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异花园I：祭神》asylum107

38、童谣

　　直到12点钟的末尾，吴铃一行人总算是出来了。
　　“你们可是最晚了啊。”尤畅看到他们，迎上去憨笑说。
　　“吴铃，黎闵，柯行书…怎么就你们三个？云英呢？”汪子霏放下手中的蔬菜，用手指点了点人数，疑惑道。
　　“云英？”没想到黎闵反而惊讶道：“她没到营地吗？”
　　“没有啊。”汪子霏摇头。
　　“怎么可能！”吴铃吃惊地捂住嘴，眼中闪烁着显而易见的担心，“云英她…”
　　“不知道。”柯行书古板的声音硬生生插\进来，打断了吴铃即将出口的话。吴铃似乎突然反应过来，也闭口不说了。
　　“不知道？”刚走过来的叶言皱了皱眉。他只听到柯行书的半句话，询问道。
　　“她…”柯行书顿了一下，好像在思考，“问她自己吧，不是有电话么？”
　　“没用！”她话一说完，汪子霏就双目似是惊恐地插嘴道，“她的手机放在营地…在，在我这里！”
　　“什么？！”柯行书的瞳孔倏地放大，似乎没有想到会这样，原本镇定的神色也变得有些慌乱，还有些意想不到。
　　“到底是怎么了？说清楚！”听到她们模棱两可的话语，叶言出声呵斥道，毕竟看她们的表现，云英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一件她们本来不以为然，现在却感到严重的事情。
　　“真，真的不是我…”吴铃几乎急得快哭了，“都是你，柯行书，如果不是你让她…”
　　“住嘴！”柯行书瞪她一眼。
　　“就是你！”然而在她这一激之下，吴铃反而胆子大起来了，“你把她留在树林中间，她才会不见的！”
　　“你…你胡说！”柯行书一贯平静的表情不再，这时候也声嘶力竭地吼道，“如果你们两个没有同意的话，会是这样吗？”
　　“怎么又扯上我了？”黎闵冷不丁被提到，不耐烦地皱眉，“那是你们的事！我可什么意见都没有发表，毕竟我和云英又不熟。”
　　“是这样吗？”柯行书冷笑，“那么后来让吴铃不要谈论这事的人，是谁？”
　　“我以为云英不会乱跑的！谁知道她一点儿都不省心！”黎闵谎言被识破，恼羞成怒地分辩道：“云英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会走丢？只不过是没到营地而已，说不定一会儿就出来了呢？”
　　“说的简单。” 柯行书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几人中的气氛就变得剑拔弩张，叶言很难相信，这时如此失态的柯行书，会是平时那个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等等…”在小声的说出这么几个字后，看到三人咄咄逼人的视线都向她聚来的汪子霏不禁缩了缩脑袋，小心翼翼地把剩下来的话说完，“你们确定，云英会回来吗？”
　　说这话的时候，汪子霏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希望他们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不知为何，她总是想起刚才在溪边时做的梦，那个恐怖的景象让她至今想起来都不寒而栗——悬挂在石壁上滴着血的，属于云英的头颅！
　　她说完，紧张地看着柯行书三人的反应。
　　“…”在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吴铃把头转了过去，汪子霏看到她的脸色苍白。
　　“别问我。”黎闵仅仅说了三个字，就闭口不言。
　　“我怎么知道！”柯行书依旧在气头上，不知是气云英无缘无故的消失，还是气同伴把责任都推给她，反正汪子霏对她的印象是一再颠覆。
　　“你们觉得她会不会…”汪子霏没有气馁，继续问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黎闵责问道。
　　“如果说，她死了呢？”汪子霏目光中带上一丝恐惧。
　　“什么？”
　　“你不要胡说！”
　　“你在说什么？”
　　三人皆是如此反应。也许是因为当时遗留云英的心虚，也许是想到这种可能性后的害怕。
　　“好吧。”汪子霏叹气，只是心中总有一种危险的预感传来，即使是平时也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她也不得不在意。
　　其实她还有一个疑问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她在柯行书身上感到的不自然。柯行书前后性格大变，像这种气话，以前她从来没有听到过。
　　可能是这种事情的发生让她失了分寸了吧。
　　然而她没有看到，在这句话之后，柯行书转头向树林里李子垚出来的方向望了一眼，眼中满是忌惮。
　　“都静一静，先吃饭吧。也许云英会回来的，她不可能不知道营地的位置。”叶言见所有人都似乎冷静下来，开始打圆场。
　　“只能这样了。”汪子霏怕气氛尴尬，忙接了一句。“但愿云英没事。”
　　“嗯。”叶言点头。只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点：云英不会回来了。她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了。只是这个结论目前不能说出口，否则会引起恐慌。
　　这才不过半天，就有一个人出事…叶言眉头紧锁。根据那几人毫无语序的话中可以看出，云英是在他们进入树林的途中不见的，也许一开始在，当他们回去的时候就找不到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很有可能是所有进入树林的人中的一个。
　　叶言在心中把叶梵，尤畅，汤昊远三人排除，至于汪子霏，她中途去过溪边。而且中间隔了很长时间才回来，也不能除外。
　　叶言回想了一下汪子霏的言行，突然觉得她有些可疑。因为在所有人都只是觉得云英失踪，或是不小心迷路的时候，是她提出了死亡这个可能性，如果她不是贼喊捉贼的话，那就是她看到或是知道什么东西。
　　除汪子霏以外，要数柯行书，吴铃，黎闵三位与云英同行的人嫌疑最大。柯行书前后性格的大变，变得暴躁易怒，她很有可能想掩饰什么。但是杀戮者心理素质不可能如此差劲，所以她应该是嫌疑最小的一人；但反过来说，也许这也是她的手段，为了让人认为她不是凶手。
　　而黎闵与吴铃，表面上倒是没有变化，只是性格上的负面表现得越来越明显，例如黎闵的不耐烦，吴铃的胆小。
　　至于先他们一步出来的李子垚和莫欣，似乎也变得神神秘秘的。这两人是情侣在学校里已经不是秘密，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估计是因为家长的关系。以前看他们两人不是在一起腻歪就是在吵架，属于分分合合不断的那种人；然而今天两人都很不对劲。
　　李子垚还好说，平时就是那种老子拽上天的的调调，只是像莫欣那种耐不下来的性子，如果是疲惫很显然说不过去。他们这副模样，就是隐藏了什么不能告诉人的东西，而且还是很不好的那一种。甚至…叶言大胆猜测，说不定这次的杀戮者不止一人，他们两人合作也是可能的。
　　再来看看剩下的几人。苏莣，孟书杰的反应再正常不过，就是见到了不可思议东西的表现，不过不排除有人说谎的可能性；而临时加进来的林舒雅，陆华栖两人，在刚上车的时候就好像想说什么话，只是最后没有说出来，她们的来路不明，如果不是杀戮者的话，也有可能是抱着目的来这里的。
　　而且…
　　叶言总觉的，这两个人让他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一边想着，一边走回帐篷旁边。有几个人都已经坐下来围在了一起，林舒雅和吴铃把烧好的饭菜端出来，有说有笑，精神状态也好像恢复了一些。
　　叶言环顾了一圈。叶梵，尤畅好像在谈论什么；汤昊远在翻看背包里的东西；苏莣，孟书杰各自坐在一边面布愁云；汪子霏在一张纸上涂画着旁人看不懂的图案；陆华栖在帮忙布置场地；黎闵懒洋洋地闭着眼睛；柯行书一直盯着树林的方向，半晌没动过；莫欣应该是在帐篷里休息；李子垚倒是在，正低着头玩手机。
　　尽管少了一个人，但一切都看上去那么正常，就像一次普通的旅行；只是叶言知道，这会是一次凶险难料的旅程。
　　而在这些学生们中间，又有几个人是抱着单纯心思的呢？

　　吃过饭，一直到下午，夕阳坠入山后，云英都没有回来。而所有人包括不明所以的叶梵几人在内，都小心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哎，对了，你在树林里有没有看见什么东西？”尤畅属于典型的没话找话。
　　“也没什么。”被询问的是林舒雅，她一耸肩，“除了雾大了点。”
　　“就没什么有趣的吗？”尤畅不死心地追问。
　　“真没什么！”林舒雅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你说，你没有听到什么吗？”这时候莫欣从帐篷里出来，面容憔悴，声音嘶哑地问道。莫欣除了吃饭时出来了一次，其余时候都待在帐篷里面。
　　“听？”林舒雅抓住了关键字，“为什么是听？”
　　“我，我…”莫欣几次张口却没说出什么，好像难以启齿似的。
　　不过林舒雅倒没有继续纠结，过了一会儿突然小小的“啊”了一声，“好像是有，应该是谁的恶作剧吧，很恐怖的歌曲，是一段童谣的，伴有鼓声，离我很近，不过听不清唱什么。后来我和华栖去找，结果没找到声音的来源。”
　　“你也听到了童谣？”没想到莫欣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声音都变得激动，“你，你确定？”
　　“确定啊。”林舒雅点头，一脸迷惑，“怎么了？”
　　“没，没事…”莫欣问完之后反而不说话了，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惹得尤畅也把奇怪的视线投向她。
　　“哦，那我走了——”
　　“不，等等！”莫欣突然又叫住她，在看到林舒雅转过头之后，开口说话，只是声线变得颤抖：“你，你说离你很近？”
　　“对啊。”
　　“那么…那么…”莫欣整个人都在颤抖，“为什么我会听到？明明我和你去的方向，是完全不一样的啊！”

　　“童…谣？这是什么意思？”仔细看完手上的资料，神祭月疑惑道，转头看向眼前身材高挑，相貌姣好的女子，“棠姐，我可能不太明白。”
　　“其实我也不知道。”棠宿摇了摇头，神情严肃，“这是上级给下来的，说是‘那个地方’所提供的。”
　　“那个地方？”夙离镜皱起眉，“难道它也开始介入了么？”
　　“看来是的。”棠宿没有否认他的话，”时间不多了，‘它’也开始着急了。“
　　“只是没法确定到底是提示还是迷惑。”神祭月寻思道，“要我给叶言打个电话吗？”
　　“暂时不用。而且那里的信号不好。”棠宿说，“我们需要等待。”
　　“话说…‘它’到底是什么？上级只告诉我们试验品的基因是由‘它’提供，‘它’关系到我们的未来，其他什么都没有透露——”
　　“对不起，我不能说。”棠宿打断了神祭月将要出口的话，深吸一口气，“有些东西，需要你自己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