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似飘散》愉人愉己

6、追忆（五）

　　就算是悲伤，时间也仍旧不停的流逝。不会因为我的悲喜而所做停留。我们还是维系着两条平行线的关系，没有了交点。

　　他的花心行径也越来越猖狂，但令神官和大臣们着急的子嗣问题却依旧无解，任凭再多的劝说、催促依然无动于衷。

　　欧阳还是常伴他左右，与我的关系到是越来越融洽，常为我带来一些他的消息。

　　欧阳开始了对依依的追求，可惜依人并不领情。故他还常常取笑我们是难兄难妹，同样为情所困。只是在我看来他比我洒脱的多，仍旧嘻嘻哈哈的。尽管我总是嘲笑他是苦中作乐，到也十分羡慕这份洒脱。

　　“听说了吗，晴妃娘娘好像有孕了”
　　“矣，真的吗？”
　　“是啊！连太医殿都证实了！还听说神官夜观星相说是会一举得男呢！”
　　“那么这回晴妃可是母凭子贵了啊！欧阳家更加得势了。”
　　“嘘～～～～～～～～～小心被小姐听到”
　　“嗯～～～～～～～～～～”
　　“啊～～～～～～～～～～小～～～～～～～～小姐～～～～～～～”
　　丫鬟们神情古怪地看着我，直到确定了我表情无异之后才相继离开。

　　呵～～～～～～～～～～～，孩子也有了啊，晴妃？欧阳宇晴，欧阳的妹妹啊！～～～～～～～为什么～～～～～～～～为什么欧阳不告诉我他妹妹也进宫了～～～～～～～～～～～～～～～～～～～～～～～～～～～～～还有谁～～～～～～～～～～～～～～～～～～～～～～～～～～～～是不是也有季家的人啊？！！！！！！！！！！！！！！

　　一个个问题在我脑海中飞快的闪过、旋绕。顿时感到天旋地转

　　“轻轻，你怎么了”依依的声音好似一股清泉，及时泼醒了眩晕的我
　　“依依”我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就像是溺水之人唯一的依靠。
　　靠在她的身上，我把刚才听到的话复述给她，每说一字就像心被针刺了一下，我甚至不敢深想这其中的深意。
　　依依只是柔柔的安慰着我，双眸中似也泛着些许的痛楚。
　　“依依”我忽然抓住了她地双手，不知不觉中指甲已嵌入了她的肌肤
　　“我不能～～～～～～～～不能让这个孩子出世，他不应该降生在这个世上的～～～～～～～～～～～不应该～～～～～”一个歹毒的念头在我的心中形成
　　“你～～～～～～你疯了啊～～～～～～～这～～～～～～这可是要满门抄崭的重罪啊～～～～～～～～～～～你～”她拼命的摇晃着我的双臂，好似借此能够把我摇醒一样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不要这个孩子出世～～～～～～～～～不要啊～～～～～～～～”我竭力撕喉。我不能想像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将会带来什么。理智，道德早已全然脱离，只剩下的是黑色的欲望～～～～～～～～～～～～～～～～～～～～

　　我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依稀可听见依依叫嚷着不要做傻事的声音

　　我不知道在药房里呆了多久，手中紧紧的拿着的是打胎药的药方，手，不停的颤抖，心，不停的颤抖着
　　“轻轻，你在干什么“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茫然抬头看到是欧阳焦虑的双眸，一股疯狂的恨意，使我对着他拳脚相加了起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为什么要把你妹妹送进宫，为什么啊“
　　我疯狂地捶打着他，使劲地踢打着他，丝毫没有手软的表现，似要将我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在他的身上。他只能抓着我的手，又不敢使力，好似怕伤害我的样子，狼狈的躲着我的拳脚。
　　”轻轻，对不起～～～～～～～对不起～～～～～～～～”嘴里还不停的道着谦。
　　“轻轻，对不起～～～～～～～～对不起～～～～～～～～～～～～～～～～～～”

　　叫也叫过了，喊也喊过了，打也打过了，踢也踢过了，全身无力的任由欧阳抱着，默默地流着泪听他喃喃道歉的词句。
　　“欧阳～～～～～～～～～～～我要你带我去见你妹妹”我定定的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的是狠绝。
　　他浑身一阵，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抱着我的双手加大了力道，紧紧地～～～～～～～紧紧地～～～～～～～～～～～～～～～～～～～～～～～～～～～～～～～～～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的久远，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同样定定地看着我，四目相交，看见的毅然的诀别。
　　“好”我听见他的声音

　　月奴不知何时染上了恶疾，加上担心我的情况，身体一日不比一日
　　“月姨，喝药”
　　“小小姐，你让别人伺候就好，不用亲自动手的”
　　“没关系的，你喝喝看，这是我亲自熬地，一定要喝完哦”面对亲如母亲般的月奴，我不知不觉放柔了声音
　　“小小姐～～～～～～～～～～～～你～～～～～～～～别在为皇上操心了吧～～～～～～～～～～～”月奴一边喝药一边说起了我们无数次不和的话题
　　我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喝药，静静地任由她的话萦绕于耳旁却隔绝于耳
　　“唉～～～～～～～～～小小姐～～～～～～～”看她喝完了药，我起身收拾后离开
　　“月姨，你好好休息吧，晚些时候，我让冰月再送药过来”我匆忙离开，好像后面有恶鬼追逐
　　“小小姐～～～～～～～～～～～～～～～～”
　　小姐，你告诉月奴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小姐幸福啊？！！！！！！！！！！！！

　　我颤抖地拿着食篮，里面放着的是我特地为欧阳宇晴熬的米粥，一步一行地跟在欧阳的后面，费尽了全部的力气才不至于摔倒
　　“微臣参见晴妃”
　　“大哥不必多礼，你后面那位是？”欧阳宇晴疑问的目光扫向了我，由于欧阳宇晴进宫时我已经不能自由出入宫廷，所以她并不认得我。
　　“哦，是娘听说你怀有了身孕，又吃不下什么东西，特地熬了点粥让人送来”欧阳慢条斯理的回答。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我不敢置信地望着欧阳，看见他的眼中却是一片清明，清澈的连我的心都开始颤动了
　　“那好，拿过来吧”

　　耳畔依稀残留着欧阳宇晴的声音，我空着双手走出了她的住处，手脚却还是颤抖的厉害，怎么也不听使唤，欧阳在一边扶着我，一边安慰的呢喃“没事了，没事了”
　　“欧阳”我好像听到了依依的叫唤
　　“轻轻，你怎么在这里”依依好像看着稀有动物的眼神看着我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

　　傍晚十分，应该是入睡的时间，我坐在床边呆呆地望着出升的月亮，一阵杂乱的吵闹声把我自幻境中惊醒。
　　“小姐，小姐，不好了，外面好多御林军要来抓小姐”

　　冰月的声音依旧在耳畔回旋，我，愣愣的跪在地上。大殿内，主位上的皇帝妖艳绝丽，震慑威严。如此的冰冷，如此的无情，此时短短几丈的距离，对我来说好像是天涯海角般遥远，直到现在，我才真正领悟到：他是一个皇帝！
　　“季依凡，谋害晴妃腹中皇子之罪，你认不认”梁公公像唱大戏似的宣读着我的罪行。
　　我呆呆地听着，好似还未明白过来发生的事情，一道道声讨的目光一齐向我射来，我看见了神官、四大家族的族长，尤其是欧阳意，看着我的目光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一样。目光移位，我看到了我的父亲，多少年没有见面的父女，竟在这种场面下重逢，是不是荒谬的可笑！　　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呵，那就哭吧。～～～～～～～～～～～～～～
　　更可笑的是，现在连泪水也流不出来了。
　　父亲看着我的眼神复杂难懂，或许是我根本就不想去懂吧。
　　我把目光转向了皇座上的那个人，那个一切罪恶的根源。他的眼神依旧深寂如暗夜，没有人能够知道此时的他在想些什么，我，当然也不是例外。
　　梁公公又开始唱大戏了“若无申辩，压入大牢，明日午时执行死刑”
　　我还是一动不动地，喉咙里像是塞着什么的，开不了口
　　“慢着，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轻轻做的”我听到了欧阳的声音
　　片刻，他已跪到我的身边
　　“我们当然是人证物证确凿，才会定她的罪”神官不急不缓的说道
　　“宇轩，你这是干什么，你不帮你妹妹申冤，还要维护这个小贱人”欧阳意跳脚
　　“我只是实话实说”欧阳的态度坚如磐石
　　“那好，我就给你看证据”冰冷的话语从王座上那人的口中传出
　　我看到了从内室走出来的陆依依，欧阳狠狠地瞪着她。她心虚的偏离了视线看向我。我不知道她觉得我是什么表情，我的心到是出其的平静，平静到泛不起一丝的涟漪，连刚才的手足无措都不治而愈了。
　　“陆依依，你把下午在朕书房里的话重复一边“冰冰冷冷的语调回绕在整个大殿

　　这样我应该毫无疑义的宣判有罪，候押行刑了。
　　“不是这样的，粥是我和轻轻一起去送了，药却是我放的”欧阳仍然孤注一掷
　　“宇轩，你干什么”欧阳意大概要心脏病发了
　　“就算这样，她仍是主谋”依旧是冷冷的话，没有一丝温度
　　“不是～～～～～～～～～～～～～～～～～～～～”我打断了欧阳最后的挣扎，感激的望了望他，然后把目光转向王座上的那个冰冷的人
　　“药是我放的，粥是我熬的，现在可以收押入牢了”清亮的嗓音响起，我专注的望着他，好像要把他看个够，好久，好久没有看到他了啊！他，近的就在我的眼前啊！感觉上却是咫尺天涯，波涛汹涌的江河把我们隔绝两边，惊涛骇浪泛起的滚滚波涛像要把他送往天际！
　　不知是神抑或是妖……………………………………………………却是我此生也无法紧握的
　　“呵呵～～～～～～～～～～～，你真的这么爱我啊～～～～～～～爱到愿意去死了～～～～～～～～～～～～～～～～呵呵”妖艳的红唇下语出惊人道。
　　我毅然静静地跪在那里，无言
　　“来人，把季依凡押至悔过阁面壁十五天”再一次的语出惊人
　　“皇上”众人齐唤
　　“你们有意见”冷冷的目光扫射全场，双眸忽然发出诡异的红，额间的火花纹也泛起了刺目的艳红
　　“臣等不敢”
　　“皇上，你这样不公平啊”欧阳意犹不死心
　　“哦，那怎样才算公平”冷冷的目光射向他，双眸中的红光更为诡异“欧阳卿家是否准备教教朕啊，朕到正好要请问欧阳卿家一件事”
　　“皇上请说”欧阳意垂首，避开他的目光
　　“令媛是如何怀有龙种的，朕记得宫中有秘药把关”额间的火花纹突然一闪，一侧的雕栏玉砌已付之一炬
　　“臣不敢，臣不敢”欧阳意“扑通”跪在地上，拼命的磕着响头

　　我的目光淡淡的扫向他，看着那抹刺目的艳红。
　　收回的目光扫到了父亲，看到的竟是泪流满面的脸庞，激动的眼眸中不知是感激还是庆幸
　　“轻轻，太好了，太好了”欧阳激动的拥着我
　　我就这样静静的让他拥着，借由他身上的热量温暖着我冰冷的身躯
　　”宇轩，不要高兴的太早”薄唇带来了又一阵的惊吓“你违抗朕的命令，私自带她入宫，你说朕该怎么罚你”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欧阳他是～～～～～～～～～～～～～～～～～”我急急的为他辩解到，终于找回了人的生气。
　　欧阳抓住了我的手，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又把目光转向了王座上的那个人
　　“臣愿领受任何处罚”
　　“来人，把欧阳宇轩拖出去刑一千鞭刑”，冷冷的目光扫向我们，最终停在了相握的双手

　　原来生死一线的感觉就只是这样……………………………………………………
　　舍弃一切之后的并不是彻底的沉沦………………………………………………………………
　　是重生啊………………………………………………………………………………………………

　　是看清了实事的重生啊………………………………………………………………………………

　　应该还算是幸福的吧
　　活着，就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