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重生之娇宠》从九

39、决定

　　“你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陆青蹙着眉头掰开在自己脸上游动的手指，掌心抵在顾长洲胸口，往后仰头，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紧抿着唇看向顾长洲，碧透的眸子里落着一片凝滞的微光。

　　这片温软朦胧的亮光，丝丝点点渗进顾长洲眼里、心里，似细密绵软的绸布一般轻柔灵动地绕开最表层的那层坚硬冰冷的硬壳，蜿蜒漫绕一路往里流淌，直至触碰到最柔软的心尖。

　　“青青……”顾长洲眼里清冷迷离的潋滟妖娆渐渐融成了一片温水，唇边溢着丝笑意，似无可奈何般叹了口气。

　　她这么看着他，像极了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娇娇柔柔的小丫头，咬着唇倔强又执拗地盯着他看，他不说话，那双漂亮灵动的眸子就一直落在他眼里，不肯认输也不肯求饶，让人心底的阴郁一瞬间就烟消云散，胸口似被那片微光密密麻麻地啃咬轻舐着，竟不自禁地想俯身亲吻小丫头莹亮的眸子，抚开小丫头紧咬的牙齿，咬着小丫头鲜嫩的唇瓣吞没下去。

　　“B城的病毒是变种。”顾长洲拉着陆青跌坐到椅子里，手指重新落到陆青眼帘上，轻柔辗转地顺着眼角一路拂过，动作亲昵而爱怜地点了点陆青的鼻尖，随后滑到在陆青唇边流连，“我的小姑娘怎么总那么喜欢胡思乱想呢？就这么信不过我么——青青，老师跟师母都是自愿参与研究的，只是中途出了点意外，超出了我们的预想。那场车祸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不用那么戒备，青青，你还有我，我不会伤害你的，嗯？”

　　“什么意外？”话一出口，陆青就已经意识到这份意外只怕是属于不能说的范畴了。顾长洲此刻的情绪很平静，意识似乎还有些松散，她轻而易举就能捕捉到那些清晰明了的波动，可唯一能确定的也就是顾长洲现在没骗她。至于其他的，他不说，她大概也问不出什么了。

　　上辈子，末世之后她几乎没见过顾长洲的面，也不知道他的研究究竟进展如何，他的所有消息她几乎都是从别人那儿听到的。如果他身上的病毒一直没得到控制，或者更严重一点，病毒变异了，他会面临怎样的局面？她不得而知。

　　还有萧长衍，那么冷漠睥睨的一个人，最后竟然跟一群地痞无赖混到了一起，他跟了她一路，毫无疑问是冲着她手里的东西来的，可那究竟是替人办事还是他自己想做什么她也无法再探寻了，以她当时的状况根本留意不到那么多……萧长衍是顾长洲的亲哥哥，他都落魄到了为人卖命的地步，那顾长洲当时的境地又会好到哪儿去呢？

　　上辈子，她漏掉了太多事儿了……

　　陆青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无论上辈子如何，那些事，现在她都无法求证。

　　爸妈自愿参与研究她信，可他们对顾长洲的身体、对那个AIV系病毒的传播和已经造成的破坏究竟了解多少呢？对那瓶基因试剂可能引起的连锁反应他们已经预料到了吗？还是说他们只是不想毁掉这份研究成果，想把它留给他们最得意的学生，然后让顾长洲去决定如何处置？

　　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交给顾长洲呢？因为犹豫，还是因为那个不能说的意外？

　　陆青想得脑袋发胀，只觉得眼前蒙了一层迷雾，雾气氤氲浓重得让人头晕眼花，根本辨不清周围的环境，只能硬着头皮摸索着往前挪。

　　她不像爸妈，也不像顾长洲，她对所谓的病毒研究并没那么多热情抱负或是阴谋诡计，也不想去趟这滩被搅得污浊不堪的浑水，她只想知道真相，然后努力避开那些祸事，活着，好好地活着。
　　这样卑微的愿望在末世中就已经是最大的奢望了。

　　爸妈根本没跟她提过病毒的事儿，他们肯定也不想让她卷入这场铺天盖地的麻烦中……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敢往前走，她接触过基因试剂，她的身体里有能克制病毒的物质，无论对顾长洲还是对于其他未知的势力而言，她都是一份很好的研究材料。

　　她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待一个人形培养基，但她不能一直这样畏缩不前，坐以待毙，而且她还有程皓哥……她不能让程皓跟她陷入一样的境地！

　　如果……如果顾长洲能早点研究出结果，那么或许她跟程皓哥就不会因为这点特殊而被人盯着不放，至少不能把程皓哥卷进来……

　　“爸妈的研究资料我电脑里存了一份。”陆青一点一点掰开顾长洲扣在她腰间的手指，轻轻吸了口气，往后退开半步，重新看向顾长洲，眸底一片明亮清澈，清清楚楚地倒映着顾长洲的脸。

　　“还有一瓶试剂，我不小心摔碎了，手指被玻璃渣扎了一下，”陆青顿了顿，眼里多了抹凝重，手指微微蜷曲着扣进掌心，想了想，眉间神色变幻，最后沉定下来，仿佛下了决心一般，继续说道，“我去医院检查过，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身体的确出现了变化，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包括生物磁场的波动。但是——我有时候会觉得控制不住自己，感觉……它在压制我的情绪。”

　　“青青，我很高兴……”顾长洲的声音拖得很长，尾音暧昧低转，脸上并无半分意外，看着陆青眉间的凝重，眼里的笑意渐渐浸了出来，伸手握住陆青的手指，耐心地解释道：“这是正常情况，高浓度的神经递质反而可能会抑制部分神经元之间的联系。除此之外呢？有没有察觉到其他的异样？”说话间视线已经顺着陆青的眼眸往下一寸一寸耐心而细致地描摹挪动着。

　　他的小姑娘比他初见她的时候长大了，也更让人移不开眼了，眉眼灵动，唇色娇嫩，皮肤细腻润滑，曲线饱满而柔软，该长的地方都长得好极了，整个人都透着鲜嫩娇媚，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他。

　　从他再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体内的血液就叫嚣冲刺着，她不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压住那股想要撕开她的衣服，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不顾一切横冲直撞的冲动。

　　其他的异样？陆青怔了怔，脸上突然涨满了红晕，被顾长洲意味深长的视线盯得喉咙冒火，下意识又往后退了一步，心底砰砰地跳动着，手指抓着衣袖，紧绷着身体瞪向顾长洲：“顾长洲你别看了！”

　　顾长洲的目光太过赤/裸直接，陆青的气息哽了哽，心焦气躁地跺着脚避开顾长洲的视线，只觉得好像先前对于顾长洲的所有认知都被撕裂成两半，一半是记忆中模糊的过去，一半是现在正如狼似虎地盯着自己的人。

　　不知怎么的，陆青突然就想起两人第一次碰面的时候，那时候她还在上高一，他第一次来陆家，她不认得他，她正忙着学骑车，歪歪扭扭地一个不稳便连人带着摔在他跟前，狼狈至极。她揉着屁股吸气，他就轻描淡写地站在门边看着她，仿佛施舍一般高高在上地朝她伸出一只手，却并不拉她。隔着镜片，她能察觉到他眼里清浅的笑意。

　　她又羞又气，仰头盯着他，不动，也不开口。原本清冷的人仿佛被她的突如其来的气闷跟不依不饶弄得愣了一瞬，然后收回手，摘下眼镜，目光便落在她眼里，猝不及防地朝她绽开一抹灿烂晃眼的笑意。于是，她看清了他异于常人的眼眸，也被那眸底荡漾迷离的微光晃得失了神。

　　“青青在想什么？”顾长洲的声音突然在陆青耳边响起，陆青恍然回神，惊觉自己已经被顾长洲祈长的身影罩住了，手腕被顾长洲握住轻轻一扯，整个人便直接栽进了顾长洲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