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酒入半杯人已醉》谦洵

5、逃课或夜游是需要接受惩罚的

　　坂田银时第N+1次逃课了。
　　小伙伴们表示他们早就习惯了。

　　当上帝给你留了个洞时往往会把门窗都锁死，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谁会知道啊！】。因为银时的剑道在村塾里是最好的，所以他的文化课成绩在村塾里是最差的【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因果关系啊！】。于是坂田银时一上文化课就会逃课,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一定要坐在最后一排的原因了。

　　最先发现银时不见的是小白毛。
　　因为只有四岁半不到的小姑娘就算情商再高也无法弥补年龄所带来的缺陷，温蒂认识的字不多，会写的字也不多——俗称半文盲，松阳便允许温蒂在文化课时自由活动。大部分时候温蒂还是会老老实实坐在银时旁边看着大家与松阳一起谈天说地，不过有时候小姑娘也会打扫一下村塾的卫生。
　　今天她就在进行后一项活动。向教室里扫一眼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那个银色的脑袋。

　　被松阳发现的话，又要被揍到地里去吧。温蒂这样想。
　　于是小白毛决定去找小银毛。
　　不过她也知道，过不了多久，松阳也会跟着她出来。

　　松阳很给面子地印证了小姑娘的猜想。在第二个发现银时不见后，松阳笑了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把课本放在身后的矮桌上，转身走了出去。果然温蒂也不在呢。
　　不过不用担心，只要能找到白毛就能找到银毛，松阳表示肯定。

　　而一群没良心的小伙伴则表示又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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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蒂再一次发挥自己超准的直觉，很快就在神社的一棵树上发现了自家正在逃课中的哥哥。
　　不过她暂时还没有上前。因为银时正一边发表自己的“豪情演讲”，一边从那棵树上跳下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所以说哥哥你没事耍什么帅啊，小心遭雷劈哦。

　　因为松阳来了。

　　松阳跟过来的速度又变快了呢，温蒂酱默默地看着某只银毛被松阳打入地下又给拉出拖走，双手合十，愿哥哥平安。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被松阳一拳打趴在地上的家伙，把银时留在地面上没法带回村塾的刀拔起，抬头正好对上两双写满惊讶的瞳。
　　“实在是失礼了。”温蒂笑笑，抱好刀，向面前的两个男孩子鞠了个躬，然后就转身去追松阳和银时了。

　　其中一个男孩皱起了眉头。

　　第二天，松下村塾里就多了一个学生，啊不，是踢馆子的家伙。这个正站在银时对面的紫发男孩，名字叫做——

　　高杉晋助。

　　和村塾里任何一个穷苦孩子的出身都不一样，他是当地武家的长子，通俗地来说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村塾里的大伙都有点紧张，毕竟要是不小心惹到了什么脾气不好的小少爷，以大家的家庭情况来说都是吃不了兜着走啊。松阳靠在墙上，温蒂坐在门口，村塾的男孩子们围着中间的两个人，女孩子们……大概在厨房准备午饭吧，村塾现在这么多人，如果只靠温蒂一个小姑娘可忙不赢。
　　好像稍微扯远了点，咱们回归主题。

　　高杉已举刀向银时冲去，温蒂却把头偏向左方，“为什么，不一起坐过来呢。”小姑娘在笑，向此刻正倚在门旁边朝里面看去黑发男孩发出邀请。“或许因为是没有这个必要吧。”桂小太郎转身，扎起的马尾辫在空中画出一道漂亮的弧。温蒂再回头时，高杉晋助已经被银时打昏在地上。

　　啊啦啊啦，哥哥还真是不手下留情呢。

　　“温蒂酱，记得把医药箱送到我房间哦。” “是～”
　　银时倒是没有任何反应，继续着踢馆先生到来之前的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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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呢。”
　　高杉晋助睁眼，便看见那个白发的小女孩坐在自己的旁边。是之前在神社遇到的小女孩呢，高杉晋助一边想着，一边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

　　“真是的，去私塾踢别人馆子什么的，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哦。”

　　高杉晋助扭头，果然那个男人也坐在自己的旁边。“幸好只受了点小伤。”虽然是责怪的语气，松阳的脸上却是带着万年不变的笑容。
　　“……我只是厌倦跟比我弱的人比试罢了。本来是想和你打的……没想到竟然被那家伙给……”被松阳挑起了话头，某个紫毛正太倒也闷闷不乐地接了下去。“你已经足够强了哦。毕竟能和那个银时对打到那个分上，踢馆子先生。”

　　没有去吐槽松阳的“踢馆子先生”，高杉晋助现在只觉得自己心情不大好，“但是我输了。” “嗯，所以要变强。”松阳笑眯眯地进行着“老师的心理指导”。
　　“赢的人得到的是自我满足和骄傲，而输的人却赢得比那些更有意义的东西。不必觉得丢人，因为那孩子有点特殊。是个为了活命……为了活下来而不得不变强的孩子，你说是吧，温蒂酱？”把问题抛给小姑娘，松阳歪歪脑袋。温蒂只是保持微笑，并没有对松阳的问题进行回答。

　　高杉晋助有点惊讶：“他也是你捡回来的吗？”“谁知道呢？是我捡的他，还是他捡的我，现在我也说不太清楚。”松阳闭着眼回忆往事，小紫毛则是听着从隔壁传来的练习声，继续提问：“你收留这些来历不明的小鬼，难道你认为他们还会成为武士吗？”“谁知道呢？到底会怎样呢，我也很期待。” “是我在问你啦！”高杉晋助觉得自己仿佛不是在和正常人说话，轻轻扶额。
　　“我也在问你，你能告诉我，武士到底是什么吗？”松阳又换了个方向，歪歪自己的脑袋。“你不就是武士吗！！！”高杉晋助彻底炸毛，就差直接跳起来了。“谁知道呢？至少我不是你心目中的武士。”松阳继续笑。

　　——松阳你的口头禅快变成“谁知道呢”了！
　　—— 谁知道呢～

　　“你是不是认为，成为武士，必须具有某种资格。”松阳转身，望向门口，语气却突然认真来，“如果没有要保护的家，没有可效劳的君主，就没办法成为武士，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可我却不这么想。所谓武士道，并非只是指为国家为君主尽忠竭力这一条路。而是约束弱小的自己成为更强大的自己的一种意志，是沿着自己设定的美意识而不断努力的志向。所以勤奋求学，努力成为正直的人的他们，还有想要努力变得更强而到这种地方来踢馆子的——你，对我来说，你们都是出色的武士。”

　　“就算出身卑微，就算没有要保护的君主或战斗的剑，也能秉持着你们各自的武士之道，成为各自心中的武士。将来他们会成为怎样的人呢？想一直看着这样的他们长大成人。是的，或许这就是我所秉持的武士道。你也在人生的道路上迷了路，才来到这里的吧。我也是如此，现在也依旧在迷茫着。”稍停顿，松阳回头：

　　“这样就可以了……烦恼着迷茫着，你就成为你自己想成为的武士就好了。”

　　“那么，路上小心，两位。”温蒂将高杉晋助送到村塾门口，作为礼仪再次向高杉晋助鞠躬。在远处自以为隐藏很好的桂小太郎无奈从暗处走出，和高杉晋助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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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干嘛啊你，昨天还没被教训够，今天还想讨打？”银时停下练习，向那个脸上还带着伤的紫发孩子看去。
　　“再和我打一场。”

　　第三天如此。
　　第四天如此。
　　第五天如此。
　　第六……

　　“喂！你给我适可而止！”村塾中的小伙伴们已整齐划一准时准点地停下练习的动作，“到底要踢多少次馆才能罢手？！你这个混蛋家伙！”坂田银时无奈炸毛。
　　“直到赢你为止。”同几日前一样的语气，改变的只是越来越多的伤。

　　高杉晋助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天天都来踢馆。
　　是的，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到底有多久呢？
　　时间大概长到了让之前一直偷偷躲着看高杉晋助踢馆的桂小太郎愿意和温蒂一起坐在门口喝茶聊天的地步吧。

　　其实也没那么长，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高杉晋助在一个月内的进步极大，只要是正常人都能看出来。

　　“一本！”
　　不知是谁兴奋地大喊了一声，村塾的大家议论纷纷。冲过去围住终于打败银毛的紫毛，“真厉害——真的打败那个银时了！！” “至今为止从没有人做到过！太厉害了！！” “不错啊！你很努力嘛！”诸如此类。“别这么自来熟！我和你们是同门吗？！”养了一个月的紫毛依旧认生，不接受这些人的称赞。
　　……为什么有种在养宠物的感觉。

　　“咦？是这样的吗？我还以为你早已入我门下了呢。”松阳开始笑，“因为你比谁都积极的每天跑来练习，不，跑来踢馆子啊。”村塾里很快又传来一阵大笑声，而作为话题的中心人物，高杉晋助涨红了脸。所以说松阳你又在发挥你的天然黑属性呢。
　　然后温蒂马上就听见了某个愤怒的呐喊声：“喂——为什么是这样其乐融融的气氛啊！你们到底是给谁加油的啊！那家伙是来踢馆子的啊！！道场都被弄得破破烂烂的了！我的不败神话可是被打破了啊！是笑的时候吗！！都不会稍微安慰下打输了的自己人吗……”

　　坂田银时没有说下去，因为有人搭住了自己的肩膀。什么嘛，这不是还有人知道安慰自……坂田银时回头，看见了一个饭团，和桂小太郎。
　　压根就不算“自己人”啊啊啊啊啊！！！

　　桂小太郎同学扬起白痴般的笑容：“已经没有敌人和自己人之分了。来，大家一起捏饭团吧！” “先不说是敌是友，你又是谁啊！！为什么要吃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捏的饭团啊！！还有温蒂酱为什么你还在帮这个家伙搬东西啊啊啊！！”银时相信此刻，自己的脸一定十分狰狞。“谁说可以吃了，就捏而已！”马尾辫小正太反驳。“这是什么仪式啊！！” “啊，对不起，我已经吃了。” “好快！！”

　　银时表示吐槽这种活他实在干不来。

　　不管怎么说，那天，松下村塾里，欢笑声一片。

　　“喂。”
　　“你，是叫高杉吗？”难得的，银时亲自把高杉晋助送到村塾门口。

　　“不就赢了一次而已，别太得意。在你奇迹般赢了我这次之前，我已经不知道赢你多少次了。如果想要真正赢我，想把输掉的那些都追回来，”

　　“明天也过来吧。”
　　“不过，下次赢的，肯定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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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说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从那天开始天天来松下村塾报到，不过稍微细心一点就能发现，高杉晋助的身上总是带着一些并不是因为练习而多出的伤。任何人都没有多问。

　　日子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星期。

　　一周后的早上，银时抱着刀在门口晃荡，却只看见一只黑毛，扎着马尾辫的那个。

　　没有紫毛。

　　银时皱眉。

　　听桂小太郎说完后，银时转身进村塾，什么也没说。
　　不过这一次，小姑娘幸运地听到了对话的全部内容。

　　啊啊～没记错的话今晚应该是满月吧。小姑娘这样想。

　　把消息传达给松阳后，坂田银时就离开了。松阳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便开始指挥村塾中的孩子们整理东西，宗旨就是——能拿走的东西就拿走，先放在大家各自的家里面。
　　然后在村塾里，就能看见这样一幅画面：多串拎着两袋米，鸣抱着一摞书，就连身体不太好的樱都扛走了一张桌子，其架势有如八国联军洗劫圆明园【等等有什么不对吧！】。

　　在把村塾清空后，松阳就让孩子们今天都不要过来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没家没妈的先去同学家呆着。很快，村塾里只剩下松阳和温蒂两个人。
　　两个家伙都在啃着提前准备好的饭团，望着空空的村塾。

　　“松阳，他们会有事吗？”小姑娘依旧是眨着那双泛光的瞳，向松阳看去。“大概不会有事吧。”松阳的脸因为嘴里塞满了米饭而显得鼓鼓的，“对了，温蒂酱，能帮我倒杯茶吗？”

　　“不可能，老师。茶杯已经被太助带回家了。”
　　“啊，也是呢。”

　　夜晚。

　　如小姑娘的推算一致，夜空中的月亮圆而明亮。
　　温蒂终于睁开眼，今天她很早就睡下了。

　　“醒了吗？”松阳的声音传来。小白毛低头，才发现自己被背着。“嗯。可以放我下来了。”

　　双脚着地，站稳，小姑娘才开始提问：“现在去哪？”她清楚，村塾现在多半是被烧了的，要不就是被毁得七零八落——即使松阳一定也把那些家伙教训了一顿。
　　“去找几个需要教育的坏学生。”松阳开始笑。
　　小姑娘忽然发现自己忘记带蜡烛了。

　　看着几个巡查被吓走，又听完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发完言，松阳才继续开始说：“这样吗，那么先在路边给你们上一课。”

　　“半吊子要在晚上游荡还早100年呢～”
　　伴随着“砰砰砰”的背景音乐，原本站着三个人地面上很快就只剩下了三个脑袋。

　　啊，虽然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但是——

　　“欢迎来到松下村塾。”
　　松阳笑着这样说。

　　走出挺远，松阳忽然握拳拍手：“啊，忘记了。”
　　冲着一直在后台待机的小白毛笑笑——

　　“温蒂酱，麻烦你回去一趟把那几个家伙挖出来吧。”

　　所以说松阳你不要总是破坏气氛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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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最坚强的不是松阳，不是银时，不是晋助，不是小太郎的头发【等等为什么只有我的不一样！】。
最坚强的是––––
松下村塾啊啊啊！
被烧了一次一次又一次,
但是每次都能重新被建起来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