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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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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苏樱起床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鼻子有些堵塞,暗自思忖,自己的身体着实娇气了一些,原来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不是这个样子,她光着脚丫子在卧室里找药的时候,叶景臻刚好进来,在她背后阴冷冷的说了一句:
“你再不给我滚上床,我就把你扔外面去。”
苏樱刷的一声窜到床上,还没等那个人发话,弱弱的说:
“我感冒了。”
叶景臻走到苏樱的跟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苏樱的鼻子不太好使,可是她还是能感觉到叶景臻的气息在她身边萦绕,苏樱往后移了移,没想到叶景臻又凑了上来,拿额头抵着她的,不同于她的高热,叶景臻的额头有些温凉,他的眼睫毛在苏樱的眼皮儿上划过,苏樱一个轻颤,暗骂了一句,这个妖孽。
“你躲什么?”叶景臻轻轻瞥了一眼苏樱的红通通的耳朵,不知道她害羞个什么劲儿。
“哪有?发烧、、、、、、发的。”
她这个欲盖弥彰的样子惹来叶景臻一阵轻笑,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又有些想逗她,便侧着身子佯装去吻她,叶景臻看着苏樱闭上的眼,脑袋变的一片空白的时候,唇已经印了上去,苏樱想到什么事情,要跟他说,舌尖正好划过他的唇,砰的一下,叶景臻的脑袋里似乎有烟花闪过,让他一时忘了动作,当场愣在了那里。
只见苏樱着急的说到:“小景,我感冒了,会传染、、、、、、”
叶景臻的脸色有些奇怪只是闷闷的说了一句:“我早晚有一天会被你害死。”
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两个人后来都没有做声,叶景臻给苏樱熬了一锅姜糖水,吃了一点简单的早饭,而后又哄着她吃药上床睡觉。
“小景,我们说好今天上山的。”苏樱有些幽怨的说。
“如果你现在睡一觉,睡醒了,烧退了,下午我就带你去。”
“嗯。”
许是是药物的作用,或许是叶景臻的话太过让人安心,苏樱很快睡去,梦里有大朵大朵的白云,还有那个身处云端的少年。
叶景臻看着苏樱睡去,拿着手机去门外打了一个电话,他的声音不似哄苏樱那般温和,倒是带了些冷冽的态度,像是B城的风,冰冷刺骨,他的话都湮没在北风中,被时光带走,无人所知。
本来叶景臻打算和苏樱在一起躺一会,后来想到什么先走到空调那里吹了一会儿,让身上的寒气散尽才躺到床上,把那个人揽在怀里,闭上眼睛。
我只愿这一生,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苏樱是被饭香味儿给惹醒的时候,她的头还是有些发晕,迷迷糊糊地唤了一声小景,然后,有个人就似带着光环般占到了她眼前,他的眉眼如画自成一股风流。
他家小景怎的长的这么好看。
叶景臻伸手先摸了摸苏樱的额头,确定她退了烧,松了口气。
“起来吃饭吧。”他轻轻捏了一下苏樱的脸。
苏樱只是嗯了一声,她的脑袋还有些晕晕的。
他们吃过午饭,苏樱吃药的时候又问:“小景,现在上山吧。”叶景臻盯着苏樱瞧了一会儿,说:“好。”拿来衣服一件一件的给她套上,他的神情很专注,像是在做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他们先去山上的墓地看了苏姨,苏樱的眉眼和她母亲很像,墓碑上的那个女子还温婉的笑着,恍如昨日,突然感到,这样的人,怎么会死,怎么会跟那个字有交集。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我母亲这一生都离不开一个爱字,她其实原本不需要活的这么辛苦,可是却选择了一种最不应该的方式,小景,你信吗?她从来都没有恨过那个人。”
“我知道。”那样的女子穷字一生也学不会一个恨字吧,或许是有恨的,可是也只会恨自己而已。
叶景臻静静的看着苏樱,他忽然觉得一种深深的内疚和负罪感,很久之前他就承诺过苏姨,他一定许苏樱一世荣华,可是苏姨当时却说,她要苏樱一辈子和叶景臻平平凡凡的活着,在苏樱母亲的心里,其实最多的只是希望他的女儿一世静好罢了。
可是自己呢?
自己却把她最心爱的女儿带入了无尽的深渊,带入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叶景臻忽然觉得心头有些闷,闷得他喘不过气来,刺啦啦的疼,后来听到苏樱低低絮絮的说他们结婚了的事,忽然那种疼痛转变为酸楚。
小樱,你怎么还敢,还敢这么跟我踏入着乖张的命运,你一向明白你母亲最想让你过怎样的生活。
叶景臻其实站在那里默默地和苏姨说了好多话,蓦地,只听到苏樱说了一句;
“小景,你知道吗?自打我去A市之后,我就从来没有回过B城,也从来没有来这里看过,我一直以为我不看,我母亲就一直在家,我只是去外边求学,工作。可是现在我过来,我发现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苦。”
“那我呢,小樱,你一直以为苏姨还在家里等着你,那我呢?”
苏樱沉默,没有回答,两个人就这样静默着,之后,还是叶景臻先说,去寺里看苏樱的师傅,两个人才动身。
梵音寺里的香客并不多,很安静,苏樱径直往内殿走,其实内殿里通常是不让外人进去的,因为苏樱在这里呆了许久,寺里的人都知道她,虽已时隔四年,但也路过,点头交好。
苏樱看见有个身着灰白棉袍的人在弯腰侍弄前面的菜园子,久别重逢。
“师傅,今年的白菜长的真不错。”
那名僧人并没有什么转头,依旧弯着腰,只是淡淡道:
“其实每年的白菜都长这个样子,只是个人的心境不甚相同而已,自在,看来你心结以了。”
自在是苏樱在寺里的名字,初来的时候,主持对她说,一进此地,尘世种种,皆要放下,苏樱身旁正好放了一本般若波罗蜜心经,因其开头第一句就是观自在菩萨,后来,主持变为她取名自在。
主持转过身来,没有看苏樱而是略过去,直接看了一眼叶景臻,他的脸上一直带着端详的笑,可是叶景臻还是从他的一眼里看到了一丝怜悯。
“大师,多有叨扰了,苏樱当时多受您照顾了”。叶景臻低眉致谢。
“相逢即是缘。”
三人进了屋内,三杯清茶,叶景臻并没有敢多说什么,苏樱师傅的眼睛太过透彻,他怕一不小心被他看透,主持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一如眼前的茶一般,清清淡淡。
可是就是那几句话却让叶景臻心头患得患失,他们并没有多呆,也不过1个多小时,俗世之人不愿意扰了清修之地。
两个人作别,准备下山,等走出寺门不过十米,叶景臻顿了顿,然后,让苏樱在原地等他,独自又折了回去。
主持还在屋内,好像料定叶景臻还会回来似得,茶都没有撤下去。
“施主,可还有什么事?”
“您可否告诉我,我和苏樱的姻缘如何?”
“施主,无论我告诉你什么,不走到那一步,你肯定不会放手,何苦又来问我呢?”
“没关系,大师不妨告诉我。”
“佛曰,不可说。不过,您和自在的命数会有变化也说不定。”
叶景臻并没有再追问下去,他告辞转身离去,突然听到主持说:“所谓爱恨不过轮回一世,转瞬之间,譬如蜉蝣,一生的长度,也不过不过短暂瞬间,你又何必执念于此。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叶景臻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回头,他只是逆着山光走向那个人,坚定的,毫不迟疑,哪怕那个人的身后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