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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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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室亮起的那盏红灯,一直萦绕在叶景臻的心头多年,后来的日子里,他经常梦见苏樱倒在血泊里,然后便疯了一般的把屋子里的灯都打开,好像这样他才能从黑暗里看到一点点光亮。
带头的那个保镖,拿着电话,走上前去,微曲着身子,面无表情,好像叶家的人都应该这样,没有感情,如果这辈子没有碰到苏樱,他大概也是这个样子,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情绪波动。
“少爷,老爷的电话。”
“说吧,叶荣墨,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离开苏樱,回华盛。”
“你明知道不可能。离开苏樱,就像你当初抛弃我母亲一样吗?”
“你知道什么!不许提你母亲!你这个逆子。”
“叶荣墨,叶家给的我从来不屑要,我想要的你从来给不起,我不需要当你的儿子,你以为你有多佩当我父亲。你处心积虑,站在人生的顶端,除了莫大的空虚和孤单,你还有些什么,你就是一个可怜虫。”
“就算我是一个可怜虫,你也没有和我谈判的资格,叶景臻,你没有资本,这个社会从来都是弱肉强食,你没有对我说不的权利。景臻,今天在苏樱身上发生的事就是想让你知道,除了心疼你什么都做不了,你记住,咱们叶家的人都不配得到感情,我不配,你是我儿子也不配!”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
叶景臻撂了电话,剩下的只是盯着急诊室的灯发怔。
等到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对他说病人已经安全的时候,全身发冷的身体才渐渐回暖。
他进病房的时候,苏樱还在昏迷,似乎退麻药的时候还是有些痛,眉毛有些微皱,他俯下身一寸寸吻着苏樱的额间,慎重的,极其心疼而认真,眼中的阴鸷终于退去。
然后,靠在床前把苏樱楼在怀里。
小樱,我不会让什么意外和如果再加注在我们身上,再也不会。
叶荣墨让我回华盛,好啊,我就毁了它!
夜,有些深了,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若不可及的呼吸。
苏樱只是觉得有人把她报的有些喘不过起来,不由轻咳了一下,没想到扯得后背的伤口生疼,缓缓的睁开眼睛,想去用手绘制一下那个人的眉眼,没想到那个人蓦地睁开了眼,透着还未完全隐去的阴狠凌厉,惹得苏樱一阵心惊。
“小景,你别这样。”小景,我求你了,别这个样子,我好不容易才在你身上看到五年前的叶景臻,快乐的小景,我不喜欢看到刚见到你时的样子。
“伤口是不是很疼?”
“没事。”
叶景臻看这苏樱疼的发白的嘴唇,叹了一口气,她一向是最怕疼的,现在也学会忍着了。
“你再说不疼,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说罢,苏樱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其实本来没有那么疼的,刀刚扎进自己身体的时候才特别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叶景臻低哄的声音,就没由来的委屈。
她不是一个不坚强的人,这五年来都是她一个人撑过来,有时候会忽然觉得,其实从来都是她一个人,叶景臻,不过是她臆想出来的。苏樱曾经快一年都没有说过话,没有人问她怎么了,也没有人问她疼不疼。
现在突然有人硬逼着她喊疼,那些悲伤的情绪就铺天盖地的袭来。
叶景臻听着苏樱闷闷的哭,修长而微凉的指尖从她的发丝穿过,他的神情拢在昏暗的灯光里有些晦暗不清,可是你可以看清他浓重而修长的眉,他盛有星辰的眼,如刀刻般隐在阴影里的鼻子,他温热的呼吸夹杂着身上的冷香让人有种莫名安心的魔力。
叶景臻薄唇轻启:
“你没有父亲,我便宠你,爱你;你没有母亲,我便疼你,念你;你没有兄长,我便陪你,伴你;就算你没有朋友,我便知你,懂你。你都有一个我了,有一个叶景臻了。”
叶景臻的声音低低絮絮的,像是风吹走树叶的感觉,可是苏樱却一个一个字都听得极其清楚,极其认真,她把头闷在叶景臻的怀里,没有说话。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家小景会说这么好听的话,这么安抚人心。
“诶,你怎么不说话,不要告诉我你睡着了。”
“小景,我们已经结婚了对吧。”
“嗯。”
“那就好,那就好。”
小樱,我们已经结婚了,你早就把你的一生一世都给我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对不起,你这次的伤、、、、、、叶家、、、、、、”
“小景,你为什么要道歉,你说,你为什么要道歉,你是我一个人的小景,和叶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为他们对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的,是我没有护好你,是我为什么要姓叶,是我明明已经察觉到了危险还是对那个人心存幻想,是我你都在我身边了我还是让你受伤了。”
那是一种两个人世界,是困在海域中央的一座孤岛,与这个世界毫无联系。
“恐怕,你真要和我下地狱了,怕吗?”
“有我在,不会让小景下地狱的。”
那天,你对我说,要替我下地狱,我的心口就想是积了一团火,像是有一束光要从里面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