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歌》晟少爷

5、第 5 章

　　北煌渊在书院顾沉的寝殿外看着从仙界移栽来的蓝蝶花，真是只有顾沉这样慢性子又妥帖的人才能把如此娇气的花照顾的如此好，看着眼前延伸到冰湖边的花，幽蓝色的花瓣犹如蝴蝶蝶翼般在雾气中上下翻飞，真像顾沉的衣角，练剑时在雾气中翻飞。。。
　　“渊儿，你看这样穿可以么？”顾沉打开门，不自然的捏着衣角。上月北煌渊嫌自己衣服样式太少，吩咐下面做了好几套衣服给他，北煌渊一贯的作风审美，青色和月白色相间，银线绣了些许纹路，自己平时穿简单的青衣贯了，一下子这么繁复，反而不习惯。
　　北煌渊看着薄薄雾气中的顾沉，不由得想到：名花倾国两相欢。“恩，挺好看的，跟我乘麒麟，顺带带你看宫内的景致。”北煌渊向顾沉伸出手，轻轻一带便将他拉上麒麟，护崽儿一样坐在顾沉身后。顾沉看着麒麟腾在空中，往下看，雾气缥缈是冥族日复一日也不会变得景色，宫外的岩浆河旁生了大片的彼岸花，那怨气沉沉的便是亡人轮回惩处的所在，那里永远都是暗黑一片，点点红光，岩浆河的这边皇宫一片美不胜收，那边此刻只怕是哀嚎遍野吧。北煌渊低头看着顾沉看得出神的侧脸，雪白的脖颈露出一截，不由得咽咽口水。
　　“唔？渊儿你饿了么？”听得后面咕嘟咕嘟的咽口水声音，顾沉回首问，然后自责的皱眉，自言自语道：“是我的不细心了，你还在长身体，我一心要你练习，竟忘了给你准备点吃食，哪怕是块糕点也没有。”
　　“嗯，我饿了。”北煌栖眯起双眼，低沉的声音带了点沙哑，暗红的眸子变得更加深邃。
　　两人到了宴会处，一片莺莺燕燕，歌舞升平。北煌渊身后跟着顾沉引来一片侧目，北煌渊常在宫中走动妃嫔宫女都见得着，这顾沉可是稀客，看着顾沉俊美非凡的脸，一身青白相间的华服更是衬得整个人都如出水的青莲一般。几个宫女低声讨论羞红了脸，北煌渊倒是一张脸黑得不能再黑，不自觉抓紧顾沉的手，真想拿个面纱将顾沉的脸挡起来！
　　计上心头，随手变出一个面纱，回身戴在顾沉的脸上，一双眼睛无辜的看着北煌渊，北煌渊满意的点点头“顾沉，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摘。”顾沉看着一脸神经质的北煌渊，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面纱，乖巧的点点头。
　　被北煌渊安排坐在一个阁楼里，看着楼下的景致，顾沉看着玄色的身影在人群中应酬自如，微微挂了一个笑，长大了啊。
　　“顾先生”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顾沉回头，见一位模样清俊柔美的蓝衣男子看着自己，便行了一礼，对方回礼后，自顾自坐在顾沉身边，温柔雅致的声音让顾沉有种亲切感。
　　“在下离尘，是四皇子的先生，四皇子嫌我太麻烦，便让我上来躲着。”离尘无奈的苦笑，看着覆着面纱的顾沉，觉得顾沉身上沉稳优雅的气质让人放松舒适。
　　阁楼上只有两人，先是你一句我一句的攀谈起来，后来简直是相见恨晚，两人惺惺相惜如同知己，恨不得马上结拜为兄弟不求同生只求同死一般。当北煌渊和北煌栖双双上楼便看到顾沉和离尘两人双眼放光四手相握一副情人似得样子，让北煌渊简直胸口都要气炸了，而北煌栖则心中暗喜，离尘也不是一无是处，离尘跟顾沉搞好关系，自己就可以借着离尘的名义多亲近顾沉了！
　　所以，当顾沉提出在离尘书院暂住一晚的话时，北煌渊一脸杀气的吼出：“不行！”北煌栖则是头都要点断了，连声“顾先生住多久都可以。”北煌渊还想拒绝，顾晨便皱着眉头问：“我好不容易找个知己，渊儿也要剥夺我的自由么？”北煌渊看着顾沉一副失望的眼神，又不知道自己生气个什么，冷冷一哼拂袖而去。
　　夜里，酩酊大醉的北煌渊独自坐在千晟宫的寝殿的床上，满脑子都是顾沉的脸。此时宫女推开门，身后一个穿了薄纱的女子低头站在宫女身后，宫女盈盈一拜，对北煌渊说：“二皇子，王后为二皇子挑的侍妾，叫尹儿，狐族的。”
　　“你过来。”北煌渊招招手，尹儿走过去，妖娆无比的身体趴在北煌渊身上就开始宽衣解带。北煌渊正值年轻力胜，哪受得了尹儿的调诱，慢慢寝宫里气温升高，北煌渊闭上眼，脑中闪出的却是有次顾沉洗澡被自己看见的身体，美的如一块无瑕疵的玉石，身体越来越火热，顾沉，顾沉，顾沉啊，满脑子都是顾沉，直到耳边传来少女低低的一声低喘，北煌渊心猛地一惊，睁眼看着自己半遮半掩的衣物跟身上□□的少女，暗骂自己真是大意了，一把挥手将少女打得瘫在地上，不顾少女错愕的尖叫和连声的挽留，推开门便往顾沉的书院飞去。
　　推开顾沉的寝殿，里面的主人不在，是了，今日他在离尘那里。心中越想越气，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满屋子都是顾沉的清冷的味道，疲惫的躺在顾沉的床上，满足的发出一声轻叹。北煌渊侧眼看着床头冒着紫烟的灯盏，这紫烟满是邪气，散发出恼人的气味，头脑发热，索性一挥手，灯盏在地上“啪”一声碎裂，一声尖叫从灯盏里冒出，让北煌渊酒醒了一半，而后与顾沉的契约开始震动，感受到顾沉越来越微弱的联系，北煌渊心叹大事不好，忙向离尘的书院飞去。
　　离尘坐在桌边，看着斜靠在榻上捧着书卷的顾沉，不由得有些出神，这样一人，真是值得所有人为之倾心啊。看着顾沉看着书，突然皱起眉头，脸色唰一下煞白起来，然后重重倒在了榻上，心中大叫不好，走上前去探上他的脉息，手指还没碰到只见顾沉的身体变得淡了起来，这，这不是魂魄即将破散才会变淡么？身体怎么可能，莫非。。
　　“顾沉！”门“嘭”一声被北煌渊踢开，看见榻上身形变淡的顾沉和一旁面色焦急的离尘，北煌渊一把推开离尘，将自身法力化作绵绵修为往顾沉体内推送。
　　书院内，宫女依旧从井中升起，捧着锦盒向顾沉的房内走去，只见门户大开，床边灯盏已碎，暗叹出事，化作黑鸦用神息探着顾沉的魂魄方向，撷着锦盒往顾沉的方向飞去。这边北煌渊看着顾沉身体越来越淡几近透明，而自己的法力却怎么也输送不进去，正乱作一团，只见从窗户外飞进一只巨大黑鸦，化作顾沉书院里的宫女模样，打开锦盒将盒内的东西悉数往顾沉身上倒去。
　　盒中的黑色物体扭曲翻滚着在顾沉身上化为黑紫色的烟雾，顾沉痛苦的睁大双眼，喉咙中发出极惨烈的“咯，咯”声，额头大滴大滴的汗水往下淌，身形没有刚才那么惨淡了，可是也是看起来即将破碎一般。
　　“还不够，还不够”宫女凝眉站在一旁，自言自语。
　　“你快救他，快救救他！”北煌渊一脸绝望痛苦，眼中的暗红色显得格外憔悴,看着宫女神色几近崩溃。
　　“二皇子，这些是人的魂魄，若是有妖的魂魄。且是几近折磨而死的魂魄，来与公子用上，公子一定会好。”宫女看着北煌渊，也是一脸的愁苦。
　　北煌渊低垂双眼，妖魂魄，冥族虽为冥界，冥族皇室却已位列神位，离尘乃是堕仙，虽不得位列神位却也是神魄，妖魂，哪里有妖魂。。。突然脑中什么一闪而过，勾起一抹冷笑，风一般向自己的寝宫飞去。
　　打开寝宫的门，看着母后送来的少女在床边无助的坐着，看见自己脸上透出了欣喜，银铃一般的声音说：“渊哥哥，方才我吃了药才那样的，我是银鸢啊~”
　　银鸢，银鸢！狐族现下的三公主，自己的表妹，怪不得，普通狐族哪有这般姿色，一步一步向她逼近，看着身下一脸错愕的脸，北煌渊再想起顾沉那张即将化为飞灰的脸，眼中杀意顿起，抽出腰上的剑，剑起，剑落，一下又一下，身下的少女的惨叫从刺耳到虚弱，最后只有一双满是怨毒的眼看着自己和血肉模糊的□□本能的颤抖。
　　趁她没死透，北煌渊伸出手，一点一点插进她的胸腔，伴随一声低哑的惨叫，掏出她的妖魄，向顾沉的方向飞去。
　　满手，满脸都是鲜血，北煌渊提着剑，面无表情的将手中妖魄捏碎洒在顾沉身上，看着顾沉的身体逐渐恢复了完好，唇角才勾起暖暖的笑意。
　　“好好照看他，别告诉他本王来过。”我不想他知道我现在的样子，顾沉，我心里有你啊。
　　转身离去，离尘一脸震惊的看着北煌渊的背影，宫女则一脸复杂的看着顾沉。
　　早上醒来，顾沉只觉得浑身无力，看着在一旁照料的宫女，顾沉伸手揉揉眉心，刚要开口问，宫女温和的递上汤药，缓缓开口：“昨日灭魂灯不知怎的被打碎了，还好离尘公子心思慎密带你回来，刚好我猎好了灵食，真是及时，不然公子现下可就不在这里了。”
　　“渊儿。。。”顾沉刚一开口，只觉得浑身疲惫。宫女便接上话：“二皇子昨日喝多了酒，现下只怕刚醒，昨日的事也不好打扰他，灭魂灯已经让顾大公子重炼了，只怕过几日就送来了。公子安心养病，渊皇子那里奴婢回话公子不舒服就好。”
　　顾沉点点头，就怕渊儿担心自己，由着宫女为自己掖好被角，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