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电视播的东西好像跟别人家的不一样》Tadashi

8、计划有时候会很顺利

　　现代人要耍点心思害死一个孩子并不是难事，更何况宋辉是个医生。他小的时候想做医生是因为他有个体弱多病的姐姐，可谁能想现在竟然想用自己学过的化学知识来害一个孩子。虽然他可以安慰自己那孩子只是生活在电视机里的另一个世界的，但他知道那只是借口罢了。
　　李声在盆栽转到了李钰身边之后就一直黑着脸，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极差，平时伺候他的宫女和太监全被他拳打脚踢了个遍，他们知道李声如今已经在太后那里得了宠，早就不再像最初似的对他不恭敬了。
　　宋辉见小孩又不知从哪弄来了个鸡仔，便明白了晚上的时候对方要去那个偏僻的院落发泄情绪。这种情况已经有些日子没发生过了，他能想象得到小孩现在心里有多么不舒服。
　　小孩对鸡仔动手的时候他特意去冲了个澡，他有点看不下去小孩狰狞的面孔。等他洗完出来的时候小孩已经回到了房间，刚写完了一行字。
　　＜宋辉，你会对他好么？＞
　　宋辉知道小孩指的是谁，小孩在担心他会对李钰产生感情。他跟小孩能认识也只是个巧合罢了，如果最初得到盆栽的是李泽或是李钰，跟他交谈的也没准会是别的皇子。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如今，他早就站在李声这伙了，又怎么可能再对其他皇子好。
　　李声一直当他是叶子精，或许妖怪这种物种的感情本来就是难以捉摸的。
　　盈妃第二天一早便敲响了李声房间的门，她知道李声最近的脾气很差，也是因为担心才会来说些什么。
　　“我听说你这几日都不吃东西，还为了那盆栽难过么？”
　　李声本就不愿搭理她，仗着说不了话的客观条件更是能无视就无视对方，连提笔写字都不愿意。盈妃见李声不愿回答自己，走到桌前看了会上面凌乱的纸张，又开口道：“你不愿意跟我说，但到了太后那边也不要摆着张脸，声儿，你该知道轻重的。”
　　宋辉没有看到最后，毕竟他还要上班。现在这时候已经秋意很浓了，宋辉本就是怕冷的人，看到护士们还穿着不怎么厚实的衣服难免提醒了几句。他虽然是出于好意才说的，但她们听完这话却是哈哈大笑起来，问他是不是好久没跟女孩交往过了。
　　宋辉是个在男女感情方面有些木头的人，他也确实只跟一个女孩交往过，但他不觉得猜不准女孩在想什么是个丢人的事。
　　张青在中午休息的时候跟宋辉一起吃了饭，宋辉忙问了句前几天已经拜托了对方的事。
　　“张青，我前几天拜托你弄到的□□已经有结果了吧。”
　　张青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宋辉马上明白了对方已经搞到了手，张青在他心里一直是个神奇的人，人脉广手段也多。
　　“宋辉，你跟我说实话，你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吧，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好哥们。”
　　宋辉愣了会儿，想到他即将要害死的李钰，虽然知道即使那孩子死了他也不会犯杀人罪，但心里其实是有疙瘩的。
　　“我不会害死人的，你答应过我不问太多。”
　　张青知道宋辉这人有时候也是倔得要命，便没再说什么，只让对方下班后找他拿东西。
　　宋辉下班后就跟张青去了趟张青的家，张青不但给他弄了一大包密封的化学药品还给他备了一套安全防护工具，这当然是张青体贴的地方，宋辉正想着该去哪里弄这些工具呢。
　　“也不知道你在研究什么，可别把自己毒死了。”
　　宋辉哈哈大笑起来，笑着说把家里的备份钥匙给张青一个，等以后他要是翘班了那一定是出事了，让张青叫急救车到他家救人。他没想到这个钥匙在以后也让张青的日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是白色结晶粉末状的，易溶于水也会在湿的空气中潮解放出微量有毒气体，宋辉选择这东西做手脚只是因为这东西起效的速度快，想到半个月的时间都要在家里带着防护面具注意各种事项他就觉得头疼。无论是分量还是各种化学反应他都要控制得当，看了这么多天的电视他也知道里面的太医没什么真枪实弹的本事，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盆栽会烂掉，可他实在是顾虑不到那么多了。比较麻烦的是最后要让别人不怀疑这盆栽，让植物表现出因为缺水或者营养不足才腐败的特征也不是很困难，他只怕李钰的屋子里只有他这么一个盆栽。
　　宋辉正想着怎么样才能确认李钰房间里的情形，李声便到了李钰住的地方。他不知道李声是想看看他还是为了让他看看李钰的房间，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让他喜不胜收。
　　原来李钰的房间比李声住的地方要大了许多，盆栽被放在了较远处的窗台上，跟李钰的床隔了很大的距离。屋子里只有一个盆栽，这让宋辉松了口气。李声本是想走近一些瞧瞧盆栽的，却被李钰挡在了中间。
　　李钰直言那已经是他的盆栽了，希望李声不要再想。李声倒也没有生气，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宋辉的计划开始的同时李钰跟李泽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了，李泽甚至在李钰屋子里睡过两夜。李声把知道的消息都写在了桌面上的册子里，每到早上起床或晚上休息的时候都会翻开，他知道宋辉看得到，宋辉也应该知道这些消息。
　　李泽为了害李声的计划而不停接近李钰是宋辉没想到的，可这对他们而言确实是个好消息，李钰在跟李泽交好之后身染重病，到了李钰病死的那天招怀疑的也只有李泽了。
　　李泽在李钰屋内睡的那晚宋辉并没有动任何手脚，第二天夜里他才猛地加大了剂量，果然早上开始李钰便出现了眩晕恶心气喘的现象。李声告诉宋辉早上的时候柳侍郎招了一大批太医过去，可除了开一些退烧的药方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
　　宋辉看不到李钰痛苦的模样，他其实也想过如果真的能看到的话自己是否会心软。李钰的生日就快到了，柳侍郎最近应该是都会陪着李钰，宋辉知道这几日已经不需要再做什么手脚了，让柳侍郎也得了病可就不好解释了。
　　宋辉看了眼桌面上的盆栽，上面的叶子早已变得枯黄，他下了很多心思才没让这东西在毒品的侵蚀下当场死掉，可现在这情况也实在是糟糕透了。
　　他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是他妈打来的。这时候要是又接到了让他去相亲的电话他一定会马上挂断，可他猜错了。
　　“阿辉，阿茗下个月末说要回来了，还说要带个朋友一起回来，她说你认识她，好像是叫林恩。”
　　他认识人当中叫林恩的只有一个，是他的初恋女友，也是他至今为止唯一交往过的女人。他虽然意外自己姐姐跟林恩成了朋友，但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说了自己会去机场接人。
　　李钰在生日前一夜断了气，在那之前一直处于昏迷痉挛的状态。皇上把所有的太医都叫了过去，可没有一个能治好李钰，甚至有的说李钰这是患了传染病，希望皇上快点封锁这个地方。
　　柳侍郎哭得嗓子都哑了，听到有太医说这话马上叫人把对方拖了出去。
　　李声也早就赶了过去，一直站在外面等着，他只是想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柳侍郎毕竟是个男子，大哭过一场之后也慢慢恢复了平静，把李钰放回床上之后才让所有太医退下，转而对脸色阴沉的皇上道：“钰儿这几日跟李泽走得近，这是众所皆知的，如今他...”
　　皇上马上便猜出了对方在想什么。
　　“你怀疑是舒妃？”
　　柳侍郎还未开口说下一句，便听到外面有太监传话，太后马上要到了。
　　宫里莫名死了个皇子，还是皇帝最宠着的那个，难免惹人猜忌。李声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站在这里有些不妥，但还是不愿意离开。他知道是宋辉做的，所以担心被别人查出来。
　　太后见到李声的时候愣了一愣，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她本是想让李声在外面等着的，可李声执意要跟她一同进屋，她也没有拒绝。
　　李声一进到屋里便跑到窗台前抱住了上面放着的盆栽，皇帝站在李钰床边自然是看到了李声的动作，马上呵斥道：“你的皇兄尸骨未寒，你竟然还想着盆栽。”
　　太后走到李钰床边瞧了瞧孙子惨白的脸蛋，又拍了拍柳侍郎的肩膀才转而对皇帝道：“何必动怒，那盆栽本就是声儿的。只怕是活不成了，这几日都没人浇水。”
　　她瞧了眼跪在地上的李声，见对方怀里的盆栽早就毫无生气，虽然明白皇子们之间没什么兄弟之情，还是心酸于做弟弟的竟然对哥哥的离世毫不在意，对一个盆栽倒是极为上心。
　　柳侍郎也没有心思跟李声计较，只让李声快离开。他不觉得这个哑巴皇子能有什么能耐，就算对方得到了太后的宠爱又有何用。
　　宋辉见小孩抱着盆栽一路跑回了自己屋，好几次担心对方会摔倒。他也不能确定这盆栽死没死，反正是没什么绿色的叶子了，只怕传东西也传不过去。
　　李声接连放了好几个白字条在上面，可都没有任何反应。最后他犹豫了一番，还是写了一行字。
　　＜宋辉，你死了么？＞
　　宋辉很想告诉小孩他没死，可他现在是怎么也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