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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梦魇 ...

  •   东川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一辆卡车的副驾驶上,驾驶座上老司机睡得正香,后排躺着东川的朋友顾良,眼睛紧闭着,呼吸很均匀。东川坐起身,透过面前的玻璃向外望去,天已经很黑了。车子行驶在一条拥挤的街道上,两旁的店面亮着灯,做买卖的人上街来招呼着客人,一些摆地摊的小贩叫卖着,有些行人正迎面向卡车走来。东川一惊,老司机怎么睡着了?没有人开车,眼看就要撞上,车子却像有意识一样的与人避开了,东川一看,放下了心,原来老司机设置了自动驾驶模式。
      卡车有自动驾驶模式吗?这种想法只有一瞬间就被东川略掉了。
      顾良的旁边放着行李箱,东川想起来他们是要去旅游的。
      老司机醒了,调回手动驾驶,专注的开着车。
      东川记起,老司机是他认识的一个人,好像是一个朋友的父亲,但却想不起来是哪一位朋友了?老司机来找东川,要带他去旅游,还多一个位置,让东川叫个朋友一起,顾良来找他,就叫上一起了。
      顾良饿了,叫老司机停车去麦当劳吃饭。顾良点完餐坐在一边吃,老司机问东川饿不饿,要不要他去买些吃的路上带着?东传说也好,老司机就去排队了。
      正吃着顾良收到一条消息,自己的女朋友惠子要来找他,说是天黑害怕,要顾良陪她回家。顾良收了手机转头说“对不起了兄弟,媳妇比天大”,东川理解,说“那我陪你等她来了再走吧”。
      惠子来了后,坐在顾良对面和他说着话,东川等着老司机买东西,今天麦当劳的人出奇的多,老司机排了好久的队也没排到。
      惠子问顾良一个问题,顾良不知道,转过头看东川,说:“川子你知道,就那个,你来说。”东川开始讲,讲的很仔细,很认真。顾良和惠子突然站起身,向着门外走去,话也没有说,丢给东川一个背影就消失了。
      东川傻眼,这俩人搞什么?走到门口半开着门,向外面喊顾良的名字,顾良说了句什么,当时给东川气个半死,心一下子就凉了。
      之后东川试着回想却怎么也记不得了。
      出了门去找顾良,被一位带着孩子的女人拉住了,仔细一看,是那位想不起名字的朋友的舅母和弟弟,问东川发生了什么事那么生气?东川一股脑的把事情都告诉了朋友的舅母,正欲说道顾良那句气人、让人心凉的话时,突然心一惊,看着眼前正温柔望着自己笑的朋友的舅母和弟弟,目光在两人面上游移。
      一个事实让东川再也说不出话,东川记得,朋友的那位父亲,不是已经去世了么?
      男孩笑嘻嘻的看着东川,上来拉住他的手说:“大哥哥,陪我玩吧,好不好?”
      “啪”,东川睁开眼,从沙发上醒了过来。原来收拾屋子的东川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铃铃……”电话声响,是顾良的电话。
      东川接起电话,想到刚才的梦,口气并不怎么愉悦。“喂。”
      “收拾收拾,一点的火车,二十分钟后我来接你。”顾良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搞什么?”东川放下手机,有些烦躁。
      没头没尾的话。东川不记得和顾良有约,更别提还要坐火车这种外出的事情。向来顾良我行我素惯了,从不顾及东川的想法,也不管东川有没有时间,只要他想,就必须做。
      东川顾及情分,每次都妥协。
      偏这次东川被刚才的梦弄得心烦,顾良又来这么一出,多少是有点生气的。
      二十分钟后,东川家的门铃响了,打开门看是顾良,东川狠狠地关了门。
      “川子,你搞什么?快开门!”顾良在门外敲门大喊。
      东川点开榨汁机,榨了杯果汁,声音很大,把顾良的声音盖住了。
      “东川,你开不开门?你不开别后悔!”顾良提高了音量,带着威胁的口气。
      东川打开电视,喝着果汁,调着频道,音量开得很大。
      “东川,你今天搞什么?有急事,来不及了!”顾良不得不再提高了音量,着急的对着门里的东川喊着。
      东川按了静音,等着顾良的下文。
      听见屋里没了声音,顾良知道这是东川在等着自己说下去,左右看了看,“川子,你把门开开,这跟楼道里说着不方便,真的。”
      起身打开门,顾良走屋,一拳挥向东川胸口,“你今天撑着了发什么神经?”
      “有事说事,没事走人。”东川躲开顾良的拳头,转身往屋里走。
      感觉到东川与平常不太一样,顾良撇撇嘴,“吃枪药了你!说正事,还记得王扬不?”
      “记得。”怎么能不记得,梦中那个怎么都记不起名字的同学正是王扬。醒来后,东川就记起了这个名字。
      “他请咱去做客,说是要感谢什么的,挺积极的样子,票都给咱订好了。”
      “就为这事?没兴趣,不去。”
      “嘿,你今天是成心跟我做对是不?”
      “不傻,看出来了。”
      “我哪招你了?”
      “纯不爽。”
      “。。。。。。。。。。。。”顾良黑线,“有病看去!跟你说,记得王扬父亲去世时咱帮过忙不,他那时没条件,这次请的都是那时帮了忙的人。”
      王扬是东川的大学同学,不爱说话,因为同个宿舍,关系近了些,顾良来找东川和王扬遇上了,一来二去,就这么认识了。临近毕业的时候,王扬的父亲的去世了,家里没什么亲戚,几个要好的同学一商量,帮着王扬一起把后面的事办了。
      东川和顾良也在其中。
      “同学之间帮个忙应该的。”东川没想到举手之劳而已,王扬却一直记着。
      “所以,你到底去不去?”顾良快没了耐性。
      看了看表,十一点五十分,到火车站需要五十分钟的路程,东川收拾了几件衣服,提着包和顾良出门了。
      “他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我没让他打,我说直接带着你去,你倒好,连门都不让我进。”
      “干吗要这么急?”
      “我怎么知道,见了面你问他去。”
      火车上,找到了座位,东川看着窗外的人流发呆,对面座位的人还没有来。
      “妈妈,咱们的座位在这里。”男孩拉着女人的手坐到东川他们对面的座位上。东川一看,正是王扬的舅母和弟弟,起身和女人打了招呼,对着男孩挥挥手,又坐回座位上了。
      “真是巧啊,没想到能在这碰到,王扬也请了您吗?”顾良见了,上前找着话题。
      “请我?呵呵,不请我我就不能去串串亲戚了?你们也是,没事也多来找扬扬走动走动,关系才亲近不是?”
      “您说的是,对,对。”顾良失了继续说话的兴趣。
      男孩跳到东川的腿上,回头对着女人说:“妈妈,我喜欢这个大哥哥,让大哥哥陪我玩好不好?”随即又转过头,看向东川说道:“大哥哥,你跟我去玩好不好?”
      抬起头看了眼王扬的舅母,女人并没表态,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一本书。东川无奈,摸了摸男孩的脸,触感柔滑却不温暖,“乖,你要听话我就陪你玩。”指了指旁边的顾良,“哥哥们有事情要去做,等做完了,哥哥再陪你玩好吗?”
      男孩认真的看着东川,“你说的哦,哥哥是大人不能骗人的。”说完伸出小指要跟东川拉勾。笑了笑,东川将小指伸出来和男孩的勾到一起。
      “耶!大哥哥要跟我去玩了耶!”男孩兴奋的跳着,跳到妈妈身边,将女人手中的书合起来,高兴的说着:“妈妈,我有伴了!我有伴了!”
      女人揉了揉男孩的头,温柔的笑着。
      “川子,醒醒,到了。”顾良摇着东川,把他叫醒。
      “我睡着了?”东川揉着眼睛问。
      “睡得跟猪似的。”顾良调侃道。
      方才又是个梦。东川奇怪,怎么两次梦中都跟王扬家人有关。
      出了地铁,王扬已经派了车来接。开车的司机一身黑色,墨镜遮住了眼睛,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立身站在车边,等待东川和顾良。
      车上,东川依旧是看着窗外的风景,顾良觉得闷,找司机套近乎,“大哥,怎么称呼?”
      “……”
      “您这一身,够酷的啊!”
      “……”
      “大哥,王扬是您什么人?”
      “……”
      “您说句话呗?”
      “……”
      “我不打扰您开车了,您专心开吧。。。”顾良颇为受挫。
      顾良想跟东川说话,可是东川又睡着了。
      一座住宅内,东川蹲在客厅的地上,看着边上画画的男孩,一边看一边指导着,男孩时不时的抬头望着东川咧嘴一笑,随即又低下头继续画着。
      男孩正是王扬的表弟,乳名小勾,在再一次抬头望向东川咧嘴笑时,开口说了话,“东川哥哥,你就一直在这里陪着小勾好不好?”
      “小勾,东川哥哥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老是一直陪你玩的。”王扬端着饮料从厨房走出来,随手递给了东川。
      “谢谢。”东川接过饮料,喝了一口。
      “不嘛,我喜欢川哥哥,我想要他一直陪我玩嘛!”小勾撒娇的说。
      “真是,都是舅母惯得你。”王扬捏了捏小勾的脸蛋。
      “没关系,小孩子嘛。”东川笑道。
      “画什么呢?” 王扬低头看着小勾的画。
      “画完你就知道了,现在不许看。”小勾立刻用手捂住画,不让王扬看。
      小勾的手很小,画纸还露出了大半部分,好似一个人在和很多人一起玩?
      “川子,这么久不来,今天一起吃饭吧。”王扬抬起头,看着东川。
      “你的口味我吃不惯,太腻了。”
      “那就做清淡点。”王扬接着说。
      “再说吧。”
      “东川!”顾良大着嗓门对着东川的耳朵喊去,东川一个激灵,被吓醒了。
      “干什么?耳朵还要呢。”揉了揉耳朵,反感的看了眼顾良。
      “你是猪啊,老睡。”
      “睡觉你也管?”
      “睡什么睡,起来陪我聊天,那司机就一哑巴,跟他说的我嗓子都干了,一句都没理我。”
      “睡觉,不聊。”东川继续睡觉。
      “睡睡睡,睡死你。”
      两个小时后,车停在了一幢住宅前,王扬站在门口迎接。下车互相打了招呼,王扬报了楼层门号,让东川二人先进去,说自己在门外还有朋友要接。
      这幢楼不是先前来时王扬的家,近些年王扬做生意赚了钱,换了个大点的房子,和母亲两个人住着,装修也颇为别致,充满了中式风。
      门是开着的,二人敲了敲门走进去。王扬的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和伯母问候几句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屋里已经来了两个人,正互相聊着天。东川见过,在处理王扬父亲的后事时,二人也来帮过忙。正想着,那二人停止谈话,将头转了过来,与东川顾良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过了一会儿,王阳带着一个人走进了屋。东川认识,曾在王扬父亲的葬礼上打过照面。几人彼此间打了招呼,闲聊几句,很快就开饭了。
      王扬专门从星级餐厅请了厨师,做的都是平时预约才能尝到的美食。席间有人开着玩笑,说“王扬你可以啊!混得不错呀!”
      有人羡慕自然就有人嫉妒,吃罢饭,王扬给东川几个后来的人安排了房间住宿,东川和顾良住在了一间。临睡前,王扬挨个通知,明早要带大家去游玩。跟顾良聊了几句天,东川就睡觉了。
      “东川哥哥,我很害怕,妈妈说表哥得了病,不能再和我玩了,我不信,我去找表哥玩没结果他把我推开说再也不理我了,我要是烦他,就把我们都杀了。东川哥哥,表哥真的病了么?东川哥哥,我想帮他,你是表哥的朋友,你帮帮他吧!东川哥哥,帮帮我吧!”
      小勾哭喊着,身影越来越模糊。
      画面跳转——小勾蜷缩在一个小角落,边上一张灰色的桌子挡住了整个身体,很好的掩藏了他。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房间里四处寻找,逢经过处,刀片刮的声响,留下长长的划痕。
      “小勾啊,快出来啊,小勾啊,不是让哥哥陪你玩吗,哥哥在啊。”
      男孩害怕的捂住嘴,全身蜷在一起,眼睛紧紧的闭着。
      王扬慢悠悠地刮着柜子,刺耳的声音一直都在响,冲击着躲藏的人心理的防线。声音由远及近,在桌子前止住了,王扬将刀子拿在手上把玩,嘴里说着,“小勾啊,你不乖呀,你在玩躲猫猫吗?哥哥来找你喽!找到了可是有惩罚哟!”
      “啪!”桌子被掀开了,王扬拿着刀子对着小勾诡异的笑。眼前的男孩,由于被掀开的桌子吓到而睁开眼睛,正惊恐的望着自己。
      “小勾,哥哥找到你了,我们来玩啊。”王扬一点点向着小勾靠去,手里的刀对着男孩的脖子。
      “小心——”“嗖”地一下,东川从床上坐了起来,又是一个梦。旁边床上顾良的呼噜声传进耳朵,下了地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在地上留下影子。仔细看去,地板上有个地方闪着绿色的光。东川试着摸到闪着绿光的地方,原来是一块绿色的荧光纸贴在了地板上,用手敲了敲这块地板,发现下面是空的,旋而摸索着地板的四周,发现有轻微撬过的缝隙,摸到床边衣服兜里掏出钥匙,又折回来,用钥匙沿着缝隙轻刮,找到一个使力点,“叭”的一下,地板就被撬开了,待将它完全掀开时,借着荧光,东川看到了一把沾血的刀子。
      “啪”,立刻将地板合上,用力按了按,生怕被人看出有动过的样子。这刀子见着眼熟,似是方才梦中一般样。难道和王扬有关?东川如是想,就再也睡不着了。
      第二日,顾良见到东川无精打采的样子,问道:“怎么,昨晚没睡好?”东川笑了笑,道:“认床,睡不踏实。”二人边说便往客厅走去,正遇到王扬过来叫二人起床,王扬见东川的样子,心知他没睡好,不由得担忧的往屋里瞧了一眼,这一眼没有逃脱东川的眼睛,见如此,更是将刀子与王扬认定为脱不开关系了。
      顾良不知二人的心思,大咧咧地问王扬今儿要带他们几个去哪嗨皮?王扬被顾良的话带走,瞬间来了兴趣,说家附近新开了一个室内氧吧,要带他们去体验体验。在大城市里污染重了,去氧吧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几人觉得新鲜,吃完饭就催着王扬快一点动身。
      去之前王扬打了个电话,应该是氧吧老板的,说有几个朋友要去,请准备一间大一点的房间。到了之后发现,整个氧吧的房子是非常高大的,里面隔出了大小不等的房间,供应着不同人数的客流量,每个房间就像一个小型的植物园,种植了大量绿色的植物,并做出人造阳光,24小时变换,配合着植物的光合作用。
      开好了房间几人就进入找了个舒适的地方或坐或躺下。东川躺在了一棵树下,眼前所及是茂密的枝叶,有光从中透出,令人觉得无比的安逸,渐渐合上了双眼。
      “他又睡了。”轻唤了几声,见东川没有回应,顾良在王扬耳边小声说。
      “昨晚他没睡好吧?今早看到眼睛都是红的。”
      “他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没这么快吧?”
      “就说我们不能太低估他。”
      “那现在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趁他全都发现之前,尽快做个了断。”
      “也只能这样了。”
      梦里小勾陪在东川身旁,俩人一起坐在高高的天台上。
      小勾将头靠在东川的肩上,俩人一齐望着远方渐渐落下的太阳。
      “东川哥哥,太阳下山了,我们回家吧!”
      “小勾不想再看会了?”
      “不了,明天太阳又会升起的,东川哥哥再来陪我看。”
      “好,只要小勾开心。”
      “那我们回家。”小勾拉住正欲起身的东川的手,“嗖”的一下,向天台下跳去。
      “啊——”东川一惊,醒了过来,正好将王扬、顾良二人的对话听个彻底。
      敢情两个人是有事瞒着自己啊,不过到底是什么事情呢?跟昨晚沾血的刀子有关么?
      假装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醒了过来,二人立刻禁了声。
      思考了许久,东川看着王扬,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扬子,这次来,怎么没见到你舅舅一家?伯父的事舅母帮了不少忙啊。你表弟呢?应该上小学了吧?”
      没想到东川会直接问出来,王扬愣了一下,随后不自然的笑了笑,说:“她们啊,家里人单独聚了。”
      “咱们哥们几个一起聚还不好?非得带上女人和孩子,多不方便。”顾良假装打着哈哈,想把东川的话题转移开。
      “你们有事瞒我?”旁敲侧击不管用,索性就直截了当的问。
      “没有,没有,哪的事啊,就瞒你?”顾良和王扬对视一眼,摆摆手不耐烦的说。
      “好,我问你们,地——”东川止住将要脱口的话,觉得现在问还不是时候,随即编了个话题生硬的转过去,“地热坏了对不?那么冷还想瞒我。”说罢还作势抱着胳膊抖了几下。
      结束了不愉快的话题,一时间空气有些沉闷。
      过了一会,王扬站起来,问着有没有人要喝水,打算去买一些,顾良站起来说陪着一起去,人多怕他一个人拿不了,另两个人说要去方便,就也跟着一起走了,一时间,房间里就只剩下东川和另一个人了。
      那人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褂,好似从第一次见他时就穿着一件黑色大褂,东川记得顾良跟自己说过,说这人是个风水相师,祖传的本事。王扬的家在农村,当地实行入祖坟,当初王扬父亲的事,据说这个人帮着算了时间和方位,这才让王扬的日子越来越好过。
      东川依稀记得,那个人好像姓吴,因职业的关系,都叫他做吴真人。正想着,那人走了过来,坐在了东川的边上,东川仍是躺着看树叶中透出的光,吴真人偏过头盯着东川看,许久,两个人就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东川看着光,吴真人看着东川。
      最后还是吴真人先开了口,“梦到有价值的线索了么?”
      东川怔了下,转过头也看着吴真人,“什么意思?”
      “梦里的人都不变啊,王扬的表弟应该是有话对你说吧。”
      “你想说什么?”
      “你眉型向下,易积怨气、妒忌,换句话说,怨魂恶鬼找上你很容易。”
      “怪力乱神,不足为信。”
      “信不信是你,说不说在我,找不找的,由他们说了算。”
      “我去抽支烟。”东川不想再听了,起身借故离开。
      “随意。”见东川借故离开,吴真人也不再说什么。
      拉开门,东川向着卫生间的吸烟区走去。要说这氧吧弄得就是一套套的,连吸烟区也给你围起来种上植物,利用植物吸收二氧化碳的原理,将废气处理掉。找个靠近玻璃的位置,将烟点上却并未抽一口,东川想着吴真人的话,貌似他知道自己做梦的事,也知道梦到的都是些什么,那是不是他真的知道些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呢?这么想着,下意识的往房间的方向望去——“嗯”,东川一声闷哼,眼睛瞪大,显然是被趴在玻璃上向里望的孩子吓到了。
      仔细一看,不是小勾还能是谁呢。东川微笑对着小勾挥挥手,可小勾哪里理会东川,直愣愣地盯着东川的眼睛也不眨一下。东川以为小勾没有看到,加大幅度摆了摆手,这次小勾有了反应,咧开嘴笑得很开心。似乎又有哪里不对劲?仔细看去,小勾的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了,眼睛渐渐的变白,直到黑色消失。
      东川拍打着玻璃叫着小勾,小勾并不理他,自顾地笑着,好不恐怖。
      工作人员走进来,隔开东川和玻璃保持距离,“先生,请不要拍打玻璃。”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东川说不出句整话,抬手指着玻璃外面。工作人员朝着东川指向的地方看去,什么都没有。
      “你有看到吗?”
      “什么都没有,先生。”
      “什么都没有?!”东川吓到,明明小勾还在玻璃外面对着自己笑啊。
      “是的,先生,需要我扶您去员工室坐一会吗?我想你是醉氧了,所以会出现幻觉。”
      “不用了,我没事。”再次抬头时小勾已经不见了,东川现在一心只想回到房间去询问吴真人。
      “好的,先生,那么请再次看到我的时候不要害怕哟!东川哥哥。”
      “什么?啊!”东川晕了过去。
      小勾蹲下身子戳了戳东川,“东川哥哥,你胆子真小,这么小的胆子,怎么帮我啊?”说罢,扭头看了眼转动的门锁,一下子不见了。
      “呸!蠢货!”进来的人是顾良,走到东川的身边,对着东川吐了口口水。
      “别过分了,再怎么说也是朋友。”王扬随后走进来,见顾良的举动摇摇头。
      “朋友?嘿哟你可别恶心我了!他也配!”顾良挑着眉,厌恶地看着东川说。“我可从来没把他当朋友,不过就是我的一个跟班,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而已,要的就是它唯命是从。到是这个蠢蛋以为我拿他当朋友,对我可真心的很呢!真是可笑。”
      “你这样不怕他知道了骂你?”王扬看着顾良不认同地说。“他对你多仗义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那是他该做的!敢骂我?从来只许有我骂他的份!”
      “你这些想法都谁教你的?太奇葩了。”
      “奇葩?我可不觉得。要怪就怪他太老实,什么事都跟我说,弱点一抓一个准,不想操控他都不行。不过话又说回来,玩于股掌的感觉还真是爽。”
      “你可真够变态的,要换做我,早心寒了。”王扬的目光渐冷,可沉浸在炫耀自满中的人并未发觉。
      “你怎么回事?”顾良不太高兴,皱了皱眉,“你怎么老帮这个蠢货说话?别忘了是谁害死你舅母和小勾的。同情仇人?你也好不到哪去。”
      “多谢提醒,我分得清。”将东川扶起靠向自己,顺手拿出绳子,欲把东川的两只手绑在一起。“过来搭把手,可真会找清闲。”
      “麻烦。”往地上啐了一口,顾良不耐烦地走了过去。
      “东川哥哥,醒醒,醒一醒。”小勾拍打着东川的脸,“你这么弱,怎么帮我们报仇啊?”
      “小勾啊,是不是又去逗东川哥哥玩了?你这么吓人不对哟。”王扬的舅母笑着走了过来,摸摸了小勾的头,责怪的说。
      “这是事实啊,东川哥哥就是太弱了,被那个坏人耍着玩,现在又想把罪名安在东川哥哥身上。”小勾不高兴了,嘟着嘴赌气的说。
      “小勾放心吧,东川哥哥不会有事的。”
      “真的么?表哥都在帮着那个坏人了。”
      “当然是真的,妈妈可没骗过你。”

      “来,大家辛苦了,坐下吃饭吧。”王扬的舅母端着菜走进屋子。
      “东川,舅母他们要走了,替我送一下吧。”王扬父亲的后事完毕,舅母为大家做了一顿饭,席间喝了酒,所有人都醉了。东川从不碰酒,因此王扬拜托他送舅母和小勾回去。
      “好,我收拾一下,咱们就走。”东川对王扬舅母说道。
      “耶!坐大汽车喽!坐大汽车喽!东川哥哥,你的大汽车大不大?”小勾高兴地手舞足蹈。
      “小勾,一会坐车要注意安全,坐在后排的安全座椅上不要乱动,知道吗?”东川给小勾讲着安全事项。小勾好动,东川怕他捣蛋,很认真的看着小勾。
      “知道了,小勾会乖的。”点点头,小勾似懂非懂的样子。
      “小勾,东川哥哥因为开车要很专心,所以你不能做让他分心的事情,这样我们才能安全到家,知道吗?”王扬的舅母上前也叮嘱小勾。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真怕一会好奇心上来,拿汽车当玩具了。
      “嗯!”小勾很爽快的答应了。
      “陈姐,您放心,交给川子,什么事都没有。”顾良喝大了,上前搂着王扬舅母的腰,脸都快贴上了,喷着满嘴的酒气,神志不清地说。
      “小顾,你喝多了,舅母扶你去沙发上座着。”被酒气喷在脸上非常的不舒服,但又碍于面子,王扬舅母,也就是顾良口中的陈姐,扶着醉的说胡话的顾良往沙发走去。
      “陈姐,您身材真好。”顾良偷偷在王扬舅母的腰上捏了一把。
      这一幕被小勾看到了,对着顾良的脚就踩去,边踩边说:“坏人,大坏人,叫你欺负我妈妈。”
      “滚!”顾良被踩疼了,借着酒劲,抬脚就向小勾的侧腰踹去,劲用的很大,一下就把小勾踹飞了出去。
      “啊!”小勾被吓了一跳,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干什么!”陈姐一巴掌打在顾良脸上,“欺负人算什么本事!连小孩子都打!”
      “老子喜欢!看上你是你的福气!”顾良已经神志不清了,满嘴胡言乱语,给王扬舅母气得不轻。丢下顾良直接跑到小勾的身边,将孩子抱起搂在怀里,满眼的心疼。“小勾不怕,妈妈在,摔伤了没有,妈妈给揉揉。”
      “呜哇……”见到妈妈来到自己身边心疼的哄着,被吓傻的神经也恢复了过来,趴在妈妈怀里就哭了起来。
      再回头去看顾良,早就瘫在地上打起呼噜了。其他人也喝多了,包括王扬在内,四下或趴或坐,都找到了地方做起了美梦,换言之,没有人清醒的看到刚才所发生的一幕。东川收拾好东西出来,看到小勾在哭,上来问发生了什么事?陈姐碍于面子,只说是小勾不小心摔倒磕到了。
      摸了摸小勾的头,东川看着小勾的眼睛说:“男孩子要坚强,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知道吗?”
      点点头,小勾将头埋在了妈妈的怀里。
      “走吧。”东川对着陈姐说。
      “好,多谢了。”抱起小勾,拿上包,跟着东川出了门。
      “嘭!”“轰!”“哔…哔…”“救人!快救人!”“120马上就来,要撑住啊!”
      东川睁开眼时所有人都围在他身边,还来不及梦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一盆冷水从头浇醒了。低头看到手脚都被绑住了,挣脱不开。“你们这是干什么?”
      “替天行道,惩奸除恶,干什么?想你死。”王扬恶狠狠地说。
      “我们没仇吧?”东川奇怪,王扬不是这种耍狠的人啊?
      “别说当朋友的不帮你,交待出你杀人害命的全过程,我还能在王扬面前替你求个情。”顾良一副大义灭亲的英雄状。
      “你没病吧?我杀人害命?我杀没杀人害没害命你还不清楚吗?”东川想起了之前的梦,想起了一直不曾见面的小勾和陈姐,会不会有相关呢?算了,反正能诈一个是一个。
      “你、你、你什么意思!?”顾良有些激动。
      “没什么意思,谁心里有鬼谁知道。”
      “好了!今天把吴真人请来,就是要捉捉鬼的。谁有鬼谁没鬼,吴真人一看便知。”王扬吼了一声,不想再听东川和顾良吵下去。
      “各位,请容吴某人说一句,陈姐和小勾执念太深,给我托了梦,既然请我帮忙,那在下必将给亡者一个说法。依我看,各位倒可说一说,出事那天,都做了些什么?”
      “还说什么说?出事那天我们都醉倒了,只有东川一个清醒的,我请他送舅母和小勾回家,谁知道出了车祸,不是他的错还能是谁的?”吴真人的话刚说完,王扬立刻将矛头指向了东川。这次,顾良倒是出奇的安静。
      其实当天顾良根本没有喝醉,不过是借着酒意起色心、耍无赖而已,反正只要说喝醉了不记得,也没有人会把他怎么样,更何况,就算知道,也不敢把他怎样。知道不能暴露自己,顾良静下心,冷静的看着现场的人,观其变化。
      “什么?!”近期做的梦都和王扬一家有关,东川多少有所怀疑,却没想到是真的发生了,陈姐和小勾原来真的不在了,可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陈姐和小勾出了车祸?还是自己开的车?他怎么不记得?莫不是?像梦中所见到的,王扬拜托自己送的那次?那不就是伯父的后事办完的当天吗?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怎么从没有人和自己说过?顾良呢?他怎么从不提?难道?他真的调戏陈姐?踹了小勾?但这和车祸又有什么关系?不行,脑子好乱。
      东川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作响,一些片段闪进又闪出,捉摸不到。头好晕,手脚被绑住,想揉太阳穴都不行,“咚。”东川倒在了地上。
      “看吧,知道自己理亏,晕了。”王扬蹲下身推了推东川,转头对着众人说。随即又拍打着东川的脸颊,“喂,醒醒,别装了。”
      “妈妈,我疼,疼。”小勾弓着背,捂着肚子,皱着眉头痛苦的对自己妈妈说。
      “怎么了?哪里疼?妈妈看看。”陈姐抱着小勾,上下翻看,不知道小勾哪里疼。
      “怎么了,刚才屋里小勾就喊疼,是不是摔骨折了?”东川担忧地问道。
      “应该不会吧?小勾,你具体哪里疼,告诉妈妈,给妈妈指一指。”
      “这里,刚才坏哥哥踹的地方疼。”小勾指着顾良踹在腰上的地方。
      “踹的?谁干的?刚才怎么不说?”东川一听,觉得不可思议,转过头看着陈姐问。
      陈姐没说话,总不好将顾良调戏自己的事情说出来吧。
      “咱去医院吧,小勾这么疼,去医院瞅瞅,没事不就放心了吗?”东川寻求陈姐的意见。
      “也好,真是麻烦你了。”陈姐一边紧张小勾,一边又不好意思地对东川说。
      方向盘一转,东川就向着医院的路开去。
      “咳、咳、咳咳、呕、妈妈,妈妈——”小勾咳了几下,就叫起了妈妈,一边叫一边哭,“哇——妈妈,血,小勾怕——”
      “啊——”陈姐被吓得不轻,嘴里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边哄着小勾让他不要怕。
      东川也被吓到了,怎么开着开着车小勾就吐血了啊?嘴上安慰着陈姐和小勾,说医院马上就到,脚下狠踩油门,生怕晚了一秒。
      “嘭!”东川因为心急,脚下油门踩得狠,十字路口上,横向路上冲出一辆闯红灯的卡车,来不及踩刹车,就这样被卡车撞上横着推出去了几十米。无能为力的是,卡车正好撞在了陈姐抱着小勾坐着的地方,二人当场便停止了呼吸。东川受了重伤,很快晕了过去,记忆的最后一秒,就是听到有人报了警。
      “不!”东川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是他开着车间接地害死了陈姐和小勾的!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东川呆滞的望着前面,任谁叫他也听不到。
      “咚!”顾良一脚踹在了东川的胸口,咬着牙恨恨地说:“想起来了?看样子应该是了,杀!人!凶!手!”又转身对王扬说:“想起来了,该怎么做你看着办。”
      王扬一拳打在东川脸上,说:“我相信你,把舅母和小勾放心交给你,请你把她们送回家,你就是这么给我送的?”
      “还给我玩失忆?你自己也知道没脸见我了?哼,玩失忆?你以为玩个失忆我就放过你了?你失忆了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做梦!”王扬又一拳打在东川的脸上。
      “知不知道,为了能让你想起来你自己犯下的罪,我们费了多大的功夫,花了多少的精力?”王扬再一拳打在东川的脸上。
      就这样,一拳又一拳,东川的脸上早已伤痕累累了。“行了,控制一下,听听他怎么说。”顾良拉住王扬再一次挥起的手腕,“好,就听听他怎么说。”王扬将拳头放了下来。
      东川的眼神慢慢地恢复聚焦,将屋里的人扫视一遍,“我为什么不记得?”
      “为什么?你一下把脑子撞傻了,为什么!怎么没撞死你!”王扬对着东川大喊,要不是有人拦着,王扬又要上前去打东川了。
      “知道么?这几年,我明里暗里暗示了你不少,可惜,你就是榆木疙瘩,连怀疑都不会。”顾良摇摇头,看了一眼东川,就把目光移开了。“没办法啊,为了能让你想起来,这么多年没少往你那跑,惠子也因此跟我分手;算一算,你欠我可不少,我也是够仁至义尽了。”
      “别逗了,惠子因为你好色才离开的。前年你差点□□她一小姐妹,说起来,我似乎记得,车祸那天晚上,你调戏过陈姐吧?”东川不屑地说,顺便诈一诈顾良。他总觉得最近的梦不对劲,不是说他失忆了么,也许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也不一定?诈一诈而已,能诈出来也算不错。
      “你、你胡说什么?我看你真是脑子撞坏了!”顾良有些惊慌,这些东川都应该是不知道的,很快就调整好状态,心想东川一定是在诈自己,不能自己漏了马脚。“想推责任我也不怪你,毕竟这是人之常情,任谁突然想起自己犯了罪都是不能接受的,我们是朋友,我能理解你。”
      同样惊慌的还有王扬,他怕当年的事情泄漏出来,丧尽天良的事,被人知道自己也没脸再在这里呆了。偷偷瞧了一眼顾良所在的方向,就将眼神放在地上,哪里也不敢看了,拳头紧紧地攥着。
      这一幕被站在吴真人身旁的两个朋友尽收眼底,也就是在昨天东川和顾良来到王扬家时,已经坐在了屋里的那两个人。两人对看一眼,没有说话。
      “我没有必要推卸责任,该是我承担的,我一点也不会逃避,一场对方负全责的交通事故,我推卸责任的意义在哪?还是说,有什么是必须推掉的,责任?”东川半真半假地问着眼前的人,更加肯定顾良是有事瞒着自己。顾良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如此暴露性地说话,他一贯地说话方式,便是在外人面前扮演好体贴照顾维护好兄弟的角色,今天,确实有点反常。
      “吴某听说,你可是接受了不少心理辅导,今天一见,倒是没少吸收这方面的技巧啊,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吴真人大笑着看着面前这出剧。
      “先生有话不妨直说。”东川想起之前在房间里吴真人的话,总觉得这话里有话。
      “如此劣势,却是不急不慌,想必,也是掌握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吧?”吴真人目光狡黠,像是看透了一般。
      “他能有什么事?”顾良问道。
      “也许还真有。”王扬突然站出来,悠悠地说了一句。
      “什么?”顾良回头问道,不明所以。
      “我舅母,舅舅留下的财产,至今下落不明。也许,在他手里也不一定。”说完,王扬抬手指向东川。“数目不小,我曾想向舅母借一些做生意,可舅母没有答应,说那笔钱不能动。东川,我家的事你和顾良都知道,你该不会见钱眼开,故意做下这么一场意外吧?”
      “故事不错啊,”吴真人还要说什么,却被顾良给打断了,“川子,这真是你干得?太让我失望了。”说罢,还痛心疾首似的捂着头。
      “我听说,他在接受心理辅导时,主要以催眠治疗为主,难道没有套出来实话?”吴真人状似无意的将东川的治疗方案说了出来,问的却是顾良王扬二人。
      什么?催眠治疗?难怪最近的梦那么奇怪,指向性又明确。可是吴真人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他与顾良应该很多年没和王扬有联系了吧?就当是闲聊时顾良说的,但问王扬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看来,吴真人应该是帮自己的,他跟陈姐和小勾又有什么关系呢?
      谜团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清晰。东川明白,自己应该是被算计了。
      “其实,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一直站在一边没有说话的那二人其中一个终于开了口。“当年那场事故有疑点,警局内部也是争论了很久的。”
      “什么疑点?”这下倒是出奇的一致,东川、顾良和王扬异口同声地问。
      “小勾的死因,貌似不是车祸。”说完,看向了在场的人。
      “什么?!”虽说吃惊,但各人的表情语气却大有不同。
      东川是不可置信,顾良是惊恐,而王扬是心虚。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吴真人再一次笑了。
      讲述的人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继续说道:“法医判定,在车祸之前,小勾就已经受了重伤,即便是没有发生车祸,安全到达医院,抢救成功的几率也很渺茫了。”
      “你怎么就肯定他会去医院?怎么就肯定他没有故意拖延时间?反正小勾也已经死了!他只要拖延些时间就可以了!况且舅母被他撞断了脊柱,早就死无对证了!”顾良不甘地说道。
      “交通监控拍下来了,原本他的车是往陈姐家的方向行驶,却突然转头加速,而那正是去往儿童医院的路。不过,”那人停顿了下,话锋一转,“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言罢,所有人都望向了顾良。
      “我、我、我……”顾良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我帮你说吧,”吴真人站了出来,面对着众人,“你知道是因为那时那辆撞向她们母子的卡车就是你开的,你,”吴真人抬手指向顾良,“你当时那一脚踢中了小勾的脾脏,以至于在回家途中大出血,在东川的车上就已经死了。你从卡车的前窗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切,没想到你心这么狠,还是将卡车撞了上去,陈姐本能的保护小勾,将孩子抱在怀中,背对着车门,承受了所有的冲击,可惜了,最后也没活下来。”叹了口气,吴真人转向王扬,继而哀伤地说:“顾良那晚所做的,都是你默许的吧,你装醉,看着陈姐被调戏,看着小勾被踢伤,因为你的不作为,最终害死了自己的舅母,也害死了自己的表弟,你说,天能容你?”
      “我、我、我……”王扬已经彻底说不出话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当初确实是因为一些原因才放任顾良如此做的,只是,顾良不是说是东川出了车祸才害死舅母和小勾的么?当时交通大队也来人说是一起交通意外,就这么定案了,这么看来,还有隐情吗?
      “王扬,我可是听你说陈姐离了婚,要我帮忙安慰一下才去的,谁知道那时喝多了,你也知道我不会喝酒的,一喝就控住不了自己,说了些醉话,做了些流氓事,这也不能全怪我,都是酒闹的。”顾良一副懊悔的样子,想避重就轻。
      “少来,你一早就看上陈姐想非礼了,知道王扬需要用钱,就威逼利诱,要王扬在饭桌上给自己制造机会。王扬装醉怕就是你的主意吧。”东川一语道出实情。一直知道顾良的为人,关键时刻果然要拿自己去顶罪,最凉不过人心,东川也算是心寒了。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话?杀人凶手!”顾良冲东川大声喊道。
      “他没资格,我有没有资格?”说话间,王扬站了出来,“他没资格,我总有吧?”
      “你、放开我!”顾良本能的想去捂王扬的嘴,被另外两个人一左一右架住了,挣脱不了。
      “大二那年小勾过生日,我请东川和顾良来玩,一起给小勾过生日,顾良见到我舅母就迷上了,让我搭线,我怎么可能同意,后来父亲去世,我却连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没办法找到顾良帮忙,他又再一次地要我搭线,威逼利诱下,我,我就答应了。”说完,像是心头沉积的巨石被卸下一般,王扬一下瘫坐在地,捂着脸哭了起来,嘴里念着:“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你放屁,证据呢?”顾良急了,冲着王扬大喊。
      “也许,我们有证据。”架着顾良的两个人中的一人说道。随即拿出手机,“你们看,这是不是威逼的证据?”吴真人接过手机,里面的一张图片,赫然是顾良手持一把刀抵在王扬的脖子上,看着就是用了些力气的,有血已经渗了出来。
      “这你怎么解释?”吴真人将手机转过来对着顾良问道。
      “这,我……”眼珠飞转着,顾良想着推诿的措辞。
      “别想了,之后王扬的银行账户就从你那里转进了十万块钱,嚯,还真是大手笔啊。”吴真人轻蔑地说。
      “我……”顾良还不死心。
      “你当时因为自己的计谋得逞了,正在得意时,随手就将刀子丢在一边,你不知道,我捡回来了,就藏在你和东川所住的那屋地板下,没想到吧。”此时王扬抬起头,愤恨地说,“不信的话,可以找人去比对,那血都还在上面!”
      “你!”顾良恨的牙痒痒。
      门从外面被撞开了,一队警察冲了进来,将几人团团围住,最前面的人走到顾良身前停了下来,一转身对着架在顾良右面的人敬了个礼,开口道:“陈队。”随后抬手一招,后面的两名警察放下枪,上前替换架着顾良的陈队和另一个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可爱的亲们久等了,我说过的,绝不弃坑!(坚定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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