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电视播的东西好像跟别人家的不一样》Tadashi

16、没有改变的事情

　　宋辉走出监狱之后才确认外面已经天亮了，他抬头看了眼明晃晃的太阳，李声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他确实是松了一口气。温心在皇帝走远之后才踱步到了宋辉身旁，宋辉瞧她眼眶有些红便明白她一定是吓坏了。
　　“上次忘了说，这样的装扮很适合你，你会武功怎么没有跟我提过？”
　　温心瞧了眼李声离开的方向，转回头对宋辉抱怨道：“公子您还有心思跟我说这些，皇上的脸色好难看啊，您怎么不劝劝。”
　　宋辉当然也看到了李声的脸色有多不好看，可既然他的脑袋还长在脖子上也就意味着李声不会杀了他。
　　“他都带着你来找我了，这里的侍卫们也没把我再关进牢里的打算，这已经很好了。”
　　宋辉带着温心回到了清水轩，虽然这事情之后温心的身份已经暴露无遗可宋辉也没有轰人走的打算。这地方本来就他们两个人，温心要是再走了他可真是没人说话了。
　　回到清水轩之后温心便换上了宫女的服装，宋辉想让对方给自己表演表演功夫，可对方根本没有心思，脑子里全部是关于李声和他的事。
　　“皇上该不会把公子一直扔在这里不闻不问了吧。”
　　她不知道他们原本的关系所以才会这么担心，可她一定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宋辉虽然对小时候的李声了如指掌，可现在的李声毕竟已经成了青年皇帝，他也不敢乱作结论。
　　“我猜最多三十天他就会来了，你先别急了。对了，白天越狱的那个大胡子是什么人你知道么？”
　　温心听宋辉提到那男人才想起了一大早的事，忙道：“公子怎么这都不记得了，那是季王李泽，已经在里面待了许多年了。皇上怎么也没想到他在里面待了那么久还有人愿意追随他，今早得到消息说李泽的同党去救他的时候可把温心吓坏了，就怕公子受了牵连。”
　　宋辉记得李泽这个皇子，不就是小时候总欺负李声的那个跋扈小孩，可他没想李声当上皇位之后那家伙竟然还活着。照着李声的脾气确实有可能把恨之入骨的人关起来慢慢折磨，宋辉想到在李泽身上看到的那些伤便明白了对方这些年的日子是有多么难熬。
　　现在仔细想想的话那时候的休克应该也是故意为之的，人工呼吸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三天过后宋辉终于又看到了李声，对方显然是早朝过后就赶来了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宋辉正好在后院修理花草多出的枝叶，看到李声来忙找了块干净的布擦了擦手。
　　温心把李声领到了地方之后便笑着退下了，宋辉见她挤眉弄眼的模样便明白了对方是让自己说点好话给李声听。好话他倒是会说几句，就不知道李声愿不愿意听了。
　　“比我猜的还要早了太多。”
　　他指的是没想到李声会这么快地想开来见他，可李声却没有接这句话，反而道：“怎么不下跪了，还有你的万岁万万岁呢。”
　　宋辉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道：“你都来看我了就别说话带刺了。”
　　李声让宋辉跟他回正阳宫，宋辉也没多想一路跟着走了过去。进入正厅的时候他有一种过了很长时间的错觉，可能是李声无言的压迫让他太紧张了。
　　宋辉上前给自己和李声倒了杯茶，希望对方喝点东西之后能表情好看一些，可对方根本没有伸手的意思，只顾着盯着他看。他知道李声既然来找他了就一定是有话要对他说，可他等了又等直到太阳都快下山了对方才开了口。
　　“你只因为李墨的一句话就不愿意与朕相认的说法怎么想都是站不住脚的。宋辉，其实你只是不愿与朕相认，对么。”
　　宋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担心他说出来的话会让李声更加不开心甚至伤心，所以只好先解释了其中的一个问题。
　　“有些话说出来可能你不愿意相信，对你来说我是个好多年没联系的老朋友，可对我而言不过是几天的功夫你就长成这么大了。”
　　李声听到这话之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表情都变得有些不对劲。宋辉正想着该继续解释些其它事情的时候就听对方开了口，里面好像涵盖着所有的不满与无奈。
　　“强词夺理。”
　　他们之间似乎有那么点的隔阂，宋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他也不知道李声是不是也这么想。
　　正阳宫的晚膳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清淡。宋辉不知道李声是不是每天都吃这样的菜系，这种食谱在他看来简直跟给庙里的僧人准备的似的。
　　“皇上该不会每晚都吃这样的饭菜吧？”
　　李声闻言马上便放下了筷子，好像是有些不耐烦。
　　宋辉觉得自己好像是说错了话，可已经泼出去的水又没办法收回来，只好接着道：“虽然也挺好吃的，不过你也很久没尝过我的手艺了，明天还是我做晚饭吧。”
　　夜深之后宋辉见李声还要处理一些册子便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偷偷回去，温心在清水轩也不知有没有着急。他才刚有了这心思就被李声察觉到了，只听对方放下了手中的册子道：“今晚你在这儿睡。”
　　宋辉没想自己又有了这么大的优惠，可脑子里第一个闪过去的竟然是太修又要把他叫过去谈话的事。
　　“这下柳侍郎又要找我谈谈了。”
　　李声好像也没有继续处理事务的打算，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道：“说起来他现在和你也是一家人。”
　　宋辉倒是从没想过华尧和柳侍郎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问道：“他姓华？”
　　李声对他的疑问好像有些无奈，但还是回了一句。
　　“否则你觉得他为何再三袒护你。”
　　李声没有继续办公的意思宋辉便跟着对方一起走入了卧室区，他记得上次住过一晚的地方在哪里便要向着那边去，岂料被李声一把拉住了手腕。
　　“你去哪？”
　　“睡觉啊。”
　　宋辉刚说完这句便意识到了李声问这问题就是不对劲的，他猛然想到自己如今在对方眼里已经不是华尧了，但他不去侧房睡难道要去主房睡么。
　　而李声马上给出答案敲定了他的怀疑。
　　“去正房。”
　　正阳宫的主房很宽敞，皇上睡的地方果然是与众不同的，连那张摆在中心区域的大床都够四个成年男人在上面肆意躺着了。
　　太监把洗漱用的水都端进来了之后就出去了。宋辉把外衣脱掉挂在了屏风上，用帕子简单擦了一遍之后才问李声用不用人来伺候着，李声只瞪了他一眼也没回话。
　　宋辉想到刚才那太监端进来水之后就离开了，也不像是平日里会伺候皇帝的样子，又觉得自己问了愚蠢的问题。
　　李声坐在旁边也没有动作的意思，宋辉摸不准对方这是什么指令，考虑了一会儿还是拿了个新的帕子在另一盆水里洗了洗。李声一直盯着他瞧，等他把帕子浸湿了之后才算给了点反应终于把自己的外衣也脱了下去。宋辉到了这一步算是彻底明白了李声的意思，把对方的袖子撸上去为对方擦起了胳膊和手。说真的李声虽然是白净了点但还是比他现在的身体有看头的，宋辉每次给自己擦洗的时候都会感叹这个华尧的身体怎么比女人的还要...娘气。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高了挺多，不过还是瘦了点，一个大男人每天吃那些素材怎么能行，你都是皇上了怎么也该过大鱼大肉的生活...”
　　可能是气氛不错的缘故宋辉不知不觉间就说了很多话，等他给对方擦完了胳膊和腿之后突然有种儿子长大的欣慰感，当然这种话是怎么也不能说出来的。
　　李声看起来好像心情好了许多，虽然一直没有接话但也任宋辉摆弄了。
　　两个人躺到床上之后是宋辉熄了灯，他还是有些怀念家里的白炽灯的，这里的蜡烛熄灭的时候倒是容易可再点亮就麻烦了些。
　　主房的床可比侧房的床软多了，清水轩的软度也当然是比不上的，可宋辉只觉得浑身不舒坦。有记忆以来他还没睡过这么软的床，也不知道华尧这个身体能不能适应。
　　熄了灯之后这个地方好像变得更空荡了，宋辉看了屋顶好一会儿才转了个身面对李声。小孩还是一如既往的睡姿，平躺着把双手放在肚子上，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就是让人有些心疼。宋辉瞪大了眼睛就怕自己睡着，屏住呼吸等待，想看看对方睡着之后是不是也跟小时候一样。
　　小孩每次躺到床上要睡觉的时候都会摆出这么有涵养的姿势，可睡着之后会渐渐把身子侧到一边拥抱住自己直到天亮。宋辉记得这一点，他曾经无数次的在电视里看到这样的画面，而现在他终于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守了一回直播。
　　这种让他心酸又心疼的习惯倒是真的没有变。
　　宋辉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胳膊，第一次有些庆幸能来到这个地方。
　　“是我错了，我该早点告诉你我是谁的，小声。”
　　第二天他醒过来的时候李声已经穿戴整齐了，他抻了个懒腰，觉得自己还是高估了华尧的身体。李声好像是发现了他的表情不对劲，临走之前还是问了一句有什么事。
　　宋辉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大问题，可见对方踏出去的脚又伸了回来便明白这答案怎么也是要给出一个的。
　　“我有点腰疼。”
　　白天宋辉回了一趟清水轩，温心看到他之后马上笑开了花，好像他脸上写满了好消息。他也不想跟对方讨论昨晚在正阳宫的事，给了对方一个笑脸就没再说话。
　　下午的时候他让温心领他去了一次给皇上做晚饭的地方，本是想提醒他们今晚不要给李声弄晚饭的，可他们好像已经得到了消息。
　　温心说正阳宫也有独立的厨房，他没有必要跑来跑去。宋辉想这后宫真是方便，每个地方都有独立的灶台，可比电视剧里统一的膳房要好多了。
　　宋辉回到正阳宫之后还没来得及见到李声就听门口的太监说：“皇上听说公子昨晚睡得不舒服，特意找人重新铺了一次被，公子可要记着皇上的好啊。”
　　虽然这太监应该是收了李声的赏才会跟他说这样的好话，可他觉得这话听着还是挺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