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第 1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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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两界边境。
又见红衣男子。
只不过这个人，却与茂行仙君截然不同，更不要提乱流身边的娈宠，这是一种即便一身血红的衣裳，也难掩的温文尔雅气韵。
像是这般文质彬彬的男子就该提笔作词，在雪白的宣纸上尽情挥毫泼墨，而不该出现在肃杀血腥的战场上。
事实上，他就是魔界四大魔将实力第二的宿莽。
任谁亲眼见到他这副平常的模样，都不会相信，这样如玉的公子，居然会是仙族最厌恶也最畏惧的宿莽魔将。
那个战场上徒手撕仙族的男人。
徒手撕仙族，正如字面上的意思，他每每出战，定是仙族将士血染边境，碎尸满地的结果。
那双修长白净的手，沾染的是无数仙族人的血肉；那双清澈明亮的眼，望见的是杀到天地都沦为血色的场面；那张红润微扬的唇，发出的是作为将军的怒吼咆哮、战争发动前奏响的号角与轰鸣的战鼓。
他从魔界中央匆匆赶来边境，与重允魔帅进行交接。
上一刻，他面上尚且还挂着适宜的笑容，在与重允擦肩而过的刹那，他便骤然阴了脸。
他不顾重允身份，猛地拽住对方。
眉毛下挤，双眼赤红，嘴唇张开，紧要牙关，这副狂怒到了极点的神情瞬间毁掉了他清秀的面容。
这样的表现顿时让附近魔族的兵士们后退几步，明显这是宿莽魔将在仙族出现时即将爆发的征兆。
“仙族……”
如鬼魅般的低语响起，宿莽绕着重允踱来踱去。
而当事人重允，顶着周边魔族们困惑的目光，镇定而微微不解地问道：“宿莽？”
宿莽又绕着重允走了几圈，这才慢慢缓和了脸色，恢复原先温和有礼的模样。
“是我失礼了，”宿莽先道歉，“只是，难得我的嗅觉会出错……”
最后的话语则是宿莽对自己失误的迷惑。
重允也不多言，只道一句“镇守好边境”，便自然地离去。
全程神色自若，始终不见异样。
直到他看见了一道人影。
“陛下。”
他垂首行礼。
轻轻的叹息声如一块石头投入他本就不平静的心湖。
他没有起身，只是沉默。
然后，一道柔和的法力就托着他站起来。
“重允，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么？”
眸光柔润，如看着做错事的孩子的慈母眼神，包容万象，也令重允心中苦涩难言。
“陛下无需多言。”
这已经是很不客气的回答了，重允为此感到歉疚，魔主是真心关怀他，才来委婉地劝诫他的，他却只能辜负魔主的好意。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练重华复问道。
她此刻的心境也不太平稳，光站在魔主的角度，她自然是不赞成重允的选择的。
就像一个再开明的母亲在发现自己未来的儿媳可能是敌对家族的女儿时，第一反应也不会是欣然接受，而是坚决否定。
因为她会担心自己的孩子受伤。
这不是寻常王子与灰姑娘家世差距的问题，这中间隔着的是数万年间百万族人的性命。
没有人相信两族之间可以一笑泯恩仇。
无数的妻子在哭喊，无数的儿女在啜泣，无数的父母在悲号。
血与泪为两族儿女划出了一道深不可测的沟壑。
无人能跨越。
就连她与叶英也不例外。
她可以想见，当他们在一起的消息传遍两族，族人们的震动。
所以，除非仙魔两生花诞出下任仙首魔主，她与叶英是不会离开各自的领域。
而他们在一起的事情自然也要暂时隐瞒。
因此，作为同样恋人是仙族的魔族，她能够理解重允，并对他们的事情装聋作哑。
“我知道。”
重允神色难辨，答案却一如既往的坚定。
“那么，你能保证不会因为她，伤害到魔界……以及自己吗？”
练重华还是问出了这样的话，尽管她知晓，这类问题从来就没有意义。
重允果然摇头，他不会为虚无缥缈的未来做下肯定的保证，而且，他也确实无法保证。
因为，他至今也无从判断正离与魔界两者在他心中的地位，孰重孰轻。
没有同样地位之说，但没到紧要关头，他也无法笃定自己会做出的选择。
至少，此时此刻，他不想放弃正离。
“走吧。”
练重华招手，她觉得自己成为魔主以后，好像就越来越容易对魔族心软了。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不过，也很好理解，哪个母亲面对孩子时又会是铁石心肠的呢？
……
历次仙魔大战结束后，休战和谈，接下来就是……准备下次仙魔大战。
这样的思路确实有些诡异，但在仙魔两族眼里却是再正常不过。
也许，他们两族延续下来的战争不止排除仇恨以外，还有消磨时间的因素在其中？
反正仙魔两族一路大战过来，族人数目倒也没削减太少，仙魔大战也就没有停下来过，大概仙魔两族就算人数锐减，仙魔大战想要停下来也一时半会儿难了。
不管怎么说，仙魔的日常永远是仙魔大战→准备仙魔大战。
这就免不了要提及请援兵的事项了。
是的，这即为叶英本体与练重华本体正在外出做的事。
上次仙魔大战两族的援兵分别为上古时期新兴起的两个种族，妖族和鬼族。
结果仙族与请来的援兵妖族两看相厌，最后甚至有些内斗发生，鬼族倒是与魔族相处尚可，可惜，鬼族落到仙魔大战的战场时，未免太过脆弱，这跟他们还未摸索到本身之道也有关系。
这一回，仙魔两族瞄准的援兵在上古时期的历史要比他们还要更为久远一些。
说来，早知道这个世界设定是来自某个作者的练重华，面对援兵的种族，已经憋笑过好几回了。
巨人族和小人族。
这是出现在上古时期画风十分清奇的两族，虽然身处此界的人是感受不出来的。
人如其名，巨人和小人，自然就是跟仙魔比起来身形大上几倍和小上几倍的种族。
不过，这两族隐居山谷上万年不再现世，不知是不是也曾如仙魔两族一般横踞此界，连年战乱，风光一时。
看来此次的援兵似乎不太好请呢。
身后跟着重允以及魔族将士们的练重华正琢磨何种手段能够打动巨人族亦或是小人族，走到巨人族与小人族隐居的山谷口，正迎上一众仙族。
为首自然是叶英本体无疑，同在此界的分-身将信息传递给本体只需一瞬间，因此，练重华毫不意外叶英的出现，也理智地及时收回了目光。
而叶英身边的红衣男子就是第一仙君茂行了吧。
手头上还是有些仙界情报的练重华如此猜测。
看来仙魔两族在请援兵这件事上都派出了出仙首/魔主以及出他们外本族最强的战力。
不过，那个站在叶英另一边的白衣女子是谁？仙君里不曾有这样的人物吧？
当然，察觉到身旁重允心境有片刻的波动，练重华自然也就猜出了白衣女子定然就是重允心里藏着的那位仙族女子了。
也许是练重华凝视白衣女子的时间偏长，重允自发向她介绍了一句：“正离仙姬。”
这位单纯的正离仙姬，也是清楚这样的场合不能表现出对恋人的亲近，于是，回过神来的她一扭头干脆不看魔族这边，一副不屑与魔族对视的表情。
虽然有些夸张，还是骗过了在场大部分人了。
当然，心细如发的叶英不用想，也许他知道得要更早呢，至于茂行，他惊疑不定地扫视了一眼重允与正离两人，很快恢复平静，不知是确认了还是否定了自己那一刻的揣测。
仙族与魔族两边没有问好的意思，除了仙首、仙君、仙姬、魔主、魔帅这些人维持着还算平和的神态，其余仙魔两族将士早已各自怒目而视着对方。
在不约而同一起进入山谷的那一刻，红衣翻飞如熊熊烈火的茂行，傲然道：“各凭本事！”
先于仙首出言是逾矩，而在重允得到练重华无声的应允再做答复就是魔主不屑回应区区一仙君的挑衅，由魔帅代为回答。
“彼此彼此。”
重允沉声道。
而趁这一瞬山谷口处阵法启动，叶英深深望了一眼练重华。
‘当心。’
他的口型这样说着。
与此同时，正对着的重允有些讶然，瞥见练重华回以微笑的茂行微怔。
……
阵法？
巨人族或者是小人族居然在这个时候就创出了阵法？
要知道仙魔两族可还连阵法是什么都不清楚呢。
运行的阵法中，练重华思忖着。
她有考虑过要不要把后世各式各样的修真手段传授给魔族们，不过这件事，她决定还是先找时间同叶英商量一下再说。
若是破坏仙魔两族之战的平衡，那就不好办了。
在陡然出现的坠空感来临之际，练重华知道，她应该是抵达了巨人族与小人族其中一族的领地。
只是，哪一族会更好呢？
要知道，明年上自然是巨人族的战力要远高于小人族，仙魔两族想请来的援兵也多半是偏向于巨人族。
但，小人族亦有自身的优势……
才想到这里，练重华就空中一个翻身，平安落地。
正要松口气，她就发觉“地面”在震动。
“哪里来的小虫子？”
天空传来轰隆的巨响。
站稳的练重华一抬头就正对上与自己脸庞一般大小的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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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重允还是这般想法，后来他又是如何生出那样念头的呢？
至少，他能断定，眼下的重允所言情真意切，确实发自肺腑。
正离与重允一样，后来的变化都很大。
或许，这样简单的形容无法描述他心绪的复杂。
而茂行，他亦有征兆。
——【背后灵·叶英】
作者有话说
第144章 第 14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