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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月入中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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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岛
经过几天海上的航行,我终于看到了陆地,呼,我到中原了么?
上了岸,走在街上,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这么多玲琅满目的商品,还有我从没见过的食品,背着行囊一身紫衣的我兴奋极了,原来中原这么好玩。
“小姑娘好漂亮啊,陪大爷我玩玩。”一个无赖色咪咪地凑了过来。我有些厌恶地看着那个无赖,“真煞风景。”我考虑着如何躲开他,或是教训他,但师父不让我出剑呀,正思索间,身旁的无赖一声惊呼,破口大骂起来,“哪个兔崽子,竟敢打老子。”“像你这种调戏良家女子的无赖就是该打。”清脆的声音传来,我远远一看,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女子,正悠闲地挽着长鞭,她身着鹅黄色衣裙,更显出她的可爱娇美。“原来又来了一小美人啊,大爷我今儿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啊。”无赖一阵□□,伸手欲去抓那个手握长鞭的女子,“啪”地一声,一声惊叫又起,“啊,你个臭婆娘。”无赖抚着手跳开了,瞪大眼睛,望着那个女子骂道。无赖眨眨眼,抓向似乎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我脚尖轻点,便跃上了旁边的茶楼,围观的人群中一片赞叹之声突起,看向我的眼神中均有惊讶之色,那个女子惊奇地看着我,我对着她点头微笑。“妈的,今天撞鬼了,尽遇着怪事。”无赖骂骂咧咧地离开了。那个女子长鞭一甩,已挂住我身旁的栏杆,随即她一跃而上,拉着我,高兴的说:“我叫柳心儿,我很喜欢你,你叫什么?”我被她拉到一张桌边坐下,对她说:“我叫月岛,很高兴认识你,我们可以交个朋友么?”“哎呀 ,当然拉,你武功比我还高哎,嘻嘻,你不是本地人吧。”柳心儿边倒茶边对我说。“恩,我从海上来的,我18岁。你多大?”“我才17岁哎,那我以后就叫你月姐姐吧,你就叫我心儿吧。”“恩。”我觉得好高兴啊,刚踏入中原就交了个朋友。
喝着茶,心儿问我:“月姐姐,到中原来,你准备做些什么呢?有没有想过去什么地方玩呢?”“还没想过,我是第一次来中原,很想好好到处看看,你有什么可以推荐的呢?”我很好奇地问。“那我们去泰山好不好,下月初八,泰山要举行武林大会,光招天下武林人士,壮大中原武林力量。听说武林盟主叶岚峰会亲自到场主持。好想去看看啊。”柳心儿一脸的兴奋和憧憬。“好吧,反正中原我哪儿都没去过,你到哪儿去,我就跟着你拉。”我啜着茶对她说。“好啊,好啊,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啊?”心儿兴奋地叫着,引来周围茶客的目光,真是个天真可爱的女孩啊。我心里想着。“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一路上你带我到处逛逛,去泰山也不用那么急吧,一路上我还想多玩玩呢。”我笑着对心儿说。“那是那是,从这里去泰山,沿途有很多美丽的自然风光和繁华的城镇。”心儿说。我微微笑了笑。
这几日来。我和心儿正走在去泰山的途中,一路上,我看到了很多美丽的景色,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还尝到许多好吃的,玩了很多好玩的,这些都是在离魂岛上见不到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那么新奇。中原的确是个好地方。
走了几日,我远远看到一座城楼矗立在那里,那么威武与不可侵犯。楼牌上刻着两个大字:“长安”。长安,就是那个最繁华的城市么?在离魂岛上,我曾经看过描写长安繁华景象的文字,没想到,今天,我竟有幸一睹它的风采。心儿说:“看,这就是长安了,是最繁华的地方呢,里面,不论是商业,饮食还是武学,都是极好的。月姐姐,你知道么?我最爱吃天香楼的小吃了,小时候我爹娘常带我去天香楼吃小吃。不过,我好久没来过长安了。”提起爹娘,心儿脸上有一丝悲伤,心儿不提她的爹娘,我也没过问过。也许,他的爹娘过世了吧。我想安慰安慰她,但心儿已经走上前,唉,我心里叹了口气,也是个孤儿,不然她爹娘怎会任自己的女儿一个人在江湖上飘荡呢。
随着心儿进了长安城,我才真的感受到长安的繁华。街头有很多卖艺和玩杂耍的人,路边有很多小吃摊散发出一阵阵香气,临街商铺里罗列着各种商品。这才是大城市啊,我心中感叹着。心儿却有些反常,没有往日的活泼,若是平日,她定会兴奋地跑来跑去,今天,她的脸上却有一丝忧伤,低着头跟在我身后,我拉拉她的手,问她:“心儿,怎么拉?刚才还好好好的,怎么……”我顿住了,因为我看见她抬起头,美丽的眼中含满泪水,长安是她的伤心地么?我扶她到巷口小摊边坐了,掏出手帕来帮她拭去泪水,“心儿。”我轻轻唤她,她把头靠在我肩上,无声地抽泣着,我只有轻拍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好一会,心儿抬起头,勉强笑着对我说:“把姐姐的衣服弄脏了。”我看了看她红肿的眼睛,叹了口气,“心儿,不用闷在心里,有什么不高兴的和姐姐说啊,憋在心里会憋坏的。”“姐姐。”心儿有些哽咽。
(2)心儿往事
我叫柳心儿,在10岁前,我一直都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孩,我爹爹柳醇是长安柳家剑的传人,我们家在长安算比较富裕的,我还记得每天下午我拉着爹娘的手去天香楼吃小吃,那里做的小吃是全长安最好吃的,金丝糕是我的最爱,直到现在,我仍记得那金丝糕甜而不腻的味道和那午后温暖的阳光,但那美好的生活在我10岁时结束了。
那天,我去找爹指点我鞭法,虽然爹爹是柳家剑的传人,但我并不喜欢剑,而更偏爱于鞭,爹对我也无可奈何。到爹房门口,我却看见爹爹递给我的乳娘——巧娘一个包裹,他对巧姨低声嘱咐:“带着心儿快走吧,柳门将有灭顶之灾,快带她逃吧。”巧姨问我爹:“那夫人和老爷呢,不一起逃么?到底是什么灾难啊。”爹爹左在椅子上,长叹了一声:“逃不了拉,心儿还小,也许可逃得这一劫。”我那时稍小,还不懂爹的意思,仍笑着推门进屋,爹爹含笑抚摸着我的头,将我拥入怀中,巧姨静静地呆立了一会,转过身去,后来我知道,巧姨是在悄悄拭泪。
后来,巧姨带着我离开了柳府,我虽小,但也似乎知道了些什么,死也不肯离开娘的怀抱娘紧紧搂着我,却又安然松开手,把我狠狠推向巧姨,默默转身,只留给我一个背影,我号啕大哭,巧姨眼中也含着泪,但仍是走了我。跟着巧姨到了乡下,巧姨买下一间小房子,开始了我们相依为命的生活,巧姨每天为别人洗衣赚钱。一天,巧姨回来时,眼眶红红的,我扑过去抱住巧姨,以为她受了别人的欺负,她却只是用力抱紧,无声地落泪,原来,在那天,巧姨去洗衣时听到别人的议论,长安柳家被灭门,无一幸存,她强压着悲痛,干完活回家,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汹涌而出。随着一天天长大,我逐渐懂事,懂得帮巧姨的忙,生活让我没有了做小姐的资本,我种菜,做饭,补衣,虽然生活艰苦,但巧姨没有松懈我的武功,每天让我练鞭,虽然是乳娘,但柳家上下都会武功,对于我的鞭法,她可指点一二。
巧姨没有让我成为一个平凡的女子,也没有让我被仇恨包围,她极力让我开心地活着。生一活直这样平静着,我以为会和巧姨一起度过时光,但我错了。在15岁时,那天晚上,巧姨左了很重很重的病,我要去请大夫,但巧姨阻止了我,她对我说:“心儿,我已经活不长了,你坐到我旁边,我有话要对你说。”我坐到了巧姨身边,这几年的撑着已经把巧姨折磨得苍老了许多,她的手因常年泡在水中洗衣而变得红肿,皮肤粗糙,一条条裂纹布满手掌,我心疼地要落下泪来,巧姨却指着一扇门让我去打开,我在橱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包裹,将包裹拿到床边,巧姨打开了包裹:“里面是你爹当年临走时留给我的银票和金银首饰,一共是一万两,5年来我一直没舍得用,就是想到有一天我要离开你,让你一个人独自生活,这些钱可以让你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她又从枕头下掏出一个钱袋,里面是一些碎银,巧姨把钱袋也放进包裹里:“这些钱是我这几年省下来的,加起来也有好几十两,你都一并拿去吧。”我哽咽起来,“哦,还有,这个。”她从包裹里拿出一本册子。“这是你们柳家剑法,虽然你不用剑,但这也是你们家所传之宝,好好留着吧。”“巧姨,巧姨。”我伏在巧姨身上大哭起来,巧姨只是轻抚我的头,“我死了以后也不用买棺材了,把我火化了,随便埋在一棵桃树下,我就心满意足了。”巧姨最爱桃花了,春天桃花开时,她都会折几枝桃花回来用水养着,想到这,我更加伤心了。
巧姨没能活过那个晚上,第二天,我火化了巧姨,按她的遗嘱把她埋在一棵最大的桃树下,我又变卖了房子和一切值钱的东西,不能变卖的便送给那些街坊邻居,只带了些衣服和那个包裹上路了。一直在江湖上闯荡,偶尔帮别人送送东西,做点活计,赚些旅费,那个包裹里的银票我不怎么用,有时只是拿出一张换成散银,慢慢用。很多地方都有我的足迹,但我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长安,长安,始终是我心中的痛。
直到我17岁时,在海边小镇上看到了她,月岛姐姐,原本只是仗义救人,这是我的一贯风格,但没想到我救的人武功竟比我还要高,我开始喜欢上这个紫衣的单纯的姐姐,她从海上来,恐怕从没来过中原吧。和月岛姐姐一起游历河山,比我一人时要热闹多了,上天夺走了我的巧姨,却给我一个月姐姐,如此公平。和月姐姐一路走,不知不觉到了长安,我终究回避不了它。但走在长安熟悉的街道上,我仍然止不住悲伤,泪水盈满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