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画药师》不归令

2、【002】东邪（上）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江湖中都有闻，今日是桃花岛岛主“东邪”黄药师之女──黄蓉，成亲之日。

　　黄药师亲自为自己的女儿主婚，看着眼前盛装的女儿，即便他内心极度复杂，却也不得不承认，郭靖的确是黄蓉的良人。

　　黄蓉穿着嫁衣，双手端着一杯茶，她恭敬的递到黄药师面前，“爹爹，请喝茶。”

　　黄药师接过敬茶，放在唇边，浅饮一口。把茶杯放在一旁桌子上，颇为欣慰的轻抚女儿的鬓发，“一眨眼间，你都已经成亲了。蓉儿你即将嫁为人/妻，便收敛自己的性子，好好做一个妻子，不可再向以前顽皮耍性。爹爹不在身边，若是郭靖欺负了你，尽管收拾了。”

　　黄蓉俏皮笑笑，“爹爹，蓉儿省的。”更何况靖哥哥也不会欺负我。

　　黄药师还要说什么，也就在此刻外面有人喊话，说吉时到了。

　　黄药师看着黄蓉，“出去吧，吉时到了。”

　　“恩！”黄蓉盖上盖头，黄药师领着出门，去到大堂。待一出现，郭靖便走上前，对着黄药师恭恭敬敬喊了声，“岳父。”便把目光黏在了黄蓉身上。

　　黄药师轻轻“恩”了一声，便拍拍黄蓉的手，“去吧。”

　　黄蓉在盖头底下抬头对着黄药师点下头，便走向郭靖。媒婆看了，便高喊一声，“新人，就位。奏礼！”

　　黄蓉和郭靖走到中间，听从司礼行动。

　　——一拜天地。

　　黄药师在上位静静的看着，仿佛周围的欢腾喜气和他无关。他虽然在笑，如果你仔细看，便会发现，黄药师眼中复杂。

　　——二拜高堂。

　　也许就这样也未尝不可，郭靖毕竟会好好对蓉儿。

　　——夫妻对拜。

　　蓉儿也会生活的很幸福，在未来即便有很多未知的磨难，但人总归是要成长，他不可能护着她一辈子。她应该有她的家庭，未来。

　　——礼成。

　　蓉儿，爹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还是不对，既然你认定了他，爹爹就算不满，也会依你。只是蓉儿，无论这条路多么艰辛，你都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送入洞房。

　　四周爆发出欢呼声，这对新人今日终于修成正果。也许未来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我们无法预料，但至少这一刻是满足的，幸福的。

　　因为江湖人，不拘小节，新娘子也因此陪着新郎官敬酒，招呼客人。

　　黄药师把一切尽收眼底，看着蓉儿开心的笑容，他知道，他是时候离开了。

　　黄药师起身，来到郭靖面前领着他远离人群，在不远处招呼客人的黄蓉看到，向客人道了“失陪”便跟了过去。

　　“岳父。”郭靖不知道黄药师找他做何，也只得跟着走。

　　“小子，想必你也晓得，你并不是我中意的女婿。”黄药师背对郭靖停下。

　　郭靖一呆，却也老实回答，“郭靖晓得。岳父并不想蓉儿嫁给我。”他急忙表态，“但我郭靖是真心爱蓉儿的，虽然我为人笨了点，但对蓉儿的心是不会变得！”

　　“我看的出你是真心对蓉儿好，真心爱她。若不是蓉儿只认定你，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小子我要你在我面前起誓保证，保证未来绝不辜负蓉儿，绝不容她受半点委屈，甚至是半点对不起她的事。”

　　“我郭靖在岳父面前保证，以后绝不辜负蓉儿，绝不让蓉儿受半点委屈，更不会做对不起蓉儿的事。若是以后我辜负了蓉儿或者让她受了委屈，我郭靖将不得好死！如若违背誓言，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很好。小子，望你能记住今日之言之誓。这不仅仅是你对我的保证，也是你对蓉儿对你自己的保证。若你违背誓言，就算蓉儿放过你，我东邪黄药师也绝对追杀你到底！”

　　“是！岳父，郭靖定谨记于心！”郭靖一凛，即便他再呆，也是明白，眼前他的岳父并不是在说笑。

　　黄药师叹了口气，“小子，我就把我唯一的宝贝女儿，交到你手上了。不要让蓉儿受委屈，今日之言不要告诉蓉儿。”

　　“郭靖明白。”

　　黄蓉在一边终于待不住，虽然听不清二人在说什么。但黄蓉知道，她的爹爹准是在敲打靖哥哥。

　　她从躲的地方现身，暴露在二人眼前。除了黄药师早就知道黄蓉的存在之外，郭靖却是不知。

　　“蓉儿，你怎么过来了？”郭靖迎上去。

　　黄蓉虽然想知道二人聊了什么，但也需忍耐着不问。

　　同郭靖招呼打过，黄蓉眼神示意黄药师。

　　——爹爹！你找靖哥哥做什么？

　　嘴上却是，“爹爹，靖哥哥你们在谈什么？”

　　郭靖憨厚挠头，“岳父找我说了点事，然后把你交给了我。”郭靖没有说誓言的事，令黄药师对他到时有点改观。

　　黄蓉狐疑，“是吗？”而目光还注意黄药师的她，用眼神示意她爹爹。

　　——爹爹，你不会又欺负靖哥哥吧？别看他真的有点笨。

　　黄药师无奈耸肩，他真没做什么？

　　——你就那么不放心你亲爹么？黄药师没好气。真是有了夫君忘了爹！

　　“就如傻小子所说，寻他交代了点事。”黄药师牵起蓉儿的手，看着郭靖，拿起他的手，把蓉儿手放在郭靖手里，“小子，我把蓉儿托付给你了，还望不要让我失望。”

　　“岳父你放心，我会一辈子对蓉儿好。”郭靖由衷的开心，没有什么比岳父的承认更令他开心。

　　黄蓉虽然也开心，但感觉到了不对。这一副托付的场景怎么回事？“爹爹！你要去哪里？”

　　郭靖回神，有些奇怪黄蓉的话，虽然他脑子不好使，但他回想前因后果也感觉到了不对，“岳父你……”

　　“真是敏锐呢。”黄药师脸漏无奈，“蓉儿，我将离开云游四海。今日看你成亲，也有了归宿。爹爹我也就放心可以离开，桃花岛就由你来照看了。”

　　“爹爹……”黄蓉知道，她阻止不了她的父亲，因为只要是她父亲做的决定，很难更改决定，哪怕她是他的女儿。

　　黄蓉极力不让自己流泪，但还是没忍住，她从来没想过刚成亲，父亲就要远游。但也是情理之中不是吗？

　　“哭什么，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怎能掉眼泪。”黄药师为黄蓉擦去眼泪，手放在唇边吹响，一只蓝白色相间的翎鸟飞来，落在黄药师的手上。

　　“这是羽翎，若是有事可叫它来寻我。好了，爹爹该走了。”黄药师看了看天色，把羽翎放在黄蓉手上。

　　“保重。”黄药师郑重道了再见。

　　“保重爹爹。”黄蓉。

　　“岳父，我们后会有期！保重！”郭靖。

　　黄药师转身不作留恋的离开，他的手背对二人挥了挥便运起轻功离开，不见踪影。

　　黄蓉抱着羽翎，被郭靖搂在怀里。

　　静静不语。

　　不知从何开始，黄蓉的记忆里，他的父亲的容颜依旧那么年轻，仿若从未变过。也许是她的错觉。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