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肾不行》一页小皇书

5、反抄

　　画稿交到印刷处大批量刻板的时候,史上最全《尝草通典》人物图将要面世的消息在上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只因青鸟初来上京，又没什么人气，到了预售会那天，来晋江书局排队等签名的读者寥寥无几，好在白牡丹有先见之明，预先买了一批僵尸粉充人气。

　　书局大门未开，三人立在书局二楼围栏往下看，只见大群人拥在门前等待，而真正读者早已被淹没在僵尸粉之中。

　　青鸟从业至今，还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不禁心情激动，感慨道：“这就是‘红’的滋味呀！”

　　但是白牡丹还嫌不够热闹，回头责备朴宝儿道：“怎么才这几个？”

　　朴宝儿扁扁嘴，无奈道：“散文小公举出游回来，粉丝们都跑去追星了，没几个愿意过来赚钱的，能拉到这些还是凭着我往日的交情。”

　　好在虽没有想象中的热闹，但也不算太跌面子，白牡丹于是带着朴宝儿和青鸟下楼。

　　会场一早便布置好了，正中央的高台原是花楼舞娘跳舞的地方，放上桌子、铺上红绸，便成了预售会的主会场。

　　待青鸟在位置上坐好，朴宝儿出去开门，一大群人蜂拥而入，冲在前头的是三个分别着紫、黄、绿色衣裳的小姑娘，边跑还边有节奏地大喊：“女神好美，女神好帅，女神是我的最爱！”

　　白牡丹冷不丁被吓了一跳，骂道：“去他娘的何仙姑，哪里找来的僵尸粉，演技这么浮夸！”

　　青鸟活到至今也没尝过被这样大受欢迎的滋味，不禁脸泛红晕，诚惶诚恐地站起来，想要下去与她们一一握手，以示感谢，结果被白牡丹一把按回到凳子上，低声道：“高冷些。”

　　青鸟只好坐在原位，双手禁不住紧握在一块，努力下压嘴角上翘的弧度，矜持地微笑着。

　　白牡丹作为书局老板，自然要上台讲几句话，作花楼妈妈这么多年，她是这方面的老手，也不必打腹稿，张嘴一说便流畅地说了小半个时辰。

　　致辞之后，大家依照顺序排队，人手拿了一本画册，鱼贯上中央高台求签名，依然是紫、黄、绿三色丫头冲在最前。

　　这个一句：“大大好厉害。”

　　那个一句：“大大我爱你。”

　　另个又补充一句：“大大你是天下无敌。”

　　听得朴宝儿也忍不住扶额：实在太假，容易露马脚。

　　白牡丹瞟了朴宝儿一眼，小声问道：“这批僵死粉这么脑残，你哪里找来的？”

　　“不是我找的，”朴宝儿小声解释道，“是他们自己毛遂自荐的，我说怎么这么便宜呢，原来都是生手。”

　　好在到场的街探不多，一切都在控制之中，明天京都小报的头条是不必肖想的，但是使了银子，豆腐块大的版面还是会有的，只要知名度打开，凭着青鸟的工笔水平，定能在上京众多画师之中崭露头角，到时候晋江书局水涨船高，名声一打开，何愁自己不能在文艺大道走得更远更光明。

　　这边，白牡丹偷着乐，那边，有股反抄袭队伍直往此处而来。

　　听着外头闹哄哄的，白牡丹打发朴宝儿出去看看。朴宝儿才跑到门口，就又冲回来了，着急道：“坏了！坏了！反抄袭组织打进来啦！”

　　白牡丹不信：“哪会这么快！”这书也才今天开始卖。

　　耳听着队伍声音越来越近，朴宝儿大急：“真的，骗你是小狗！”

　　白牡丹让朴宝儿不要冲动，稳住签售会的局面，自己拿了把刀，将金粉墙撬下一块，往门口走去。有道是消财免灾，希望能顶用。

　　白牡丹才走到门口，就被烂菜帮、臭鸡蛋给打了回来，连门都来不及关，逃回到高台之上。

　　朴宝儿捂住鼻子，躲得远远的，“刚从泔水桶里捞出来的吧？”

　　紧接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进了书局，走在前头的竟然还打出了条幅“抄袭可耻，原创光荣”。

　　辱言骂语随着烂菜叶子和臭鸡蛋一起袭上高台。

　　“大流氓，大骗子，一辈子平胸嫁不出去！”

　　“抄袭狗，癞皮狗，驴见驴要踢，骡见骡要踹！”

　　“东方不亮西方亮，傻逼啥样你啥样！”

　　花楼里臭气熏天，僵死粉们四处逃串，现场大乱，朴宝儿自顾不暇，白牡丹掩护着青鸟离开。

　　反抄袭队伍闹了一个下午才罢休，白牡丹、青鸟、朴宝儿三人守在二楼不敢下来，因没有水，连洗漱都不行，虽换了身衣裳，仍然臭得要命。

　　“去他娘个何仙姑，”白牡丹怒道：“肯定是同行雇人来闹的，要不然反抄袭协会不可能这么快得到风声！”

　　青鸟扁了扁嘴嘴，没有说话。

　　“不怕！”白牡丹安慰青鸟，“坏名声胜过没名声，明天的头条肯定是你的！”

　　青鸟“嗯”了一声，默默回自己房间，关上房门。

　　好不容易等到太阳偏西，反抄袭者们散尽，白牡丹去厨房烧水，扔了一锭元宝给朴宝儿：“去把大堂收拾干净！”

　　朴宝儿赖着不去，理直气壮讨价还价：“那么脏，又这么臭，得加价！”

　　“卧槽你个王母娘娘！刮了老娘这么多金粉买糖葫芦还不够加啊！”白牡丹又拿出一锭银子敲了下朴宝儿脑袋，追加道：“不但要收拾干净，还要香香的！”

　　朴宝儿收了银子，小跑着一溜烟儿进大堂，见狼藉不堪的大堂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桌椅板凳也被抹得能当镜子照，于是小心收好银子，走到紫、黄、绿三个姑娘面前，表扬道：“有劳，多谢，请回吧。”

　　黄、绿两个姑娘将垃圾装进簸箕，紫衣姑娘小心翼翼将朴宝儿拉到一边，请求道：“好人儿，你看你们家房子大，人不多，定有空房吧？能不能借我们住一宿？”

　　这事情朴宝儿可做不得主，于是带紫衣姑娘去厨房找白牡丹。

　　白牡丹正在烧火，闻言瞥了紫衣姑娘一眼，“你们在上京没住处？”

　　紫衣姑娘连忙抢过白牡丹手里的火钳，边蹲在灶下往里头添柴火，边不好意思道：“我们是刚从农村来的，身上没有钱，听说干僵尸粉这一行来钱快，所以碰上了朴姑娘。原以为今天多干几票，能赚够住宿的钱，没想到……”

　　紫衣姑娘蹙着眉头眼巴巴瞅着白牡丹，白牡丹却瞪向了朴宝儿。朴宝儿自知私扣工钱的事情被败露，灰溜溜出门了。

　　白牡丹出去洗了把脸，回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哦，我叫茄子，我的姐妹一个叫土豆，一个叫青椒。”紫衣姑娘说完，又巴巴将白牡丹望着。

　　“唔……挺好的，”白牡丹舔了下唇，想了个比较中肯的评价，“炒巴炒巴能成一道菜。”

　　紫衣姑娘开心得咯咯笑，“正是如此，而且好下饭！”

　　白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