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异花园I：祭神》asylum107

34、拦路

　　车子行驶在路上，随着逐渐的深入，窗外的可见度也随之降低，似有若无的雾气一点点聚集在车体之外，使得司机不得不把速度放慢。
　　“好像都没有看到其他的客车…”坐在窗边的一个男生看了看外面，迟疑道。他的面容充满了朝气，脸庞轮廓也是棱角分明，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正值青春的少年，勃发向上。
　　“哥，你有没有感觉变冷了？”叶梵继续问道，转头看向身边的位置。
　　“是吗？”他身边的少年面容俊秀，伸手掩面打了个哈欠，“山上是会冷一点的。”叶言的口气很平常，神情慵懒，然而他的每一个动作中都透出一种高贵与优雅，让人自惭形愧。
　　“可是我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叶梵说着，耸了耸肩。
　　“哦，那可能是你想多了。”叶言回答，却用别有深意的目光看了自己的兄弟一眼。“或许…是什么能力觉醒了呢。”
　　这句话他说的很轻，轻到只有他自己可以听见，当然也只有他自己可以听懂。
　　叶言靠在座椅背上，伸出自己的右手，看着掌心交错纵横的纹路，好像在想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他用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在纹路上勾画起来。
　　“无知的野兽啊，”他暗念，微微笑出声来，配上他精致温和的面容令人着迷。
　　“只顾躲藏鹰和猎人的追逐。”说着，他的目光凝聚在掌心中交叉的一点上。
　　“不知你有否想到——”
　　“藏匿的丛林之中的藤蔓呢？”
　　“那才是最可怕的啊…”
　　半晌的沉默。
　　过后，他又把双手放在脑后，闭上眼睛，唇角扬起一片微笑，不知为何却带上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第一次任务，可不允许失败…”

　　“嘟——嘟——”
　　警报迭起。
　　“怎么了？”实验室中埋头工作的人员纷纷抬头询问，却找不到来源。
　　“不会是…”一个男人猜测到，“有‘试验品’逃出了吧？”
　　“那怎么可能！”然而他一开口，就被身边的人否决，“他们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可是…”一句话还未说完，周围顿时又是一阵骚动，此起彼伏的讨论声淹没了他想说的话。只是没一会儿，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其中一个人指道：
　　“看，是棠大人！”
　　只见在走廊的一端，走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发髻，她身着一袭复古旗袍，勾勒出腰部完美的曲线，和胸前的高耸；修长白皙的大腿诱人犯罪，但配合她浑然天成的冰冷气质，却让人丝毫不敢亵渎。
　　不管是刚才那个成员的大叫，还是所有人投来的目光，她依旧是面无表情——好似没有什么可以引起她的情绪波动一般。随着女子的逐渐走进，她周身一种天生的威慑力让人没有不产生向她俯首称臣的冲动。
　　棠宿——神会高层成员，‘云间’组队长，能力不明，被称为“天生王者”。
　　在神会这个秘密组织之中，分高层，中层，与底层。中低层人员编排均为序号字母，而高层则有了组队与命名的权利。像林唯辰，便是高层成员中‘原铩’组的队长，当然，他的崛起主要来源于神祭月的培养，远远没有棠宿的名气之大。
　　而棠宿，她平日里的不苟言笑也造成了她的神秘感，使她在中低层人员，甚至一些少数高层人员中，被称作‘棠大人’。
　　当然她的实力也是板上钉钉。
　　“的确是有人逃跑了。”人还未至，棠宿就先开口道，语气冰冷。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这怎么可能？”一个男人带着崇拜的目光，小心翼翼地问道，“明明他们没有任何帮助可以采取…”
　　“是。”棠宿点头，侧脸藏在阴影之下，显得她冷艳高贵，“但是有人帮助就不同了。”
　　“辅助者。”
　　“辅助者。”
　　一模一样的名词同时被两个人从口中说出，棠宿抬头，看到林唯辰从另一个走廊的阴影处走出，目光中带上不易察觉的冷冽。
　　林唯辰也抬头，看到棠宿之时微微一笑，温和儒雅却稍带不羁的气质显露无疑。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接，一刹那又分开。
　　“林队长。”棠宿说道，语气微带生硬，“019号逃跑，是你的责任。”
　　“为什么？”林唯辰问道。
　　“是你的疏忽，使她打开了束缚，逃出牢房。”棠宿的声音古板无波。
　　“唔，好吧。”林唯辰耸肩，“我认了。”
　　“还有一件事…”棠宿欲言又止。
　　“事先声明，那瓶药剂我的确给她喝下了的，所以她不会危害很多人…”林唯辰打断她。
　　“也许她喝下药剂也是假的呢？比如说催眠了你？不过…我不是指这个。”然而棠宿却否认了，林唯辰讶异地抬头看她。
　　“我是说，你是怎么做的…你自己清楚。”
　　“什么清楚？我不明白。”林唯辰尴尬地笑笑。
　　“不明白？”棠宿反问，语气中却没什么波动，只是一双褐色的眼眸紧盯着他。“我不认为你会被催眠。”停顿了一下，她又道：“你逾距了，那不是你该做的事情。”
　　说完，她深深地看了林唯辰一眼，“我没有告诉组织。你…欠我一个人情。”
　　“那我还要谢你？”林唯辰仍然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挑了挑眉，“那真是谢谢了。”
　　棠宿皱眉。
　　对于林唯辰的反应，她没有什么感想，只是如果他再次那样做的话，她会立刻把他杀了。反正…上级给了她这类权利不是？
　　主意打定，棠宿又开口道：”鉴于现在只有警报被触发…没有关于019号的线索。你那边的0…呃，沈露露小姐，没有什么反应吗？”
　　“你竟然知道她的名字？”林唯辰惊奇，“我以为你会叫编号。”
　　“别打岔。”
　　“好吧。不过，她确实没有什么预见。那种能力只是鸡肋，只是在有杀人的情况下才会出现…所以，你知道的。”
　　“唔。”棠宿的口气中不知为何可以听出惋惜。然后她转头朝向那些正听得云里雾里的实验室人员，“‘祭品’找的怎么样了？人数和能力…足够吗？”
　　“还在准备。”半晌无人回答，刚那个大胆的男人硬着头皮说话了。
　　“嗯，好。”棠宿没有发表意见，只是淡淡点头。她把视线转向一旁的林唯辰，说道：“林队长，希望你不要打扰我的任务，毕竟，我的人禁不起打扰。“
　　”OK，我没意见。“林唯辰点头，默契地没有再提及刚才不明就里的那句话，”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棠宿目送他的背影，眼神一点点冷下去。他们两个对于有已经被捕的杀戮者逃脱的事件只是浅聊了几句，并无深究，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样；并且没有人关心杀戮者出去后是否会大开杀戒，亦或是逃到某个地方藏起来，不被神会人员找到。
　　当然，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为何如此做，和即将发生的结果。但是仅对于棠宿来说，这次逃脱，只是一次有预谋的‘释放’而已。
　　“希望你不会让‘云间’失望。”她轻声念道，转身走入了幽深的走廊。

　　“次——”
　　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大巴车的车厢借着惯性前后倾斜。
　　“怎么了？”
　　“搞什么啊？”
　　“发生了什么事？”
　　被晃得东倒西歪的旅客七嘴八舌地叫嚷埋怨，各种不堪入耳的脏话信手拈来。
　　“我也不清楚…”开车的年轻司机讪笑道，摸了摸后脑勺，“好像有什么人拦车。”
　　“拦车？”红发女生云英皱眉，一稳定了自己的身体，她就把身边窗户上的雾气涂抹干净，朝外面看。
　　她的位置位于车厢的前方，司机能看到的她也一样能看到。
　　“咦？有两个女人在外面。”眯眼瞧了一会儿，她迟疑道，“还在喊着什么。”说完，她与汪子霏，莫欣交换了一下视线。
　　“请她们上来吧。”吴铃见众人都没什么反应，懦懦出声道。
　　“小玲子的建议不错吗。”没有人搭话，云英露出一丝痞笑，惊得吴铃缩了缩手脚，“司机，开门。”
　　车子停稳当了，移门渐渐打开，几个女生还有旁边的其他学生纷纷围上前来。
　　窗外那两个女人见他们开门，脸上露出一丝欣喜，快步走上来。当看到她们的面容时，汪子霏吹了声口哨：“长得不错，还挺年轻的。”
　　她这一来，其他学生中有几个男生也嘿嘿笑出声来，倒是使车内的气氛活跃了不少。
　　走近了看的分明，那两个女生年级和云英他们差不多，长相清秀，脸色通红，应该是在风中站了太长时间吹的，其中一个眼眶周围还有哭过的痕迹。
　　“带我到镇上吧。”一看到人，哭过的女生恳求道，眼中有显而易见的恐惧，“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为什么？”莫欣疑惑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路中间？”
　　“我，我们遇到了…”一听她的话，女生激动起来，想要说什么，只是被身边女生的眼神制止了，“我们…的车掉到山崖下了。”
　　说着，她别过头。
　　周围人倒抽一口冷气。
　　“那你们怎么逃出来的？”还是吴铃一下子找到了关键。
　　谁料她这话一说，那女生顿时哭起来：“没有了…全都没有了…我真不应该不听他的话的…都是我的错…”
　　“好了。说为什么！”云英不耐烦。她可不想听别人像韩剧女主角一样哭哭啼啼，连话都说不完整。
　　“我们同行的人救了我们，他们随车一起掉下去了。”还是另一个面无表情的女生冷静，一下子道出了真相。“带我们回去可以吗？”
　　“恐怕不行。”司机插嘴，“我们这趟车是上山的，而且要在山上待五六天的样子，无法送你们回去。要不…你们也一起上山？”
　　“我不要！”谁知哭过的女生一下子惊叫起来，“明明，明明那个人说的，山上有…”
　　另一个女生及时捂住了她的嘴，轻描谈写道：“抱歉，她有点神经质和迷信。”
　　“嗯，我理解。”莫欣回答，“那么…你们和我们一起走？”
　　“好吧。”女生说，只是声音中透出几分失落，“也只有这样了。”
　　说着，她抬头，指着自己道：“麻烦你们了。她叫林舒雅，我…是陆华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