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请收了这只魔王》焦糖爆米花

64、第六十三章 最后的愿望

　　“是谁干的？天狼族的长老？”柏玉看着雪妭脸上身上凹凸不平，结着血痂的伤疤，惊恐地问。那些疤痕仿佛像手下的冰晶一般散发着不可阻挡的寒气，沁入心脾，渗入五脏，刺进骨髓，冷得让人无处可逃。

　　“是焱。”水华答道。

　　怎么可能？这一天里听了见了太多想不到的事，此刻柏玉还是不能平静。

　　焱对雪妭虽然表现得有些冷淡，并不像雪妭对他那般痴情，可也不至于……若雪妭真是在伤在自己最爱的人手里，那她当时，该是如何的绝望心痛。

　　“焱并不是故意的，只是在他重新恢复天火的力量时，难以自控，才误伤了雪妭。”

　　接下来，又是一个漫长又难以想象的故事。柏玉觉得今天好想听了太多故事，原来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这么多令人惊叹又身不由己的幕后。

　　只是，这个故事对于柏玉来说，最让她吃惊的并非是焱原来是可以毁天灭地的天火的一部分，而是，原来焱可以毁灭禁生的事情，竟是师父送信给魔尊的。

　　而善于拿捏人心的魔尊，利用了焱对雪妭的感情，让焱恢复了天火可怕力量的同时，魂魄因强大的执念没有被烧毁溃散，不负所望地成了能终结禁生的最佳人选。

　　“那在魔尊看来，我和焱，到底谁才是终结这一切的最佳人选？”柏玉喃喃道，也不知是在问水华，还是在自语。

　　“大概都可以吧。”水华轻声叹了口气，“原本是棘手的问题，现在有了双重的保险，反倒变幻了心态，做起了游戏，想看看你和焱，到底谁会抢在对方前面。或许我今天对你说的所有话，也在魔尊的意料之中。他就是这样 ，喜欢以玩弄人心为乐趣。”

　　“魔尊答应焱，待他烧毁禁生后，就会出手医治雪妭。雪妭的伤，拖不了太久，即便焱再不甘心，也只能如魔尊所愿，蜡炬成灰，结束禁生，也结束自己。”

　　“他想看看，我和焱，谁会先放弃和爱人相守到老的机会，甘愿牺牲。”柏玉冷笑道，心中充满愤懑，按在冰晶上的手指太过用力，冰晶锋利的边缘刺进指甲，温热的血液流淌出来，与冰晶的寒气相互激荡，在冰晶表面凝固成淡粉色的花纹。

　　他们的争抢、牺牲，为了成全爱人，为了成全朋友，可为什么却有人可以像看戏一样看着他们这群小丑在他的计划里可悲地跳来跳去。

　　魔尊，当真是，可恨之极！

　　可如若不然呢，他该眼睁睁地看着所有魔族一夕覆灭？在恨魔族之前，是不是也该恨天帝？恨当初造出禁生的瘟神，恨当初想到这个主意的那个道士，甚至，恨当初造出神族和魔族这样对立种族的天地。

　　柏玉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吹得鼓鼓的口袋，满腔的愤懑找不到出口。青茗死的时候，大概也是抱着这样的愤恨与无奈吧。

　　“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水华说罢，转身向外走去。

　　走到一半，忽然又停住，背对着柏玉说道：“若不是命运安排我们这样相遇，或许我们能成为朋友。“

　　“现在也是。“柏玉轻声回道。

　　水华的脊背挺了挺，双手暗暗地握紧了。许久，说道：“谢谢你。“

　　“还有，”柏玉说：“帮我转告蒋钰，他是我这一生，遇到最好的朋友。”

　　“我会的，你……保重。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再见。“水华浅绿色的裙摆在地上旖旎而去，再也不曾回头。

　　柏玉一个人坐在魔尊宝座的台阶上，空荡荡的大殿安静得让人窒息，她甚至能听到雪妭微弱的呼吸声。

　　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只是在这之前，她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返程的时候，柏玉没有走她和水华来时的路，而是特意经过了魔族和人族明日将要征战的地带。

　　她在离地面很远的上空，隐去气息，用观微术俯瞰着下面来回穿梭着的人们。每个人都很忙碌，很紧张，唯有她，事不关己，高高在上。

　　在那片忙碌的人群中，她看到了巴图。他正坐在地上仔细地擦着手中的佩剑，脸上的刚正和稚气同时存在。想到自己可以救下这么可爱的孩子，就算再也看不到这世界了，也是值得欣慰的。

　　这样想着，柏玉的唇角露出了一抹微笑。连穿着蓝衣的丞羽看起来也可爱了许多。

　　其实丞羽也只比巴图稍大几岁而已，不过是个争强好斗爱出头的孩子罢了。

　　明天，所有人就都要离开这里了。回去学医、练剑，为了心中的梦想奋斗，为了一时之气斗嘴，这才是这些孩子该作的事情。

　　都走吧，再也别回来了 。

　　柏玉最后再看了一眼那些忙碌的人族，自己也该走了。巴图，好好保重啊！

　　在魔族的区域，大家也是同样忙碌着。那些魔兵中，也有不少像巴图一样年纪的少年，即便身上环绕着黑色的浑浊魔气也遮挡不住脸上的意气风发。这些孩子，也该回家才对。

　　终于，她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穿着玄色长袍的身影，眉间带着一点疲惫，身子却挺得笔直，他走到哪里，就像一副标杆，那副五官太过英俊，姿态太过威仪，气势又太过强盛，他经过时，所有人，无论在做什么，都会停下来不由自主地看着他，也包括她。

　　魔界的天空不分昼夜，但此刻鸦雀无声的寂静，却让灰色的天幕看上去比平时更暗了一些，有了夜的感觉。

　　大战前，所有的人都在最好的休息。包括黎夜。

　　这里是黎夜在距离前线不远处的临时居所，只有一间简陋的小屋，门前是光秃秃的空地。

　　柏玉看着紧闭的房门，脚步却慢了下来。上去敲门吗？该说些什么呢？

　　吱呀一声，门开了。黎夜踏出房门的刹那，看到柏玉，愣在了原地。

　　他显然没想到有人在门外，大概只是睡不着想出来透透气。

　　柏玉也没料到黎夜会突然走出来。两个人，就这么相视无言地站着，仿佛被时间定格了一般。

　　黎夜看着柏玉的脸，有些出神。他曾经很多次，在夜色下与柏玉相对而立，或并肩而坐，可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柏玉有些不同。

　　明明没有月光映照，她的脸却散发着别样的光辉。头上淡蓝色的鸢尾花簪楚楚动人。

　　一向不喜脂粉的她，似乎还化了一点淡妆，让黎夜不由自主得想起新婚之夜，盛装明丽的柏玉。

　　一双明眸顾盼生辉，饱含深情，若不是黎夜对柏玉足够了解，他甚至会怀疑柏玉是在大战前夜来□□自己的。

　　接下来柏玉说的话，让黎夜加深了这种怀疑。

　　柏玉的笑容带着平日没有见过的柔媚：“你可还记得，在雪山下许愿时，你曾说过，无论我有什么愿望，你都会帮我实现。”

　　“记得，只要与禁族无关，随便什么事都可以。“黎夜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就深深的后悔了。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偏偏还要提禁族。可是，他却不能不提。

　　柏玉似乎是冷笑了一声，但再开口时，声音却依旧温柔如水：“放心，与禁族无关。”

　　“好，我答应你。“黎夜立即说道。

　　这一回，柏玉脸上的笑是真的有些冷：“任何事么？“

　　“对。你想要什么？“黎夜问道。

　　他得话音还未落尽，就被堵在了唇边。温热的唇，带着如火的热情，含住了他的唇。

　　柏玉在行动回答他，我要做你真正的妻子！

　　黎夜僵在了原地。任由对方的唇舌毫不客气地挤进他的唇齿之间，探索他口内的每一寸空间。柔软的手臂也攀上他的箭头，纤细的手指插入发丝之间，带来一阵麻痒。

　　肩头僵硬的线条一点点柔软下来，黎夜闭上眼睛，手臂也自然地搂住了怀中的柔软。

　　是真情也好，是诱惑也好，什么目的都好，黎夜都懒得再追究，那唇齿间的丝丝香甜，肌肤的酥麻感觉，体内涌起的滚滚热浪，都是真的。这就够了。

　　这样一想，身体便彻底失去了理智的制约。脑子里只剩一片火热。

　　两人的拥抱越来越紧，隔着衣物的摩挲已经不能满足，黎夜靠着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将自己的唇从柏玉口下挣脱出来，喘息着问：“玉儿，你真的愿意？“

　　柏玉没有说话，只是再次用唇封住了黎夜的嘴。黎夜再也无法忍受，一把横抱起柏玉，快步走进屋中。身后的房门应声合拢，上面已然加了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