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崩坏系统》钰钥

17、017 圣战进行时01

　　是谁在黑夜之中低低地呼唤，是谁在沉睡的意识之中指引方向？“是你吗？“顾影然毫无惧色地向一身黑色装束的少年提问，娇小的身躯在臃肿的冥衣覆盖之下显得脆弱无力。
　　亚伦勾起唇角，俯视着顾影然，缓缓地说：“魔宫玫瑰，真是美丽的颜色啊！”
　　“是你在梦中呼唤我吗？”顾影然无意识地捂住胸口的位置，脸上却没有半分警惕。
　　“影，别过去！”
　　“雅柏，菲卡。”顾影然一直受到内心深处某个声音的呼唤，完全无视了其他。如果不是雅柏菲卡突然发出声音，她大概已经站到了冥王的身边。“他能让我找回过去。”顾影然说。
　　雅柏菲卡站在萨沙身边，漂亮的眼睛里充斥着复杂的情绪。冥王哈迪斯在她眉心烙印下印记的那一刻，雅柏菲卡就想到过分别的一天。可是，他不想真的和曾经的救命恩人生死相向。
　　“影。”这个名字饱含了多少复杂的情绪？雅柏菲卡说不清。他不知道要怎样去挽留。他知道冥斗士都会因魔星的影响而忠诚于哈迪斯。所以，即使挽留了，她就真的会留下来吗？
　　“雅柏菲卡。”比起雅柏菲卡满脑子的思绪，顾影然却并没有那么多惆怅的情绪。她甚至还有点因为见到雅柏菲卡而暗暗高兴。
　　“朕的冥斗士，朕要和雅典娜好好叙叙旧。”
　　哈迪斯只是表明了自己的目的，并没有直接下达任何命令。但是，顾影然不受控制地做出了许多违背她本意的事情。比如，她利用疯涨的荆棘，将想要攻击冥王的西绪弗斯勒得浑身是血；她将雅柏菲卡掷出的玫瑰弄得瞬间枯死……
　　顾影然理不清天马、萨沙和亚伦之间的恩怨纠结，也没有心思去整理。她不知道谁对谁错，她的脑海中总有一个声音在说：“只要保证冥王大人的安全即可。”
　　其实，顾影然很反感行为受到牵引的感觉。但此时此刻的她无能为力。也许正如昏迷之后的她在梦中听到的那样，只要返回冥界，跟在哈迪斯身边，就什么都会明白了。
　　潘多拉驾着无头马车打破次元空间的阻隔，带走了冥王哈迪斯，也顺便带走了已经成为天立星树妖的影。
　　雅柏菲卡直到最后也没能再和顾影然说上一句话。但是他的心情，多少有点传到了顾影然的心里。
　　“我会回来找你的，雅柏菲卡。”在那样慌乱的情形之下，顾影然说出了这句话。
　　回去冥界的路上，哈迪斯说：“你就留在朕身边吧。朕想亲眼看看你的结局。”结局到底是脱离魔星的控制，重新变回人类，还是作为冥斗士战斗到死呢？
　　“也好。”并不理解哈迪斯真正含义的顾影然就这样愉快地答应了。
　　【叮——】
　　这一次，当熟悉的声音响起，顾影然很高兴地打招呼：“系统先生，你好啊。”
　　【获得冥斗士专用装备一件，奖励贡献值一千点；获得冥王哈迪斯认可，奖励主线任务完成度30%】
　　“系统先生，这是什么？”
　　【资料更新】
　　姓名：影？
　　年龄：18周岁
　　称号：欠债累累
　　职务：预备系统候选人
　　当前贡献值：三万点
　　附加技能：铃兰诅咒（冥衣自带）
　　属性：贡献值达到五万开启
　　【任务描述】
　　当前主线任务：帮助冥界，让冥王哈迪斯获得圣战胜利。任务奖励贡献值一亿，奖励物品随机。
　　当前支线任务：已隐藏。
　　【其他】
　　此功能暂未开放。

　　顾影然看着眼睛前面出现的这一串串文字，好奇地问道：“系统先生，你怎么不说话了？”
　　【系统大人暂未开放客服功能。】
　　“什么意思？”
　　【系统大人暂未开放客服功能。】
　　“……”
　　【任务提示：支线任务随机触发，任务奖励随机发放。主线任务一次失败，贡献值归0，两次失败，抹杀任务执行者。主线任务全部完成，系统大人一次性发放任务奖励】
　　【叮——随身实习系统君告辞】
　　所以，呈现了这么多资料，就是要她帮助哈迪斯赢了这场圣战吗？顾影然的心突突直跳，总觉得会有非常不好的事情在未来等着她。
　　实习系统君从出现到离开，全是以文字的方式呈现想要传达的信息，一点儿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发出。顾影然觉得还是那个虽然机械但是挺善解人意的悲剧崩坏系统要好点。可惜实习君没有说出它的去向。不过，这些都不要紧。实习君刚才说主线任务因为那个黑发少年的一句话就完成了百分之三十，那是不是证明这个黑发少年真的很重要呢？顾影然觉得，有些问题必须搞清楚。
　　“哈迪斯。”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顾影然歪着脑袋想要提问，可她刚喊出冥王大人的名讳，就挨了潘多拉的一通教训。
　　“虽然哈迪斯大人允许你留在身边，但是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潘多拉大姐的语气严厉而又带着上位者的高傲，切切实实地把顾影然吓了一跳。
　　说白了，顾影然虽然见惯了冥界那些惨烈的场面，但她本身是个没经过什么风浪的少女，根本经得起上位者的严厉。并且，她不是很能理解潘多拉的话。因此她委屈地将视线放在与自己同坐的驾驶员身上。
　　负责驾驶无头马车的是地兽星猫妖的切希尔。人如其名，他有两颗和猫咪一样的小尖牙。不说话的时候，那两颗小尖牙一左一右，非常有趣地露在外面。
　　接到求助信号的切希尔狠狠地汗颜了一把。打了那么多次圣战，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一被潘多拉大人训话就委屈得要哭的冥斗士。不对，这人真的是冥斗士吗？哈迪斯大人到底看上了她哪点？想了想，切希尔问道：“潘多拉大人，她好像不理解您的训诫呢，我能给她解释一下吗？”
　　“可以。切希尔，你好好教教她什么是尊卑。”
　　切希尔得到准许，滔滔不绝地给新来的同事普及冥界的基本常识。顾影然也非常认真地听着。等到切希尔讲得差不多了，顾影然才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如此。所以说，我现在是冥斗士吗？见到哈迪斯……呃……大人要用敬语，还要跪拜，而我要自称属下？”顾影然非常确定哈迪斯在冥王军中地位，也想通了主线任务和整个圣战的关系。这一想通，顾影然就有点明白临别时候，雅柏菲卡那个饱含悲伤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了。
　　“看你的冥衣，你应该是天立星的树妖，以后见到潘多拉大人也要用敬语，也要跪拜。”
　　“我明白了。”明白自己的无知让自己成了雅柏菲卡的敌人。“哈迪斯大人，属下能请教您一个问题吗？”现在的身份，要用敬语。
　　“闭嘴，区区人类，你有什么资格向哈迪斯大人请教？”
　　“潘多拉大人，刚才哈迪斯大人说了，让我跟在他身边。虽然您统领１０８魔星，可我认为我只需要效忠哈迪斯大人。请不要打扰哈迪斯大人决断。”
　　“你——”
　　“哈迪斯大人，属下能请教您一个问题吗？”顾影然直接无视了潘多拉。
　　哈迪斯仍旧没有说话，但马车周围的空气变得沉重起来。切希尔顶着压力，强作镇定地继续驱使着马车前行。他是感觉得到的，车里的冥王大人有点不高兴。
　　就在众人都以为哈迪斯大人要发怒的时候，哈迪斯突然收敛了自身的气息，平静地说：“你的灵魂是残缺的。”
　　“什么？怎么会？”灵魂残缺？顾影然一下子懵了。
　　“即使是身为神明的朕，也无法在雅典娜的结界里将你残缺的部分找回来。”
　　“哈迪斯大人，您是说新的树妖……”
　　“潘多拉，不要打断朕。”
　　“对不起，哈迪斯大人，我只是，我只是……”
　　“所以，在梦中呼唤属下的人真的是您吗？哈迪斯大人？”
　　“朕自神话时代开始，就统治着冥界。第一次遇到朕无法完全看懂的灵魂。所以，朕应该将你完全抹去。”
　　“什……咳……”顾影然突然觉得全身的血液受到莫名力量的牵引，沸腾着、叫嚣着想要冲出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本能地调动全身力量对这些异常进行镇压。两股力量在身体里互相冲撞，绞杀。最后，她的身体因承受不住这种冲击而损坏。那些沸腾的血液也从她的嘴里咳了出来。
　　“你——咳——”顾影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被巨石碾压，又像被野兽撕扯。她感觉全身骨头碎了，感觉皮肤被蛮力撕裂了。“为……”为什么这人翻脸翻得如此没有征兆，难道神明都是如此不讲理吗？对了，不讲理。之前似乎也有个什么也不说就直接发动攻击的家伙。灵魂残缺……灵魂残缺……是不是因为那团火焰烧掉了一部分灵魂，所以残缺了？
　　很奇怪。明明身上疼得要命，可顾影然还是能思路清晰地回忆起自己遇到过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她的血液不仅通过嘴巴吐了出来，还通过身体的皮肤渗了出来。她那件黑亮的冥衣也被浸出皮肤的血液染成一片血红。
　　不管怎么样，这也太残忍了吧？一旁的切希尔咽了咽唾沫，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又在话到喉咙的时候憋了回去。冥斗士生在魔星的照耀之下，没有自己的人生，也不应该有人类的感情。如果产生了人类的感情，那么他就只剩毁灭一条路可走。切希尔不想因为刚认识的同事而让自己毁灭。

作者有话说

　　本来这周不想写了，然而被紫青音的地雷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