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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阿鸣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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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咚。”细小的带血玻璃和小铁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嘶~”睡梦中的女子有些吃痛,眉头微微皱着,原本白净的脸上越发苍白,好像做了一个不是特别美好的梦,猛地被惊醒坐起,捂着心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做噩梦了吗?”林峥握着那只受伤的手,刚才为了不让她拿这只手捂着,只是抓着手腕,却清晰看见又有伤口裂开,剩下的碎玻璃好像扎的更深一点。
穆朵朵背上一阵寒意,却完全不记得自己到底做了个怎样的梦,舔了舔干涩发苦的嘴唇,“能不能帮我倒杯水?”
眼神示意了她一下不要碰到伤口,起身给她倒了杯水。
穆朵朵一口气喝完了整整一杯,水没有特别的冰凉,温温的,挺舒服的,看着窗外不知道是日出还是日落微橘色的天,惊觉“我睡了多久了?!”
“没睡多久,我刚给你消完毒没拔几片玻璃你就醒了。”林峥对着旁边医药箱上的小铁盘努了努嘴,顺手接过穆朵朵递过来的杯子,重新倒了一杯放在她的旁边。
穆朵朵看了眼自己的手,或大或小的碎玻璃扎在手心手背,其实···
“秦露现在怎么样了?”
林峥皱了皱眉,有太多太多奇怪的事情他没有办法想明白,脑子里乱糟糟的事成了一团麻他干脆就暂时不去想,“按你说的,放在一个向阳的密闭房间里。”顿了顿,有些犹豫,“穆朵朵,能不能给我一个详细的解释,并不是说你做错了什么要求你,而是我想了解所有的经过结果。”
房间里有了几秒的沉默。
“那就好,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处理一下。”穆朵朵拿起了镊子,冰冰凉凉还带点余温的小工具,自动无视了林峥后面的话。
“我来帮你。”林峥上前一把拿过她手上的镊子,“就算你会一些医学常识,但是这个伤口一定要处理干净,不然有什么伤口感染的,更加难好,你用左手能用好吗,要是不小心碰着,有你疼的。”
穆朵朵一把甩开林峥抓过来的手,醒来后和林峥的第一次对视,“我自己可以。”,目光坚定,声音疏离。
房间里再次有了几秒的沉默。
“你不可以。”
林峥有点怒气,抓着穆朵朵的手有点用力,穆朵朵吃痛闷哼了一声。
“我是专业的,你还敢不相信我,有你苦头吃。”说罢,一片带血的玻璃已经掉入小铁盘中。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就像穆朵朵杯中的温水有一点没一点的被喝了个干净。
“好了。”林峥扯了两根医用胶带粘好纱布,“不要碰水不要用力,药半天换一次。”抬头还想说什么,就看见穆朵朵一脸放空的看着外面已经全黑了的天,喃喃自语,“天黑了。”
林峥捏着穆朵朵的下巴,扳过来对着自己,音量大了几分,“你有没有听到我讲的,不要再让那只手受伤了,”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要是实在不能避免,至少不要那么重了,再深几分你的手就保不住了。”
用还健全的手拍掉禁锢住自己下巴的爪子,“少碰我。”掀开被子,下床,直接走了出去。
季柏楠刚走出会议室,已经对犯罪嫌疑人做了基本的面貌绘制,在传统侦探手法无用的时候,他选择了用了最不保险的犯罪心理,但是,却很巧合,他的确认识这么一个人。
门打开,顺手开了旁边的灯,白炽灯闪了闪,电压不稳一直发出“滋滋滋”的声音。秦露躺在靠窗的沙发上,身上盖着林峥的长外套,这大概之前是个审讯室,只有一个很小的窗子,朝西正好日升日落都有阳光,整个屋子暖暖的,刚从外面走进来的可以明显感觉到这个房间要更暖和。
季柏楠拍了拍站在门口的林峥,做了个手势,林峥跟着他走了过去。
“你怎么认识穆朵朵的?”季柏楠靠在走廊上有些年头的一根红漆柱下,走廊上灯光昏黄,时不时有些虫子飞来绕去。
林峥的手插在裤子口袋,脚下踢着台阶上夹缝里的一棵小草,“在敦明酒店里认识的。”
“你对她了解多少?”
“了解不多。”林峥摸出烟盒,被季柏楠拿走。
“她猜的没错,秦露的确符合所有的动机和可能。”季柏楠看见林峥后退了一步,半个身子没入阴影,“你好好想想吧,冷静一下,等秦露醒了,如果她承认了犯罪事实···”
“恩,我知道了。”
秦露气息均匀,睡得很沉,穆朵朵解开刚刚包好的纱布,原本血肉模糊的手掌只剩下几条交错深纵的伤口,手心紧握,原本快要愈合的伤口又被崩裂,鲜红的血液渗出,轻轻地覆在秦露的额头,没有蓝色的光点溢出。
给秦露拉了拉衣服,关好窗户,有些不放心,用带着血的手沿着窗户的边缘描了一圈。转身出去,看见林峥低着头站在走廊里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她是听见了他们的谈话的。
看了眼被她丢在桌上的纱布,还是走了回去,重新缠在了手上,即使是只用左手,她也能把纱布缠的很好。
穆朵朵关上门,就闻见一股烟草味道,一明一灭的烟火红点在夜色中格外明显。林峥听见身后的响声,回过身看见穆朵朵准备转身走,立马把烟头摁灭,叫住穆朵朵,“穆朵朵,你不该告诉我什么吗?”
“不该。”
“你要去哪,我送你去。”林峥走在穆朵朵的旁边,摸了摸裤子口袋才想起来自己的车钥匙在盖在秦露身上的那件外套里,“咳,你等等我,我去拿下钥匙。”
“给她换床被子吧,夜里凉。”
穆朵朵会等林峥吗?当然不会。等林峥出来的时候,穆朵朵已经不见了踪影。
大半夜来到鸣沙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不知道是今晚风小的原因还是其他别的,沙鸣的声音小了许多。穆朵朵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纱布,还是撕了下来,风一吹,卷起纱布在地上打了几个圈。
血随着沙子渐渐下渗。手贴着已经没有温度的沙子,感应不到半点安樾的能量,封婴··也不见了。难道他已经有了能力可以冲破封印?不不不,他被封印了成百上千年,怎么可能是吸食一两个人的精气就可以出来,不然这符也控制不了他这么久。除了秦露,他还找到了别的宿主?亦或是有一个法力强大的人打开了他的封印?
穆朵朵坐在沙堆上,漫无边际的黑暗,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厚厚的云层掩盖了一切,风吹起她的裙摆,薄薄的雪纺在这寒夜里根本就没有半点作用,明明周围风声雷鸣,可是她只觉得心静的不得了,冷的不得了。
什么都没有的人真好,走到哪里都不会孤独,反正都习惯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两束车灯划破黑夜,林峥直接开下公路,好在越野车开在沙堆上没有半分不适。他在鸣沙山底下绕了一圈,在背面找到了把自己抱成一团的穆朵朵,瑟瑟发抖,微卷长发被吹乱,看不清面容。
突然被包裹住的温暖,麻木了的没有只知觉的穆朵朵半天反应过来,抬头看了眼林峥,眨了眨眼,“你有病吧。”
林峥站在风口挡在穆朵朵的面前,风把他的衬衫前面吹得鼓鼓的,穆朵朵的鼻尖瞬间就被一股烟草味包围,这样寒冷的夜里,带着一股烟火暖意绕在身边。
穆朵朵腾的起来,推开林峥把他的外套丢在他身上,“离我远点。”径直的往山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