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电视播的东西好像跟别人家的不一样》Tadashi

6、一般平静的日子都不长久

　　李声在太后寿宴上的表现确实惊到了众人，在那之后他也顺理成章地开始去学堂了。其他皇子虽然看他依旧不顺眼，但都没有动他的意思，教他们的老师也开始为李声安排功课。李声也是上了几天课才发现老师讲的内容还没有宋辉给他的书有意思，让他隐隐有些生气的是宋辉已经许久没给他书了。
　　这日宋辉终于得了休息的一天，打算跟小孩聊聊最近过得怎么样。小孩虽然日子比以前好了些，也不再受欺凌了，但依旧没怎么长肉，好像就是天生的瘦弱。他知道男孩在身体发育的时候是不能缺营养的，无奈李声挑食挑得厉害，即使现在厨房再也不敢怠慢他了他也是吃的少之又少。
　　＜老师教的都听得懂么＞
　　他一直没问对方的功课，因为他相信对方应付那些没问题。
　　＜不难＞
　　宋辉一喜，拿了几个蒸好的土豆开始捣，打算给李声做土豆泥尝尝。他前天回老家的时候他妈一直夸他厨艺又长进了，他知道这跟小孩逃不开关系。
　　＜李泽他们可还欺负你？＞
　　＜倒是没有＞
　　李声虽然一直不是什么开朗的孩子，但也不至于像今天似的他问什么只回答一句，宋辉感觉有点不对劲，把捣好的土豆泥放到碗里又加了些调料。
　　他买了不少塑料小碗，就是为了放到盆栽上给李声。
　　＜你跟我生气了？＞
　　李声回复得倒是挺快。
　　＜没有＞
　　但宋辉知道对方还是心里放了事，他也不打算逼对方，只断断续续地又聊了些别的事。
　　本想着小孩不愿说这事过几天也会好起来的，可宋辉临睡前还是看到盆栽上多了个字条，想来是对方趁着什么时候偷偷写的。
　　＜你为何不给我变书了＞
　　宋辉想了想，他确实这些日子都没有再给对方送书了，他以为对方已经不需要了的。
　　＜你可以正常上学堂了，还需要我变的书？＞
　　他见小孩抿着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只是转头上了床，便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错了。
　　＜是我想的不周到，书还是该多看的＞
　　太后虽然经常找李声去聊天，但宋辉觉得总是聊天还是不够的，小孩又不能说话，保不准太后哪天就突然看他不顺眼了。
　　他想了想还是给小孩写了个南瓜玉米粥的做法，让小孩拿这东西讨好太后。他选这粥也只是因为他的母亲爱吃这东西，小孩也说过太后喜甜。
　　下班之后李声告诉他已经把粥给太后送过去了，宋辉有些期待，希望太后能更喜欢李声，还有点担心太后不喜欢。
　　＜太后可满意？＞
　　＜很满意＞
　　宋辉听自己出的主意起了作用，难免有些得意。他希望能做些什么帮到李声，绵薄之力也好。
　　＜你若给她弄了饺子，她会更喜欢的＞
　　＜饺子还是算了＞
　　宋辉明白对方的言下之意是只想给他做，他也没有戳穿的打算，有的事他明白就好了，摊开说了小孩反而会不好意思。
　　他想到小孩总算过上了正常的日子，心里美滋滋的，就好像为自己儿子报了市里最好的学校。
　　＜你一会儿可还睡觉？＞
　　宋辉见时间还挺早，不知道李声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会＞
　　然后李声告诉他想去个地方，拜托他看会屋子，若是有人来过了一定要告诉他。宋辉一听这话有些紧张，他毕竟不是真的叶子精，小孩去哪他家电视机画面就跟到哪，他又怎么可能清楚屋子里有谁来过。
　　可他才刚说了不会睡过去，现在拒绝了明显不妥当。
　　小孩只是去老师那儿拿了本书，宋辉见他来回的速度也不慢，正祈祷着没有人在这期间进过小孩的屋子里，等小孩回去的时候桌上的摆设却是变动了好几处。
　　宋辉有些慌，根本说不出这是谁弄的，小孩却先发表了观点。
　　＜刚刚母妃来过，一定是她翻乱的＞
　　他当然是选择附和，除了跟着李声的话说下去他也没有别的路了。更何况小孩分析得也是有道理的，敢擅自进入小孩房间的也只有小孩的母亲了。
　　＜你娘也不是有意的＞
　　岂料李声在看到他这字条之后竟是狠狠拍了下桌面，有些动怒的意思。
　　＜母妃一直待在寝宫，把这儿翻乱的是我派的宫女＞
　　宋辉可没想过在他们认识了有段日子之后李声还会设这种小局试探他，他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倒也不是难受。
　　＜我只是试了一试，竟不知之前的猜测...你明明待在房间里，为何不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宋辉叹了口气，知道有些事一直瞒着也确实不好，可若是真的全部说出来对方只怕也是听不懂的，他不能指望古代的一个孩子理解现代人是什么概念。他能做到的也只有半真半假地解释给对方听，希望对方能相信他的解释。
　　＜我确实是叶子精，只不过我的魂魄附在了你的身边，你走到哪我就会跟到哪＞
　　让宋辉意料外的是李声听到这话之后好像是有点开心，竟是没有继续问其它问题的意思了。
　　李声晃了晃叶子，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写道：＜那这东西也确实是你的本体＞
　　宋辉忙把叶子向下弯了几次当作点头，李声虽然比同龄的孩子聪明了很多，可毕竟只是个孩子。
　　那日过后他们又恢复了从前的相处模式，宋辉又开始到图书馆搜刮书籍给李声看，变着花样给对方做小吃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他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李声好像是胖了些，脸色红润的模样终于像是个皇子了。
　　张青闲着无聊召集医院里的单身男女开了场派对，宋辉虽然不喜欢这种场合也没法不给张青面子。虽然事先答应了给李声做饺子吃，却因为送醉酒的女护士回家而耽误了些时间。
　　小孩就好像是察觉了什么似的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曾经跟小孩说过妖怪也有妖怪的世界，他们妖怪也偶尔会相聚在一个虚幻的世界。
　　＜妖怪也分雌雄么＞
　　宋辉被这问题问得一愣，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去。
　　＜当然了＞
　　＜那你呢？＞
　　＜我当然是男人了＞
　　李声好像是不想接受他是男人的事实，可宋辉不觉得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地方不像男人了。
　　＜男人？＞
　　＜男人＞
　　宋辉随便洗了个澡就打算睡了，他见小孩还坐在床上发呆，便晃了晃叶子想提醒对方睡觉。
　　李声听到叶子晃动的声音才回了神，却是提笔又给他写了一句问。
　　＜那妖怪会娶妻生子么＞
　　＜当然会了＞
　　＜那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花？＞
　　宋辉想了一会儿才明白李声的意思，他以为他是叶子精，便猜测他应该娶个花，这结论倒也没什么错误的地方。
　　＜艳丽一些的，红色吧＞
　　本是约好了过两天再给李声做饺子吃的，临时有人要跟宋辉调班，宋辉得了空便早早回家了。本着给李声一个惊喜的准备，宋辉悄悄做完了一盘饺子，正打算放到叶子上却见小孩突然起身出了门。
　　李声的脸色虽然说不上好看，但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宋辉若不是仔细观察都没发现对方手里握着的剪刀，他看到小孩剪掉了院子里的所有花朵，满地的红色花瓣让宋辉马上想起了他与李声之前的谈话。
　　这可真是继看到对方虐杀小动物后又一个不得了的发现，区别在于之前的时候小孩还不知道他能看到他的行为。
　　现在李声一定也不能完全确定宋辉是睡着了的，可他仍旧选择剪掉所有的红色花，这就像是一种示威。
　　宋辉对这件事保持了沉默，他知道李声只是小孩子在闹脾气，李声害怕他会把注意力转到其它事物身上。小孩只有他这么一个谈心的对象，当然是会有些占有欲的。宋辉告诉自己等小孩长大了之后就会没事了，可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内心深处的心疼在作祟。
　　李声陪着太后的时间越长太后就越是喜欢他，这宫里所有的人都看得明白。皇帝对这个儿子依旧保持着不闻不问的态度，但也耐不住太后不停地送他东西为他说话。宫里的人对盈妃的态度也变了太多，有人开始传她是母凭子贵。
　　这种改变虽然让李声过了一段时间的好日子，却也为他招去了杀身之锅。曾经只是以欺负他为乐的皇子们都有了想置他于死地的心思，其中最希望他死的当然是李泽了。
　　宋辉发现这几日李声一直微张着嘴皱眉，终于问了句。
　　＜你嘴疼？＞
　　李声没有回话，宋辉便确认了这一猜测。
　　＜是不是里面起泡了，让我瞧瞧＞
　　他本来也没想李声会真的张开嘴给他看的，可李声竟是二话不说地直接翻开了下唇给他瞧了瞧，里面已经起了好几个口腔溃疡，看着都疼。
　　宋辉忙找了找家里还有没有B2，让李声吃下去之后还下楼买了些维生素备着。
　　＜是不是出了什么让你烦心的事？＞
　　李声拄着下巴想了会儿才下了决心似的提起了笔，宋辉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写出的一句话会让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失眠两个月。
　　＜李泽要利用李钰来害我，算不算得上烦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