《胭脂行（女尊）》五花肉

114、救人

　　两个御医和一干医正忙了一天一夜，也未探明城内百姓的病因。一大清早，脸色阴霾的众人侯旨面见宁王。
　　往日里一向是皇家御医做派的两位大人是彻底的蔫了，务实的医正们自叹技不如人，只有鬼医哈欠连连的装模作样。
　　进了正厅，不待宁王和萧将军问话，一干人等便直接跪到了一片，鬼医撇撇嘴慢了半拍的也跟着跪了下去。
　　底下请罪声不断，在座的大人们全是愁眉不展。虽说拿下一城，本是喜事，但城内百姓得了如此怪病，救与不救都是个难题，不救吧，显得纱灵不仁义，岂不是和那暴虐的衍云皇室一般了吗？救人，可怎么救，如今还没个定论。一干将领白白的看着平王夹着尾巴逃了，萧将军却不下旨乘胜追击，传言是宁王的旨意，军中已颇有怨言，但一想兵不血刃的开了凌云关城门，又暗自佩服宁王的谋略，或许果真是天意？！
　　“萧将军，你看这可如何是好？满城百姓如此下去，不病死也会因为无法进食而饿死！”宁王焦急的声音从帘帐后传来，一干将领听了连连称是。
　　“连御医们都束手无策，下官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萧原告罪一声，底下的御医更是懊丧的低了脑袋。
　　“殿下，将军！末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就在众人苦思无良策之时，杜良站了出来。
　　“杜将军有何高见，但说无妨！”萧原眼前一亮，这杜良是宁王的人，她在此时站了出来，必然有所计较。
　　“昨日破城，乃是鬼医大人夜观星象窥得天机，不知此事是否有所示下，上天必不会忍心无辜百姓受苦……”杜良说这话，眼睛转向了跪在地上的鬼医李泽端，众人也满怀期许的用火辣辣的眼神盯住了鬼医。
　　“启禀殿下，鬼医不敢有所隐瞒，昨夜夜观星象，只知城内确实有人知道解救之法，但老身学艺不精，并不知此人是谁，这解救之法么……”鬼医略一迟疑。
　　“鬼医不妨直言，若得解救之法，救万民于水火之中乃是功德一件，本王必有重赏！”宁王急切道。
　　“老身只知解救之法乃是一味药材，但一味药材怎能救人？老身一直疑惑不解，怀疑是老身学艺不精未能完全窥破天机！”鬼医谦和谨慎的说道。
　　“鬼医过谦了！昨日也是鬼医大人窥破天机，吾等才能如此容易破城而入！全城百姓还要仰仗鬼医大人了！”萧原出言道。
　　“这药材是何物？还望鬼医名言！”宁王问道。
　　“这药材是何物，老身也不知道，只知城内自有天命之人知晓，还望殿下明察！”鬼医恭敬道。
　　“天命之人？不知何人才是这天命之人？”宁王问道。
　　“昨夜梦中有药之人。”鬼医答道。
　　“传旨下去，探查天命之人！”
　　两个时辰过后，城内所有喘气的人都被问了一遍之后，纱灵女将们都有点儿结巴……共得二十八人四十六味药材，只因其中两人是城内本地郎中一个、军中医正一名，梦中很潇洒的直接给开了个方子！
　　鬼医带着御医、医正们一味药一味药的试，原本抱着死马当活马医心态的御医和医正，最后还是失望而归。
　　“宁王殿下恕罪！草民学艺不精，窥得天机有误！求殿下饶小的一命！”平日里趾高气扬的鬼医三孙子样儿的求饶，玄门内的女卫大叹想不到鬼医还有这三分技艺，演的倒是像模像样的！
　　“那四十六味药材皆不是解救之法么？”萧原问道，有些疑惑这主仆二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莫非真没有那天命之人，这不过是宁王想要屠城的引子？萧原越想冷汗越盛。
　　“回禀将军大人，四十六味药材一一试过，全都不是！”一个医正出声答道，语气里是难掩的失望。
　　那两个御医脸色灰败的跪在一旁，老泪纵横，本以为随行是个美差，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啊！没想到啊没想到！没在宁王面前表现一二不说，还马失前蹄！
　　“可还有没问到的人？”杜良问道。
　　“其余人等全问了，只有在场各位大人们……”一个御医抖着声音说道，满怀希冀的看着在场的武将文官们。
　　厅内顿时吵嚷了起来，武将们才不会在乎什么礼制，都在问身边的人是不是有药材！
　　喧闹半天，御医失望的跪坐在地上。
　　“还是再试试一味药吧……”宁王迟疑的声音从帐后传来。
　　“不知是哪味药材？莫不是宁王殿下梦中所得？”鬼医脸上仿若二八怀春，声音在喉咙里欢畅着就出来了。
　　“昨夜梦里口中甘甜，睁眼一瞧吃的却是黄连，不知是否天人示下，还请鬼医一试！”宁王缓声道。
　　当场便有医正从药箱中取了半截黄连来，递到了鬼医面前。不到片刻的工夫，底下也领上来一个衍云女卫。
　　鬼医把那半截黄连扔入一碗水中，给那越发僵硬的衍云女卫灌了下去。
　　众人屏息以待，都在等着最后的结果。可惜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那衍云女卫还是僵硬的站在那里。
　　“看来也不是黄连，难道天意如此？”宁王苦恼的声音传来，“再传旨！只要能救城中百姓，本王赏黄金万两！”
　　厅内众人皆是焦虑不安，虽多是武将，但对无辜百姓总是有几分怜悯在的。
　　萧原坐在首位，心里翻腾了几个来回，还是想不透这宁王到底是何意，莫不是真要一滴血不流的灭城？！
　　众人苦思无良策，只能消极怠工的坐着喝茶，众人都是混迹官场多年的文官武将，自然没人会不识时务的做这个出头鸟儿，到底该如何！那是萧将军和宁王该考虑的……
　　就在众人嘴里心里快和黄连一般苦的时候，一声喜报犹如春风化雨一般滋润了众人的心田。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说话间，那人拽着一人便闯了进来。
　　众人定睛一看——这不是刚才领下去的衍云女卫吗？虽然动作还不大自然，可这人可是实打实的自己走进来的！
　　“佛祖保佑！百姓们有救了！”宁王兴奋的站了起来。“快说！你们何故如此？”
　　“小人不知，只是从两日前，便有城内百姓开始动作迟缓，后来军中也有此症，平王殿下恐是急症便连夜弃城逃了！”那人见宁王虽是敌国皇室却更关系百姓生死，再一想平王所为，便也不隐瞒，如实的说了。
　　“还是救人要紧！盘问细节一事还是有劳萧将军了！”宁王急道，“赶快熬制解药救无辜百姓，还有，在城内各主要处搭建粥棚赈济灾民！”
　　“下官领旨！”
　　“还有为保男防，派军中军奴去给衍云男子们喂药，纱灵女卫不得侵扰民宅、劫掠财物！一经发现，军法处置！”
　　“下官遵命！”
　　炊烟袅袅，断火几日的凌云关内又起了灶火。
　　火头军们在城内各处忙活起来。
　　军奴和女卫们，两两一组，进入民居给衍云百姓喂药，并告知百姓们有力气行走后便可到各粥棚领粥。
　　人多口杂，一条传言就在纱灵衍云女卫百姓间流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