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崩坏系统》钰钥

37、037 我要杀了冥王

　　神血的力量总是带给顾影然一场又一场的惊喜。譬如和艾亚哥斯战斗的时候，神血帮她抑制住身上的灼痛，让她神清气爽地去挨揍。譬如现在，肋骨断裂，疼痛无以复加的情况下，神血再一次发挥作用，让此时此刻的她一点痛苦也没有。话虽如此，突然而至的轻松感却让顾影然皱起了眉头。她比较单蠢，可她也明白重伤不会这么快好起来。哪怕这里是死了也可以复活的二次元，不是断根肋骨不处理好就会要命的三次元。
　　神血真的有这么强悍吗？
　　顾影然凝眉看着和天马战斗的亚伦冥王，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她忽略了。
　　天马和亚伦的战斗和漫画上一模一样，嘴遁加各种小宇宙碰撞，并没有什么超出她认知的地方。如果不出意外，萨沙就快过来了。顾影然看不出什么问题，也没发现有她什么事。她索性盘腿坐好，静看战斗。不过，看着天马的一次次奋力对抗，顾影然想起了倒下去总会再站起来的星矢。想到星矢，顾影然又想到冥王军里多次站起来的拉达曼提斯。虽然这位三巨头最后死掉了，但是他拖着只剩半边身体的残躯还能和亚伦叫板。这是一条硬汉。
　　如果说星矢和天马有主角光环外加雅典娜的外挂，那么ＬＣ的拉达曼提斯就有冥王的神血外挂……神血？忽然，顾影然灵光一闪。拉达曼提斯为什么能在失去半边身体之后还能跑去和亚伦叫板？除了他自身的信念以外，会不会是因为神血给人带来力量的同时也会提高痛觉的感觉阈限？当一个人对痛觉的感觉阈限高到无论如何也感觉不到疼痛的程度，他才会没事儿人一样地战斗到死吧？
　　如果事实真的如此，那是不是说明：她虽然没有痛苦的感觉，但其实她的身体已经濒临死亡？
　　想到这里，顾影然陡然遍体生寒，全身的血液就像凝固了一样。如果这就是事实，那么她余下的时间还够摧毁希望之船吗？
　　“圣斗士，对不起了。”顾影然在心底道歉。她果然不是那种为了正义，可以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消失的人。
　　“铃兰诅咒。”顾影然将神血的力量发挥到极致。鲁科说过，所有的植物都是木精树妖的仆人。神木也是植物。如果她以树妖的身份命令存在灵性的神木之船解体，能不能成功呢？
　　她从理智上和心理上利用树妖身份，就等于她现在是作为一名冥斗士而堵上性命去摧毁希望之船。她明白，她这样做等于站在正义的对立面，站在雅柏菲卡的对立面。等到神木之船解体之后，活下来的雅柏菲卡会不再理她，把她当敌人，不愿意和她一起完成系统任务。
　　可那又怎么样？比起永远都见不到他，她宁愿他怀着对她的敌意活下去。说她自私也好，不懂得大义也好。她都认了。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系统君所谓的“抹杀”是什么意思。
　　顾影然正了正色，眼神变得清明而坚定。她对自己说：顾影然，神船破坏以后，雅柏菲卡不会再帮你，不会和你一起了。从现在起，你要更加强大一点。
　　天马和亚伦的战斗越来越激烈，而顾影然的战斗也越来越吃力。她该赞叹一声：“神木不愧是神木，完全不同于普通的花花草草。”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希望之船的反抗。这种反抗不仅有神木自身的意志，还有无数已故圣斗士的残念。这些残念附着在神木上，随着神木的反抗，一起侵入她的精神世界。
　　她似乎听到有人在问：“你为什么要和圣斗士为敌？”
　　“凡是妄图破坏希望的，我们决不饶恕。”
　　“区区冥斗士……”
　　残念不停地向她传达着圣斗士的精神，圣斗士的信仰……圣斗士的一切。顾影然咬紧了牙关。她不想听，不敢听。圣斗士的一切，不仅仅是雅柏菲卡和这些已故圣斗士的信仰和执着，也是她顾影然的崇拜和向往。
　　希望之船在顾影然的攻击之下轻微地晃动起来。木头与木头衔接的地方传出一些木头特有的闷声，就像关闭多年的木门被突然打开。船上的人面色紧张却不显慌乱地四处查看，想要找到问题的所在。他们找到罪魁祸首只是时间问题。
　　压制住天马的亚伦冥王饶有兴趣地看着顾影然的举动，兴味盎然地说道：“天马，你说树妖破坏希望之船是为了什么呢？”
　　顾影然的足下盛开了一地白色的铃兰。她的个子不高，黢黑而狼狈的外表和这一地看似圣洁的铃兰形成鲜明的对比。天马看见影的身后盛开着一串洁白的、巨大的、半透明的铃兰。天马知道，那是影燃烧到极致的小宇宙。
　　“我猜她是为了向我赎罪。”亚伦自顾自地说着，“不过，还真是意外强大的小宇宙呢。”
　　天马似乎被亚伦这种带着轻佻的语气激怒了，他正色道：“我认识的影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贪生怕死）。她是个善良的人。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
　　“哈哈哈！天马，你还是一点没有变，总是这么天真——”
　　“天真的是你，哥哥！”
　　天马和冥王之间的空气动荡起来。不规则蜿蜒的白色光线和萨沙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两者中间。等到空气停止动荡，白光消失。天马看到紫发飞扬的雅典娜挡在他的身前，英姿飒爽。
　　“萨沙！”天马很高兴。
　　“哈，萨沙，你也来了。我们三个终于重聚了。”
　　萨沙没有回应天马，她眼神坚定地看着冥王，铿锵有力地说：“作为萨沙，我很高兴。可是，如果你是以冥王的身份在我面前动武，那么现在就是终结这场圣战的时候，以战争女神和冥王哈迪斯的身份。”
　　萨沙的小宇宙温暖而强大，和冥王的冰冷恰恰形成对比。天马沐浴在雅典娜的小宇宙中，瞬间就恢复了行动力。他斜跨了两步，以守护者的姿势站在萨沙身边，和亚伦对峙。
　　宿命的双方面对着面，近距离地站在一起。如果顾影然能够分出一点注意力观察这边，她大概会心情激动地吐槽一两句。可惜没有如果。冥王和战争女神的战斗一触即发。正和希望之船较劲的顾影然却猛地一个激灵。她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
　　【主线隐藏任务更改。“摧毁希望之船”任务撤销。当前任务：保证哈迪斯陛下安全撤离。任务时限：三十分钟。任务奖励：无。失败惩罚：抹杀执行者，惩罚契约者。】
　　【提示，提示】
　　【十分钟内保证哈迪斯陛下安全撤离，并击杀雅典娜，视为提前完成主线任务。奖励主线任务完成度１００％。】
　　【叮——】
　　任务就这样单方面地变更了。顾影然看了一眼自己吐在地上的血，颇有再呕几口出来的冲动。她拼了这么久的命，心塞那么久，纠结那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这种感觉就像是玩一个游戏。明明熬了几个通宵马上就要痛苦地满级了，系统却告诉玩家：亲，由于系统更新，部分文件丢失，您需要删档重来哦。
　　摔桌啊！顾影然把那些个礼仪教养统统抛到冥界。她默默地停止攻击，伸出双手，对着天上那只看不见的系统君竖起两个中指。“你ＴＭＤ倒是下来给我说清楚啊，混蛋！”
　　顾影然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响亮，吼得一干圣斗士莫名其妙。
　　耶人从船上下来，黑着一张脸问：“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希绪弗斯大人和天马又刚刚救了你，你转身就来破坏我们的船。还还……你到底想搞什么？”还对着那么多男性圣斗士比中指是几个意思？她家乡的风俗？
　　“我ＴＭＤ也想知道我想搞什么。”顾影然说话完全不经过脑子，纯粹是反射性地作答。怒发冲冠的她完全没意识到她的中指正对着站到船头的希绪弗斯。
　　耶人愣了，有些不信地斜睨着影然说道：“你别告诉我，你被别人控制了？”
　　“对，我被个不是人的东西控制了。”
　　“啊？”
　　“我要杀了哈迪斯。”大不了和雅柏菲卡一起死。生不同穴死同衾。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什么的也很浪漫。
　　【叮——】
　　【提示，提示】
　　【亲，表任性哦。任性是会把灵魂放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烤的哦。灵魂不灭不死，还有无止境地各种酷刑体验哦。你忍心让你心爱的雅柏菲卡大人在见不到你的同时还忍受花样折磨么？嘤嘤嘤雅柏菲卡就是那苦命的……】
　　【还是好好完成任务吧。不然，你的家人——呵呵——叮——】
　　叮你丫的啊！她怎么会忘记：她死，她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顾影然有种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出不来，咽不下去的感觉。系统君就是气死人不偿命。
　　耶人奇怪地看着一边磨着牙，一边不停变换眼色的影表示：女人，果然还是很难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