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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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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秦漠这个专业人士在,江思语总算松了口气,队伍都交给秦漠带领她只管画画地图训练训练自己挑出来的斥候小队,有时也和秦漠探讨下接下来的事宜。
队伍经过半月急行军到达一开始既定的会间山下,秦漠说这里离西甸国边境比较近,且战场主要靠近西边所以这里是敌军兵力最薄弱的地方。
可江思语却觉得有些不对,自从过了成县秦漠就将她的斥候小队派遣到更边沿的地方执行任务,反倒使用军队中根本没接受过训练的普通士兵作为侦查主力,而蓬武二人也时常不见人影,平时做什么也不再向她汇报。
直到会间山下整个军队开始出现频繁调动,可秦漠却一直没给她正面解释接下来的行动。
江思语怀疑秦漠是要架空她的地位,心里虽然有些不高兴可想着反正去了南方这些人也得交给储归,表面上也没跟秦漠一般见识,但她说手底下的斥候小队被她召回,既然秦漠防备她的心腹她还干嘛让自己人去做无用功。
可江思语只猜到了秦漠的用意却没猜到他的目的,而就是这一次疏忽给了她终身难忘的教训,同时也成为江思语人生中一个重要转折。
一千人马能够干什么?江思语不得不佩服秦漠胆儿肥,就这么点人他居然带着去攻敌军主营。
攻打前夕军队的调动更加频繁,江思语心里隐隐不安,她将准备将斥候小队派出去侦查下前方情况,可却被自己人拦截了下来。
江思语想去找秦漠问清缘由,可却发现自己连军帐都出不了,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被软禁了。
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她对着门口的守卫吩咐道:“我要见秦漠。”
守卫面无表情地回答:“秦先生此刻军务缠身,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江思语心里火气腾腾往出冒,忍气又吩咐道:“你去把蓬幸,武远二人找来。”
守卫依然面无表情地回答:“蓬幸武远两位副将奉秦先生令,已经出营,暂时不能回来。”
“那我的斥候小队呢?把他们给我叫来。”江思语终于忍不住提高了些声量。
“回公子,斥候小队擅闯军营已被关押,秦先生有令留后审问。”
江思语气得浑身发抖,秦漠这是图穷匕见了,如今她就是个光杆儿司令,守卫都是秦漠带来的人,只听秦漠一人指挥,如今她被软禁与外界完全失去联系。
江思语不知道秦漠这么做的原因,区区一千人的队伍对储归而言何必如此兴师动众,还是秦漠此人有问题?
她在营帐内转来转去,终于到下午,她被守卫名为护送实为押卸到秦漠面前。
“公子休息得可好?”秦漠假惺惺地向江思语抱拳行礼。
江思语很想一圈打扁他的鼻子,可如今身边都是秦漠的人,她若轻举妄动说不定秦漠敢把她五花大绑了。
“秦先生,哦不对,应该是秦将军别来无恙啊?军务处理完了?怎么有空召见区区草民我了呢?”不能动手江思语只能说话挤兑,拿四十五度白眼斜瞅着对方。
“呵呵,公子,哦不对,夫人又何必调侃在下,在下无才无德怎敢妄称将军。”秦漠依然面带微笑,却故意用江思语的语气回敬她。
“哟,跟我玩儿笑面狐狸是吧?秦漠,你做事未免也太急躁,将我关起来是以为我到时候要跟你抢军工不成?”江思语懒得和对方耍嘴皮子,骂他都嫌浪费口水。
秦漠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就像所有电视里演的奸臣一样,看得江思语暗中牙根痒痒,“夫人才是何必急躁,秦某一切都是按照储将军指令形式,何来抢军工一说?夫人的功劳至始至终都是夫人的,秦某想抢也抢不去。”
江思语双眼微眯听出秦漠话里有话,问道:“储将军有何指令?”
秦漠不急着回答江思语的问题,背着双手转身面向西方,问道:“夫人可还记得秦某曾说过储将军的局势?”
江思语面带讥讽地回答道:“记得,前有虎后有狼,援军还不给力。”
“呵呵,夫人说话真是风趣,每次与夫人交谈秦某心中都异常诧异,夫人乃女子中少有的聪明之人,不仅会绘制让人一见便如身临其境的地图,想事情也能举一反三以小见大,难怪储将军要千里迢迢也要将夫人带回去。”
江思语画的地图是按照未来地图来绘制,有简单的等高线,山川河流标志明晰,距离误差小,古代地图虽也有山川河流的标志却并不具体表明地势高低,洼地山坡也多是文字标注,不像未来地图只要明白了等高线的运用,地图上的地形就一目了然,这也是江思语实地考察的功效,不然单凭别人口述或打听到的消息根本无法绘制得那么详尽,以此也可看出那半年多她确实有尽心办事。
“你不用夸我,我的脑子有多聪明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来提醒,还有说话别拐弯抹角,一个大男人就不会好好说话吗?磨磨唧唧,你不难受我都替你难受。”
江思语心里有气说话句句带刺,秦漠也不以为然,反倒呵呵一笑,“夫人果然与众不同,那秦某也不再磨磨唧唧以免夫人心烦,刚才说到储将军腹背受敌西甸国却隔岸观火,此刻将军所处形势远远比夫人所想更加糟糕,夫人这次带领一千人马可谓雪中送炭,正好可解将军燃眉之急。”
“怎么解燃眉之急?”她急忙问,在她心里一千人还不够敌军塞牙缝。
“将军在西边被困,双普国为主攻,宇越国为辅,此次在下正好带领夫人的兵马伏击双普国大营,可迫使围困局势得以缓和,说不定能为将军突围制造有利条件。”秦漠说的不紧不慢,江思语听明白了,这是典型的围魏救赵。
“储归这是没睡醒吧?一千人攻打双普国大营?被困傻了吧?这不是让这些人去送死吗?”
“一千人的确很少,在下听蓬幸武远二人说起夫人曾以不足百人之势阻击五百兵马,并且成功夺得粮草,夫人以少胜多智取粮草之事另在下叹服,以为效仿。”说完秦漠果然向江思语深深一揖。
那一战确实也令江思语引以为豪,甚至可能几十年后还会跟自己的子孙津津乐道,可那是情急之下的孤注一掷,不成功流民就得饿死,左右都是死才放手一搏,但目前的情况和当时并不一样,江思语手里头粮草银钱充足,根本不用杯水一站。
“这两件事岂能相提并论,目的也明显不同,你这是要让他们去送死。”
秦漠摇头缓缓说道:“夫人,死有何惧?若不是夫人好心收留这些人他们不过是流民不一样会饿死病死,死有终于泰山...”
江思语呸的一口吐沫吐到秦漠脸上打断他自以为是的发言,“你这个傻/逼,少跟老娘来那套,什么泰山鸿毛,有毛用,人死了就是死了,你不怕死你给我单枪匹马来个勇闯敌营看看,满嘴大意其实就尼玛的自私自利,你是不是还想说牺牲小我成全大我?谁特马的是小我谁又是大我?储归脑袋上顶个将军头衔就是大我了?那个所谓的亡国奴三皇子就是大我了?你们那么本事怎么就没守住自己的国家,如今还要一群流民来救,你凭什么?要脸不要?我要是三皇子自己摘了裤腰带躲屋里吊死得了,臊不臊得慌?
双普国打平型关的时候他们在干什么?尼玛的抢皇位,如今国破家亡了还要拖累人民,怎么不赶紧死了给别人腾个地儿人民也好迎接新生活,还想让人民去救他?还要看不起人民嫌人家是流民,秦漠,你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臊不臊的慌?你们究竟为人民做了什么?还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老娘早特马看不起储归那个龟儿子...呜...”
也不知是什么布被旁边的侍卫一把塞进江思语嘴里,另外两人立刻将她反剪双手制住,秦漠挥挥手让侍卫松开手。
“让夫人骂,她说的对,咱们有什么资格说那些话,秦某惭愧。”
江思语一把拽出嘴里的布团,她最听不得人家讲大义凛然的空话为当权者见不得人的目的去抛头颅洒热血,刚才骂的正欢忽然让人堵了嘴好悬没一口气把她给憋岔了。
一把将布团扔到侍卫脸上,她连呸了好几下,指着秦漠气得咬牙切齿,“你是不是非得让这些无辜的百姓去送死?”
秦漠目光定定地望着江思语的双眼,语气沉稳地说道:“也许夫人觉得秦某不过逞口舌之利,但秦某依然想说国已亡家安在?”
江思语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是非观价值观,几句话很难改变别人的想法,可她仍然忍不住问道:“照你说每次改朝换代人民岂不应该跟随一个王朝一起灭亡?昭国难道还要全国人民陪葬?敢问昭国的哪一位明君做出过如此贡献让全国人民都得甘愿为其陪葬?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们这些不事劳作却吃百姓骂百姓瞧不起百姓的当权者,才应该为昭国陪葬,你们死了才能还昭国一个朗朗乾坤。”
她也是因为手底下一千人将被秦漠拉去送死,一时热血上头才不管不顾说出这些话来,如果遇到个迂腐些的士大夫当场就要她血溅当场,毕竟这个时代皇权是至高无上的。
他望着气喘吁吁的江思语半晌无言,最后叹出一口气,“今日听君一席话方知秦某从前颠倒黑白思绪癫狂,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在下食百姓米粮,却没有让治下百姓安居乐业,惭愧惭愧,可秦某受将军赏识曾立誓忠于将军,此番事了秦某无言再见百姓愿以死谢罪。”
原本还情绪激动准备与秦漠来一场口舌之争的江思语一听他要以死谢罪瞬间张口结舌,也不知道秦漠是真话假话,但见对方态度转变她的思路也被瞬间搅乱。
古时人的思想不是未来人的江思语能理解的,就像士为知己者死,这在现代人身上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还有古人的文人气节,这在古时看来是非常高洁的,但在现代人看来却只有唏嘘,例如屈原,多少人笑他投江自杀的行为,可在古时他就是文人名士的典范,不同流合污坚持自身立场。
江思语和秦漠这一场争辩并没有改变双方的想法,她依然被软禁而秦漠依然要攻打双普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