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初次的牵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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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夏果断挂了电话，哼了一声就转身回了房间。
即便很想就这么把薛定谔晾在楼下，她还是认认真真地处理仪容问题。刷牙洗脸梳头完毕，家里蹲少女甚至还破天荒地画了个淡妆。因为太久没动手，画内眼线的时候她不免有些手抖，而就在这时，该死的手机猝不及防地震动起来。
骇了一跳，陈子夏的手顿时一歪，差点直接把眼线笔戳到眼珠上去。
万幸万幸，好不容易画好的内眼线没糊。
气哼哼地搞定妆面、换好衣服后，她才随手划开亮个不停手机屏幕。
未接电话1个，未读短信9条，都是同一个号码。
未知联系人，24分钟前：“为什么挂我电话。”
陈子夏撇撇嘴。语气还是很拽嘛，明天就要退出历史舞台的科学家先生。
下一条依旧总裁范十足，22分钟前：“回电话。”
16分钟前：“手机不在身边？”
12分钟前：“……你生气了？”
11分钟前：“抱歉，我说错话了。”
陈子夏的手指顿了顿，才向下继续滑动屏幕。
6分钟前：“看到了的话，能不能回复一下？”
3分钟前：“你没事吧？”
2分钟前：“对不起……请不要不理我。”
刚刚：“我会很困扰的。:(”
手指行动得比意识更快，等陈子夏回过神时，她已经按了发送键：“不，刚才在准备出门没看手机，抱歉QAQ”
不对，这么回答怎么看都太没骨气了，对方刚刚可是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于是她果断补了一条短信过去：“但是刚才我的确很生气o（￣ヘ￣o＃） ”低头看着屏幕，她熟门熟路地向家门走去，却差点和人撞个满怀。
“呀？！”
比昨日稍淡、却依旧稍显凛冽的消毒水气味扑面而来，其中还混着浓烈的玫瑰香气，陈子夏不由有些晕。
一头栗色卷发的青年扶着陈子夏的肩膀，她几乎凑到他胸口，两人姿态更像是半个拥抱。他僵了僵，才快速缩回手退了半步，别开脸淡声说：“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陈子夏也脸颊发烧，硬邦邦地回答：“刚刚没看到消息，但是我已经回复了。”
仿佛在应和她的回答，从青年的口袋里适时传来清脆的铃响。
薛定谔无言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嗯。”读完短信后，他显然有些局促，干脆转身去将玄关上搁着的玫瑰花束取来。而后他在两步外，别扭地伸长了手臂，将捧花朝陈子夏怀里塞去：“给你。”
陈子夏默默接过，低头看了眼火红火红的玫瑰，不觉傻笑起来。但随即她便窘迫地抿住了唇，从睫毛底下小心翼翼地看向薛定谔，想要确定对方是否看见了自己的傻样。
青年正单手将金丝边镜框向上托，目光斜扫，顿时和少女对上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尴尬起来。
“我、我把花插|进花瓶里。”陈子夏低声解释了一句，便转过身，踮着脚去够面前立壁书架顶层的某个花瓶。还差一点点就够到了……
青年的气息靠近又迅速远去。骨节分明的一只手从她身后伸出，轻而易举地将花瓶取了下来。
薛定谔睨着她蹙了蹙眉毛，不容置疑地将花束拿走：“还是我来吧，省得你毛手毛脚刺破手指。”
陈子夏鼓了鼓腮帮子，却没将反驳的话说出口，而是看着薛定谔灵巧地解开花束繁复的系带和层叠的包装纸。他的动作简洁利落，每一步之间的条理清晰，配上修长骨感的手指，简单的动作都有了别样的美感。
盯着对方的手看了片刻，她才突然惋惜地叹了口气：居然没有给花束拍个照留念，毕竟是薛定谔送的花啊！
听到叹息声，青年的动作便顿住了，他白皙的手指上还缠着半截艳丽的包装彩带，却转头神情严肃地盯着陈子夏，模样顿时有些滑稽。
“怎么？”察觉了少女微妙忍笑的神情，薛定谔不耐地蹙起了眉。
“不不，”陈子夏噎了噎，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我只是觉得你的手很好看。”
话才出口，她就懊恼地想要化身地底人消失：这么羞耻的话怎么就说出口了啊啊啊啊！
“是吗？”薛定谔的反应出奇平淡，他说着将花瓶往陈子夏的方向一递，“装水，加点糖。”
窘迫不已的陈子夏当然是巴不得离开，取了花瓶便快步逃进浴室。
半掩的门后响起细细的水声，青年自顾自将最后一张包装纸捋平叠好，突然翻转双手掌心，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这似乎只是个无意识的小动作，本人察觉后立刻下意识将手藏回了裤袋，倒像是因为上课开小差被点名批评的顽童。
薛定谔显然对自己的窘迫颇为恼火，他反手掩唇闭上眼，再启眸时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陈子夏不久便依言捧了糖水过来，青年看上去和方才别无二致。她暗暗松了口气，却莫名有些失落，便垂着视线不敢多看对方。
青年见状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心，却不发一语，只将玫瑰花一株株安插入瓷瓶。片刻的寂静，陈子夏感觉气氛再次尴尬起来，便轻咳一声问：“等会儿你有什么安排？”
对方看也不看她地答：“看电影，”他顿了顿，自言自语般解释，“似乎这是情侣最基础的相处模式。”
听到情侣两字，陈子夏下意识咬咬唇，感觉脸又有点红。她打量了对方一眼，见青年若无其事的，便不敢将自己的悸动表现得过露：“嗯，也对。”
说话间花束已经处理完毕。薛定谔将分门别类整整齐齐的一堆包装物收拢，作势要找垃圾桶扔掉，陈子夏却连声阻止：“等、等下！”
薛定谔挑了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总不能回答说她想收藏这些东西吧……陈子夏寻了个理由：“这些都可以当废纸卖的，我来处理。”
哪知道对方却不悦地压了压眉峰：“废纸？”
陈子夏咽了咽唾沫，弱声分辨道：“不是……总、总之我会妥善处理，不会随便扔掉的啦！”
薛定谔这才作罢，转而问：“哪里可以洗手？”
“右边门后就是浴室。”
等陈子夏将包装纸藏好，浴室里的水声还没停。她疑惑地循声走过去，只见薛定谔先生正神经质地从自己带来的某个小瓶子里挤出什么东西，加水揉出泡沫洗手。从水斗中未散的泡沫的沉积量判断，这货已经洗了好几次手了。
话说回来，会随身携带洗手液的家伙也实在是作风清奇。
“薛……先生？”陈子夏不太确定地开口。
青年侧目盯了她一眼，淡声说：“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眼看着对方又要洗一次手，陈子夏尴尬地问：“电影什么时候开场？”
薛定谔的袖口卷起，露出样式简洁的手表。他撩了表盘一眼，笃定地道：“还早。”
“哦。”她只能讷讷应了声，看着对方再次仔仔细细地洗手。
“你要一起洗吗？”薛定谔突然向她发出邀请。
虽然这问题怎么听怎么不对劲，陈子夏还是屈服了：“嗯，也好……”
于是她很快就和薛定谔肩并肩地站在盥洗台前，一言不发地洗手。
科学家先生自带的小瓶子里散发出熟悉的气味。陈子夏这下明白为何对方身上会有那么浓重的消毒水味了。
这么洗手真的不要紧吗？陈子夏自顾自擦干手，习惯性地挤出护手霜涂抹。薛定谔也终于停止了洗手大业，她稍稍踌躇后问：“你需要护手霜吗？”仿佛害怕对方拒绝，她又补了一句：“没有奇怪的味道哦！”
青年嫌弃地皱皱眉，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
陈子夏便自然而然地将手伸到他鼻端：“喏，没有吧？用洗手液洗那么多次手还是涂一点比较好。”
少女的指尖近在咫尺，薛定谔也是今天第一次直视陈子夏。刚才没发现的小细节顿时铺天盖地地涌进脑海里：修饰过的脸庞在灯光下微微待闪，尤其是脸颊，微微地泛红让他想起花朵；她还换了一身衣服，海军蓝的连衣裙沉静又有些稚气，很适合她。刚才她不接电话、不回短信，是真的在认真准备。
哪怕是胡闹般的请求，哪怕他不自觉说了过分的话，她也没有敷衍应对。
青年像是闻到了什么似地，突兀地别开脸，伸手揉了揉鼻子。
陈子夏愣了愣，看着自己的掌心失落起来。
对方却一步绕开，背对着她挤出些护手霜抹开，不知该说是安抚还是敷衍地漫声道：“好了。”
“啊，嗯……那就走吧。”陈子夏有点跟不上对方的思路，便当先往门边走。
在玄关系好鞋带，她一抬头，忽然发现薛定谔今天也穿了蓝色。她刚刚挑选衣服并未太花心思，毕竟不现充也就意味着没几条小裙子。但潜意识里，她也许还是仅仅因为阳台上的一眼，而选择了相近的色系。
心思乱转，她的视线便在对方身上停留地久了些。
薛定谔敏锐地扬扬眉，难得态度良好地问：“怎么了？”
“不……”陈子夏慌乱起来，再次口不择言，“就是觉得蓝色也很适合你。”今天她是被什么背后灵附体了吗，净瞎说大实话。她尴尬地张张口，急忙调转话题：“说起来，你肩头那只猫呢？”
青年的目光在她的衣裙上转了转，才若无其事地将手一摆。随着他的动作，那只眸色翠绿的黑猫便再次现形。
武士剑不离身，这位先生是猫不离身吗？
“这只猫无法离开我肩头，可以算是我身体的一部分。”薛定谔面色从容地给出解释，自顾自将房门打开，侧身让陈子夏先出去。
陈子夏懵懵点头，脑内已经开始臆想对方睡觉、甚至是洗澡时该怎么处理这只猫……不对不对，这两个场景都不太对头，就此打住！心绪浮动，她锁门时手便不甚稳当，钥匙磕磕碰碰滑了好几下才寻到进入锁芯的路径。
薛定谔手插裤兜看着她，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
陈子夏便愈发窘，唯恐泄露了方才脑内的不和谐思绪。她垂头抖抖索索地将钥匙往小包里塞，抬眼不由怔忡：青年一手依旧插兜，另一手却朝着她递来。
她不确定地“呃”了一声。
青年便不耐地眯起翠色的眼睛，透过镜片剐了她一眼，直接将她的手牵起，转身就往电梯间迈步：“走了。”
陈子夏被带出几步才回过神来：所以……这算是初牵手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初次的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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