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寻找永无岛 ...
-
看到奇犽的对战者之后，西比亚就顺口问了一句：“你要我指点你一下吗？”
不出意料地得到了某白毛的回答：“不要！”
……
“……喂等等西比亚你在干嘛，翻我的比赛记录？”
“恩，在给你大哥写报告。”
“什么报告？为什么要写报告？！”
“嘛，你大哥委托我来看你，详细调查你的情报给他。”
“什么？！等等你是有报酬的吗？”
“那不是废话吗？”
“你确定吗？大哥居然是委托你而不是亲自过来，他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一直对着比赛录像奋笔疾书的西比亚终于转过身面对着满脸吃惊的奇犽，露出一个“你不值钱”的表情说道：“他新接的任务报酬比委托我的费用要高得多。”
“……果然，伊尔迷也就是这样的家伙。”奇犽终于收起了吃惊的表情，哼唧两声倒头睡觉。
西比亚拿起遥控机按下了暂停键，画面刚好停在了奇犽夺取对方心脏的那一刻：“并不仅是因为他是这样的人，而是因为没有必要。”
“恩？”
西比亚按下倒回键，画面慢慢回放，她看到了奇犽杀人前那股狰狞的表情。
“因为他说总是来看你，对你太过偏爱，会导致家庭矛盾的。”
西比亚想起了几天前伊尔迷的下委托时的情景。
伊尔迷的头发越来越长了，一年多的时间已经过肩，正当西比亚走在阴暗的走廊时伊尔迷蓦地从天花板上伸出头来，黑色的头发差点甩西比亚一脸。
西比亚眨了眨眼睛：“什么事？”
伊尔迷露出了略微失望的眼神：“居然没有吓到你？”
西比亚只是眨了一下眼睛，露出一个不耐烦的神色，表示不要开无聊的玩笑，伊尔迷已经多次亲身体验过她的察觉力。
“有话直说。”西比亚言简意赅。
“一点玩笑都开不起。”伊尔迷前一句还在指控她，后一句画风突变，“我想托你帮我观察一下奇犽。”
“你不亲自管未来家主？”西比亚向来冰一般的眸子里染上了点诧异的神色。
伊尔迷微微扬了一下眉，大大的黑眼直愣愣地看着西比亚，然后可爱地歪了一下头：“有什么问题吗？”
明摆着一副“大爷我不想回答”的架势。
“……”
反正是对自己没什么坏处了任务，最终西比亚答应了。
成功下了委托之后，伊尔迷心情愉悦地转过身去离开了，只剩一个黑黑的后脑勺给西比亚。
西比亚盯着他的后脑勺，眸色逐渐变得深沉。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明明……
哪里都好像有问题。
“够了你，你看看自己回答的话前后搭不搭，而且什么宠爱弟弟，找借口也不要用这么敷衍的态度吧。”奇犽真是受够了西比亚的态度。
西比亚已经看到了奇犽将手插入了对方的胸膛。
“唔，的确，我是猜的。”
“麻烦你猜也要有点水准啊，大哥宠爱我，会引起家庭矛盾？你在逗我吗。”奇犽揉了揉突突乱跳的太阳穴。
西比亚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着奇犽的爪子插入对方的胸膛，取出心脏之后，那双暗黑无神的眼睛抬了起来，才慢慢开口道：“也或许是因为你快回家了，不会出幺蛾子了。”
“切，幺蛾子有多难弄啊。”某白毛并不服气。
“能够让你大哥不能解决的东西才叫幺蛾子。”西比亚道。
白毛那股不屑的气息被西比亚一戳就漏气了，他完全不能反驳，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一片沉寂。
视频继续播放着，西比亚继续低下头安静地做记录，房间内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
西比亚很少这样做过笔记，上一次这样要求的，是卡莎。
她看到了奇犽第二次将别人的心脏完整地挖出来，只溅出了几滴血。
世世代代都干这一行，杀人都成了艺术。
看完这一个，西比亚往下翻另一个。
奇犽无奈地看着这个有他全部比赛记录的家伙，突然觉得很奇妙，他忍不住问：“喂，你觉得怎么样？”
他不自觉地挠挠头。
西比亚似乎没有听进去似的，继续拿着笔刷刷刷地写。
奇犽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翻了个身用被子盖住自己，一副准备补觉的样子。
“喜欢在确定掌握全局时才动手，面对过于强大的敌人习惯性躲避。过于依赖挖心脏那一招，其他能力难以提升。”
西比亚说得似乎漫不经心，却一针见血。
奇犽愣了一下，又爬起来看了看西比亚，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他从未有过的想法，他似乎第一次向别人低头：“西比亚，要不你指点我一下？”
×
如果知道后来的收费，奇犽绝对不会在那个时候犯蠢，但是，这个蠢已经无法避免了，所以，奇犽不好好对决，真是对不起那两亿学费——最让人生气的是只有几句话！
当然奇犽也没有辜负这学费，拿到了胜利之后，奇犽就酷酷地对着倚在墙上的西比亚问：“怎么样？”
“如果连续被艾卡击了五击都没有发现她那么规律的攻击的话，我会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有当家主的料。”
“ｑｉｕ，表扬就表扬得直白点。”
“……我没有表扬。”
两个万里挑一的天才站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走向了远方。似乎在天空竞技场的这段日子就要落幕了，可是还有一点尾巴——
“哦，对了，你好像打到两百层了，要回家吗？”
“不，我要弄点大哥搞不定的幺蛾子出来。”奇犽有点赌气地说。
西比亚半推半就：“刚好，我要去那个永无岛探险雪园，你要去么？”
“喂！我可不是旅游，我是要搞些大事！连大哥都解决不了的！”
……
翌日。
奇犽拿着永无岛探险雪园的门票，满脸愁容地跟西比亚上了飞船。
西比亚仔细研究了一下门票：“也真是舍得下血本，居然在另一个大陆跑到这里来宣传。”
奇犽撇撇嘴：“探险？估计还有没有我家刺激呢。”
西比亚挑了一下眉，指了门票下面的一行字给奇犽看，上面写着——常为猎人协会考试地点，欢迎来探险。
“猎人是什么？”奇犽疑惑道。
“一个好像很不错的职业，能够享有很多的特权，但是也承担着风险。”西比亚没有多说，而是翻出了一条资料给奇犽。
所谓“猎人”即是探寻重要文化遗产及稀少的动植物并加以保护，还要抓出重大嫌疑犯的人，既是职业也是阶级。猎人设有执照制度，由猎人协会每年举行严格的考试，合格的人才会得到猎人牌照，然后可依自己的意思使用牌照，他们有各种权利（如免费使用95℅的各国公共设施），不过也必须选择做自己想要种类的猎人，尽该尽的义务，例如：旅游在世界各地寻求美味食材的美食猎人、受雇于人的私家猎人等。——来自猎人百科
“这种东西还能开放考场？你确定不是骗人的？”奇犽始终不相信。
“的确是不太可能，不过在下雪那一天我托一个朋友查了一下资料。”西比亚把门票折起来，塞到口袋里，对着奇犽循循善诱道：“这个消息是真的，猎人考试有将近十次的会场在这里，并且在非考试时期，还有专门的猎人进行考察，而且，现在开放了——”
“也就是说，这里有些猎人协会非常想挖掘的秘密？但是，却没有丝毫进展，所以开放给我们研究。”奇犽接着西比亚的话往下推测。
西比亚点了点头：“或许是有一个通往未知空间的通道。”
通道？
“为……”奇犽几乎脱口而出那个疑问，然后突然回想起那个宣传语——想要找到无忧无虑的乐园吗，那就来新世纪永无岛探险雪园吧！绝对可以避开所有烦恼，让你开开心心玩一天！
永无岛，在原著中，本就是彼得潘的家，一个无忧无虑充满奇迹幻想的地方。
奇犽沉默了半晌，脑子却在飞快地处理着刚刚得到的信息，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或许还蛮好玩的……”
“应该比游戏好玩。”西比亚走向飞船的操作台，把飞船调成自动导航。
“不过你为什么一定带上我？”奇犽对着她的背影不解道。
西比亚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奇犽：“恩，你大哥的委托，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还是周全一点比较好。”
“……你该不会以为你自己有多厉害让我带你去吧。”
“……才没有！”
×
西比亚给飞船调了自动模式，然后坐下一起跟奇犽吃新买的巧克力球。
他们是连夜出发，此时太阳正在地平线上，似乎要钻出头来。
奇犽一口吃掉了自己的巧克力球，然后再拿下一个，顺便观赏一下高出的风景。
“话说回来西比亚你好像是在……流星街？”
“唔，是啊。”满嘴巧克力的某人。
某白毛竖起了猫耳：“你要杀人吗？”
“要啊。”在拆另一个巧克力球的某人。
“想不到你也这样。”
正在拆另一个巧克力球的手顿了顿，然后又继续应了一声：“唔。”
“为什么要出来啊？”奇犽抱着头看着外面并不亮的天空。
“一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西比亚没有隐瞒。如果没有卡莎的委托，有可能，她现在还在流星街。
奇犽沉默了看着那个将要从地平线上升起来的太阳，阳光里糅杂了浑浊的阴云。
“……如果，如果没有那个机会，你还会出去看看吗？”
西比亚怔了一下，没有犹豫地回答：“会。”
世界这么大，为什么不去看看。
这个问题再讨论下去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奇犽转移了话题：“喂，你是在什么情况下杀人。”
“唔，”西比亚略微思考了一下，举起了手指，“被迫无奈的时候，被他们逼到绝境的时候，被人指定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
西比亚数数的时候眼睛并不盯着奇犽，而是看着外面的景色。经过上面短暂的对话，太阳已经要升起来了，它把东边的一小片白云染成橙黄色，斜斜的阳光透过了窗户，给西比亚和奇犽的脸颊铺上了一层暖光。为了避开有点刺眼的眼光，西比亚将头摆想奇犽，眼神却没有定格在奇犽身上。
奇犽此时看到，橙黄的阳光异常柔和地落在西比亚的冰蓝色眼睛上，形成一种奇异但不违和的组合，他看到她的嘴巴一开一闭，声音不大，却真真切切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还有……肚子饿的时候。”
×
如果没有这一场意外的话，这个可是称得上一个完美的旅程，西比亚和奇犽或许能够发现永无岛探险雪园的秘密之处，或许奇犽就能找到一个永远没有大哥的干扰的永无岛，幸福自在地过着生活。
如果。
太阳出来不到三刻钟，就出事了。
天空蓦地暗了下来，并且飞船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像是收到了某种巨大的攻击。
奇犽和西比亚自觉不妙，一个走到驾驶舱去看录像，一个则是把手放在了舱门上面。
“怎么样？”西比亚问。
“我们在一团浓烟里面，我们……好像开进了正在喷发的一座火山……”
“……飞船的自动导航有那么不靠谱吗？”
“没坐过不知道，不过明显我们订的飞船不靠谱。”
西比亚揉了揉突突乱跳的太阳穴，飞船太大没察觉出来，出事地点又在他们看日出的背面，在加上自己难得放松了点警惕。
“那有什么损失吗？”西比亚压下自己的声音。
“很高兴告诉你，喷出来的火焰击中了油气箱。”
“……好像有后背能源。”
“的确有，要开舱门发到油气箱附近按到后背能源键。”
奇犽准备想说不如我们放弃准备降落伞的时候，听到了舱门被打开的声音，西比亚出去了。
只留下一句：“往高处飞！”
奇犽瞪大了眼睛，立马按照指示做，然后冲出了驾驶舱，两手紧紧地抓住舱门，小心翼翼地将头探出去，看到了一小撮橙红的短发在巨大的飞船外飘扬，他第一次觉得，飞艇是如此巨大，并且，飞艇在前进，速度不慢，外面的气压压着他，似乎要他回去。
奇犽大吼：“喂！你小心点！”
在天空中，大吼也就那么点声量，但是以西比亚的听力她当然能听到，她点了点头，手脚并用快去爬向油气箱那边。
飞船的表面很光滑，没有足够的力气极容易滑下去，并且加上铺天盖地的黑烟，西比亚想那个后背能源是否安好。
“喂，你别担心，后背能源是特制的，不怕的！”
这个时候奇犽简直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西比亚安心地接近黑烟。
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西比亚只能捂着鼻子缓慢前进，她被呛出了眼泪，但是仍然不敢放松。
她现在可是只有一只手在支撑而已。
浓烟糊住她的眼睛，视力再好这一刻也没什么卵用。她冷静地分析了一下利弊，决定放开捂着鼻子的双手屏住呼吸开始全力找后背能源键。
关键时刻奇犽是个得力助手，他正在报出那个按钮的位置：“在飞船顶部的正中间，然后又一块板，要是你摸得话可能会觉得凸起或凹下去，打开它按钮就在那里。”
西比亚敏锐的五感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大用处，她很快即找了块板，打开按了下去。
“滴——飞船的后背能源启动。”
那瞬间，两人同时送了一口气。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那一刻，飞船又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不！两下！三下！
他们都忘了这座火山还在喷发。
西比亚没有站稳，一滑就飞船上摔了下去。
她的下降异常过程很顺利，一直从飞船的顶部掉落到飞船的底部，她总能遇到特别多坏事。
她看着下面翻滚着的张开血盆大口的熔浆在不断喷发出来，并且在她的眼前越放越大、越来越大，就像看快进。
突然！快进停了！
西比亚扭过头，惊诧发现奇犽正一手攀着门框，另一只手抓着她。
他的小脸因为用力而憋得通红，他咬紧牙关，试图把西比亚扯进飞船。
西比亚不重，奇犽的确提得起来。
但问题是这里是半空中，飞船还在行驶，飞船依然没有驶出浓烟，火山依旧在喷发。
简直不能再糟糕。
西比亚皱眉，却什么也没说。她正自顾不暇，避熔浆的动作不能太大让奇犽撑不住。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是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早期流星街的生活让她不畏惧死亡，可是并不代表她想死。如果能有生的机会，她当然希望奇犽能够就救下她。
她看着奇犽那一副快要撑不住的表情，忽然有一种置身于事外的莫名之感。奇犽一只手要撑不住了，准备放弃攀着另一扇门的手赌一赌能不能在只有双脚踩着的情况下把西比亚救上来。
那一刻，西比亚忽然、忽然很想对奇犽说，要不你放手吧。
要不……
没有等西比亚说出口，奇犽就已经不对劲了，在他要放手的前一瞬间，他似乎陷入了什么东西，眼神瞬间暗黑起来，带着恐怖的漩涡。
“要保护好你自己，一切以保护你自己为前提。”
“要保护好你自己，一切以保护你自己为前提。要保护好你自己，一切以保护你自己为前提。要保护好你自己，一切以保护你自己为前提。要保护好你自……”
伊尔迷的命令就像咒语一般缠绕在奇犽脑子里。
西比亚看着奇犽那双有点恐怖的眼睛，感受到他的手越来越松的那一刻，脑子里却异常冷静——伊尔迷的钉子，对于奇犽的保护，所以他根本没什么必要时时刻刻待在奇犽身边。
奇犽松开手的那一刻，西比亚没有再看着他，而是看着熔浆，冒着滚滚的热气，一阵一阵的热浪袭上了西比亚的脸。这个时候有一点风吹了过来，似乎还送了一缕阳光。
可是那些阳光刺痛了西比亚的眼睛。
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以及滚滚的热浪，衣服紧紧贴着身体，头发似乎被风揪一撮一撮揪走了，周围的景物都被热浪扭曲了，她只看到一片红色。
最终，西比亚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强迫自己翻了一个身。
在一片浓烟中，她似乎隐约看到飞船飞离了火山口。
下面是翻滚着的熔浆，上面是刚刚得救的飞船，生与死的分界，她恰好卡在了中间，而现在，她正走向死亡。
西比亚眨了一下眼睛，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好像十岁那一年，她被那个老大掐着脖子，内心数着炸弹爆炸那般平静。
。
她忽然想起那群孩子进入永无岛时的情景——一万支金色的箭给他们指路，但是当它们消失的时候，这个岛就会变得阴沉，恐惧就会袭来。
那个故事一直都不美好，她早就觉得。
最终西比亚苦笑了一声。
哪里有什么永无岛。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寻找永无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