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崩坏系统》钰钥

61、061 从麻袋到小鸡

　　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顾影然作为一个近距离围观“神仙打架”的凡人，自然遭了秧。很突出的一个表现就是“疼”。她的整个脑袋随着小鱼对哈迪斯虚影的扯咬，有种被蛮力撕扯的痛感，像是颅骨要被什么强大的力量从内部生生撕开一样。
　　在外边的忍者们看来，走得好好的顾影然突然抬起胳臂，双手不自觉地揉了会儿太阳穴，继而双手抱住脑袋，使劲儿地晃动，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痛苦。
　　没过一会儿，两个系统和哈迪斯的撕扯又上升了一个高度。顾影然浑身冒着汗，将自己的头一下下地撞在大树上，撞得头破血流，一连撞倒了四棵三人合抱的大树才停了下来。
　　狐狸男忍关切又惊疑不定地问道：“你的头？”很难想象一个人类的肉身可以强壮到撞倒那么粗的树。
　　此时此刻的顾影然根本听不见来自外界的声音。她在自己的意识之海中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拳头，心中充满了震惊。在哈迪斯面前一向认怂的她竟然一拳砸在哈迪斯的胸口，砸得那道虚影的身形不稳，险些被两个系统的能量吞噬。
　　“小拳拳捶胸口？”
　　顾影然目瞪口呆了。
　　“你背叛朕。”
　　“哈，哈迪斯大人！”顾影然结巴地说了两个“哈”字，然后猛然惊呼，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捶男神胸口是女友向男神撒娇的样子吧？树妖，你对我抱着这样的感情吗？”
　　顾影然黑人问号脸：“……”
　　虚影又说道：“你不想让朕得到你的身体。”
　　顾影然突然悟了：哈迪斯大人不是病毒，哈迪斯大人是中了病毒。而且，哈迪斯大人真不是被谁灵魂穿越了吗？
　　“我不允许你喜欢我。”
　　“总有一天，朕会占据你的身体。”
　　“我有冥后。”
　　“朕会完全复活。”
　　……
　　顾影然瞪大了眼珠子，震惊地看着像是精分的哈迪斯大人的虚影在两个系统的拉扯中越变越淡，直至消失不见。
　　两个系统君所化的小鱼在哈迪斯的声音和影子彻底消失之后，再一次开启了你追我赶，互相咬尾巴，互相吞噬的模式。顾影然的意识之海重新恢复了平静，系统功能也重新恢复了正常。她长出了一口气，彻底放松了下来。不过，身体所受到的撞伤在这时爆发了出来，疼得她龇牙咧嘴，甚至差点昏过去。
　　意识回到现实而睁开的眼睛的一刹那，顾影然看到满目的红色。绿色的森林、活着的人，全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血色中。她有气无力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敌袭？”
　　忍者们面面相觑。
　　狐狸男忍问道：“你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顾影然一脸迷茫。
　　狐狸男忍说道：“你刚才疯了一样，把树撞倒了。流了很多血，现在感觉怎么样？”
　　说到流血，顾影然立刻感觉额头上糊了一层泥浆一样的东西。她反射性地抹了一把，顺便揉了下眼睛，再睁眼的时候就看到满袖子的血污，而远处的景色已经恢复了原本的色彩，就像袖子上的血污收走了那层血色朦胧一样……刚才的血色，原来是她的眼睛被血糊住了吗？
　　顾影然将手放在地上，想要用手臂的力量支撑自己站起来。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挣扎了几下，身下的苔藓植物被她蹬掉了不少，她却还在原地打滚。顾影然虚弱地看向狐狸男忍，十分尴尬地问道：“可以背我去木叶吗？”
　　木叶的忍者们全都戴着动物面具，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顾影然注意到，所有忍者的目光都曾集中在狐狸男忍的身上。她可以肯定，狐狸男忍一定是这队忍者的领导型人物。所以，她也将求助的目光放在了狐狸男忍的面具上。不过，说到“背”这个词，顾影然不甚聪明的脑子忽地灵光一闪，想起那场不知是梦是真的生死之战。若说那真的是她昏迷过后的一场梦境，那也太过真实了。顾影然蓦地想起忍者世界有一门忍术叫做幻术，而木叶有一个发动幻术于敌人毫无知觉的宇智波家族……
　　这样想着，顾影然自以为隐晦地看了几眼狐狸男忍的眼睛。他的眼睛隐藏在面具的两个孔洞之下，漆黑如泼墨，一丝光线也无，根本看不出轮廓。顾影然有了严重的挫败感。
　　狐狸男忍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顾影然的打量，走到顾影然跟前，扛麻袋一样把她扛了起来。
　　顾影然的胃正好被男忍的肩膀顶着，差点吐了出来。顾影然忍了。可接下来的旅程直接让顾影然的脸色变得灰白。原本被人扛着就不舒服了，现在还要在被扛着的状态下在高低起伏的巨大树枝上来回颠簸。顾影然实在忍不住呕了出来，并且，这呕吐物好死不死地沾了些在狐狸男忍的屁股上。
　　这个举动虽然尴尬又有点恶心人，但狐狸男忍终于把她放了下来。
　　顾影然靠着树干大口地喘着气儿，不住地给自己顺气。那样子，就好像她才是扛着人飞奔的那个一样。
　　狐狸男忍的表情隐没在面具之下，外人根本无法得知他的表情。只是，犯了错的顾影然一边给自己顺气儿，一边很留心这人的情况。她隐约感觉到这个男忍的呼吸变得有点不正常了。忍者也是可以爱干净的，没毛病。
　　“对，对不起。”顾影然就像一只咬坏了主人拖鞋的狗，小眼神可怜巴巴地，身体也是颤颤巍巍的。
　　“不用在意，你是不是很难受？”狐狸男忍的语气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顾影然却觉得这和刚才那个略冷酷的男忍差别太大。事出反常必有妖。顾影然已经嗅到了危机的味道。
　　“你喜欢吃什么？三色丸子好么？蛋糕？你想吃什么都行。我请你吃，赔罪。”顾影然心慌之下，对上男忍那张狐狸面具，脑海中骤然浮现出那个爱吃三色丸子和甜食的宇智波幻术高手来。
　　狐狸男忍身上的肌肉一僵。由于全身武装得很好，别人并不能发现他的异常。他的确很喜欢甜食啊……顾影然能操纵植物进行战斗，能让生机勃勃的生命在一刹那失去生命力。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域的木精一族，她否认自己是黑暗魔法使。可她“无意”说中他的爱好，出现的时机也很奇怪——他应该重新审视这个在幻术世界对他毫无恶意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不离不弃的女人。不对，顾影然能够两次从他的幻术中自行走出，一定不简单。他大意了。
　　空气仿佛在顾影然的赔罪声之中凝滞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两次幻术的顾影然懵逼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又戳到了什么雷点。
　　“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顾影然胆战心惊地问道。
　　宇智波鼬，也就是狐狸男忍怎么看都只看得出眼前这个一脸茫然的顾影然只是一个十七、十八岁，战斗经验少得可怜的女孩子，一点儿也看不出她是如何破解写轮眼的幻术的。因此，他对顾影然的戒备又深了几分。
　　其实，要解开幻术，无非是打乱体内查克拉的流动。中术者要么自己打乱，要么别人帮忙打乱。顾影然的体内不仅有两个系统君的能量，还有哈迪斯的灵魂。她想走出幻术世界，只要调动体内任何一种其他能量就可以。不过现在，她连中了幻术都不知道，更别说调动什么能量了。她能从幻术中走出来，靠的是哈迪斯的无意识帮助。这一点，顾影然本人都不知道，鼬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暗自将顾影然列入“监视”名单的鼬保持平静的语调问道：“休息好了吗？”
　　顾影然有点怕怕地点了点头。
　　“走吧。”说着，鼬又走近了顾影然。
　　顾影然立刻想起作为麻袋的痛苦，慌忙摆手道：“我自己走，自己走。”
　　鼬一顿，说道：“你跟得上我们的速度吗？”
　　顾影然想了想忍者们堪比人猿泰山的丛林穿梭本事，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我带你。”危险要带在身边，不能让她猝不及防地伤了同伴。
　　顾影然的小脸瞬间煞白。
　　“不愿意？”
　　“那，那个啊，能不能，就是，不要扛？”
　　空气再次凝滞一秒钟。宇智波鼬“嗯”了一声，拎起顾影然的衣领，瞬间就飞出去几米远。
　　其他忍者见状，纷纷调整查克拉，眨眼就跟上了。
　　顾影然：从麻袋进化成小鸡。好歹也从一个死物进化成活物了不是？可是，这太不幸福了。如果是雅柏菲卡在的话，一定不会这么对她。她甚至可以撒撒娇求公主抱。雅柏菲卡会同意的吧，会的吧？当初在冥界的时候就抱过……思想飘远了，顾影然的脸红了。但没过一会儿，她简直悲从中来——雅柏菲卡，到底在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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