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礼）轨外的时间》画一尺经年

3、Chapter 02

　　Space & Time Ⅹ

　　得知那个消息的时候周防尊正在草薙出云的酒吧。
　　大概是因为工作日，又是在白天的缘故，酒吧里一个客人也没有，倒是有些出乎周防尊的意料，但是草薙出云好像也不甚在意的样子，周防尊也就再懒得去过问。
　　“今天怎么没有看见十束那家伙。”
　　周防尊问道。
　　“啊拉，今天不在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尊你怎么不问问其他人只问他。”
　　草薙出云一边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心爱的女人一样擦着一只高脚杯一边揶揄道。
　　周防尊没有接话，倒是一旁的红衣少女抢着答道，“因为尊最担心他呀。”
　　草薙出云哈的一声笑了出来。他看向周防尊，对方依旧是那幅万年不变的表情，好像刚刚安娜说的事情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安娜。”草薙出云笑着向安娜道。
　　“难道安娜说的不对吗。”安娜有些困惑地看了看草薙出云，又转过身去看向周防尊。
　　“好了好了，十束那家伙去陪八田练滑板了。”草薙出云连忙道。“估计晚点回来。”
　　看着草薙出云一副大将你就放心吧的表情，周防尊点了点头，然后整个人又再度弥漫着颓废的气息，重新倒回了沙发上，阖上了眼睛。
　　真是。草薙出云笑的有些无奈。
　　尊。安娜突然伸手扯了扯周防尊的汗衫，这么唤他道。
　　周防尊嗯了一声，却再没有了其他的动作。
　　安娜睁大眼睛盯着周防尊看了一会儿，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是要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松开了手，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拿起了红色的玻璃珠。
　　酒吧里有柔和的钢琴曲似水般轻缓流淌，仿佛淌过了漫长的整个世纪。
　　突然啪的一声响，草薙出云手中的酒杯几乎脱手掉落在地上。
　　草薙出云抬头看向安娜，发现对方同样也看向自己，一向空洞的看不出想法的瞳孔里此时却有惊慌一闪而过。
　　草薙出云刚想说些什么，却早有人先开了口。
　　“怎么了，安娜。”
　　看起来王睡得也并不是很踏实啊。看着周防尊坐起身来，草薙出云这么想着。
　　“我不知道。”少女摇了摇头，“我不太确定。”
　　草薙出云看到少女身子微微有些发抖，手紧紧地攥着裙子，昭示着她的不安。
　　周防尊和草薙出云对视了一眼。
　　周防尊站起身来，走到安娜身边，抱起了安娜，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和她一起看向桌上的红色玻璃珠子。
　　“石板……”周防尊听到少女用极轻的声音说道。
　　周防尊伸手拾起那颗刚刚滑落在地上的红色玻璃珠，却在指尖碰到玻璃珠的一瞬间感受到有某种异样的感觉如电流一般直至心脏。冰凉的玻璃珠，让人麻痹的冷静感。
　　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冷静一下了，久的让石板都看不下去了。

　　新的青王诞生了。

　　***
　　周防尊觉得，国常路大觉大概是有些老糊涂了。为什么非要自己和新任的青王见个面，明明知道彼此都不会给对方什么好脸色看。他是好心，但是好心未必办的都是好事。
　　周防尊不是没有听说过先代赤王迦具都玄示和先代青王羽张迅的事情，大概Homra和Scepter 4从上上辈子开始就注定是相爱相杀的存在。不，也没有相爱，只有相杀。
　　他这一辈子亦不会例外。
　　周防尊不是个宿命论者，但是这种狗屁理论在某种程度上的确能够起到自我暗示的作用。而他不介意在必要的时候借来用用，让他不会在有些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必要的问题上纠结太久。
　　周防尊成为新的赤王的时候青组还处于一盘散沙，极为混乱无序的境况，这并不是一个刚刚上任的青王就能轻易摆平的，但是那位新上任的青王似乎有着某种与生俱来的极强的领导才干和组织能力，短短的时间之内就把这烂摊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挑不出一点毛病来，甚至比羽张迅在世时候更加正规和完善。
　　不过这也不能成为周防尊对这位新的青王产生好感的理由。
　　一如Team Homra和Scepter 4相反到极端的理念。
　　什么吾等大义，毫无阴霾，一堆屁话。
　　周防尊轻哼了一声。
　　早就说了，他就不应该来，终端这种麻烦的东西就不该发明出来，发明出来也应该被烧掉。
　　桌上的茶杯上袅袅的轻烟似乎也淡了些，看起来似乎也并没有被动过。
　　空间里只能听到周防尊腰间挂着的链子因为主人突然停住的脚步发出的清晰的响声。
　　坐的端方庄重的青服男人站起身来，优雅的向自己伸出了手。
　　“在下宗像礼司，新任的青王。迟到可不是一个王该有的行为，尤其是还迟到了一个小时零五分钟，赤王周防尊。”
　　对方此时站起身来，周防尊才发现这个叫宗像礼司的男人竟然和自己一样高。但是身高一样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凛冽尖锐的气场，他极不喜欢的气场。
　　周防尊皱了皱眉，看向那只向自己伸出的手。
　　手指很白，很长，保养的很好。握上去手感应该很不错。
　　周防尊这么想着，握上了宗像礼司的手。
　　果然很不错。手感。
　　握住之后才发觉，对方的手不像看上去的那么柔软，指节处有长期握剑磨出的茧，仿佛蕴藏着某种力量。
　　的确是可以翻云覆雨的。
　　用这双手。
　　不等周防尊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将手抽去了。眼神意味不明。
　　“今天本来我是不愿意来了，如果不是黄金之王的请求的话。”
　　周防尊一屁股坐在了宗像礼司对面的沙发上，在宗像礼司说这句话的时候。
　　周防尊清楚的捕捉到对方的紫罗兰的眸子里有厌恶的情绪一闪而过，下一秒表情又好像没事人一样。
　　啧，有点意思。
　　周防尊掏出一支香烟，拿出打火机，点燃了叼在嘴里的烟。然而眼睛看的方向却是宗像礼司的眼睛。
　　啊，这次又多了点鄙夷。
　　如果一定要周防尊形容一下的话，那大概就是一种高度进化的人类站在铁质栏杆前看着里面还没文明开化的猩猩一样的神情。以怜悯为名的傲慢。
　　但是周防尊并不觉得这样他就是受到了冒犯，只是有种预感，说不定今天的自己会倒狗屎运的看到这个男人的下属们这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看到的许多种神情。这么说来他是不是还赚到了？
　　呵。
　　周防尊呼出一口烟，对面的男人的脸在烟雾中显得有些模糊。
　　“赤王周防尊，我就单刀直入的说了……”
　　真是够直接的一剑。
　　“前代赤王和前代青王的事情相信阁下也一定听说过了，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宗像礼司的声音醇厚低沉，说出的话却是深青色的冰凌，周防尊几乎觉得自己可以看到上面结着的霜花。
　　“所以？”周防尊变换了一个坐姿，将手搭在沙发上，将左腿跷在了右腿上。
　　“所以，我希望阁下平时多注意一下自己的状态，最好能定期做一些心理状态的检查。毕竟阁下的威斯曼偏差值真是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他说的很有道理，周防尊没有否认，他吐了一口烟，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但是说的有道理，并不代表就应该这么做。如果只是几个检查就能解决的问题，倒是省事的多了。
　　他自己的状态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了，这个叫做宗像礼司的男人不过是刚刚见面就说出了这样的话，倒也出乎他的意料。
　　还是绝对自信连锁的傲慢。
　　周防尊这么想着，等着对方的下文。
　　“希望阁下配合Scepter 4的工作。”
　　“希望？我可以说不吗？”周防尊低低的笑出声来。
　　“不可以，这是命令，我现在只是在告知你这件事，赤王周防尊。”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的措辞。
　　周防尊用力吸了一口烟，然后在光洁的红木茶几上捻熄了它。虽然说不远处就有一只烟灰缸。
　　“阁下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对面的青服男人推了推眼镜，看向自己的眼神具有极为强烈的压迫感。
　　“没有。”周防尊双唇微微动了动，像是懒得动。
　　周防尊感觉对方那幅还算好看的皮囊有些绷不住了。
　　“啊……如果你真的想听的话。”周防尊顿了顿，再度开口。
　　“别老是摆出那副正义的嘴脸，没人爱看。”
　　说罢，周防尊再没有看宗像礼司一眼，站起身来就走。

　　小剧场（一句话坑掉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严肃空气）
　　“阁下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对面的青服男人推了推眼镜，看向自己的眼神具有极为强烈的压迫感。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周防尊这么想道。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