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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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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被他这般忽然贴近的低语害羞得脸越发红了,阮欺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小姑娘说:“盒子后面的隔层里应该有一张小卡片,你可以拿出来看看。”他顿了顿:“如果还在的话。”
女孩疑惑地低头捣鼓起那只盒子,里面果然有一张金黄色铜版纸做的小卡片。
“2007年香港苏富比秋季拍卖会,0521号拍品,9.9克拉无暇蓝钻,拍品名称:Hope星光蓝钻戒指,拍品得主姓名:杨念念小姐。”
除了杨念念和阮欺,房间里的剩下所有人都吃惊异常地看向杨念念,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似的。
阮欺笑了笑,一步一步朝几个女生走过去,他虽笑着,目光却发寒,皮鞋跟敲在水泥地上的“嗒嗒”声让人心悸。他站在那个为首的女孩面前,面色难以捉摸:“你别怕,这个戒指你喜不喜欢?”
女孩一愣,怯怯地说:“喜......喜欢。”
阮欺微微一笑:“你喜欢的话,我送你一只一模一样的,怎么样?”
女孩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着他,喜笑颜开的,双颊绯红,羞怯地说:“真的……真的吗?”
他笑着点点头:“当然了,不过你要答应我做一件事,怎么样?”
女孩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他非常满意地笑了:“你们已经搜查过了她的房间,不如现在换个玩法,让我也搜搜看你们的,还有这些背包啊衣袋什么的,看看会不会也有什么让人惊喜地发现呢?”
女孩的脸一下子变得刷白,下意识地摸了摸背包里还没有来得及放进抽屉里的“赃物”,向后挪了挪。阮欺一把抓过了她的包,将包里的东西噼里啪啦全倒在了地上,女孩脸色蓦地惨白、目光恐惧地看着阮欺。
李主任见状忙走过来打圆场:“小杨,这几个学生我一定通知教务处严肃处理!你不要见怪,做宿舍管理的工作本来就难免碰到这样的误会,解释清楚了就没事了。你身体也不好,快,快上床躺着吧。”
她刚好开口,阮欺冷冷地说:“不牢你费心,不过麻烦你替我转告你们校长老头,从下学期起阮氏基金将撤销全部提供给南大学生的奖学金,我想连人品都存在问题的学生,不值得我们浪费这笔钱。”
李主任吓得恨不能昏死过去也不愿摊上这苦差事,瞠目结舌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只得用可怜巴巴的眼光看着杨念念。对于阮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杨念念一点都不吃惊,他本就是个癫狂之人,只是那副皮相生得太好,他又太会伪装。
她用余光看了看身旁隐忍着戾气的男人,对李主任说:“您先回去吧,我会……我会尽力劝阮先生的。”
李主任如蒙大赦,带着几名灰头土脸的女生快步走了,原本闹哄哄的房间此刻只剩下他们两人。
阮欺皱眉在她八平米的小屋子里转悠:“你就是让心心和你生活在这个垃圾堆里的么?”他斜睨她一眼,微微提高了声音:“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要是有骨气,就把这的工作辞了。”
杨念念没有看他,淡淡说:“我没有能力,但我已经把我最好的全给她了。”
他冷笑:“看来我带走心心的决定是对的,孩子跟着你以后怕也会窝囊一辈子。”
她不争辩,安静得像一汪井水,轻声说:“阮先生,那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愣了愣,张了张口却无法争辩,半晌终于想到了说辞冷笑道:“你以为我想要管你?你窝囊死被人欺负死都不关我的事,但我不能让心心跟着你一起受罪。”
她毫不犹豫:“心心并不是你的女儿。”
他像是早料到她会这般说,抱着肩膀斜靠在桌子旁好整以暇地看着杨念念:“不是我的?难道是你和你景绍沅的女儿?她今年刚好三岁半,杨念念,你怎么解释?”
她浑身冰冷,寂静僵持的空间中,宿舍门忽然被猛地推开了,景绍沅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在看到阮欺时明显一愣。
“师兄......”杨念念看着狭小的房间里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走到景绍沅身边。
景绍沅低头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脸,柔声问:“听说有学生来你这闹事我就立刻赶过来了,你和心心怎么样,没事吧?”
杨念念摇摇头,景绍沅抬起头看向阮欺、伸出右手:“阮先生,好久不见了。今天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何贵干啊?”
阮欺对他伸过来的手视而不见,却彬彬有礼地笑着说:“景大学者,越发仪表堂堂了。不瞒你说,我今天是来——”他顿了顿,看向杨念念:“我的女儿。”
景绍沅浑不在意地收回自己的手,轻轻搭在杨念念肩上:“心心这些年跟着念念长大,已经离不开妈妈。阮先生现在才想到要来看女儿,是不是有些晚呢?”
阮欺黑眸扫过景绍沅放在她肩头的那只手,面上却彬彬有礼地笑:“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话音未落,李阿姨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拉着杨念念一边哭一边说:“念念,刚才我正抱着心心在楼下玩,两个男人把心心抢走开车走了!”
杨念念听了眼前一黑、手指发抖,走到阮欺面前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阮欺,你混蛋!”
他侧脸泛起红来,低头凝视着她逼近一步:“这巴掌,是我欠你的。心心,是你欠我的。咱们从此扯平了,两不相欠。”
景绍沅大步上前揽住摇摇欲坠的念念,抬眸与阮欺对视:“阮先生,君子有所不为,你怎么能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带走孩子!”
“君子?”阮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我阮欺何时标榜过自己是君子过,再者,景绍沅,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最好不要插手。”说完,转身而去。
杨念念看着他黑色的风衣翻飞着消失在走廊拐角才猛然惊醒,还没换衣服鞋子便扑过去追,跑得猛了一下子跌在地上,楼下的黑色轿车疾驰而去。
他明明知道心心是她唯一的依靠,却连最后一点点温情都不留给她,她没了心心再找不到生活下去的意义和动力,可他偏偏就是要她难受煎熬。他就是这般狠绝到极点的人,对自己,对旁人。
景绍沅默默看着那个跌坐在地上的纤弱背影,沉默良久,然后走上前去将杨念念搀扶起来,掏出手帕帮她擦去泪痕:“念念,你别担心,我一定不叫阮欺抢走心心。你进去休息,一切有我。”
杨念念看着景绍沅,世上最难堪的情景,便是无言以对,亦无颜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