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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蓝色的百褶裙十一 ...

  •   蓝色的百褶裙十一
      “谈到我的腿,我得先从我的病说起。”为了分散小虹的注意力,我又给她俩讲起了我的“故事”,她俩双眸晶莹,薄唇微弯,神情专注,令人爱怜。
      谈到六年前那场大病,一股巨大的伤痛瞬间攫住了我的心!当我离婚,丧母,事业停滞之时,癌症还会找上门来。弟弟说我是“撵”着他得病-----我恰恰得了他那个科的癌症。这时他早已回国,是他和他的好哥们儿上台给我主刀,手术后恢复一个月,然后又经历一个多月的放疗,四个月的化疗,然后是五年的内分泌治疗,还有后来的骨折戴钢板和拆钢板手术,血管球囊扩张术手术等等,都是他帮我支付的昂贵的医药费,就算医保报销回来的钱他也递到我的手里,并幽默地说:“这是你“中奖”得的红包。”他天性乐观幽默,常常逗我把我得病说成是“中奖”,他一直忙前忙后地呵护我。虽然老天对我非常苛刻,让我承受那么多的苦难,让我有最痛苦的婚姻,最倒霉的疾病,但它却给了我最担当最可亲的弟弟和最优秀最孝顺的女儿。
      我和弟弟感情非常深厚,小时候不管是妈妈教育我们打我还是打他时,另一个都会心疼地跟着痛哭。他比我晚一届,我先上大学的一年我们彼此深切思念之情常常是用长篇大论的通信来排遣。等第二年他考来我读大学的城市,我们都高兴的不得了,每个周末他都会来到我的学校跟我一起度过周末。在我的眼里,就没有男人比他更帅,更有才,更单纯,更善良。他一米八三的大个,用现在孩子的话讲,是气质超好,是帅呆了,酷毙了,简直无法比喻了,哈哈,多少漂亮姑娘跟在他的后面紧紧地追随他。他的毛笔字洋洋洒洒,文笔卓越,口才一流,唱歌水平专业,无论有多少人在,他永远是中心。我们之间的亲情可以说是骨肉相连,情深似海,感天动地的。多少次,无论是我在感情上,还是工作上,还是身体上,还是生活上,只要我遇到磨难和挫折的时候,他总会第一时间第一个站出来,来帮我解决和战胜。他就好比是我的救星,或者说我的秘密武器,只要他在,我的一切坎坷和苦难都会迎刃而解。我非常感谢老天它给我一份这么美好的姐弟之情,这是不少人望尘莫及的,是人间情感的绝唱!
      他是我们家里的顶梁柱,是家人的主心骨。他是个担当的男人,是个坦荡的男人,有着人格的魅力和沧桑后的善良。他曾经得过肺栓塞,是他自己诊断,自己治疗,自己坚强活下来的。当肺部正栓塞了一部分肺叶,疼得他大汗淋漓的时候,我心疼的直哭,在医院的病床上,用洗衣板顶着他的后背的时候,他还幽默地转头问我:“你知道当大夫的好处吗?”我哭着说:“不知道。”他说:“就是自己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死的!”在他的感染和带动下,我也变得非常的乐观,非常的勇敢,非常的坚强!努力学习他大无畏的精神,学着自己去“摆平”生活中所有困难。
      刚刚手术的半年中,由于把腋窝下的淋巴结都摘除了,所以淋巴回流不畅,整条胳膊整整疼了半年,那份疼是毫不停歇的,锥心刻骨的,持续不断的,让人无法忍受的,记得一次我半夜开车出去买强烈止疼药,瞬间觉得自己的强大(原来怕黑,从不敢走夜路);还曾经手术第七天,自己一只手托着刀口,一只手打着方向盘送孩子上学;一次撞车头撞个大血包,腿缝了好多针,第二天早晨我还依然爬起来给爸爸做早餐;由于吃内分泌药物造成骨质疏松,在走步过程中造成脚踝骨折,打完钢板,自己竟然双手拄着拐,脖子挂着兜子去买菜,回来再拄拐单腿儿着地做饭;做化疗时,当别的病友躺在床上,围着好几个人护理还哼哼呀呀时,我早就点完拔针开车跟姑娘一起去装饰大市场挑选材料,然后去江北装修房子去了,四个化疗下来(每二十多天一次,一次一周),房子早已装修完毕。临床的病友都惊呆了!
      在整个化疗的过程中,两个女儿一直陪伴着我,悉心照料,直到她们开学上课才离开。她们都长得非常漂亮可爱,大女儿气质非凡,特别甜美;小女儿五官精致,高挑白皙。她们都学业优秀,聪明伶俐,乖巧可爱,文笔优秀,伶牙俐齿,秀外惠中,精灵百怪。
      她们都是超越年龄成熟懂事的孩子。在我经历了离婚,丧母,工作失利,得癌症后,又遭受三次车祸,一次骨折,一次栓塞时,我万念俱灰,消沉怠滞,跌入生活的谷底。我两个贴心的女儿,帮我一点点重塑了生活的热情和梦想,她们给了我很多很多正能量,常常跟我沟通,聊天和开导。她们的爱就好似我的一双翅膀,让我飞得更高,让我视野更加开阔,穿越了人生的荒芜,让我看见了生命的希望、光明和美好。她们的爱改变了我,成就了我。作为她们的母亲,我和她们一起长大,一起成长,一起成熟。人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们一起修炼,她们给了我太多太多精彩,快乐和提高。
      我们仨成立一个微信群叫“三姐妹”,大女儿叫“大姐”,二女儿叫“二姐”,我叫“三妹”,我生气地说:“我凭啥叫三妹?”她们一个犀利,一个温柔地说:“你情商八岁,你不是三妹,谁是三妹?!”“乖,听话,啊!当三妹很幸福哦......”哈哈,就这样,我成了她们的“三妹”。我在她们的心目中,是一个需要她们呵护和疼爱的“妹妹”。
      还有一次,我刚刚撞车回来,由于惊吓和疼痛,坐在那儿哭了起来,小女儿一边给我洗着带血的衣服,一边安慰我说:“乖,啊,不哭了,你多幸运啊,你都得癌了,还治好了;你都撞车了,而且把车都撞报废了,你还没骨折,也没有伤到内脏。你应该笑啊,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你那福啊,就是我和姐姐将来带给你的......”说到这儿,我还要感谢在我遭受撞车、骨折而无私的、鼎力帮助过我的亲属和好同学们,有机会我会回去看望他们,真的很是想念。
      2013年一次偶尔的机会,我看到了大女儿2009年她写的日志,感动得我“稀里哗啦”,我打开手机□□空间,把那时大女儿写我的日志,读给她俩听----

      “那些天,陪着母亲在医院。每天都在等待,等着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一点一滴植入体内;等着拿着大沓钞票的人们排着队、结束队伍;等着那些化学作用在体内疼痛的反应,然后欣喜地看见指标的上升。在那样的医院里,你迎面遇见的每一个人,都是战士。每一个人,轻轻梳动,就会掉下大把大把的头发。但到后来就也不会了。

      开始的时候,发现很多病患体态胖胖的,脸蛋圆圆的。以为是肥胖者更容易诱发各种各样的癌变。但后来发觉不是,那是为了挽救那些无数伴随着癌细胞的灭杀而牺牲的白细胞血红蛋白,而用尽心力吃下的营养。然而却也都是虚值,空有脂肪和体重,该上升的指标却都不见上升。它们慵懒地恶意地想耗尽你全部的心力精力耐力。它等你放弃。

      放弃等待和挣扎。

      处置室的护士永远在忙。忙着延续生,靠近死。永远搅拌着摇晃着这样那样的药水,刺破着这样那样脆弱而不堪一击的皮肤和血管。

      母亲没有打上吊瓶的时候,我总会躺在病床中央。几次护士都以为我是该打针的病患。因为我躺得那么理直气壮。然而我不是,我是无能为力的旁观者。我隔岸观火,还会常常火上浇油。我希望我可以代替承担那些药水针头放射。我希望我可以。

      这样的岁月里,母亲开始不断地发现这样那样的症兆。

      如果她多关心自己一些,更多爱自己一些,而不是我们。那会不会很多事情有更多转圜的机会或余地。

      如果我们多关心她一些,更多爱她一些,而不是我们。那是不是那些年磅礴厚重的她爱,也可以得以附丽。不显突兀,不显单薄,不显凄凉。
      2009.7.10”
      我读到这儿,抬头望向她们,黑黑眸中晶光闪闪,薄嫩红唇弯弯,唯沉默与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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