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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封存的记忆 ...

  •   春寒料峭,盘坐着的石头也有些微凉。
      “嗯……可否听小老儿,讲一个故事。那是本应封存的记忆。”十平卫端坐着,一副慈祥老者陪着孩子们嬉戏那样的神情。不过眼神里,倒像是个认错的孩子。
      “前辈请讲。”
      “嗯。”侧着头,埋藏在银色须发里的眼睛回顾着穆易,然后闭了眼,沉浸在那段悠长的故事里。
      ……
      算起来,那是在小老儿四十多岁发生的事情。
      那时的我是一个使双刀的好手,并且立志成为扶桑的大剑豪。
      自孩童时期就能够与父亲比肩的我在十几岁就已经在家乡没有敌手。为了在武艺上更加精进,在二十多岁就仗着手中的野太刀开始了游历,去寻找更强的对手。也就是在四十多岁的时候,整个扶桑已经没有什么用刀的能够让我去挑战了。
      在几乎达到了剑道的尖峰的时候我深深的觉得只是在剑道上的无敌并不能称作真正的“大剑豪”。由此开始去寻找其他武道的高手挑战。当时,小舞的祖父,不知火半藏,正是我想要挑战的人。
      不惑之年依然豪心不减的我不止一次去不知火流去挑战,只是当时的半藏已经将流主之位交给了他的儿子,然后离开了扶桑。那么我只好先挑战当时的流主,然后再询问他半藏的行踪。
      在那一天里我确实遇到了强劲的对手,即使当时的流主也不过三十岁。不知火流燃烧的火焰和能够斩断影子的速度让我不得不拿出压箱底的杀招。
      即使如此,我也只是划伤了当时的流主。即使拿出了所有的技巧和气力,我也还是输掉了那样的比试。面对年纪比我小了不少,实力却强出我不少的流主我很是惭愧。也因此认定他就是我之后必须超越的对手。
      在以最恭敬的武士礼仪敬了他之后,约定在三年之后再次比试。
      ——我相信以当时的我,只要勤加训练,一定能超越不知火流的流主,然后就能去挑战上一任流主,那个被誉为不知火家最强一代的人。
      但…只是在当天晚上,我便听到了那个被我认定为三年后的对手逝去的噩耗。
      你也许不知道,对于沉醉在剑道中的我,在认定的对手逝去之后是怎样的情感,那是一种失去宿敌,而宿敌并不是败在我手下的那种无力……
      听到消息的时候,我就赶往了不知火流的道场,准备去看望对手的最后一面。
      不过一进去,那里的弟子就将我轰了出来。
      我问他们这样的缘由。弟子们厉声质问我为何在刀上下毒,就是因此才导致当时的流主伤口上严重的感染。
      下毒?!——这对于一个武士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遵从于武士道的决斗,一定是光明磊落的,实打实的实力与技巧的较量。也是因此,胜者才能骄傲地接受那份荣誉,而败者也必然心悦诚服。
      我抽刀划伤自己的臂腕,用鲜血证明了自己的心迹才被放行。
      终于,在灵堂里见到了那对手的最后一面。――青色的脸,以及伤口处完全不似人形的皮肤。我想见到的每一个人,那样的场景都会成为今后的梦魇。
      一直在那里呆着,直到对手被埋进墓里。在墓前跪下,将双刀中的一把双手呈上,插在他的墓前。被称为“山田”的二刀流,自此被封存。
      “山田十平卫,是这样的名字吧。”
      回头,那是一个年逾五十的壮年男子。我知道,那是上一任的流主,也是被誉为不知火流的历来最强者,不知火半藏。
      “抱歉,是在下与令郎的决斗致使令郎仙逝。在下愿受其罪。”
      “不必自责。那不是你的过错。当我看到伤口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那不是什么毒药,而是病毒。这恐怕是我那南镇是的老仇家又找上门了。”
      “我…”只是轻易地就被原谅了,更使我惴惴不安。
      “相反,我却欣赏你那样的武士道精神。虽然不知火流本是忍术,我们也本是忍者。而您是武士。若不嫌弃,我们倒是可以成为朋友。”
      “在下…不配做先生的朋友。”
      忽然觉得后面一阵阴冷。
      ——交谈间,一股暴烈的杀气已经接近,淡紫色长发的健壮男子已经站在身后。
      “《秦之秘书》你也是知道的吧。我希望能借来看看。”
      “那样的东西,轮不到你这个吉斯的弟弟来插足。”
      半藏化作瞬影,攻向了那个名叫克劳萨的家伙。攻势十分凌厉。不过克劳萨依仗着年龄的优势,依旧占到了上风。
      而凭借我当时失去二刀流的实力,根本无法介入到这场战斗当中。
      就在半藏即将被拖垮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冲了过来,一掌打在克劳萨的额头,将其击倒。没有再管那个高大的男人,我赶紧把由于丧子的忧伤身体急转直下的半藏扶了回去。
      自那时起,我便每日都守着这座道场,担负着击退来犯者的责任,以此来弥补我的过失。——其间,小舞的母亲也离开了世上。
      大概在五年之后,那个紫发的男人再次过来,是为了报上次的仇。
      于是,年近古稀的半藏只好拖着年老的身体再次和克劳萨对阵。
      刚刚处理掉其他入侵者的我回来正看到被粗壮的手掐着咽喉的不知火半藏被砸落在地上,赶紧冲过去,施展拔刀斩。准备力图一击击败他。只是,那个人的战斗直觉太过敏锐,迅速的躲避使得这致命的一击只是在那个高大男人的额头上再次留下了伤口,不过也是这样,才使得那个男人放弃了这次复仇,悻悻地离开。
      不过在那以后,半藏的身体一直在消瘦,直到最后,已经瘦弱到吃不下饭的程度。
      在一天里,正在道场外巡视的我被那个叫杰夫-伯格的武道家叫了回来,去到了半藏的身旁。
      “十平卫,半藏恐怕已经大限将至,想在生命的最后,再和好友杰夫再去阻止吉斯和克劳萨在南镇的暴行。可是小舞和安迪还让人放心不下啊。”
      “您的意思是将他们托付给在下?”
      “是…”
      “可是…不论是舞的父亲,或者是她的母亲,他们的死都与在下相关。在下,在下并不是一个能够这样托付的人。在下护卫着这个道场,也算弥补内心的缺憾。”
      “不。我不知火家的人从来没有怨恨过你。因为我们知道,病毒的事情与你无关。我曾经说过,希望与你成为朋友。可是你却拒绝了。您一个武士,但却因此成为了忍者不知火家的护卫。这让我很是不安。不过,这一次算是成全我最后的心愿吧。”
      “在下…”
      没有再回答我,不知火半藏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向门外迈开了步子。
      “你…一直在探寻剑道的巅峰。现在,你的技法已熟,,心性却还未成,因此才有无法越过的瓶颈。”幽幽的声音,逐渐远去,拉走了我的思绪。
      只是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发现半藏已经离开了。
      闭了眼,狠狠摇了摇头。——又是一阵后悔,为什么没有拉住半藏,以他那样的身体,去挑战吉斯和克劳萨,必然没有生还的可能。
      不过虽然能够理解那样的话,却依旧没办法接受。依旧每天每天守在那里,道场的外面,不敢接近半藏的孙女和那个叫做“安迪伯格”的弟子。总是觉得,我,不配做他们的长辈。
      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半藏回来的消息。
      而且由于名家的离世,使得弟子们纷纷离开,这道场也变得冷清下去。
      我…欠这家人的太多了。舞的父亲,舞的母亲,舞的祖父,甚至还有这道场的衰落,都与我有脱不开的干系。这叫我怎么面对那个名叫不知火舞的孩子。
      “十平卫爷爷。你怎么总是在门外呆着啊。父亲母亲离开了,爷爷也离开了。难道十平卫爷爷也要离开我吗?”属于少女的甜甜的语调暗含哀伤,让我心里一阵苦楚。
      “是啊前辈。即使是其他人都走了。您也会看着我们的吧。父亲和半藏爷爷都离开了。临行的时候,父亲说你会看着我们成长的。”属于少年的金色头发在朝阳之下很是晃眼,“而且,我和哥哥一定会给父亲还有半藏爷爷报仇的,一定!”
      属于少年的元气的声音里饱含着坚定。——这样的孩子们,真的,要托付给我这个带给这个家诸多不幸的罪人吗?
      “十平卫爷爷,你…你怎么哭了。”
      当时身着和服的少女上前用袖子拂下了我的泪。
      “十平卫爷爷,是个慈祥而和善的人吧。”少年对着我露出一丝微笑。即使是在失去唯一的养父的情形之下,还是选择来安慰我。
      和善吗?不,我不做那样和善的人。既然是由于我导致的这个家的衰落,那么我便要让它在我的手里再次振兴。
      “和善吗?你们的半藏爷爷可不是那样的人哦。既然你们的长辈把你们托付给我了,那么就准备接受我魔鬼般的训练吧。”
      ……
      “这,就是属于我的故事。”老人轻轻站起身来,回过头,低垂着眼帘,望向穆易。“有些时候呢,也会在想,我追求的剑道,是不是错了呢,还是说,我最开始对于剑道太过于执着而忽略了太多。”
      “武道…永远是没有错的吧。如果说错了,那么应该是使用它的人的过错。”穆易干眨了几下眼,也用着低沉地语调回答。
      那么仇恨呢?是否自己在追逐仇恨的路上,也忽略了太多呢……
      “有人来了。应该不是什么善类。”十平卫回转身,眼神一扫。“出来吧。如果没猜错,你应该是吉斯的手下。阁下来此有何贵干?”
      来者听闻此言,也不闪不躲,从正门走了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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