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就是爱情》鹿三三

1、如果这就是爱情

　　“叮铃铃……”
　　持续大作的铃声总算吵醒了被窝里的人。一只手从薄被里探了出来，抓过床头的手机，关掉了闹钟。
　　“唔……总算清静了。”
　　颜曦从被子里伸出头来，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了进来，她抬起一只手遮住眼睛，等自己微微适应了这份光亮后，才从床上坐起来。
　　她环顾了一圈这间粉红卧室，然后将头埋进被子里。
　　已经三个月了！
　　她住进这间粉红卧室已经三个月了，她结婚已经三个月了。
　　颜曦洗漱好出去的时候，韩叙正在厨房做早餐，和三个月里的每一个早晨一样，可颜曦又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颜曦倚在门边上，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觉得真是可惜了，这么帅的一个人，竟然要每天为她做早餐。韩叙身上穿的是颜曦前不久刚帮他买的家居服，浅色上衣，棕色休闲长裤，衬得整个人身形挺拔，而且又多了几分书卷气。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韩叙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起床了？”声音带着早晨特有的沙哑。
　　颜曦含笑看着他，“嗯。”
　　“去坐好，马上就可以吃了。”
　　“嗯，好。”
　　颜曦乖乖坐在餐桌前，腰背挺得直直的，像一个等待老师表扬的小学生。看到韩叙端着早餐出来的时候，更是两眼放光。
　　韩叙看了她这副样子，觉得有趣，低低地笑了一声。
　　东西刚摆好，颜曦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韩叙的厨艺很好，即便是最简单的一碗面，也能做得让颜曦吃了后欲罢不能。
　　吃得太急，颜曦被呛了一下。韩叙伸长手臂拍拍她的背，笑着说：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小馋猫。”
　　颜曦被他的笑晃了心神，心跳突然变得快了起来。她赶忙低下头，拿纸巾擦了擦嘴角，掩盖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和微微发烫的耳根。
　　“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爱笑了。”颜曦低着头说。
　　韩叙一愣，摸了摸嘴角，
　　“是吗？我一直都是这样。”
　　颜曦抬起头反驳他，
　　“哪有，你之前明明就总爱板着脸，弄得大家都很怕你，现在在家里好多了。”
　　韩叙看了她一眼，“你不喜欢？”
　　“我……”颜曦正准备回答，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转开脸，不看他，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多笑一点，公司里的其他女同事肯定会特别喜欢。”
　　对面的韩叙本来正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闻言，勾了勾唇角，
　　“嗯，你说得对，我以后在公司会对着她们多笑一点的。”
　　“你……”
　　颜曦看向他，正好撞上他含笑的眼睛，心头一软，别扭的移开了眼。
　　两人一起去公司。
　　在距离公司还有一小段路程的时候，颜曦跟往常一样，从车上下来。偷偷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看到的时候，挺直了身板朝公司走去。韩叙被她这副模样逗乐了，掏出一直带在身上的戒指套进左手无名指，然后启动车子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颜曦刚到公司，就被丁倩一把拽了过去。
　　“唉呀干嘛呀？”颜曦不明所以，惊呼了一声。
　　“颜颜，告诉你一个秘密。”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颜曦挣开她，揉了揉被她拽疼的手臂，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什么秘密呀？让你这么激动，眼睛都冒绿光了，真是下手没有轻重，我的胳膊都要被你拽断了。”
　　两人关系好，平时说话都是直来直去。丁倩闻言，装模作样地抚摸了几下，
　　“哎呀好颜颜，人家不是故意的嘛，是实在太激动了嘛，你知道吗，刚刚我来的时候，碰到咱们总经理了，他竟然对我笑了。”
　　颜曦被她的声音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摸了摸胳膊，白了她一眼，
　　“你是花痴啊，这有什么好激动的，每天不知道要见到他多少次，他偶尔笑一下怎么啦？”
　　丁倩拍了一下她的头，“你才花痴。”然后又继续兴奋地说：“而且，你知道吗，我还看到总经理戴了戒指。”
　　颜曦正想接口回答说“我不知道”，听到她说戒指，立马抓着她，
　　“你说什么？什么戒指？”
　　丁倩看了一眼刚刚还漠不关心现在已然一副紧张兮兮样子的颜曦，鼻子哼了哼，
　　“刚刚是谁说我是花痴？”
　　颜曦双手抓着她的胳膊晃来晃去，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倩倩，好倩倩，我错了，我是花痴，你是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的美少女，怎么会是花痴呢？”
　　丁倩睨了她一眼，看到她这副狗腿的样子就想笑，
　　“哼，这还差不多。”
　　颜曦双手合在一起，
　　“好倩倩，那你跟我说说，什么戒指啊？”
　　丁倩不由自主地伸手顺了顺她乱糟糟的头发，故作淡定地说：
　　“噢，没什么，就是我刚刚看到总经理今天戴了一个戒指，还是无名指。”
　　颜曦听完后愣在那里。
　　戒指？他什么时候戴上的？怎么自己早上没有发现？
　　而后她又摇了摇头，不对，重点是，他为什么要戴戒指？他们不是说好的，他可以不用戴，继续保持他单身贵族的形象的？
　　颜曦想不明白。
　　当时两人仓促领证，连婚礼都没有。颜曦本来连戒指都不想要的，还是韩叙非拉着她去挑选了一款简单的对戒。当时他是怎么说的？噢，对了，他说：
　　“颜曦，我给过你机会，既然你已经作了决定，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就算我们没有爱情，但是我韩叙的女人，怎么能连戒指都没有？”
　　当时语气霸道得让颜曦现在想起来都为之一颤。
　　那之后，韩叙的那个戒指，颜曦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也真的没有戴过。
　　而颜曦。
　　她垂在身前的手交叠在一起，轻轻摩挲自己无名指上的素圈。她一直戴着，想通过这个方式来提醒自己，她已经嫁作人妻了，她应该忘记那个人了。
　　丁倩见颜曦一直愣愣地现在那里发呆，伸手推了推她，
　　“想什么呢，回魂了！”
　　这个八卦很快就在整个公司传开了。女同事纷纷表示心碎了一地，但是又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绝世美女，收了她们的总经理。
　　颜曦一上午都有点心神不宁。午饭时间，她拿出手机偷偷给韩叙发了条短信，
　　“我听说你今天戴戒指了？”
　　意外地，今天韩叙回复的速度很快，
　　“嗯！”
　　颜曦看完这个回复，气不打一处来，嗯，嗯你个大头鬼。
　　“嗯什么，你平时不是都不戴的？今天怎么戴了！我早上都没看到啊，今天一上午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颜曦一股脑把心里的疑问都发了出去，结尾还打了很多感叹号。
　　韩叙的第二条短信字数倒是多了点，
　　“你平时不是也都一直戴着？她们议论她们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颜曦气得咬牙切齿，她甚至能想象出那边韩叙拽拽的不可一世的模样，手指飞快地动，
　　“我是因为……”
　　“颜曦，跟我结婚就这么见不得人？你就这么不乐意这么怕被别人知道？”
　　颜曦愣在那里，自己刚编辑了一半的那条，被她全部删掉。
　　她没想到，韩叙会这样想。
　　怕？她想她确实是害怕的。毕竟这场婚姻的开始本来就很荒谬。
　　她还记得三个月前的那一天。
　　那一天，是萧绎结婚的好日子。
　　颜曦一个人站在婚礼人群的最后，远远地看着最前面那对幸福的新人。她看着萧绎脸上的笑，明亮得让她睁不开眼。这个她爱了六年的男人，现在就站在人群中央，执起另一个女人的手，承诺给她一辈子的幸福。
　　颜曦对那一天的记忆都很混乱。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婚礼现场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路边哭。明晃晃的太阳照在她的身上，她只知道自己哭得喘不过气，睁不开眼。
　　然后，韩叙就出现了。
　　“颜曦，你怎么了？”
　　颜曦抬头看着他，想说话，却说不出口，只觉得心里疼极了，像被人剜了一刀，留下一个血淋淋的洞。再然后，她就没有知觉了。
　　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
　　颜曦努力地睁眼睛，才能勉强睁开一条缝，眼睛很疼，她抬手就想去揉，却被人一把抓住。
　　“别揉，你的眼睛肿了，待会拿热毛巾敷一敷。”
　　颜曦循声看过去，
　　“韩总？”
　　然后又看了看四周雪白的墙，
　　“医院？”
　　颜曦的声音还带着长时间哭过的沙哑。
　　韩叙将她的手放好，
　　“嗯，你中暑了。”
　　颜曦平静地“嗯”了一声，又问：
　　“那你怎么在这里？”
　　韩叙低头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一股怒气，冷冷地笑了一声，
　　“我？呵，我路过，在路边捡到你。”
　　颜曦听到他这样说，羞囧地朝他挤出一个笑容，
　　“谢谢你，韩总。”
　　“别笑，丑！”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颜曦迷迷糊糊中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眼睛已经没有那么疼了，还有一条毛巾敷在上面，不过已经凉了，病房里空无一人。
　　时间已是傍晚。颜曦转过头看着外面，夕阳还留下最后一点余晖。她想起萧绎，心又疼了起来。韩叙推门进来的时候，颜曦正抹掉脸上的泪水。
　　韩叙就站在门口，看着里面那个流泪出神的女人，他的心竟然狠狠疼了一下。三年前，他第一次遇见她。那个时候她即将大学毕业，看到他时还有点害羞，只冲着他甜甜地笑了。那个时候，韩叙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这个有着浅浅酒窝和一双爱笑的眼睛的女孩，是他心里不为人知的秘密，是他心中的珍宝。可是今天中午，今天中午刚看到她时，她就那样坐在路边，身上的白裙子染上了一层灰，头发凌乱，整个人哭得说不出一句话，手捂着心口的方向。路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眼光，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韩叙想，如果他不是恰巧路过，如果他不是恰巧看到她，是不是她就那样晕死在路边也没人管？一想到这些，他握着门把的手不自觉收紧，力道大得指节泛白。不就是萧绎结婚了吗？这么热的天，她就那样坐在太阳底下哭，好像失去了全世界。他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样傻的女孩。
　　韩叙敛了心神，走进去将手中拎着的东西放在桌上，
　　“吃点东西！”
　　颜曦本来还望着外面出神，没想到韩叙会再次出现。她转过眼看着他。韩叙身上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一条灰色长裤，有几缕发丝散落在额前。颜曦心念一动，然后鬼使神差般开口说：
　　“我们结婚吧。”
　　她还哑着嗓子，肿着眼睛，整个人狼狈又难看。
　　韩叙明显地愣了一下，直接忽视她的话，
　　“吃东西！”
　　颜曦苦涩地笑了，
　　“我真是傻了。我不漂亮，不能干，又不爱你，韩总你这么优秀，怎么会和我结婚。”
　　韩叙听到她说这样的话，突然就生起气来。
　　他走近床边伏低身子，大力地转过颜曦的脸，紧紧扣着她的下巴，凑得极近，近得颜曦在他漆黑的瞳仁里，只看得到自己。
　　“你说得对，你不漂亮，不优秀，甚至你根本不爱我，我韩叙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凭什么要跟你结婚？”
　　颜曦被他紧紧地握住下巴，挣也挣不开，只能看着他如墨一般黑的眸子。
　　“颜曦，你听好了，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果你还是要跟我结婚，好，我答应你。”
　　说完松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三天后，两人就领证了。
　　和韩叙结婚后，颜曦很少想起以前的事。最初的时候，每每午夜梦回，当她哭着从梦里醒过来的时候，韩叙都会从自己的房间过来，将她抱进怀里，耐心地哄着。
　　她说想一个人睡，结婚这么久，他们还是一人一个房间。她说想要粉红色的卧室，他就找人把房间刷成粉红色。她不会做饭，又总嫌弃外面的东西不好吃，韩叙就会买菜回去亲自下厨。她这段婚姻来得太突然，家人都很担心，韩叙就经常陪她一起回去，他的表现让她的父母赞不绝口。而他的家人，虽说也觉得这段婚姻太过突然，但看她年纪还小，韩叙比她大六岁，脾气又坏，总怕韩叙会欺负她，对她格外疼爱。每次她生病不舒服了，韩叙总会在她身边。
　　韩叙在公司在外面总是一副不近人情冷淡的样子，可是这会儿颜曦想起来的，全是他的好。他工作时专注的样子。他下厨时认真的样子。他哄自己时耐心的样子。他偶尔霸道的样子。他故意逗自己然后得逞的笑的样子，那是他最好看却也最少让别人看到的样子。
　　颜曦看着自己的左手无名指。她怎么会以为自己一直戴着这个戒指只是为了要忘记萧绎呢？她早就已经忘了萧绎了，不是吗？
　　颜曦懊恼极了，她觉得自己真是笨，竟然要花这么久才看清自己的心。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这个以不可抗拒之姿霸道闯入自己世界的男人，早就已经在她心里了。
　　颜曦心里一阵轻松，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可是想到刚刚韩叙的那条短信，她很着急，她想去告诉他，不是的，他想错了，她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
　　颜曦急急地往总经理办公室跑去，却被秘书告知“韩总去开会了”。颜曦又跑去会议室，一把推开会议室的门，
　　“韩叙，我有话……要跟你说。”
　　会议室里一个部门经理正在汇报工作，被突然打断。大家都看着门口方向，一脸疑惑。颜曦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手足无措，理智也瞬间回笼了，后面的话声音小得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韩叙坐在离门最远的位置。原本正低头看着手上的文件，听到声音，也看了过来。颜曦站在门口涨红了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微微皱了皱眉，向众人比了个手势，然后起身走过来，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揽过颜曦，转身带上门。
　　两人站在楼梯口。
　　颜曦自知自己太冲动了，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低头看着脚尖，声音弱弱地开口：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韩叙看着她不说话，却也拿她没办法，叹了一口气，将她抱进怀里，
　　“什么事这么急，都找到会议室来了，嗯？”
　　颜曦乖顺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膛里有力的心跳声。韩叙还是穿着白色衬衣，身上有跟她身上一样的洗衣液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烟味，冲进她的鼻腔，让她鼻子一酸。她反手就抱着他的腰，
　　“韩叙，我有话要告诉你。”
　　韩叙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哭腔，在她的发顶轻轻落下一个吻，
　　“里面都还在等我开会，有什么话晚上回去再说，别忘了今天晚上还有公司的周年庆，你先去上班，乖。”
　　颜曦听他这样说，也只得先压下已经到嘴边的话，低低地“噢”了一声，松开手转身往回走。
　　韩叙看她失落的样子，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心头一动，再也忍不住，一把拉过她就吻了下去。
　　这个猝不及防的吻，让颜曦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而后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踮起脚更加热情地回吻他。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亲吻，彼此都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韩叙一手扶着她的头，一手紧紧搂着她的腰，得到颜曦的回应后，更加大力地吮吸她的双唇，舌头探进去，勾住她的，贪婪地想要攫取更多。最后还是颜曦喘不过气来，两人才结束了这个吻。
　　韩叙伸手摸了摸她红彤彤的脸蛋，然后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手顺着耳垂一路摸到她微肿的双唇，
　　“真想一直亲你。”
　　颜曦脸一热，低低骂了句：“流氓。”
　　韩叙看着她娇羞的模样，胸腔里的幸福感膨胀开来，也低低地笑了。这笑声听在颜曦耳里，让她羞赧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韩叙凑过去在她嘴角轻轻落下一个吻，而后辗转到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你先回去工作，不然我想我真的不能去开会了。”
　　颜曦拍了他一掌，却根本没什么力度，然后瞪了他一眼，
　　“快去开会。”说完就转身跑开了。
　　晚上是公司的周年庆。
　　颜曦和丁倩两个人早早就准备好了衣服。她们两个是典型的吃货，一进场看到各种美食后就挪不开步子了。两人一人拿了一个盘子，看到喜欢的全往盘里夹。
　　“滴……”
　　有短信进手机。颜曦拿出来一看，便放下盘子，在会场里寻找发短信的主人。
　　“少吃点，小心半夜又胃疼得睡不着。”
　　最后在一群人中间发现了韩叙。他手上端着一杯酒，脸上挂着礼貌疏离的微笑，微侧着头，正在跟人寒暄。像是察觉到了颜曦的目光，他转过头来。颜曦扬了扬手机，然后低下头回复，
　　“知道了，你少喝点酒，不然胃难受我可不管。不用管我。”最后还发了一个亲亲的表情过去。
　　颜曦发完就准备把手机收起来，以为韩叙不会再回复了，结果，
　　“真想现在就过去亲你。”
　　颜曦失笑，看了他那个方向，没想到韩叙也正眼睛含笑地看着自己。颜曦隔着老远对他比了一个“流氓”的口型，又想到他现在反正也走不开，挑衅般地隔空亲了他一下。
　　庆典正式开始后，主持人上台。
　　“下面有请韩氏企业的总经理韩叙先生上台致辞。”
　　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颜曦站在台下人群中，看着台上那个闪闪发光的人。他低沉性感的嗓音透过话筒传过来，一下一下地敲在她的耳膜上，敲进她的心底。
　　“咳……”韩叙清了清嗓子。
　　“最后，再一次感谢今天所有到场的来宾，谢谢你们对韩氏企业一直以来的支持”，他顿了顿，目光穿过重重人群，锁定在颜曦身上，“在最后，我想借这个机会，对我的太太说几句话。”
　　这句话一出，大家都炸开了锅。颜曦也是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也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韩叙定定地看着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颜曦只觉得他的眼神似有温度般，所到之处，灼热无比。颜曦想，她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颜曦。”
　　大家听到这个名字更加震惊了。会场里本就有很多公司的人，丁倩更是夸张地张大了嘴巴看着颜曦。人群纷纷退开到两边，让出一条道来。
　　“颜曦。”
　　韩叙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而此时的颜曦，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深深地望着台上那个握着话筒的男人。她身边所有的人都爱叫她颜颜，只有他，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颜曦。而这两个字，此刻轻轻从他嘴里吐出来，竟像是叹息般，又像呓语。颜曦从来不知道，会这么动听。
　　这个男人真是霸道又幼稚啊，非要用这种方式。
　　“颜曦，我爱你。”
　　颜曦原本还噙着笑，这会儿听到这三个字，眼眶一热，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而台上的人还在继续说：
　　“不管我们这段婚姻是怎么开始的，但是我一直都是认真的。我想娶你。你或许不信，但是三年前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那天你说结婚，你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高兴，即便我知道你不爱我，我还是想要好好呵护你，我想给你最好的。现在，我知道，你已经有一点喜欢我了，没关系，我愿意慢慢等，等到你像我爱你一样爱我，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颜曦站在原地，泪水模糊了双眼。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却站在这么多人面前向她诉说自己的爱，向她承诺，他要给她一辈子的幸福。颜曦已经看不清台上的人，只有他那熟悉有力的声音一下下撞进她的心底，让她的心柔软得不像话。
　　韩叙，我何其有幸，有生之年，遇上了你。
　　如果我听到这里，如果我依然放弃。
　　韩叙，如果这就是爱情，那是因为你。
　　韩叙，如果这就是结局，那你是唯一。
　　颜曦顾不上擦干眼泪，也顾不上任何人。她现在只想朝台上的人飞奔过去，在他耳边告诉他，
　　我也爱你，
　　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