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磨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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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呆，你要好好听老师的话，下午为师就来接你，好吗？”师太站在一排灰白色的土房外，温柔的摸着阿呆的小光头。
阿呆仰着头抿着嘴双手紧紧的抓住慧音师兄为自己做的小布包，以充作书袋，阿呆努力的睁大眼睛仔细的分辨师傅眼里有没有不要她的想法，师太心底叹了一口气。
师太蹲下身轻轻的掰开了阿呆柔嫩的小手指，轻轻的抚了抚已经发白的手指。阿呆抿着嘴大大的眼里起了一点雾水，慢慢的慢慢的就聚在了一起，好似马上要决堤了却又倔强的含在一双星辰斑驳的眼里。
师太为阿呆理好了衣服，抬手轻轻的将阿呆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温热的泪水轻轻的打湿了师太的心，师太佛法深厚多年都不为尘事所扰，可这个小徒弟却能一次又一次的撩动本沉静如山的心。师太抱起了阿呆，缓缓的朝校长室走去，脑海里却现出了前几天的场景。
阿呆第一次去镇上遇到了很多“懂事”的熊孩子，师太在镇上添置物品时，有一些邻村的孩子，非常友好的来找阿呆玩，阿呆本来是拒绝的，但是看到师傅一直在买东西。
怕自己碍着师太了，就点头答应了，师太一想都是附近的村子的孩子没什么的，便嘱咐阿呆不能离自己太远，阿呆乖乖的点头，跟在一群不怎么熟的孩子走到街边田地里玩。
开始大家都还很友好，等之后，阿呆将师太买的关东糖拿出来分享之后，就有些眼红的孩子，嚷嚷着声音问：“阿呆你怎么只有师傅呢！你的爸爸妈妈呢！”阿呆很老实的摇摇头，说不知道。
那孩子就故作惊讶的大声嚷道:“你不会没有爸爸妈妈吧，那你不会是怪物吧！”周围本来散开的孩子听到了就一起聚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替阿呆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有些孩子明明看起来是在帮助阿呆，可实际将阿呆推到了火心中间。“你们别乱说，她没有爸爸妈妈，但是有师太啊，你看师太对她多好，身上穿的可是新衣服。”一边说一边将满是泥土的手伸到阿呆的衣服上，用力的在衣服擦了好几下，阿呆受不住力往后退了一步。
周围的孩子立马起哄：“哎哟，大头人家看不上你，哈哈哈。”这些孩子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挤来挤去，而外面的人只会认为他们是在打闹。
阿呆脑袋里嗡嗡作响，身上没了主心骨，啪的一下就被挤到了地上。大家一看到阿呆倒在了地上，便挤得更乐了，将阿呆撞来撞去的。
阿呆懵了，她不知明明刚刚还很好的小伙伴怎么变成这样了，阿呆瞪着眼睛坐在地上看他们指指点点的，有些孩子故意踩在自己的衣服上，还有些可恶的，故意踩着阿呆撑在地上的手指，很疼可就是没有哭出来。
后面看到阿呆没有哭鼻子，大家甚感无趣，走之前，那个说阿呆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弯腰拍拍阿呆的衣服，装作为阿呆理衣服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满满，可嘴里却说道：“你爸爸妈妈都不要你了，可见你是多么令人厌恶。”明明才十一二岁的孩子，却恶毒到这样。
阿呆听到这里睁大了双眼，用力的看向那个跑远的男孩，是这样吗？阿呆喃喃说出声，她以前从未问过师父这些，她也只觉得有师傅他们就够了。阿呆颤颤悠悠的站起身，拍了拍怎么也拍不干净的衣服，她对不起慧普师兄，这是今天才穿的新衣服，阿呆闷闷的转身坐在田垦上，等师太。
等师太添置好了物品，来接阿呆时就看到，满是都是泥土的阿呆，坐在田垦上。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膝盖。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惊惶失措，充满了迷茫，这是阿呆第一次直面这些恶意，以前在牛家村里，没有这些人，没有这些流言蜚语。
明明街上是很热闹的，可是师太却看到阿呆的悲伤和惊慌。师太身上背着一个竹篓子，却一点也不影响师太大步上前的速度。师太放下背上的篓子蹲在了阿呆的身边，轻轻的拍掉阿呆身上的泥土，在看到小单衣上的脚印时，和手指印时，师太沉默了。
阿呆一直看到师太就将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上，以至于师太都没有看到阿呆脸上被撞破的皮，和被刺草划伤的痕迹。师太温柔的将搂在自己的怀里，低声说道：“对不起阿呆，师傅走慢了。现在我们就回家了，慧音师兄还等着你给她带的关东糖呢！”
阿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师太胸前的衣袍，本来还稳在眼里的泪一瞬间就浸入了师太的僧袍里。阿呆抽抽泣泣的嗓音，轻轻碎碎的磕在了师太的耳里。“师傅，对不起，糖被我弄没了。我只是...呜糖没了...。”
阿呆囫囫囵囵的讲话说了出来，事情是怎样的师太大致是了解的，无非是孩子眼红了，才想出这些怪招。阿呆本性纯良，接触的人又单纯，看来还是应该去上学，多学一点。师太的脸贴在阿呆头上，双手轻轻的拍打在阿呆肩上。
等阿呆好一点了，师太才将阿呆抱在怀里。慢慢的走回了快要散场的街上，走到王阿婆的摊前，重新称好了关东糖，还有一些阿呆没吃过的小点心，师太都买了一点放入背篓。而在另一边总有一个孩子坐在土瓦房下木凳上，有些心虚的一再看师太手里的孩子。
他看到全程了，但是没插手，因为一插手这些孩子下次就要弄自己了，去破坏奶奶好不容易种的稻谷。
所以他沉默且心虚的看着师太再一次来光顾自己奶奶，师太似有所感随意的扫了一眼就发现了屋角下的孩子在自己看去时低了头，师太和善的瞧了瞧男孩，身上的衣服有些补巴，但是很干净。
师太沿着凹凸不平的石板走到简陋的校长室里，跟刘校长打了一个招呼，就又带着阿呆回庙里去了。等走到村外阿呆就强烈要求要自己走路，师太笑呵呵的将阿呆放了下来，阿呆紧紧的握住这双宽厚有力的大手，一大一小就这样慢悠悠的往寺庙走去。
“阿呆你看，天上有只山鹰。”师太一边指一边说。“鹰，是一种聪明而又坚强的生物。知道吗？鹰的一生也有很多选择。最大的就是，鹰在四十岁的时候，会有一次生命攸关的选择。
在那时，鹰已经老了，爪子不够锋利，翅膀也不够有利了，它的嘴，也就是它的牙齿长得又弯又长。这时它就需要选择是活下去，还是放弃。”师太仰面看着盘旋在天上的苍鹰，一边缓缓的为阿呆讲诉。
“呐，那鹰会怎么选择呢！”阿呆被勾起好奇心，也学着师太的模样用力的仰头看着飞远了的鹰。
“它们啊，会选择飞到一个高高的山顶上，在那里铸窝，然后每天都用力的去啄山顶上的大石头，将自己的牙齿啄掉，然后等新的牙齿长出来，再磨利之后便一根一根的扒掉它们老旧又过长的指甲，之后再将一些老掉而无用的羽毛扒掉。这样它又重新活了过来，可以再一次翱翔在天空。”
“不疼吗？”阿呆低着头轻轻的问道。“疼啊，可是能忍住啊。”师太牵着阿呆的手小心的看着路，避免踩到地上的昆虫。师太低头看着阿呆又一次垂下的头，“阿呆你羡慕鹰吗？”师太轻声问道。
“有一点。”阿呆闷闷的答道，这样就不会被欺负了，阿呆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那你嫉妒它吗？”师太低头看向阿呆。
“嫉妒？什么是嫉妒啊。”阿呆茫然了，仰头看向师傅。“嫉妒就是心里生病了，看到鹰飞得高，飞得远，飞得开心，就想折掉它的翅膀，让它再也飞不起来了。”师太耐心的为阿呆解释着。
“为什么呢！鹰飞得高，那不是它自己的努力吗？为什么要去折掉它的翅膀呢！飞不起来了，它该有多难过啊。”阿呆有些难过的说道。
师太摸摸阿呆的头继续说道：“可是啊，就有一些这样的人，他们狭隘而又自私的认为，鹰能飞得高，就是一种错。别人的善良就是蠢，因为他们看不得善良和美好，所以他们会极尽所能去破坏，而不是学着去拥有，就连佛祖都要动很多脑筋才能渡化他们，知道吗？”师太小路上看着停止不前的阿呆，慢慢的消化。
“那善良的人该如何保护自己呢！”阿呆歪头看向师太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他们会强大自身，不管是身体也好，还是心灵也好。都会无比强大，而那些人在你强大的过程中也会遇到很多，而你要像鹰一样一次又一次的蜕变，在这当中你还要学会淡然处之，就像佛菩萨一般，万般磨难千翻悟最后终成佛。
而我们这些过程中就会渐渐远离他们，走向更远的地方，就像鹰一般会飞得更高，而不会去想最开始的痛苦知道吗？”师太尽可能简单一点的给阿呆讲。
阿呆再一次垂下头若有所思的模样，惹来师太欣慰的一笑。她不能让阿呆还没开始走出去就被伤害了，就有了阴影，而后移了性格，就再难改回去了。
“阿呆休息一下吧。”慧普提着水壶站在一边的小空地上，看着阿呆认真的打拳，现在打的拳有气势了，阿呆出完最后一个攻势，就慢慢的收招了。
然后颠颠儿的跑到慧普身边。慧普给阿呆倒了一碗水，“谢谢慧音师兄。”阿呆咧开嘴甜甜的笑出声。慧普看着喝完水的阿呆又继续去练拳了，慧普在心里感慨了一句，还是师傅有办法，下个星期阿呆就能上学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磨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