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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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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雪一有心要商故秋一条小命,回府后在后院的游廊上却遇到了苏显庭。
苏显庭叫住了贺雪一,拉着他拐个弯便去了湖中一处水榭:“雪一,近日可忙啊?”
贺雪一坐下,见苏显庭要拿茶壶便又起身自己拿了过来,然后为两人倒了两杯淡茶:“卫王——”
苏显庭抬手阻止:“嗯~~~都是一家人,我既然唤你雪一,雪一怎可与我见外?”
贺雪一也不是拘礼于世俗之人当即折扇收拢抬手作辑:“显庭。”
两人端茶相饮,贺雪一道:“近日只忙于军营之事,也不甚繁忙。”
苏显庭道:“我便也不赘言,到是有一事想询问雪一。”
贺雪一道:“显庭可是有什么事需办?我让人代办便可,只管吩咐便是。”
苏显庭道:“我于京中听闻你与齐盛两年前灭了风云阁。”
贺雪一点头:“确有此事,风云阁为邪教组织为祸武林,人人得而诛之。”
苏显庭问道:“阁主肖雷却也是死了?”
贺雪一问:“你认识肖雷?他确实是死了,被齐盛除五感断四肢而死。”贺雪一不知苏显庭问此事何故,便故意把肖雷的死因说出,但也不见对方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苏显庭有些晃神,点点头说道:“我与肖雷却是有一段生死之仇,如今他既然死了,便算了。”
贺雪一不解道:“显庭贵为王爷,虽外有设府但与当今圣上关系极好,常年居于宫中,怎会与风云阁阁主有生死之仇?”
苏显庭淡淡一笑:“少时贪玩,也曾快意于江湖。但说你和齐盛之师尊我也是认识的。”
贺雪一一惊,这到是他没想到的,道:“到从未听师父提起过你啊。”
苏显庭道:“我只与他在一位前辈金盆洗手的大宴上有过一次浅谈,或许早已忘了,当年初入江湖,我名气不大,只在一些世家中做食客于名川大山中游历。”
贺雪一忽然道:“如此我便是有印象了,师父曾提起过你几次,赞赏很高,只说你来历不小,想想当年我也应该是见过你的。当年金盆洗手的前辈我也有印象,当时你与师父正在谈话,因师弟中一人出了点小事,我急急来寻师父回去,便打断了你俩的谈话。”
苏显庭这样一想便笑起来:“你如此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年那个跑过来的青衣小童原来是你。”
说着两人都是笑起来,便叫人拿了酒来相饮。
两人相谈甚欢,贺雪一便向苏显庭请教了一些朝中官员相处之道,说军营里有些人不服管束,他这个外来人也不好多责罚。苏显庭说了一些对应之法觉得还是改天与贺雪一亲自去一趟军营为好。
两人饮酒,一时时间已晚,贺雪一却是早已把商故秋的事儿给忘了,等次日醒来想起便叹了口气,想到苏显庭便决定让此事缓几天,只是此意已决,商故秋必死。
此后几日苏显庭与贺雪一因为军营管理之事同进同出早晚忙碌,商故秋缠着贺雪一,偶尔有贺雪一留下的课业做完后也要往军营里跑,玩了一次便心心念念偶尔趁贺雪一不在的情况下也一个人跑去军营玩。
这日苏显庭感觉头有些晕,便提早从军营回来了,回来后人并没有好转,不一会儿两管鼻血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苏显庭感到有液体流下来,热热的,便伸手去摸,抬手便见一手的鲜血,他此时刚回来,没人知道他在房里,想叫人又怕血流进嘴里,只好自己满屋子里找水,所幸屋子里有一盆水,便低头去洗鼻子,一盆水一下子便全红了。
过了许久鼻血是终于止住了,苏显庭自己又去端了盆水,就在院子里摘了面具洗了个脸。面具下的面容清秀,左边脸到额角有纵横的旧伤,一条条成粉肉的颜色,看起来恐怖而怪异。
本以为这个时候没有人会进来院子,却不想齐盛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了。等苏显庭察觉人的时候齐盛已从月牙门外向他走了过来,他连忙拿起一旁的面具重新戴上,不清楚齐盛看不看见他的脸。
齐盛其实是没看见他的脸的,他走过来的时候正好两人之间的一颗小树挡住了些视线,所以齐盛没有看清楚。
“血腥味儿?你在教场上受伤了?”齐盛是知道最近贺雪一找苏显庭去军营的事的,这个时候应该在军营的人却回来了,还带着血腥味儿,齐盛便猜测苏显庭是在军营里与军营比武的时候受了伤。
苏显庭正要解释,便感觉右边鼻子微微一热有什么东西流下来,还没等他反应齐盛便伸手过来:“你流鼻血了。”
苏显庭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他长这么大还真从来没流过鼻血。齐盛这个时候从身后抱住他,一只手放在他额头微微发动内力。
苏显庭被齐盛的手掌上带起的寒气冻了一下,这次鼻血止的快,一会儿就不流了了。齐盛见他脸上有血迹便抬手要摘下他的面具却被苏显庭抬手阻止了。
“我觉得我们现在的身份应该坦诚相待,而且我不认为堂堂王爷是在意容颜的人。”齐盛说。
苏显庭摇了摇头:“我倒是不在意这张脸,只是明知丑陋还要放出来吓人就是本王不好了。”
齐盛刚刚没有看清苏显庭的脸,这让他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滋生着,驱使着他一时想看清那面具下的真容。只是苏显庭不让,他便不好强求。
晚间贺雪一回来,月色下与齐盛小酌几杯,深秋的夜风有些大,苍城的秋风尤其干燥。
“这几日不要让苏显庭去军营了,他今日回来流了鼻血,染了一盆血红的水。”
贺雪一是不知道这事儿的,便有些惊讶,才想起苏显庭是常居江南的,他起身道:“现在好些了吗?他今日是早回了,没想到是身体不舒服,我去写张调理的药单,让人熬了喝两天应该就好了。”他说着便离开要去写药单,完全不管齐盛。
齐盛看着好友离去的身影,心里若有所思。
房里有个小炉温着药,便是满屋子的药草味,齐盛在屋子里闲闲地走来走去,苏显庭便坐在桌子边,他把药端过来倒进碗里。
“没想到雪一还懂岐黄之术,你这师兄是个挺厉害的人,你有没有想过让他去京城?凭他之才智位及相位也是时日问题。”虽然是因为齐盛在这里晃得他眼晕没话找话说,但这话却是苏显庭心里话,他想让贺雪一去京城,想提拔他,苏显庭想做贺雪一的伯乐,他知道有一天贺雪一会成为景国历史上最为人称颂的丞相,只要他想。
齐盛依旧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冷着脸回了一句:“他想去哪儿是他的自由。”难道你还以为我绑着他不成?
苏显庭见齐盛如此,便不再多说,端了药碗喝起药来。齐盛这时却是停下了脚步,眼睛盯着那碗药,见苏显庭几口喝下去,不由都替他苦起来。
“不苦?”齐盛不自觉问出了口。
苏显庭把碗递了递,说:“苦的,你要不要尝尝?”那样子感觉如果齐盛说要他能立马给他倒一碗一样。
齐盛立马皱起了眉头,他这实诚反应惹来苏显庭哈哈笑起来,他放下碗起身向床边走去:“我要睡了,你不走?”
齐盛点头,伸手却解了自己外衣也往床边走去:“就等你这句话了,我也要睡了。”
苏显庭愣在床边看着面前齐盛,道:“那个,你也睡这里?”
齐盛理所当然一点头,整个身躯压过来,像座山一样挡去了大半的光亮,苏显庭不得不让了让,他心里其实不太习惯与人有身体接触,自成亲后因为齐盛与他之间默契地分房而睡是他还是挺高兴的,若非必要他也不想与才见面没多久的陌生男人做那种事啊,可是今天也不知道齐盛是——唉,算了,终究该来的还是得来。
齐盛块头比他大很多,可能是南方人和北方人的身体差异,也或者是他这些年来身体确实不如年少时了。齐盛一躺下来,苏显庭只好一退再退得退到了床的最里边,虽然心里上说服了自己,但身体还是各种奇怪。
齐盛躺下来后便没再动作,苏显庭却是不习惯与人同床而睡,他才发现了一个实事,他不习惯身边躺一个人,这习惯到了一种非常严重的地步,苏显庭根本睡不好,不停地翻身煎熬着。
齐盛却是跟一尊佛似的,不动如山,苏显庭熬了大半夜才因为困极了睡了过去,他一睡过去齐盛便睁开了眼睛,侧身半支起身体看他的脸,银色的面具下只露出了下巴和看起来柔软的嘴唇,手缓缓伸了过去,想去摘掉苏显庭的面具。不知为何自白天远远见过苏显庭摘掉面具后,齐盛心里老是想去动这张面具,他不知道他想看什么,面具下面有什么呢?无非一张脸而已,民间一直传言卫王很丑,但是……那露在面具外的小半张脸以及下巴、嘴唇都透着一股柔和之美,皮肤也很光滑,齐盛想的时候手指便碰了碰,但立马又收回来了,他觉得趁人睡觉这样轻薄他人是不好的,他开始尴尬起来,于是收回手,又重新躺下,这次是真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