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段如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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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犯法的。”浅言对黎铭说。
“我知道。”黎铭答，除了那一次，他再没有其他的动作，有网友听说了这事在论坛里扬言愿意出十万块买下这个木马源代码，黎铭犹豫再三，亲手毁了。
第二天浅言醒得很早，太阳还没出来，一切都显得清晰和宁静。躺床上想了想，她起身翻出书柜里那本相册，多年前的东西，陈旧是必然的。黎铭当初设计得很用心，从字体到排版，整个留言簿看着很有趣，他们曾那样得深爱过对方，黎铭给她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回忆，她又怎么看得上其他人，真应了那句话：曾经沧海难为水。
浅言仔细摸摸了那本泛黄的相册，没有翻开，又放进书柜里。
上班的时候前台打电话说有人来访，放下手边的东西，去了会客室。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穿着很笔挺的西装，五官深刻、给人一种稳重干练的感觉。
“你好，请问你是？”浅言过去和他握手。
那男人笑笑，“不好意思，我刚好从这路过，听说你在这里，就冒昧的上来看看，希望你不要介意。”他看浅言还是一副疑惑的样子，“那个，书店，我们约在书店那个……”
哦，原来是他。
事实上，浅言觉得这样真的很冒昧，他们这关系什么都不是，来之前至少该打个电话吧，再说这是她工作的地方。
她知道对方姓段，段如墨，一个很美丽，很中国风的名字。
“介意我请你吃午饭吗？反正现在快到点了。”段如墨道。
浅言沉默两秒钟，“好吧。”她现在无意于相亲，两人总得把话说清楚。
她带他去了报社附近一家中档餐厅，等菜的空隙，浅言问：“段先生也在成都工作？”
“恩，”段如墨点头，“公司总部刚在这边开分公司，这里离家近，我就申请调过来了。你知道吧，我是做金融的。”
浅言点头，做记者这一行，要的就是眼疾手快，成都最近入驻一家大型外资金融公司，业内都传遍了。
“听说你以前一直在华尔街？”浅言问。
“是，硕士毕业后一直在华尔街打工，这不，遇到合适的机会，就回来了。”
服务员开始上菜，浅言继续寒暄，问：“还习惯吗？环境、生活习惯什么的？”
“哈，”段如墨笑道：“这里是我的家乡，再没有一个地方比这里更适合我了，不管是语言啊、食物啊，我可是想了很多年的川菜了，就那个词，如鱼得水。”
浅言听了这话到对他生出一丝好感，好多在国外呆久了的人，主观客观上都不会很快融入国内的生活，特别还是成都这样以慢节奏闻名的城市。
“那我们再加两个菜？先说好，今天我请客，我不喜欢和人抢单，就这么决定了。再加个回锅肉？或者麻辣干锅？”浅言问。
段如墨笑：“我就随便说说，再说你等会还得回去上班呢，吃不完的。”
“没事，我今天事情不多，晚点也没关系 。”说着叫来服务员加菜。
段如墨人长得英俊，又在国外呆过很长时间，说话风趣幽默，是一个聊天的好对象，浅言社会阅历丰富，又是记者行业，对时代发展，新事物很敏感，博闻强识，好奇心也重，两人倒是很有共同话题。
不知不觉一顿饭吃完，她才想起正事还没有说，“段先生一表人才，又是社会精英，怎么到现在还没女朋友？”
“以前有过，是个德国人，后来分手了，就没有再找。”段如墨轻松的答。“其实我还是喜欢中国女孩，特别是四川的，至少生活理念没太大差异，四川女孩就像红辣椒，美丽、自信、坚强，让人又爱又怕。”
浅言笑：“哪个地方都有美丽、自信、坚强的女孩。”
段如墨点头，“是，但是味道不一样，你知道四川为什么专出‘耙耳朵’，是这么叫的吧，就是因为这种又爱又怕。”
浅言笑着沉默，缓缓道：“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恕我冒昧，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好，你刚回国，可能对这里很多事情还需要帮助，我很愿意和你交朋友，你有什么需要如果用得上我我一定义不容辞，只是感情方面……我暂时没有这个考量。”
段如墨看着她，耸耸肩笑道：“我还以为我刚才的表现足够好了。”
“是我的问题。”浅言忙说，“我最近状态不是很好，工作以外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我……”
“我知道，”段如墨答，“你黑眼圈挺严重，我其实也无所谓，今天来找你也并不是一定要怎样，大家就算做个朋友吧。其实那天在书店我已经看见你了，在收银台，你惊慌失措的跑出去，后来又精神恍惚的回来，问了收银员几句话，完全忘了拿自己买的那本书，你绝对想不到，今天我给你带来了。”
浅言没想到段如墨是这么干脆的人，放了心，听了后面的话又有些惊讶，接过段如墨从包里掏出来的书，不好意思道：“谢谢你。”
段如墨抿抿嘴，“我希望等我们熟了之后你会把你的心事和我分享。”
浅言朝他笑笑，并不答话。
第二天，浅言接到一封电子邀请函，居然是黎虹的，她结婚了。
黎虹变漂亮了，穿着白色的婚纱，新郎在背后拥着她，照片上的她嘴角微微向上笑着，眼神幽远。
浅言的记忆里黎虹是个很大大咧咧的女生，大声说话、大声玩笑，做事雷厉风行风风火火，这样的微笑她还是第一次见，看来这些年大家都改变了很多，不是吗？
浅言一阵激动，又是犹豫、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当初默默断交，对两人来说无异于从头上硬生生扯了一揪头发，痛麻木了，都以为是为对方好，只是这快头皮再没长出新发丝，每次回忆里摸到，除了不舍，还有触目惊心。
浅言翻出黎虹的电话号码，想了想还是拨出去，那头很快接了，浅言沉默了一秒问：“是黎虹吗？”
黎虹那头忙答：“是，是我。浅言，我要结婚了，本来想给你打个电话，但不知道你电话号码换了没有，所以就只发了封邮件，还好你看到了。”
浅言并不揭穿她的小心翼翼，她们都知道对方不会换号码的，浅言答：“我没有换号码，很高兴你能邀请我，我会提前一天过去的。”
黎虹那头答：“恩，你……有男朋友了吗……一起带来吧？”
浅言愣了愣，不由自主答：“好。”
沉默了会，黎虹道：“那一起带来我看看，到时候详谈？”
“恩……再见。”
挂了电话，好久才从刚才那压抑沉重的气氛里出来，黎虹的感受应该也是一样的，或许她不去参加婚礼，才是对双方最好的。可是，就像归然说的，有些毒瘤，总得剖开了来治，不管是她自己，还是黎虹。
早期黎虹和黎铭的性格很相似，黎虹爱笑，走到哪都是一群人的开心果，而黎铭，十七岁以前也是这样的，但后来他爱上了电脑，于是整个人过快的沉淀下来，也安静多了，他把自己的热情都投入到了电脑上面。
浅言一直不知道黎铭是怎样为他自己争取到那个机会的，就算放到现在来看，也非常的不可思议。她只后来听黎铭说过大致的细节，黎铭在毁了自己设计的木马病毒后，又动了脑筋，他悄悄去C大教务管理系统逛了一圈，发现不少管理漏洞，他在那个暑假，日以继夜的自己重新编写了一个新的管理程序，比C大目前用的更方便快捷、更清晰有条理，最重要的是，这个软件有自己设计的防御系统，一般黑客没有办法攻破，就算不幸被攻破，以他的技术，也能很快的稳定程序，反追踪揪出黑手。
然后黎铭拿着这软件去找了C大的校长，一开始校长并没有对他和他的软件产生兴趣，黎铭几次无功而返，后来，黎铭在校长的电脑上留言，仔细介绍了该软件的特别之处，又贼喊捉贼的分析了一遍事前C大校园网被侵的仔细过程，设身处地的提出了当时系统的漏洞和反追踪计划，最后，拿出了自己设计的几个小软件，音乐播放、办公软件等证明自己确实在这一行上有天赋。
校长为黎铭这样轻而易举进入自己的电脑非常生气，他抓不住黎铭的把柄，对方也没做多大的坏事，自然也无法报案，但同时他也思考了一下，为何不去见见他，这是他的学校，这个小毛孩看来是有两把刷子的，还是不要轻易去得罪一位编程高手，因为他随时可能化身为黑客，他就去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没有人知道黎铭和校长具体是怎样谈的，只是后来，C大教务处换了管理系统，他们发觉这新版本果然比以前的好用得多，而当年信息软件工程的新生里面，多了一个黎铭。
这一切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黎铭直接从高二跳到C大来了！他们变成一届了！
当年入学的新生里面无疑黎铭出尽了风头，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学校破格招了一个高二学生，不是，肯定不是校长亲戚，校长爱惜人才，听说这学弟不得了，学校新换的教务系统就是他编写的，听说校长打算把校园网管理交给他负责，校长对下一届全国软件设计大赛花落C大很有信心呢……
新生报到那天，信息工程学院挤得人山人海，很多人慕名而来看这位小学弟，想先睹为快，黎铭先陪浅言去新闻系报了名，帮她把所有手续办好，寝室床铺了，放下行李，自己并不着急。
“怎么了，你不急吗？”浅言问他。
黎铭牵着浅言走在学校林荫大道上，四处逛着，答：“不着急，我等天快黑了再去。”
枪打出头鸟，他初来乍到，容易得罪人，不好这么高调。
“黎铭，你真厉害！”浅言看着他，接触了这么多年，黎铭今年变化特别大，她都快不敢认了。
黎铭笑着摸她的脸：“你也厉害，我今天看了，你是以年级第一录取的，这个分数，去北大都够了。”
浅言抿抿嘴：“我就想离你近点。”
黎铭低下头亲亲她的嘴，“我也是。”
浅言惊慌的推开他，“哎呀，这是在学校呢，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黎铭也左右看看，“这里又没人。”
浅言不再理他，自己一人朝树荫下去。
果然黎铭等到天黑教务处快下班了才去，那时候等着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他默默的交了费然后去宿管那里领钥匙，再从女生宿舍把行李拿过去，那时候刚好是宿舍成员聚齐吃第一顿团圆饭的时候，他和浅言就分开行动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段如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