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人[重生]》素履之往

8、008

　　第二天周致一睁眼就看到周衡正侧躺着看着他。不知怎么，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垂下眼看着被子上的花纹。

　　周衡难得见到儿子的窘态，轻笑了一声，赤|裸|着身子去了衣帽间，穿上了一身休闲的浅灰西服，一边扣着袖扣一边问周致，“怎么不起床？”

　　周致心中叹气，无奈道，“我没衣服换了。”

　　周衡忍着笑丢给他一个购物袋，“穿吧，昨晚上我就让十三给你送了衣服过来了。”

　　周致暗道声忍耐，取出衣服正要换上，就不自在地扭头，“爸……”

　　“嗯？怎么不换？”

　　周致撇嘴，一咬牙，从被子里出来露出了白皙的身体。周衡在他身后看着，尤其是周致弯腰穿裤子的时候，他几乎觉得自己魔怔了一样，视线焦灼在周致背部的曲线上，无法移动分毫。

　　这让他一上午都有些魂不守舍，等周致问他什么时候去商场时，周衡立刻就说，“周致，我今天上午还有个会要开，可能没法陪你去了。”

　　周致有些失望，毕竟前前后后两世这可是第一次周衡主动提出要陪他买东西，可最后对方又反悔了。可他最后也只是就那样沉默着，由着周衡安排周十三带他去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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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致离开那一天，B市下了一整天的小雨，周致给周老和佟老分别打了电话，由程铁陪着去了机场。他随身带的只有证件和小提琴，其他的什么也没带，还被程铁嘲笑说这副样子好似以后都不回来了似的。

　　周致听了这话什么也没说，定定看着程铁半晌，把程铁看得心里往下一坠，“阿致你真不回来了？”说着，眼圈就开始泛红，“说，是不是周叔怎么你了，我就说怎么你小子走你爸连个面也没露，是不是他——”

　　“想象力还挺丰富。”周致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他根本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走，我告诉他我明天才走。但我改签了。”

　　“哈……你这……欸，阿致，那你可得回来啊，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程铁支支吾吾到最后也没说出自己的能耐，这态度倒是让周致心里好受了很多，好歹还有人挂念着他。

　　“好了，我当然会回来。”周致提着小提琴去办理托运，一边对程铁道，“再说了，你有空就去看我么，你平时整天不务正业，不如把时间省下来去找我。”

　　程铁看着和自己好的穿一条裤子的发小，眼圈又是一红，“我这辈子也就对着你丫总是没办法了。”

　　周致拍了拍程铁的肩膀，“好了，我过安检了。”

　　程铁一伸手抱住了周致，“一路平安。”

　　“会的。”

　　说完，周致转身，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离开。

　　周衡坐在办公室里，心里猛然一滞，打了内线把周十三叫了进来，问他，“周致是明天的飞机没错吧。”

　　十三点头，“少爷的机票还是我帮他订的，是明天没错。”

　　周衡又问，“我明天有什么安排么？”

　　“您和宏基的李总有个会面。”

　　“让副总去。帮我订一张和周致同航班的机票。”

　　周十三正要应下，周衡就接到了周老爷子的电话。

　　“阿衡，从机场回来没有啊，雨越下越大喽，阿致怎么就选在今天……”

　　“爸，你说周致去了机场？”

　　“是啊。阿致给我打了电话说是马上走了，我以为你陪着他呢，敢情你没跟他一起？”

　　“爸，我有事先挂电话。”

　　“欸——”

　　周衡把手机往桌上轻轻一放，努力忍着发火的冲动，吩咐周十三，“给我查查这是怎么回事。”

　　十三取出PDA，手指点了几下，脸色瞬间垮了下来，“老爷，少爷他改签了今天早上的航班，已经起飞了。”

　　“很好。”周衡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到了最后竟然有些丧气。

　　“青春期的孩子都这么难管教么？”他问十三，“为什么周致突然间变得这么怪，他走竟然说都不说一声。明明我说了要去送他……”

　　他现在甚至觉得有个程铁那样傻白甜的儿子也比周致这样把自己父亲耍的团团转的儿子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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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停在希斯罗机场，早已经有胡珂的另一位助理肖运在那里等着，见到周致，殷勤地迎了上去，帮他拎着小提琴，又问，“阿致，怎么样？一路上还顺利吧。”

　　“都还好，肖运哥最近如何？”

　　“托胡老师福了，最近都不用满世界跑，估计接下来几年都会跟着胡老师待在这里吧。”肖运笑得眯起了眼睛，终于可以好好谈场恋爱了。

　　周致自然知道肖运为什么笑，这人原来谈了N个女朋友，都因为工作太忙告吹，怪不得这次满面春风的。

　　两人坐上车驶向胡珂的住所，肖运问周致，“阿致你是住在胡老师家还是去学生公寓？”

　　“住公寓吧。”

　　“也好，更容易交到朋友。”肖运点头，“对了，你知道英皇的弦乐系十分重视室内乐的吧，似乎从今年开始新生们一入校就要进行一个室内乐比赛，到时候负责室内乐的布兰蒂斯教授会按照你们的表现为你们安排室内乐的坐席。”

　　“我在家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练习巴赫的曲子，感觉巴洛克时期的那些曲子练习的还好。”

　　“那就好，要知道，校内外好多眼睛盯着你呢，胡老师最近也是很有压力。”

　　“我会努力的。”周致一边答着，打开了手机，屏幕上一连串全是周衡的未接来电。周致毫不犹豫把记录删除，向外公和祖父报了平安，又给程铁发了个简讯，这才问肖运，“那我什么时候去报道？”

　　“明天一早我带你去，哦，还有，这段时间胡老师还给你安排了不少事情，你可能直到开学都闲不下来了。”

　　到了胡珂位于摄政公园附近的公寓，正巧碰上了胡珂的设计师女友戴安娜•梁，对方曾经见过几次周致，每次都想让周致去当她的模特，却每次都被胡珂拒绝，这一次也不例外，戴安娜见到周致就想扑上去，被胡珂挡在了一边，不耐烦地让她走，戴安娜哀怨地看了胡珂一眼，见对方忙着招呼他的学生，给周致抛了个飞吻就踩着高跟鞋去了停车场。

　　胡珂带着周致一进家门，就问他，“那两首曲子练得怎么样了？”

　　周致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我觉得还可以。”

　　“待会儿吃了饭让我听听。”又问，“钢琴曲和乐理复习的如何了？”

　　“最近一直在练《平均律》和《赋格的艺术》，觉得比原来更熟练了，至于说乐理，应该也还可以吧。”

　　胡珂点头，“古尔德的《平均律》弹得很不错，你可以多听听体会体会。对了，肖运告诉你了吧，开学要有个室内乐演奏比赛，你们到时候要抽签自由组合，到时候或许还会有柏林管弦乐团、阿姆斯特丹和伦敦的交响乐坛成员来参观，机会难得。”

　　“我一定努力准备。”

　　“好。”胡珂并未多说，只摸着他的头道，“老师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