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十二 ...
-
“你最好从那个鬼地方过来,约翰。”赫伯特的目光紧紧地钉在落地玻璃窗前。玻璃窗大开着,约翰森的大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好像被风一吹,就会跌落下去。
约翰森张开手臂,不停地拍打着,笑道:“哈哈,我自由了,我要飞了……”说着,回头望了赫伯特一眼,得意道:“怎么样,威尔斯,我说得没错吧,再好的盗猎者,终究斗不过聪明的猎物。”
赫伯特的心高高地悬在半空,就像约翰森随时可能摔下去的身体。“好好好,我错了,我斗不过你,行不行?你自由了,你不必困在这个牢笼里了。你先过来,好不好,约翰?”
“威尔斯,你还真是狡猾。自由唾手可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重新回到牢笼里?”约翰森挑了挑眉,身子又探出去一大截,“告诉你,我不会相信你的。要知道,盗猎者的嘴里没一句实话。”
“哦,不——”赫伯特向前走了几步,“约翰,停下来,我求求你,停下来——不要再往前了,不要了……”
约翰森冷笑一声,“你要我往前,我就往前,你要我往后,我就往后,我是不是太懦弱了?告诉你,威尔斯,我受够了。就算得不到真正的自由,我也不愿被你困在这里,像只被折断翅膀的鸟儿……”
“你说什么?”赫伯特怔了一下,“你没疯,约翰,之前是你装的?”
“是,我并没有疯,不过,我几乎要被你逼疯了。”约翰森的身子再次向窗外倾斜了几分,“你知道的,一个被困在屋里的人与一只被关在笼里的鸟,并没有本质的区别。而我,不想当一只失去自由的鸟儿。”
“不,约翰,停下——”赫伯特尖叫一声,“你听我说,如果你只是不愿失去自由的话,那好,我今天就可以放你走。真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你先过来,好不好,约翰?”
“如果你真的想放我走,那就不会等到现在了。”约翰森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之前我的确想要争取平安获得自由,但我的耐心已经耗尽了,你知道,我在这里度日如年,生不如死。”说着,身子向前一倾。
“哦,不——”
就在约翰森掉落的一瞬间,赫伯特冲了上去,伸手抓住了约翰森的背心,幸得那背心结实,虽然约翰森用力挣扎,还是被赫伯特拉了上来。“我说过的,再聪明的猎物,也逃不过好猎人的手。”
约翰森嗤笑一声,“请你不要得意地太早了,中国人有句话,笑到最后的才是英雄。虽然这次是你赢了,但不能保证下次你依旧有如此好的运气。你知道,如果一个人想要自杀,那法子会有一千种一万种。”
“你敢——”赫伯特咬了咬牙,“看来,我得想些别的法子才行。”
第二天,约翰森脖子上的项圈多了一条两英尺长的铁链,以此来限制约翰森的活动范围,最起码,他是肯定到不了玻璃窗前了。还有,约翰森一动,铁链就会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便于赫伯特及时发现异常。
但是,赫伯特过于自信了,也过于小瞧约翰森了。半月后,卡罗琳老妈在送饭的时候,惊讶地发现约翰森倒在了地上。经过检查之后,发现约翰森竟然吞了半瓶安眠药。幸亏送来的及时,这才脱离了危险。
“你真的惹火我了,约翰。”赫伯特目光灼灼地盯着约翰森,“快点儿老实交待,安眠药哪里来的?”见约翰森并不理会自己,于是凑到约翰森耳旁,低声道:“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不介意在医院里上你。”
约翰森哆嗦了一下,咬牙道:“你这个卑鄙小人,威尔斯。”
“如果你不配合,那我就卑鄙给你看。”赫伯特笑了一笑。
约翰森恨恨地看着对面笑得正欢的人,“找卡罗琳老妈要的。”
“卡罗琳?”赫伯特挑了挑眉,显然不相信约翰森的话。
“不错。我谎称睡不着觉,每天都向卡罗琳老妈索要一片安眠药,偷偷地藏了起来。直到攒够了半月的量,这才一口吞了下去。”
“约翰,你真的很聪明,可惜,你的聪明没有用到点子上。”赫伯特摸摸约翰森的面颊,回头吩咐卡罗琳,“以后除了三餐,什么其他的物件都不要提供。这人嘴里全是花言巧语,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
七日后,约翰森出院了,果然,他再回到住的地方,安生了不少。
不过,好景不长,三个月后,约翰森再次被送到了医院。原因是约翰森嘴里的那条血肉模糊的舌头。当赫伯特看到约翰森嘴角流出的血时,一下子明白过来:约翰森是要咬舌自尽。
“好吧,你赢了,约翰,我彻底地输了。从今天起,你自由了。”赫伯特定定地盯着约翰森,过了很长时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约翰森有些惊愕,他没想到,赫伯特真的同意放他走。“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威尔斯?你真的打算……放了我?”
“怎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吗?”赫伯特苦笑一声,“但凡我还有一点儿法子,就决不会放你走。但是,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我再也不想再看到之前的血腥场面了。用生命来换取自由,这种事情……”
“你真的同意放我走?”约翰森再次重复了之前的问题。
“好啦,我得走了。这段时间,那老混蛋又卷土重来了,我得去好好儿关照关照他。”赫伯特站起身来,随意将帽子戴在了头上,低声道,“恭喜你,重新获得了自由。钱已经预付了,足够你平安出院的。”
“啊,谢谢。”约翰森机械地回答着,他真的没想到,赫伯特竟然如此轻易地答应了,他本以为,这种把戏要无限制地持续下去,因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赫伯特的身影消失,才慢慢回过味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