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 1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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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兄妹？”
尽管压低声音，练重华惊愕的话语，还是被不远处的叶英收入耳中。
叶英不动声色垂下眼帘，谁也不知道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他那位姑姑邺语的事情。
邺家的龌龊秘事，他实在厌倦了……
而练重华这边还在傻眼，她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一步剧情，可她总不能剧透安慰桃枝说，姑娘你且放心，你可不是什么邺家人的□□产物，你亲娘虽被邺谟逼迫，可她出轨了喂，你的亲爹不是邺家主君，而是陶家主君哪！
你的哥哥也不是男主邺英，而是你的初恋师弟涂榭！
这还不仅是堂了不知几堂的同族堂兄妹，而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呀！
可是，练重华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压下苦逼的脸色，听着桃枝在那里调笑说“以后要叫你堂嫂了”。
也罢，逝者已逝，活人总归不能一直活在过去里。
如今，她也是希望桃枝能够走出她师弟的阴影。
当目光转向挽着沐轩一副幸福少妇模样的谭蓝，练重华有点不想问她了。
谭蓝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了。
沐轩是什么人？
且不论他日后人品如何，单从他开宗立派的玄门初代门主身份来看，他就注定不是个简单人物。
敢把这样的人物玩弄在手，谭蓝她最好已经做好了随时翻船的准备。
练重华却是不晓得，她自己这份心是白担了。
日后的沐轩就是那种宁愿为了妻子负了天下人的情种，又怎么可能对谭蓝心生不满呢？
说实在的，到底是若非谭蓝，沐轩不可能脱离剑宗，成为初代玄门门主，而如若没有了谭蓝，沐轩其人在修真史上也就不会留下毁誉参半的这么一笔。
堂堂一代万夫莫当的剑客、门下万徒的门主居然由着一介愚昧无知的妇人牵着鼻子走，也是稀奇。
不过这些却都是后来的事了。
闭目在脑海里整理过各种收集到的信息后，练重华敏锐地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一道视线。
睁开眼，望向那边，却是两个风采迥异的绝世美男子并肩而行。
正是寒梅嗣君凌傲以及衡兰嗣君谢祉。
白衣冷酷，青衣和煦。
一人不苟言笑，一人如沐春风。
当真是足以看迷女修们的眼呢。
当然，这回也没有女修有心思欣赏他们的美色就是了。
瞥一眼身边的桃枝，若说凌傲是看桃枝还有几分可能性，那么……就是谢祉方才在背后窥视她了？
青衣清雅的男子向她微微一颔首示意，练重华感觉快要抑制不住想抽动的嘴角，忙不迭扭头去看她的男朋友叶英。
还是自家的美人好啊，比外面的野花野草美上百倍，心底也善良，不若偷看她的那人肠子都扭成十八结了。
被评价为心底善良的叶英注意到练重华的目光，回以微笑，心底想的是，必要护住重华，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想先下手为强，出剑截下那些心思不良的修士们。
撤下隔音结界，他们也听不见其他修士说话的声音。
不是他们也设了结界，而是他们也不说话，就一直沉默着，仿若齐齐变成了哑巴。
太-安静了……
练重华早感觉到气氛的压抑，像是一丁点火星就能炸开所有人心底暗藏憋闷的火气。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她不信，这些修士自愿走向灭亡。
那么，差的就是爆发的时机了……
咕噜咕噜的冒泡声音在一片死寂中格外清晰。
驻足于此的众人神色各异。
被盛满一池的不明血红色液体。
血腥味，血水形，却有着热水冒白烟吐泡泡的状态。
就像是正要临近煮沸的血水。
练重华不知想起鸭血粉丝汤的自己是不是有点脑洞奇特，但至少她现在没有被恶心坏了，虽有些不适，却也没像一些女修那样脸色不大好看。
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原先走过的路已转瞬封死。
也就是说，要想继续闯下去，必须经过这血池。
血池中的泡泡依旧咕噜咕噜地冒着，缥缈的白烟被哪里的微风吹拂，隔着白烟后修士们的脸模糊不清。
没有人乐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他们拼死拼活走到这里，不知用尽了多少的心机与运气，如今又有哪个傻子愿意一马当先去闯未知的险境？
谁知道会是尝到鲜美的滋味还会是被凶残的蟹螯夹到？
就这样，各怀心思的修士无一不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
一时场面静悄悄的。
不知多久后，许是半日光景，又或是整夜过去。
突然，一声大叫打破了寂静的局势。
“师弟！你竟害我！”
落入血池的那名修士一边大叫着一边撑开灵力罩住自己，又奋力向池边游去。
“我已经答应了你不告诉别人是你祸害了小师妹！”
岸上修士中看不出是哪一个发出声音：“哼，你说得倒好听，不过也是想掺和一脚进来，享受一把小师妹的滋味。”
叶英一面眉心隆起地捂住练重华的耳朵，不让这些腌臜事污了她的耳，一面记忆力很好地辨认出落入血池的那人是搭上一个入榜散修便利的小世家修士。
那小世家的人在秘境中所幸存的也就落入血池与人群中的这两个了吧。
叶英虽认出了人群中的那个所谓祸害了小师妹的无耻之徒，却也没有主动指认揭发的意思，世家里的肮脏，又岂是暴露出来的这些稀少简单？
只有彻彻底底除掉滋生不良之风温床的世家，当下的修真界才有削株掘根、绝薪止火的可能。
而那被推下血池忍受着血池里阴寒的侵扰，游到岸边才惊愕地发现，岸上众修士不知何时都聚到岸边用幽暗的眼神盯住他，让他头皮发麻。
——他们竟是不给他留有落脚的地方。
也不知这诡异的血池如何做到，落入其中后，竟是连修士飞行的能力都丧失了，若说这里有禁空的阵法，那又是在何处？
血池中的修士咒骂着扭头向反方向游去，他又如何看不出岸上的其他修士们是抱着让他一探究竟的念头，反正他这人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
而今，他也不得不顺着他们的意愿闯一闯了，不然，身殒道消的可就是他本人了。
岸上，练重华心底总有些不安，只是那修士扭曲着的一张血淋淋的脸，就让她心生不妙的预感。
当然，不仅是她，岸上所有的修士都有那种直觉。
血池里的那个人，活不久了。
可谁也想不到，那个人会死得那样惨。
在惨叫来临之际，练重华有注意，不少修士同时精神一振，就仿佛研究陷入瓶颈的科学家一下发现了最新的实验结果。
令练重华不得不为之心寒。
她转头看向叶英。
果不其然，见其聚拢的眉头、抿紧的嘴唇就知道，叶英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有多么不喜。
只是，叶英有分寸，他不会因着心中的慨然而莽撞地连累剑宗弟子以及练重华。
他的眸光也随之落在血池中的人影上，只是其中隐含的倦意让练重华心口闷痛。
叶英本不该沾染到这些脏污之事，他素来是剑之所指心之所向的纯粹剑客，如今却是渐渐卷入纷攘红尘，难道她带叶英来修真界竟是错的么……
血池里的修士死了。
在那一瞬间，不知是灵力不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刹那，被血池中的所谓血水侵染。
血肉尽消，白骨裸-露，化为齑粉。
眨眼不到的工夫，一个活生生的人化作血池中的一部分。
不得不令众人悚然畏惧。
这个时候，练重华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捏了一下。
她回眸，正迎上叶英的口型。
‘大红祭。’
练重华辨认出读音，却对着三个字组成词语的意思感到茫然。
叶英无奈地摇摇头，像是夫子在叹息不好好听讲的弟子。
这回，他干脆设下隔音结界简单地解释。
“血祭，以活人献祭。”
血祭中有一种被称为“大红祭” 的，是专指杀活人来作为牺牲以祀神的。在各民族历史上都曾有活人或活的牲畜用来祭祀的，保佑农业生产富足，族群生活平安。据《史记》《左传》等史籍记载，周武王伐纣、鲁季平子伐莒、郑文公伐鄫、楚公子弃疾灭蔡，都用人祭。
练重华这种历史废当然不清楚这种为人摒弃的习俗来源，不过她单是听了叶英一句简洁明了的解说，就不由心生寒意。
叶英的意思是说，这个血池需要一定数目的活人献祭才能开启道路，让修士们过去？
明白练重华眼里不敢置信的疑问，叶英沉重地点点头。
他也不愿这么猜想，可那落入血池的修士被血池“吸收”后，对剑气敏感亦对灵气、各种气息敏感的叶英，明显感受到血池中传来一种略微魇足的意味。
就像是饥荒多日的难民猛不丁吃了一个鲜美多汁的包子，虽然一口吞掉，吃得爽快，却怎么也不会轻易满足。
若是，让这些修士清楚了其中原因，怕是……
叶英暗叹一口气，且护好重华，他人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问题是，他怀疑，到时候，众矢之的的正会是剑宗与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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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嫂这个称呼不错。
沐轩还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也不远了。
谢祉是何缘故窥视重华，他不想管，毕竟，重华那时已是他的恋人，他不会那么小气，连旁人看一眼都要吃醋。
只不过留下的分-身日后不露声色地推动谢祉真面目曝光，就不是他本体的过失了。
世家的污秽，他不想再为之感叹。
只忧心着接下来发现大红祭后的事情。
还有突然现身、火上浇油的娇娃宫宫主。
如今已知晓她是何人，他不能说重华全然无辜，可也至少有一句是事实。
重华与他，不欠她。
所有的情谊在上万年的恨意里消磨殆尽，这是她想要的，那么尚未不清楚一切的他们亦不会手下留情。
——【背后灵·叶英】
作者有话说
第127章 第 12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