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电视播的东西好像跟别人家的不一样》Tadashi

4、改变的机会总会到来

　　如果不是为了李声，宋辉也不会知道市立图书馆有那么多的好书。他都会翻开看一看，里面的内容有的深奥有的浅显，李声毕竟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宋辉常担心对方看不明白。
　　可所有东西都是从不明白到明白的，李声的理解能力以及吸收能力都很优秀，宋辉知道对方一定能找到恰当的出路。
　　张青见宋辉一得到功夫就往书店跑，手机里竟然还下了个买书的APP找一些市面上买不到的书，也问了他好几次到底是有什么事。
　　宋辉只怕说出了实话张青会骂他精神病，便只是说自己想看看。
　　欺负李声的六皇子李泽是所有皇子中最出色的，但皇上最疼爱的却是七皇子李钰。宋辉第一次听李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觉得这个钰字略显女孩子气，李声说李钰小时候不叫这名字，因为生了场大病之后有个道士说改成这名字才能活得更久，才改成了李钰这名字。
　　李声是九皇子，在宫里根本没有什么地位，加之盈妃没什么背景，他们母子两个的生活就不是那么舒坦了。
　　这天晚上宋辉灵机一动决定给李声做些饺子吃，馅都弄完了他妈却打来电话让他快过去一趟。他只得匆匆给李声留了个字条离开，到了老家才明白他妈又给他找了个相亲对象。
　　“妈，我都说了好几次了，不要给我安排这种相亲，我不急着找结婚对象。”
　　他母亲听了这话马上不乐意了，脸色一黑，嚷嚷道：“你这速度我得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啊，你不能看我和你爸身体健康就不急这事吧，人家张青都有女友了。”
　　宋辉听这话马上明白了张青骗了他们，那家伙逍遥自在得很，根本不愿意交女友被禁锢着。
　　回去的路上宋辉看了眼手机，估计这时间小孩也该睡了，饺子也没做成，还好事先没告诉对方让对方期待。他妈跟他说想要孙子的时候他真是巴不得把李声从电视机里拽出来给她，看来他是真的把李声当儿子看待了。
　　进门脱鞋的时候宋辉还没注意到电视机里的画面，等听到有什么东西尖叫的时候才转头看过去，只见李声正在用刀刺着不知哪来的兔子。
　　他接连刺了好几刀，兔子没了动静之后却还是没有停手的打算，竟是把兔子的内脏都挖了出来，接着狠狠地踩在脚下不停地碾碎。
　　宋辉见兔子旁边还有不少别的干涸的血迹，便猜出了对方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这地方想必也是个荒废的地方，否则李声不敢这么乱来。
　　他看到李声目露凶光，好像那踩在脚下的东西并不是可怜的兔子，而是所有欺负过他得罪过他的人。接着李声从旁边的井里打上了一小盆水，他把自己手上以及脸上粘着的血都洗了个干净，又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换洗衣服。
　　宋辉见李声熟练地起火烧掉了被换下的衣服，想起了对方每日在房里烧书的场面。同样是烧东西，这时候的李声已经完全看不出只是个孩子了，确切的说，这样的李声已经不像是个人了。
　　宋辉想象不出小孩承受了多少，但他猜得到对方是不想让“叶子精”发现这些的。这只是一种直觉，而他跟着直觉选择了对这件事保持沉默。
　　他没有能力去那个世界保护他，只能选择尊重对方的发泄方式。
　　盈妃很少进李声的房间，所以当宋辉回家看到盈妃也在的时候难免有些意外。他见盈妃欲言又止，最后终是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去。
　　宋辉跟李声毕竟是认识了有段时间了，他看得出李声是不是心里装着事。
　　<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这个问号还是宋辉教李声的，他们那地方好像并没有标点符号一说，逗号也只是用一个小点代替，倒是显得有些像句号。都是断句的作用，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无非是太后的寿宴>
　　宋辉知道古代人很重视这种大人物的寿宴，李声是个皇子怎么也是该参加的。
　　<你娘刚才在教你宴会上的规矩？>
　　李声撇了撇嘴，这表情倒是挺像小孩子该有的模样。
　　<太后的寿宴又怎么轮得到我去参加>
　　李声这话的意思是前几年的时候他也没有参加过，可宋辉想的是既然盈妃已经来了，就代表着是有点希望的。
　　<为什么不跟你娘说说，太后的宴会你若是表现好了也是个好机会>
　　<跟她说也是无用>
　　有些话宋辉已经想问很久了，可每次写出来了之后却又不敢送过去，就怕戳到了李声心里的痛处。可这次他是真的想问个明白。
　　<你为什么不喜欢你娘，她虽然懦弱了些，但这不是你这么拒绝她的理由吧>
　　如宋辉所料般，李声发了很大的脾气，也没有回字。
　　那天早上宋辉要出门的时候李声已经醒了，可李声并没有睁开眼睛，像是个受了气装睡的孩子般。宋辉知道是昨天的问题让李声气到现在，可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么问的。
　　<我记得你好像没什么体面的衣裳，不如让你娘找宫里做衣服的地方给你做一件，只说是为了太后的寿宴才想好好准备，让你娘赏下面的人一些银子传开这消息，即使那边的人拒绝给你做衣服，只要这话传到了太后耳里，她定是会管管的>
　　宋辉遇到了麻烦的病人，在医院折腾了两天一夜才得到机会休息回家。
　　盆栽上没有字条，想必李声是没什么话想对他说。他累得全身都乏，也顾不得仔细瞧李声房里多出了什么，直接进屋睡过去了。
　　第二天他是下午开始的班，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电视机里的李声已经看着盆栽坐了很长时间。
　　<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李声随意抓着一片叶子晃了晃，回写道：<你说对了，他们拒绝给我做衣服的事传到了太后那边，她也的确下令命他们为我做件衣裳>
　　宋辉知道这是个好消息，起码对现在的李声而言是个机会。
　　<恭喜你有了机会去参加太后的寿宴>
　　李声的表情不怎么好看，好像这并不是值得喜的事情，他知道这只是踏出了第一步，如果他在宴会上的表现不妥当，那么以后要受的苦一定是如今的成千上万倍。
　　<李泽他们说不定会怎么算计我>
　　宋辉见对方又开始担心那些皇子们，劝对方换个角度考虑这事。
　　<你只要讨好了太后，还怕那些皇子们怎么算计你>
　　要讨好一个人并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那是太后。李声知道宋辉说的是正确的，皇上对他早已灰心意冷，加之盈妃当年犯下的错，他如今若是想找个喜欢自己的靠山，除了太后之外是别无二人的。
　　太后虽然对后宫里的妃子们狠了些，但对孙子孙女们向来是慈善的。他也只见过太后三四次，想必对方是没有记住他的。
　　宋辉见李声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其实也怕对方因为走错了某一步被人害了，这宫里的事他也只通过电视剧看过。那晚李声睡得很晚，宋辉知道对方虽然是躺在床上闭着眼却是没有睡着的。
　　第二天的时候他在手机里下了几个后宫争斗的游戏，有关于妃子的有关于皇子的，没事的时候他就会玩一玩，可结果都是死不瞑目，他甚至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得罪了上面的人，又是得罪了上面的哪个人。
　　有个护士见他在吃午饭的时候玩这种游戏，笑他也不找找攻略看，这么摸索着玩下去不一定要玩到什么时候。
　　宋辉恍然大悟，这东西毕竟只是个游戏，死了之后他可以重新注册个名字再玩一次。可李声不是游戏里的，李声是真真正正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皇子，宋辉相信那并非自己的错觉或幻想。
　　他玩宫斗上位游戏的事马上被传开，每个人看到他的时候都要问上几句，就好像突然对他有了巨大的兴趣。他也不知这件事让自己的形象有了很多的改变，别人看着他也觉得他更容易亲近了。
　　张青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马上闯进了他的办公室，兴高采烈地推荐了他一个养成游戏。他刚听到“皇帝养成计划”这六个字的时候真的被吓到了，深怕对方知道了什么或是其他，可也是听了张青的介绍下载了游戏。
　　刚进入页面便有系统提示他选择一个想要领养的皇子，宋辉见没一个长得比李声好看，马上没了兴趣，关掉了主页。
　　几天之后李声开始准备送给太后的礼物了，宋辉见他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寿”字，明明他看着都是差不多的样子，李声却总是不满意。
　　再后来宋辉说不如就写一本“寿”给太后，反正李声这么写个没完也能写完一本书了。
　　李声很赞成宋辉的这个建议，竟真的拿来了一本厚书开始写了。
　　小孩这么努力地想要讨好即将见面的奶奶，却不是因为喜欢奶奶，这在某种意义来说也是个可悲的事情。
　　宋辉知道李声想靠自己的力量得到太后的喜爱，可他也暗暗决定准备些什么备用的东西，以防那些皇子们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