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两章合并 ...
-
并不是说日本人天生缺乏浪漫细胞，但原本他们想象所谓的“顶级技术专家”应该是另一幅形象，更深沉严谨一些。而不是现在让所有人一脸破灭的这位“Mr Stark”——
酒红色的丝质衬衣从深色的西装领口露出来，点缀着银灰波纹的领带，加上鼻梁上那副有色太阳眼镜。天知道现在夜色深深需要什么太阳眼镜，反正机舱门打开的那一瞬，地面上所有人都有种眼球生疼的感觉。
副部长更是第一时间就皱起了眉毛，谴责的瞪向副手：
等这么久就等来这只花孔雀？
副手赶紧摊手表示无辜：他完全不知情啊！
副部长不甚满意的板着脸，严厉的目光审视着走下楼梯的一行人。走前面的男人并不能算高大，尽管大和民族的身高也不能在他身上找到什么优越感，但他的形象也与他们心中一般白人男性有些距离，更别提他这副和沉稳专精的白大褂毫不搭边的打扮。
但愿他的思想能和外表一样上进。副部长面无表情想着，然后迎上去，用生硬的英语问道：
“Mr Stark？”
Tony眼皮下垂瞟了一眼：
“抱歉，我不接东西，包括你的手。”
他语速飞快，弄得对面的人一愣，显然不知道是因为没听懂还是因为被冒犯了。还好pepper及时站出来救场，带着仿佛刻在脸上的优雅笑容不着痕迹的把日方代表的手捞过来，动作无比娴熟：
“尾田部长是吧，我是Stark先生的助理，Virginia potts。”
尾田这才缓过脸色，微点了点头：
“Ms potts，我们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酒店。”他不多客套，递了个眼神给身边的副手就阔步走开。那个手都不给握的stark明显不是他想要攀谈的对象——傲慢的美国人！尾田面色更阴沉了。
“不去酒店，直接去实验室。”
Tony的话成功让前面的人住了脚：
“可，可是，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啊。”
Tony抖了抖他的小胡子：“所以？”然后顿了下，犹疑道：
“这时候还有宵禁？”原谅他并非史学家，只是隐约记得幕府时期有些地方确实有——但现在是20世纪末对吧？他眨了眨眼。
这问题实在太讽刺了，然囿于语言壁垒，副部长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这句话背后的含义，而在他反应过来前pepper尽职的岔开了话题：
“stark先生的意思是能否现在开始工作，毕竟您知道，事态紧急，何况...”她耸耸肩：
“你知道，搞技术的总有那么些怪癖，夜晚才是他们狂欢的时间。”
尾田部长和他身边的人都了然状，眼神带了不可名状的暗示意味。Tony登时撇撇嘴：
“pepper...”
小辣椒微笑着回头：
“yes？”
“我还在这呢。”
“是的，所以？”
“不，没什么。”
直到所有人坐上车，都是由小辣椒跟日方交涉，并不是说尾田一行不想从Tony身上再多了解些什么，可惜stark浑身上下竖满刺，每根刺都像在问——想挨扎吗？
尽管如此，最终没蹦住嘴的还是Tony，起先他只是小声抱怨着：
“我以为起码会有一个外交部的在场。”辨认这些日本人说英语简直是种折磨，他几乎快以为这是日本刑法里面新加入的惩戒措施。
总算找到一个交谈的切入点，但尾田几人还是很困惑：
“根据你们的要求，这件事不是要极端保密？外交部太公开了，而且时间紧迫，我们没有要那边插手。”
所以这算是秘密接触？Tony走神的想着，按照正常流程外交部应该介入所有涉外事宜，否则这种私下接触一般涉及国际犯罪。哇哦，他翻了个白眼，日本国防部真是棒呆了。
“我的意思是起码该有一个合格的翻译吧。”
尾田和副手都因为这句话皱起眉头，很快又舒展开：
“川岛君有通过日本口译资格认证，stark先生不用担心沟通问题。”
“哦，是....”Tony忽然销声，唇角抽搐着把所有话咽了回去。
“stark先生的意思是待会到实验室，我们交谈中会有很多专业术语，他只是有些担心非专业人士会影响工作进度。”
并不是，他原本想感叹的是“如果开战的话你们国防部这边愚蠢的间谍会不会因为听不懂他们的指令导致战败。”
他不该拿这种事情开玩笑，首先日本是他们的盟国，其次，他怎么能在国防部面前提到“开战”两个字。在他跟pepper窃窃私语后，他憋火的女助理咬牙切齿回答。
“我原本想换一种更委婉的的说法。”
“任何类似的都不行。”她简直快被他弄疯了，结果该操心的不是那些临时上阵的小白，而是这个史上最不让人省心的老板——她早该知道的。
“但...”没有“但”，小辣椒的眼神如是说着。
殊不知他们的交头接耳让日方更紧张，却也不好出声打断什么，只能寄希望于车上的窃听装置足够完善，只是这个希望注定落空。
“听着Tony Stark，你很不正常，你最好趁早告诉我原因，以免之后我脱鞋抽你的脸。”她的老板有时候确实幼稚的惊人，但不该在这种场合。
Tony登时坐立不安起来，神经质般的摇摇头：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没说。”
“突然？！”pepper声音扬起。
日方赶紧接茬：
“突然什么，Stark先生需要什么吗？”
车子已经到了，pepper反应过自己的失态，笑着含糊了几句就扯着Tony下了车——但愿这个突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其实真是小辣椒多虑了，Tony有时候确实会弄出一些能让地球爆炸的实验，但这并非他的主职。一开始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他把一切都看得很阳光，然而后来那些想法就开始在他脑海里排列组合起来。
老贾是他的，但老贾已经不只是一个人工智能了，他离不开老贾也离不开pepper和复仇者们，所以问题来了，他不确定pepper和复仇者们能像他一样相信Jarvis是无害的。不，他几乎能确定他们不能，或者说很难。
他自诩未来学家，一直坚信机械智能才是人类的未来，但他也知道凡事需要时间，毕竟Jarvis告诉他的那场关于人工智能和人类的战争他记忆犹新。Jarvis没有错，主战的又不是他，但并不代表他能用这点去说服别人。老贾太超前了，当他还是程序的时候就是，更何况进化了一万年。说的难听点，并非人人都说驯兽员，谁又能相信爪牙锋利还能熟练使用火箭炮的老虎是无害的呢？人身上有一部分相当固执，一万年都没法改变的固执，这也是Tony不安的原因之一。
他不是不能约束老贾让他完全无害，他有百分之百的信心Jarvis会为了他这样做。可他不想，他正努力将老贾摆在一个和他位置相当的身份，不是工具，不是盔甲，而是一个自由的个体，当他每次看见那双蓝眼睛对他露出柔软纵容的笑意时都这样坚持，他也希望他是自由的。
关于自由意志，他以前从不相信自己有一天会比美国队长更执着这玩意。无论如何，事已至此，反正他们都没本事销毁老贾，Tony忍下心尖的战栗，摘下太阳镜走进国防部大厦。
“你不觉得Tony有点奇怪？”
“如果你是指胡言乱语，一点也不。”clint表示习惯。
“不止这个...”pepper却没有他那么乐观，忧心忡忡的看着stark独特的走姿。
国防部半夜接到通知的日本人也觉得奇怪，且不说半夜三更把人挖起来是多么惨无人道的事情，虽然他们被惨无人道惯了，这点可以忽略，其次这位让整个国防部严阵以待的美国专家——他们对他的装束并无意见，毕竟国情不同，除非他们当时战胜了，否则他们不能让全世界都和九十年代的他们一样朴实。只是一个男人能昂头扭腰走的毫不违和，场内男男女女咽下羡慕的口水。
“这是给您提供的实验室，里面的配置都是最先进的，现在我想我们可以谈谈你们这次的任务究竟是什么了吧。”
Tony在里面扫了一圈，对“最先进”这个形容词表示怀疑，他转身从一个人怀里接过dummy把他放在地上：
“好孩子，去把该装的装上。”
工作人员来不及拉，就只能眼睁睁的见那个小肉团风风火火的窜进实验室。尾田部长铁青着一张脸：
“Stark先生，这些设施每台估值都在亿元以上，让小孩子玩弄恐怕不太适合吧？”他一开始没对这个拖家带口的专家表示意见是出于对美国军方的尊重，但现在这样真是太过了。
Tony嗤笑一声：
“相信我，这些东西都没我家小dumm的玩具来的先进。”
眼见对方快气歪鼻子，Tony顿了顿补充道：
“无意冒犯，dummy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他的基因经过强化改造，脑域的开发远超正常人类，我们在试验阶段剔除了基因链中瑕疵的部分，并利用种系干细胞修改他的肌肉细胞，所以他的耐力和爆发力已经达到人类的上限，在胚胎时期我就重组了他的基因组，所以简而言之，他的智商远超在场的每一个人。”
“实验需要他的协助。”
一瞬间所有人目瞪口呆，对于Tony这边，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流着口水爱吃棉花糖的小东西竟然有这么大能耐，对于日本这边，在经过第一轮的震惊后，他们看向dummy的眼神就变得不可思议的火热。
“基因造人这种事情目前还是违法的！”
“他是意外，是唯一成功的案例。”Tony耸耸肩，给他们一个：别说的自己好像就清清白白的样子。
“这些押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你们得告诉我们，所谓任务到底是怎么回事？”尾田按住还想说话的下属，用鹰隼一样目光瞪向Tony一行。
“严格说起来算是一种计算机病毒，我们在美国发现好几个案例，这种病毒利用数据传导模拟电信号，再把电信号转化成生物信号，继而干扰人体，发现的所有案例都是死于心脏麻痹。我们追查源头，发现在日本这边，而且这种病毒已经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全球蔓延，我们不只是救你们，也是在自救。”
“电脑病毒毒死人类，哈，你在说科幻小说吗？”日本这边摆明了不信。
Tony看了他们一眼：
“科幻小说？你们正生活其中。”
“我们希望得到你们侦查这种病毒的手段。”
他们希望得到“贞子录像带”，Tony不喜欢这些人的古板，但也不会这么缺德，所以他别过头：
“机密。”
“根据联合国‘灾难预防法案’，我们有权向你们提出这类要求。”
Tony想了想：
“你们可以去起诉我们，到时候把法院传票寄给我。”
日方气的一噎，下意识伸手要拽Tony的肩膀，他身边的保镖敏捷的挤到他身前，反光的墨镜对着他们。
场面猛然间剑拔弩张.........
“大家都冷静一点！”小辣椒说这话的时候，Tony操他的Stark已经事不关己的走进实验室，边走还边不掩饰脸上的嫌弃。
“我们并不是不愿意提供这项技术，只是这实在是个损己不利人的法子，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相信我，我们一点也不想Stark这样的人才陷入这滩泥淖，你们能理解要是有什么万一，这对国家来说是多么大的损失。”
她充满暗示性的语言让日方冷静下来想到了很多，虽然不觉得老美会有这么善心，尾田面庞僵硬，干巴巴道：
“我国也有很多悍不畏死的战士。”
“我知道，但无谓的伤亡都该被避免，我们保证，只要第一阶段的试验有了成果，我们立马公开这项技术，毕竟这次危机还是要双方一起渡过。”
这下双方都有了台阶，日方沉默片刻：
“你们需要多长时间？”
“五天，五天之内一定有结果。”pepper微笑着保证。
五天有点久，尾田脸色难看，却还是点点头：
“但你们实验的进展我们需要随时知道。”
——————
“pepper，没有你我该怎么办？”Tony夸张的吟叹。Pepper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如果你不是要继续工作，我一定给我穿的鞋找一个更好的归属，你的嘴明显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就算九十年代的日本也不流行包办婚姻，你的鞋子是自由的。”Tony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她脚下那双似乎可以捅穿大理石的细跟高跟鞋。
“显然不如你自由，不然你也不会有出入日本监狱的机会。”
“铁罐！”clint进来以后就蹲在dummy身边，用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曲奇饼干喂他、留了三片塞自己嘴里，他走到Tony身边，眼睛仍没离开人畜无害的小dummy。
“你真的.....”他眉头纠结，手不知道在比划什么。
“对，我还在dummy手脚上安了推进器，他能一瞬间跳起来撞碎你的下巴，不止如此，我在他嘴里还装了斥力炮，我再改装一下就能把他投进大海假扮哥斯拉了。”
“这一点也不好笑！我是第几个投诉你糟糕的幽默感的？”但他明显松了口气，他毕竟不想Tony把一切都变成武器。
Tony撇撇嘴：
“你们在担心什么，dummy也好Jarvis也好，他们都不是会毁灭世界的怪物。”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事情不总是按你想象的发展，尽管出发点是好的。”
Stark倏地偏过头，两人对视了几秒才移开视线，他又把精力聚焦在黑底绿字的屏幕上，好半天clint才听见他的喃喃自语：
“你说得对。”
“所以刚刚Stark先生在门口跟日本人说的都是鬼扯的吗？”黑衣保镖团在角落里抱团而坐，他们没有放过刚刚Barton的问题。
“应该是吧，超人又不靠可爱拯救世界。”
“那可没准，我看Stark就能靠嘴拯救世界了。”
————————
寒冬腊月，Jarvis一行正窝在一间小小的网吧里面，人手一杯冒热气的可可。
他写了个程序让计算机自动搜索Tony或者dummy发出的信号，然后他就被人群中唯一一个格格不入的家伙叫了出去。
室外温度零下五度，还不到呵气成冰的程度，但两人呼吸间的白雾肉眼难查，他们就像两具在雪地里直挺挺的尸体，一个微笑着，一个诡笑着，眼神交错，彼此都没有动作。
“我以为我们是同一类人。”先开口的是赵缀空，声音带着笑意，路上行人寥寥，只有雪花落地的声音，他这一说话偏有三分鬼戾。
“你来之前，每逢团战，我都会杀掉所有新人，这样小伙伴们就有了无限的动力去挑战，去成长，这样我们的器量才能不断增加。”赵缀空又笑了一下，狭长的双目眯起来，挡住眼里大半的冷光，少许泄出来的能叫人骨冻成冰渣子。
但这里面不包括Jarvis，他仍面瘫一样微笑着，不为所动。
“但你不一样，我看得出来，也是因为你我才改变了主意，我想，只要杀掉你一个，就抵得上我杀一百个。”
Jarvis了然，微微颔首：
“所以你叫我出来，是打算杀了我。”
虚掩的门后几声呼吸霎时凌乱。
“我本来也想再多等等，每个果农都知道甜美的果实总需要时间培养，但你让我有点失望。”赵缀空叹息着摇摇头，满脸都是对他的不思进取表示难过。
“你带着这些对你器量成长压根无用的东西上路，而且正在做一件对强大毫无用处的事情，你再不改变，我恐怕就没耐心继续等你成长了呢！”
“不如你去把他们都杀掉，我就改变主意等晚一点再杀你，你看怎么样？”他勾起嘴角，抛出了一个自以为具有相当诱惑性的的条件。
门后咚的一声，然后一切声音尽敛，两人都没有关注那边，Jarvis只是摇摇头，笑颜不改：
“你要杀我，总得试试才行。”
笑痕在赵缀空嘴角扩大，他的眼睛却越发冰冷起来，肌肉兴奋到战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停止流动，一呼一吸间都是紧张的味道。
门后关了几双眼睛，正透过狭窄的缝隙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外。
今夜有雪无月，星光不可见，路灯垂朽将息，空气干净凄冷，一切却都像罩了雾霭，越想看清越朦胧难现。
一息之间，两人身影皆如鬼魅消失在原地，门背后的人无意识张了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战局已定。
赵缀空嘴角带着血，笑容更深，莫名有些歇斯底里的狂喜，尽管他正被人死死压在地面。融了的雪弄湿了Jarvis额前的金发，他背着将明未明的路灯，表情一片漠然。
赵缀空看在眼里，突然呛咳了一口，笑着咳出血沫：
“算我看走了眼，你这样的家伙怎么可能关心谁的死活。”他这才算看清，Jarvis微笑下面神祇一般高远的冷漠，人类的死生于他，不过是蝼蚁的存亡罢了。
Jarvis抬了抬眉，把脚从他胸口移开，轻声道：
“那可说不准。”
赵缀空龇着牙抬起上半身，发出沙哑破碎的笑音：
“你居然觉得自己会在意？你不找面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你只是以为自己在意罢了，我看得出来，你的眼睛，你的动作，你的表情，装的再像人，也不过是像罢了。”
Jarvis莫名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微微眯起眼，俯视着眼神尖刻的赵缀空：
“你的脑电波紊乱，生物信号极不稳定，从语言和动作判定你有严重的暴力和反人类倾向，你也许接受过心理干预，但似乎对你效果甚微。人能容忍的精神动荡在一定峰值之间，你的峰值远大于一般人，但长此以往，你的大脑也将无法承受过大的情绪电流，甚至现在那些过载的电流已经对你的脑域造成了一定的破坏。总结下来，休眠疗法现在是最适合你的治疗手段。”
赵缀空瞳孔骤缩，死死盯着Jarvis，似乎想把他微笑的脸烧出一个洞来。
“以及最后，如上所述，一个疯子对我的判断不具备参考价值。”那眼神似乎是怜悯。
赵缀空差点咬碎一口牙。
Jarvis忽然直起腰板，霍然转向门口，碧蓝的眼睛仿若冰消，他快步走过去。
————————
说贞子突袭其实有些错怪这姑娘了，十几个人本该死一半以上或者全死的，结果大家活的好好的不说，该死的那个也正活蹦乱跳的的聒噪着，眼瞅着就要逼近她的老巢了。
这情况别说贞子忍不了，主神也忍不了。
所以信号原本稳定的屏幕开始雪花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shit！说好七天的呢！”这才第四天。
Pepper和clint以外的队友都面色发白的想作鸟兽散，却没想到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居然把门给锁了！
“你跟人家约好七天再战，结果对方第五天就要抄你的老窝，我看你还管不管什么君子协议！”精灵小王子已经架好弓箭，紧张的盯着噪声越来越大的屏幕。
“我才不过摸到了概念框架，女士这么心急可不是好涵养！”Tony绞着眉头看缩在门口的队友，实验室里的暖气好像突然停止运作，阴冷潮腻的感觉顺着腿骨爬上每个人的背脊，他看见pepper猛然惨白的脸色，稳住声线：
“pepper，戒指！”他提醒。
“dad，有异常数据流正在攻击防火墙，预计三分钟内突破。”dummy踩在椅背上，小脸紧绷。
“你们，赶紧从这滚出去！”他朝那些浑身打哆嗦的人吼。
“门！门.....”他们语无伦次的说。空气中的冷潮实质般汹涌着，他们感觉自己就像被扒光了扔进信浓川结冰的上游。
Tony爆了几声粗口，扭头对pepper大喊：
“把箱子给我！”
所有人像盯着救命稻草一样盯着他。然后他们惊得连正常呼吸都忘了——
“上帝啊....”
金红的盔甲覆上他的全身。
“所有人趴下！”电子音从面甲背后传出，门口的人下意识遵从，下一秒巨大的轰鸣擦着他们脑袋顶炸开。
耳鸣中他们听见对面金红的战甲对他们吼：
“现在，滚出去！”和这句爆喝一起响起的还有整栋大厦的警报。
“pepper，你也出去！”
“dummy，启动adapt3.0！”
“小鸟，还有你！”Tony急躁的声音传出。
“恐怕晚了，上帝耶稣，这是什么玩意？”他歪了歪头，扣弦的指节已经霜结，在彻底不能动弹之前他松开手指。
那支箭穿过屏幕面前那个长发批头的女人的额心，巨大的力道把她钉到最里面那扇金属墙上。射完这一箭clint力竭跪下，像一口气冲刺了一万米一样大口喘气，喉咙间传来溺水一样的嘶声。
被射中的贞子爆发了一声震碎屋内所有玻璃器皿的尖啸，没有装甲保护的特工直接被震出一口血。钢铁侠在面甲里的脸惨白万分，他咬牙让手套装甲脱离，操纵那只手把垂死挣扎的特工扔出去。
“好了现在，我和你一对一，公平了。”Tony自言自语着。
贞子被头发盖住的眼睛似乎还盯着犹在电脑面前的dummy。
“dummy放下手上的任务，过来接管系统，开启扫描，进行物质定义！”
阴冷让他的声音颤抖，舌头和牙齿差点打架，他咬破自己的舌尖才算稳定下来。
贞子抬起脸，虽然Tony只看到头发，clint的箭上刻了符文，此时正一闪一闪发出红光，女鬼自然悍不畏死，像完全不知道疼一样一点一点把脑袋从箭上抽出来。
一股剧烈的绞痛从心脏席卷胸腹，Tony浑身一颤，险些站不住。
“daddy！”dummy担心的声音在面甲里响起，他抬起盔甲的手射了一发导弹——剧痛缓下来，Tony嘶声喘息。
“开启能量护罩，切换任务，检测电波和生物信号。”
——————
女鬼是会分裂的，不知道是有丝无丝还是更凶残的直接Ctrl+c，加Ctrl+v，连滚带爬逃跑的一行人甚至来不及对钢铁盔甲表示惊叹，就在走廊里邂逅了一个又一个闪着雪花的电视。反应快的立马转移方向，没来得及的被绊倒在地，哭嚎着：
“你别过来，别过来！我把录像带拷贝给别人了的！”
警报尖锐而急促，全副武装的警备人员火速充斥了整栋大楼，高级官员正被撤离到安全地带，在大楼底部，车子还没驶上马路，载着国防部部长的改装车急刹在路口——
他们看见一个红通通的玩意撞破了大厦七十六层的墙壁，现在正悬浮在半空。
“那东西，那是机甲吗？那是怎么到楼里面的？！”
“美国人的科技没道理领先我们这么多，这不可能！”
“他在我国国土上出现，我们完全有理由把他打落，到时候别管可不可能，美国人没理由找我们要回去！”
“可这..会引发国际争端吧。”
“那是外交部的事情，再说，谁说那个就是美国人的东西了？一个侵犯了我国领空的不明飞行物而已！”
“准备直升机，坦克，还有火箭筒！”
Tony完全没空管日本人打什么算盘，他被这执着的女鬼弄得焦头烂额，能量罩是纯能量打造的，但因为能源有限，无法抵挡贞子太久。
当务之急是找到贞子所在的那个所谓的“环”世界，如果时间有剩，他真的挺想研究一下那个能穿透时空壁垒的世界是怎么运作的。
“dummy，还有多久？”
“‘环’世界崩溃了百分之九十二，我现在陷入了死循环，正在重启程序。”
“该死！”他盯着那个跪趴在窗前的白衣女鬼呼吸急促，眼球剧烈震颤间他想出一个办法。
“dummy，停止攻击程序，朝‘环’置入Y2病毒。”
Y2是他在主神空间写出的一个病毒，唯一了不起的地方就是这是个能够自我进化的病毒，y2能以一种大鱼吃小鱼的方式迅速吞噬数据包壮大，因为不知道上限在哪，所以不到万不得以他也不想使用这种杀伤巨大的武器。
然而根据这几天的研究，他们摸到了一个叫“环”的虚拟世界，贞子是这个世界运行时产生的病毒，对于病毒，还是让病毒去对付好了，反正Y2也不会心脏麻痹，只要他有命活到能贞子被吃掉，他就有办法消灭y2.
趴伏在地上的贞子似乎也感受到威胁，倏地支起身体朝半空中的钢铁侠伸出手。那双枯败的手上没有一片指甲，本该粉润饱满的部位树根一样蜷缩枯黑，她发出无声的嘶吼，借着音波攻击，一架靠近Tony的直升机在他不远处坠毁。
“你们看见机甲人攻击了吗？”地面上仰头的人问。
身边的人茫然摇头。
“窗户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爬出来啊？”一个人放下望远镜，颤巍巍的问。
“dummy快，对Y2进行数据投喂！”Tony盯着那个在半空中如履平地的女鬼，朝系统催促。
“进度百分之五十三.....六十四....”
贞子似乎爬快了几分，手几乎已经碰到了Tony的能量罩。他真的很想他妈的再飞远一点，他可以的，能量足够，他完全能飞回纽约，但他不行。他不知道是不是贞子也会跟着他走，如果是还好，如果不是，那他就是把小辣椒他们留在这面对这个该再死几次的女鬼。
操，她的手几乎快闯过能量罩，几乎就像要碰到他的视网膜一样......齿关不受控制的嗑颤起来，他看见女鬼抬起头，透过发丝露出没有眼白的眼睛——无力感瞬间爬满全身。
你这辈子做了什么事呢？有个声音在耳边吹气呢喃，他眼珠游移没有发现声源，冷汗顺着滑下脖子，滑进衣领，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徒劳的喘息。
你自诩在这个领域精通，现在一个不知名的病毒都能杀了你，无能，无用，你死了接下去就是身边的人，pepper，clint，dummy....Jarvis....
还有那些普通人，你以为自己真的保护他们了吗？一张张死相惨烈的画面在他眼前铺开.......那声音循循道，带着轻巧的讽刺。
不！他无声嘶吼！
为什么活在世上呢，谁都不期待你。父母不期待你，队友不期待你，朋友不期待你，世界没了Tony Stark还是该怎么转怎么转，你以为他们爱你吗？他们凭什么爱你，你有什么值得他们珍惜的？擅长闯祸吗，擅长杀人吗，擅长掀起战争，擅长伤害别人？谁会爱这样的人？
不——不对，他有Jarvis，他有dummy，他们不会离开他的，他们爱他....
哦，得了，可怜的Stark，因为全世界不会有人要他就造一个机器人要他，你怎么知道Jarvis真的愿意，如果不是倒霉的被你造出来，他会愿意？他根本没得选择，他也许自己都不知道，如果创造他的人是个脾气更好，性格温柔正直善良，就像美国队长那样的人，Jarvis也会爱他的，也许更加心甘情愿。
不，不是的.....他声音里带了哭腔。
你以为你的智能们有的选择会选择爱你？你在他们程序里都可怜兮兮的写满了“要爱Tony Stark”，如果不是这样他们早就离开你了！
没有，他并没有，他没，他记不清了.....
如果不是你在Jarvis产生自我意识之前离开，你以为他会找你这么久？看看如果你们真的朝夕相对一万年会有什么后果，有哪个有自由意志的生命能忍受陪Tony Stark一辈子？
那声音自顾自响着，Tony睁着他那双大的不像话的眼睛，眼泪流个不停——贞子已经爬上他的盔甲。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贞子尖叫一声，身形险些涣散。
Clint喘着气趴在隔壁大厦的顶楼，嘴里一刻不停地骂着：铁罐！回话，铁罐，你还活着吧！喘口气该死的！
Tony窒了一声，眨眨眼回过神，然后差点被黏在视线范围内的女鬼吓趴下。
“闭嘴肥鸟！”他有气无力的回道。
“dummy，启动备用能源，再次开启能量罩！”
“备用电源启动中，Y2病毒已经成熟，是否确认投放？”
“投放！”
“肥鸟，再来一支箭！这姑娘太爱我我消受不起！”
“嗤，你也有消受不起的姑娘。”clint又射了一箭。
两箭命中，贞子扬脖叫得撕心裂肺，耳麦里顿时一片杂音。
“备用....电源...失败...二次启动开始....”
“dad...dad...”dummy的声音突然变得微弱，“解除装甲，dad，解除装甲！”他的声音变得清晰且连贯。
解除装甲？半空中，认真的？
Tony反应了几秒，下一瞬，光幕上的数据全被贞子阴森的脸占据。
Holy crap！这女鬼黑了他的系统！Tony下意识解除了身上的装甲。
“那个机甲人解体了！”
“Tony！”小辣椒吓得花容失色。
“铁罐！Stark！该死的你发什么疯！”clint脸色刷白，大半个身子伸出护栏。
厉风急速擦过耳畔，Tony眼前闪过无数纷乱的画面，就像他这一辈子，杂乱无序——他闭上眼睛。
他想象过摔得粉身碎骨是什么滋味，估计不会让他痛太久，因为死亡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不是这样，他被人接住了——七十六层楼的高空，有人接住他了，那怀抱温暖结实，带着他熟悉的味道。
“sir，I got you...”接住他的人这么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两章合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