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画药师》不归令

8、【008】陆小凤传奇（五）

　　子时。

　　白子画打开房门，便见一人驻足门前，背对着他。

　　那人听到门开的声音转过身，手持玉箫，身着青衣，不是黄药师还能有谁。

　　“你早预料到我会今晚出来？”白子画关上房门，“走走？”

　　“可。”黄药师颌首，“是，预料到了。”

　　二人踏着月光在小道上一前一后走着，白子画抬头看向头顶的圆月。

　　“月亮真圆。”

　　黄药师停下抬头，道：“今是十五，自然是圆的。”

　　“是啊，好久不曾看见如此圆月了。”月亮依旧，而人已经物是人非，他也不在是以前的白子画。

　　白子画早已死了，死在了过去。

　　他虽是白子画，却已经不是“白子画”了。

　　已经不需在执着过去，也许是时候说道别了。

　　现在他需要的是过好眼前，若有机会，日后再回去看看。

　　黄药师看着月亮，内心倒是平静的很，“月虽然圆，总有缺的时候。”

　　就好比人，即便亲如家人，总有分别的时候。

　　白子画默然不语。

　　“白子画，至高神所选的执法者。我倒没想到会如此快的同你相见。”黄药师和白子画走到长廊。黄药师率先开口，“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黄药师，乃是裁决者。”

　　白子画倒也不惊讶黄药师点破，“在下白子画，为执法者。至高神让在下来寻你。”

　　“我知道。”黄药师走到之前他们坐的亭子里。

　　“执法者的诞生，我身为搭档自然不会接不到消息。”

　　当初在至高神选择他之后，就曾说过，他将有一位伙伴。只不过不曾料到会这么快而已。

　　“在你成为执法者那一刻，我们这边就知晓了。那么，白子画，日后请多指教。”

　　白子画跟着黄药师进入亭子，却不想黄药师如此客气。

　　“是子画还需药师的教导，毕竟，小离说的很多我都是一知半解。”

　　就因为这样，他理解起来生涩难懂特别费力。小离说，多接触就好，了解也只是时间问题。有了伙伴，即便不懂也可以问，解决不了也可以请教。

　　据小离所说，黄药师成为裁决者很久了，时间无法得知。因为每个世界的时间都是不同的，即便统计也得不到确切的时间。

　　“白子画，你真有趣。”

　　黄药师说的是实话，眼前的白子画才是他所知的白子画。

　　黄药师看过《花千骨》的书的剧情，对于白子画，他说不上真的了解，至少在那书里的白子画是令人讨厌的存在吧，自然这是对于“现代”看过此书的人大部分的想法吧。

　　书《花千骨》影射出来的主世界《花千骨》里的白子画，是悲哀的。

　　主世界里的白子画，是有生命，有思想，有灵魂的。他从不曾喜欢花千骨，所谓的情不过是层虚假，一种感官上的欺骗。

　　那是亲情，不是感情，他一直都知道。

　　花千骨的爱，令人心碎，令人感伤，但那不过是执着。

　　白子画不懂情，就如他这个人。

　　黄药师说他有趣，是真的有趣。白子画被人赋予灵魂，法则赋予他生命，思想。

　　故事随着书去走，不代表感情就随着书而发展。所以黄药师所看的白子画的过去，是真正的过去。一个灰色的过去。

　　白子画的师傅传位于他之时曾说：“子画在，可保长留千年基业，可守仙界百年平安。”这是对他的认可，对他的放心，而他确实如此。

　　白子画一生，不负长留，不负六界，不负众生，不负任何人，唯独负的不是那一世韶光。而是他自己。

　　他考虑到了所有人，却唯独考虑不到他自己。花千骨，白子画的婆娑劫，然而比劫，却是因花千骨而起。一步错，步步错。

　　白子画不爱花千骨，她心痛。她追逐，他却不能停下。

　　无关情爱，他都不能，只因为他是她的师傅。

　　然而情，多么奇妙，毁了一个人，也毁了全部。

　　花千骨有错么？有，她不该爱上她的师傅。

　　花千骨她没有错么？没有，她只是喜欢她的师傅而已。

　　黄药师对此只能摇头，花千骨没错，白子画也没错。然而却都有错。

　　若是花千骨直接放手，不纠缠，也许白子画就不那么为难。白子画为什么不拒绝她？其实他拒绝过的，然而花千骨却把这当做他不敢。

　　白子画不怀疑花千骨的情，但是他明白的他不爱花千骨。他可以为了她负了天下，但是他不可以从爱的角度去看待。

　　书《花千骨》里，白子画是被动的，他做了很多，花千骨不知道。花千骨做了很多，白子画也不知道。因此两个人的隔阂越来越大，相交的平行线也不再相交。

　　主世界里，白子画对花千骨也只有亲情，师徒之情。

　　“为何这么说？”

　　有趣？白子画有些疑惑，他们才相处不过一天而已。

　　“有感而发。”黄药师看着手中的玉箫，“子画想必已经知道，世界是真实的，但在此也不过是别人撰写的一本书。”

　　“知道。”白子画衣袖下的手不由紧握，无论多少次，他还是无法释怀。即便他告诉自己，要放下。

　　“那你可了解，每一个由书影射出来的世界，都分为三种。你可知？”

　　黄药师转过身，看着白子画，然后走到石桌边，拿出杯子倒茶，这是之前他要求的，虽然凉了，用内力加热还可饮用。

　　“请。”

　　白子画走过去坐下，端着茶一饮而尽。手不由自主的把玩已经没有水的杯子。

　　“知道。三种分别为：主世界，平行世界，以及衍生世界。不是由书影射出来的世界，只有主世界和平行世界。”

　　这些之前他被小离要求看过，自然的记了下来。虽然还不太明白，它们所代表的意思。

　　“看来你已经看过了。不过我知道你还不太了解，我也不知道要怎么给你解释。不过有个方式，你可要试一试？”

　　“什么方式？”

　　白子画停下动作，看向黄药师。如果可以，他是真的想理解那些他不明白的意思。

　　“你所不知道的那些词，都是一种语言，来自‘现代’，我曾在那里生活了三年。而我们的世界的初始‘书’，就是从那里诞生的。”

　　“本来你也可以去那里生活，不过看来时间来不及了，我会把我那三年的记忆让你观看。你只需要去看，去了解，记忆会以真实的方式展现。”

　　“你可愿意？”

　　黄药师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也是小离的拜托。

　　“需要多久？”

　　白子画没拒绝也没同意，他只是问要多久。

　　对于他来说，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东西，都令他有些不真实。他需要尽快去了解，才能证实自己也是存在的。

　　“不需要多久，一晚而已。对你来说，就是平常的睡着，醒来便结束。”

　　“好。”

　　黄药师不由笑了，“那么开始吧，阿泽。”

　　他的话音落下，巴掌大的小人凭空出现，同阿夜和小离一样大。这就是阿夜的哥哥——阿泽。

　　阿泽和阿夜都有本名，哥哥叫青泽，弟弟叫青夜。不过平常都叫阿泽和阿夜，他们也习惯了这样的称呼。

　　“主人。”

　　“你终于舍得出来了。”黄药师摸摸他的头。

　　“这是？”

　　白子画看着阿泽，有些怔愣，阿夜他知道但是这个？

　　“执法者殿下你好，我是阿泽，阿夜的哥哥。是主人的精灵之一。”

　　“原来如此。”白子画看向黄药师，“那接下来？”

　　黄药师笑看着阿泽，“交给你了阿泽。”

　　“是，主人。”

　　“那就有劳了。”

　　“殿下，请闭上眼睛。”白子画照做。阿泽向黄药师点头，他起身，走到白子画身前，弯下腰。眉心抵住白子画的眉心。

　　“你……”

　　白子画被惊的睁开眼，便是黄药师放大的近在咫尺的容颜。

　　“别动。”黄药师握住白子画要推开他的手臂。“我需要与你接触，过一会就好。”

　　黄药师的眼睛直视白子画的眸子，并没有漏看那一闪惊慌。

　　“……”白子画僵硬的坐着，他第一次离一个陌生人这么近，更何况还是接触。

　　简直僵硬的不能再僵硬。

　　他只要稍微一动，就是个亲密接触。白子画一动都不敢动，闭上眼睛，蹙眉，昭示着他的不适。

　　“阿泽，可以开始了。”

　　黄药师看着不自然的白子画，自然是理解的。还是尽快结束吧。

　　“是。”

　　阿泽拉出页面，开始操作，直到点击确认。

　　黄药师接住没有意识的白子画。“成了吗？”

　　“恩。”

　　黄药师抱起白子画，送他回房。

　　“接下来，就等明天去会会那个‘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