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第 1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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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竟是一片雪地，雪里缀满枝头的玫红色花朵开得正艳，白里点红，确实美得惊人。
松软的白雪堆积在花枝上，像是红花裹着一层毛绒白衣，又似香甜的白玉糕上点缀了一朵装饰花。
怎么看，都跟梅花林别无二致。
但练重华知道，这是迷心花，她手上正缺的炼药材料。
不能确定是何时的自己种下了这一片迷心花林，花林又为何在她做重华魔君时枯萎或消失。
不过，她有事情做就是了。
这次的过去镜似乎给了她足够长的时间。
略微安心的练重华便走进迷心花林，准备采摘一些迷心花。
而下一刻，她瞥见一处，那里静立着一金黄衣甲男子，面容熟悉而俊美得出奇，眉眼间泛开清淡的笑意，漫天飞舞的玫红花瓣成了眼前惊艳画面更衬气氛的背景。
她险些脱口而出“叶英”，而袖中微动的手倏地攥紧。
好逼真的幻象。
在练重华识破后，那幻象便如雾气散去般消失了。
而再迈一步，她也就不惊奇见到不远处叶承的身影了。
幻象层出不绝，虽人物十分真实，却也只是各个无声的幻象而已，浮现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做出一些表情。
尽管如此，练重华也不得不佩服迷心花香气本身带来的作用。
仅是未曾加工就如此迷惑人心，若是制成药物，岂非更为真假难辨？
或许这便是迷心花在后界失传的缘故吧。
操控人心的东西总是令人畏惧排斥的，纵使有人可利用掌控此物，太过逆天的东西注定要消弭。
……就像上古的仙魔两族？
忆起《仙魔泣》文案里隐含的信息，练重华无法安下心来，更何况还有叶承的警示。
她是真的不希望，魔族消失，还有可能会为之牺牲的魔帅、四大魔将。
要想魔界消亡，那便是要魔界之母魔主剜心割肉！
强压下心头的痛楚，练重华采摘够迷心花，就迅速离开了这片花林。
真是难以想象，这迷心花仅是香气影响就这般厉害。
心情复杂的练重华备好炼药材料，开始尝试轮回息的炼制。
早在千年前乔土秘境将她与叶英传送至南陆时，她就有对轮回息进行深度的研究。
也许，差的就只剩与加入迷心花的磨合了。
炼好恐怕她就要出这座魔墓来寻找试药人了，也不知这个时间段是否会出现两个她自己。
摇摇头，练重华抛开思绪，将全身心都投入到炼药中去。
……
仙界。
一身朴质无华的褐衣女子正闭眼站在仙祭碑前，与其素淡到极点的打扮相反的是女子妖媚的容貌与身姿。
而与乱流透出几分靡丽颓唐不一样的是，褐衣女子的妖媚仔细感觉一下，有那么一些令人不太舒服的地方。
正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却见褐衣女子蓦然睁开眼，瞬间一切都有了答案。
正如她邪气而妖异的竖瞳一样，不像有人娇媚如猫，有人妩媚如狐，她的气质让人只会想到那用一双令人发寒竖瞳盯住的蛇。
“昭质？”
她玩味地一笑。
隐藏在暗处的昭质一身绿衣袅娜地走出。
她蹙起眉，好一副忧愁柔美的弱美人模样。
但站在她面前的不是那些被她迷了眼的男人，而是与她同性别，且亦位列四大仙君之一，实力还恰好在她之上的周容。
见周容不为所动，昭质暗里咬了咬牙，面上柔柔地笑道：“忘记问了容姐姐，上次容姐姐的提议可是在说笑？”
周容不介意昭质恶心人的称呼，也不在乎昭质明明上次问过了同样的问题，只是耐心且好脾气地回答着：“自然不是说笑。”
被那双竖瞳的感觉恐怕只有头皮发麻的昭质说得清了。
她有些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一想到结果又心满意足。
“容姐姐，可否再与我共同处理一个人？”
转念间，昭质还是觉得不想放过那个贱人，抠掉她的眼珠，挖出她的魔丹，将她碎尸万段！
“何人？”
周容问得漫不经心，实则心里已有了答案。
“魔界实力最弱的那个魔将。”
昭质颇有些不屑地说道，语气里深深的妒恨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那个贱人直勾勾盯着仙首的垂涎神情，她可是记忆犹新！
她似乎忘了，自己也是仙界实力最弱的仙君，或许有仙姬垫底，她并未觉得自己最为弱小？
“噢，”周容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她啊，你不用担心，不必咱们动手，自会有她身边的人替你解恨。”
一听是对方身边的人，那必定是对方极为信任的人，甚至可能会是旁的魔将，一想到那场面，昭质兴奋得简直要乐出声来。
不过，她还是较为矜持地掩口轻笑。
“那我就等着容姐姐的好消息了。”
周容意味不明地回道：“应该说是你要等我的讯号。”
又对上那双冰冷竖瞳的昭质浑身一僵，反应过来，欣然道：“自然不会教容姐姐失望。”
那人她也忍不下去了，既然有周容牵头，那么她出一把力又如何呢？
怪就只怪在他离仙首那么近了！
望着昭质远去，周容再次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她面前的仙祭碑里便飘出大量肉眼不可见的残破仙魂，沿着吸引力被周容收入体内。
“嗯~”
面色潮红，口中呻-吟的周容十分享受的样子，如果有其他仙君看见，便会发现，周容的实力正以超越正常仙君速度的飞跃着，虽尚不及排在她前面的庚寅，却也比起之前的她自己要强上太多。
当然，他们也会听得见，那从仙祭碑里强行扯出的属于仙族战士残余的仙魂发出的凄厉哀嚎，尖锐得叫人身心俱寒。
而同样能听到的周容却似丧失了听觉一般，完全忽略了声声入耳的嚎叫，尽情沉入实力提升的快-感其中，好不愉悦。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庚寅在吸食魔丹时不也是这般作态么？
只不过庚寅会在魔丹供不应求时会心情不快，而她却只会出现供过于求的局面。
只要没有人同时发现这一捷径，那么，迟早有一日她会越过庚寅、茂行、甚至还有仙首。
人心不足蛇吞象，是说人心贪婪可比过蛇。
而一旦蛇缠绕上自己认定的食物就不会轻易放开，将其勒至窒息后，再张大嘴巴吞下哪怕比自己身体大上数倍的食物。
那双似蛇的竖瞳闪动的正是极致的贪婪！
……
炼制好轮回息的成品花费的时间也不短，却不见过去镜来接她回去。
练重华便不再犹豫，拿着几瓶轮回息，走出了这座上古魔墓。
打听到了此间时段，飞宫的重华魔君还不是魔君，也不是她本人，比之她附身还要早许多年。
这便没法子了，熟识之人不好找上门去，再者，她也不愿自己认识的人去试这她自己都没几分把握的药。
练重华只得漫无边际地在此界游荡，待遇上重伤垂死之人，便好问上一问，他们是否愿意试药，总归会有人愿死马当活马医的。
有没等回答就咽了气的，有亲属犹豫没肯答应的，有救援及时赶到不需要她瞎掺和的……
好吧，要想找到合适的试药人，总是需要运气的。
这不，运气来了……？！！
莫怪练重华如此吃惊，只因求救的女子和她带来的男子俱是有着她极为熟悉的面孔。
男子不用多说，是那个当年抓走她意图换来她那大徒弟云嬴的复匀魔君，亦是疑似云嬴父亲的人。
等等，这人，似乎不是修的邪魔道？
也许还没到时候？
可当练重华的目光投向一边扶着男子的红衣女子脸上又纠结了。
原因无他，这红衣女子长着一张与当年那只红狐狸红幺极为相似的艳丽容颜，是个纯粹的妖族。
这……该不会就是红幺的母亲吧？说来，曾为重华魔君的她该叫一声师姐的。
感情当年红幺母亲救了复匀魔君，复匀魔君竟恩将仇报把红幺母亲给杀了？
她可是还记得红幺口中嚷嚷的“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呢。
当初那张扬魅惑的红衣男子眸中深沉入骨的恨意做不了假。
而令她意外的是，红幺母亲对于救复匀魔君这件事也不是很热切，至少表面上是如此，但她仔细观察，红幺母亲对于昏迷中的复匀魔君感情是极为复杂的，有些类似于又爱又恨那种，不过她似乎又在试着去放下，真难想象她会是那个故事里为一个男人盗出飞宫灵药叛出师门的人。
听到练重华所警告的“可能会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第一次尝试药效不定”，红衣女子嗤笑一声道：“也罢，救回来了就当他命好，救不回来就当他命该如此。我试着找人救他了，也该还了当初的救命之恩了。”
什么？复匀魔君对红幺母亲还有救命之恩？
练重华预感到这会是个复杂的故事，也不再瞎琢磨下去，干脆利落地打开一瓶轮回息，递给红幺母亲，对方粗暴简单地给复匀魔君灌了下去。
然后，躺在地上的男人虚弱地睁开了眼。
出乎练重华意料，这个男人有一双清明澄澈的眼，全然不似记忆里复匀魔君那般充斥着欲-望与算计的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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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心花，可谓罪恶之源，又是救赎之根，更是他忘记重华的因素之一。
谁又能晓得，这出自重华手中的轮回息成品，最终由别人定下了另外一个名字。
——忘情水。
一饮忘情水，俱失前尘侣。
眷属欢转悲，孰论是与非。
——【背后灵·叶英】
作者有话说
第148章 第 14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