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似飘散》愉人愉己

14、棋局

　　“冰月，齐炎”

　　“臣在”

　　“保护她，我要她毫发无损”坚定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不容许任何意外地发生

　　迟临郡，回京路程中的休息站，因为是皇帝行队，无需日夜兼程的赶路，晴妃又突然身体不适，大队临时决定在迟临郡休息

　　“冰月，你下去休息吧！身上的伤刚好，别太操劳了”

　　“没关系的，到是小姐你，近来脸色不好，到是要好好休息啊”

　　“小姐～～～～～～～～～～～”

　　“嗯？～～～～～～～～～”

　　“小姐～～～～～～～～啊！！小姐，小心～～～”

　　身子被猛地推了一下，险险地避过了刺来的一剑。瞬间，看见两条人影纠缠，打斗，刀光剑影。

　　我竟然从不知道冰月会武，而且还算的上高手。

　　突然间一道锋利的剑气辟向静静在一旁观战的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我只能呆呆地站着，黑衣人却忽然在我面前倒下，只是额间徒留下一道红色的伤痕。

　　“小姐，你没事吧”齐炎，不知何时加入了战斗，救了我一命。

　　眼见冰月与另一个黑衣人也已渐渐分出胜负，冰月手起刀落，剑已指向那黑衣人的前胸。

　　“冰月，留下活口”

　　“是”

　　就这样，我看着齐炎和冰月在我面前带走了刺客，处理了地上的尸体。

　　第一次经历行刺，我只能愣愣地呆立在一旁，任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反复回播。直到被搂进那个熟悉的怀抱，破坏我幸福的罪魁祸首，竟然还能给予安全的感觉！

　　呵～～～～～～～～～～～！矛盾的契合啊！

　　真是见鬼了！

　　那一夜，他只是静静地搂着我，像小时候一样轻轻地摇着，喃喃地安慰着，那已是许久不曾有过的温馨祥和了。

　　更荒谬的是，回京的一路上我竟然频频遇刺，发出的刺客竟然全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由于齐炎和冰月的严密保护，我还是毫发无伤。

　　冰月会武的事，我已从原先的震惊到现在的释然，只是很好奇她的武功从何而来，毕竟这些年她可以算和我寸步不离的。经过我的威逼利诱，才得知原来齐炎竟是她的养父兼师父，每当我入睡后，齐炎就会来到忘忧阁教冰月武功。也就是说，冰月一开始就是他们放在我身边一颗棋子，无论是监视抑或是保护。

　　似乎早就有所感觉，但真正知道的时候还是震惊，再加上些我也说不清楚的感觉。毕竟，冰月陪我经历了所有的风风雨雨啊！

　　终于，我平安的回到了京城，回到了那个他亲手为我打造的家。忘忧阁的一切未变，好似我这个主人从没有离开过一样。

　　由于长途劳累，一沾上那久违了的床，我就到头就睡，一觉不醒。

　　“小姐，你醒了啊，来先喝碗粥填填肚子，因为啊，我看你近来都吃不下什么东西，所以特地去熬的这碗粥哦”

　　愣愣地看着那碗粥，我却不敢伸手去接。或许是近来的连续行刺已骇然了我的心。又抑或，当日也是我亲手熬的那碗粥断送了一个无辜的小生命。我抚摸的小腹，就算是我妄做小人了，我也断然不敢去喝那碗粥的。毕竟，冰月是放在我身边的一颗棋啊，无论是监视还是保护，还是一颗棋啊。而我，现在已经草木皆兵了。

　　正在考虑如何惋拒冰月的好意，又不伤害她的心，却听到远处遽然的爆竹巨响，锣鼓四起。

　　“怎么了，外面怎么这么热闹”正是一个分散注意力的好机会

　　“厄～～～～～～～”冰月支支吾吾了起来

　　“～～～～～～～～～～～～”我不解的回望她，等待她的下文

　　“是，季四小姐出嫁～～～～～～～～～嫁给沧郡康府的二少爷～～～～～～～～～上次季府私自让丫头代嫁～～～～～～～～皇上震怒，命季四小姐即日出嫁以免祸及满门”

　　震惊无言，违抗圣旨，丫头代嫁。一番信服众人的说辞啊！～～～～～～～～只是他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吧！！！？？？

　　“轻轻～～～轻轻～～～～快”欧阳急急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沉思。

　　他匆忙拉起我就往外冲去。

　　”欧阳，欧阳，你干吗？放手啊，你先放手啊“

　　”轻轻，求求你，先别说话，跟我走～～～～救命要紧啊“

　　“救谁的命啊？你先放手啊，好歹也让我换身衣服啊”

　　欧阳这才愣愣地转过头，看见我身上穿的是绢丝的内襟，忽然惊红了双颊。

　　“轻轻，对不起，我急糊涂了，你快去换件衣服，求你了，快啊”

　　待我仓促换好衣服，欧阳立刻抱起我飞驰而去。

　　“小姐，欧阳大人，等等我啊～～～～～～～”冰月的喊声随风飘散

　　来到的是当日审讯我的大殿，殿上的依旧是那些人，只是如今跪在地上的却是当时的受害者欧阳宇晴。欧阳带我推开守卫，急闯入内。

　　“欧阳大人，皇上有命～”

　　“走开～～～～～～～～～”

　　“欧阳大人～～～～～～～～”

　　“你们退下”王座的主人发出命令，侍卫们纷纷退了下去

　　“欧阳，你带轻轻来作什么？”

　　“皇上，臣请皇上恕臣妹无知，饶她一命”欧阳双腿跪地，恭敬地恳求

　　“你～以为，你带轻轻来，朕就会饶她一命”“呵～～～～～～”冰冷的红唇中泛出阵阵讽刺的笑意。

　　“皇上～～～～～”

　　“不要，我不要那个贱人救，我才不要她救我～～～～～”我听到欧阳宇晴的尖锐喊叫，震醒了茫然的我，“她该死，她该死啊～～～～，我没有错，我没有错～～～～她该死啊～～～～～，那个孽子也该死，她们都应该被杀死啊～～～～～～就像我的孩儿一样被杀死啊～～～～～～～～”又笑又叫的喊声遍及整个大殿，尖锐刺耳，悲鸣啼血。

　　“宇晴～～～～～”

　　“大哥，为什么连你也帮她～～～～～～～帮她来害我的孩子啊～～～～～～～～”“她”她指着我，双眸中迸发的恨意和杀气令我顿身寒窟“她该死啊”忽然目光转向，凝视着王座上的那人，却是如此的深情款款，“皇上，你睁开眼看看清楚啊！～～～～～～～她背叛你啊！！！！！她腹中怀着的是别人的孽子啊～～～～～～～～～”

　　又见那诡异的红光聚起，额间的火花纹泛起了层层白光

　　“宇晴，别说了，你腹中的孩子是我拿药打掉的”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要帮她啊？！我是你妹妹啊！！！！！！！！”

　　“宇晴，你听我说，你静下来听我说，孩子真的是我做的”欧阳的手紧紧地抓住宇晴的双臂，拼命的摇晃着，像要把她摇醒一样。

　　“真的，真的是我做的，轻轻也不知道，其实她的粥早让月奴给掉包了，月奴也以为是她下的药，愧疚而死，其实那都是假的。真正使你流产的是我前一日带给你的补药，那是慢性药剂，所以你才会在不知不觉中流产，没有一点痛苦”欧阳痛苦地定定的望着她的眼，静静地叙述着令全场鸦雀无声、震惊无比的实事。

　　欧阳宇晴开始只是呆呆地听着，接着忽然挣开欧阳的怀抱，像听到什么笑话般地放声大笑，连血也要笑了出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他是你的外甥啊！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残忍，为什么啊～～～～～～～～～～”

　　“因为他必须死！本不该存在的生命，就必须死”王座上的人冰冷的语调透露出的是彻底的绝情“你还是要感谢欧阳，要不是他动手，死的还有你。”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已经声嘶力竭

　　“你以为我不知道欧阳意动了什么手脚，你以为你为什么会轻易的怀孕。既然可以顺着我的计划，就让你们将错就错吧。”

　　欧阳宇晴忽然间领悟了什么，直直的目光射向我，

　　“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故意让她知道，你也断定她一定会这么做，在陆依依告密之前，你就知道了，你放在她身边的那个小丫鬟早就告诉你了”

　　“对，这一切都是局”他的目光也直直的望向我，冷艳的双唇吐出的是更令人震惊的真相。

　　“这样，就可以逼季家去和亲，而和亲的人也只有季依灵”

　　“对”

　　“而你，早知道康府的一切，季依灵嫁给康家大少一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你很聪明”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季依灵是无辜的啊”

　　“那就要看看季府是怎么对轻轻的，看看季依灵是怎么对轻轻的”他的目光冰冷地扫向了季伯念，又转到了我的面前，与我四目而对。

　　我震撼，浑身发冷～～～～～～～～

　　天啊！这是一个怎么样的棋局啊，一个布置了整整十年的棋局啊！他真的，认为自己是神啊！可以，可以预定每个人未来的道路！

　　我彻底无言了！！！！！！！！他，深沉的可怕～～～～～～～～～～～～！

　　“那我呢？我又有什么错啊？！”我又听到了欧阳宇晴的泣血质问

　　“错就错在你有个贪心的父亲”冷眸扫向欧阳意，欧阳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错就错在你不该妄想”“这世上，没有谁！能够在设计我后，全身而退！”

　　“大哥也知道？”

　　“是，所以他提出只要他亲手了解了你们的痴想，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可惜，你们依然不知足！呵呵～～～～～～～～私藏了轻轻写给欧阳的信，妄想改变命运！又接二连三的行刺，呵～～～～～～～～～不可饶恕！”

　　“呵～～～～～～～～～～～只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在康家花园里，你会意外的救起她。那时她荡地那么高，摔下来一定惨死吧！哈～～～～～～～～～，没想到啊～～～～～～～～～～～～”欧阳宇晴只是呆呆地跪坐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

　　“呵～～～～～～～～，你早已设定好的局，一步步等待着你的猎物进入你的陷阱，只是没想到啊～～～～～～～哈哈哈～～～～～～你最重要的棋子来了个出人意料啊！！！哈哈哈～～～～～～一招棋错，全盘皆输，哈哈哈～～～～～～～～～～～～”欧阳宇晴开始发疯似的大笑，笑声刺得我们振耳欲聋

　　“哈哈哈哈～～～～～～～～～～你杀死了自己的孩子，现在却要帮别人养孩子，哈哈哈哈～～～～～～～～～笑话啊～～～～～～～～～～～～笑话啊”

　　眸中诡异红光开始聚起“给我拖下去”

　　“皇上～～～～～～～～～～”

　　“等一下”我和欧阳同时出声

　　“轻轻，你”欧阳感激地握住我的手，我推开了欧阳的手，定定地望向，望向他那双暗寂如黑夜，你永远不知道里面蕴藏着什么的双眸。

　　“轻轻，你有话要说”与我四目相视而问

　　“放了她吧”

　　“轻轻，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别妄想改变我的决定！”

　　“不过改变，而是恳求！放过她吧！如果有错，她的错只是太爱你了，爱到奋不顾身，爱到不顾一切。我知道你是不懂的，可是我懂！所以，我恳求你放过她吧”我双腿齐跪，第二次恳求这个身为帝王的他。

　　欧阳宇晴忽然停止了笑声，直直得看着我，我看见了她眼里流下的泪水，不知是不甘抑或是感激。

　　都与我无关！

　　帮她，只是因为懂她的深情，懂她的飞蛾扑火，还有感激欧阳为我做的一切。即使那只是一步棋。

　　哈～～～～～～～～～～～～是啊！我们都只是棋子！在他早已布置好的棋盘上的棋子啊！所以，不容许我们自己行动的可能。所以，即使走错，不惜一切也要导回正途啊！

　　因为他，不容许任何意外的发生！

　　呵～～～～～～～！娘亲，告诉我，作为一个棋子，我会幸福吗？

　　或许，作为一个棋子的我，应该算是幸福的吧！

　　只是，我可不可以不要做这个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