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电视播的东西好像跟别人家的不一样》Tadashi

12、顺序不对结果也是一样的

　　温心想没想到好办法宋辉是不知道了，但温心在日落时候突然冒出的这一句话确实让宋辉吃了一惊。
　　“恭喜公子，皇上今日请公子去正阳宫呢。”
　　宋辉盯着温心看了会，好像她是谁派过来的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但还是耐着心回道：“怎么这么巧，你不是说李墨要来的事不能传出去么，皇上知道了？”
　　温心也不介意他这话里带着些试探，好像是笃定了他不会把她怎么样，耸了耸肩道：“这还得等公子去了之后才知道啊，温心可是没把王爷的事告诉任何人。”
　　怪不得都说女人说谎话不眨眼，尤其是后宫里的女人，宋辉可算是长了些见识。
　　正阳宫跟他住的清水轩隔着相当一段的距离，宋辉不禁感叹李声可真是烦透了华尧才会把华尧安置在那样的边疆区域。
　　宋辉其实是非常紧张的，他不知道李声变了多少，虽然知道见到的第一眼一定是能认出对方的，可还是捏了一手的汗。这毕竟不是电视剧，不存在一个孩子长大之后就完全换了个人来演的情况，他能大致想象得出李声如今的模样。
　　可尽管他在心里定了无数个模型，在见到李声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太匮乏了。这个当初在宫里磕磕碰碰生存的皇子如今已经是一国之君，他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要更高了些，更俊了些，也更威风了些。
　　但还是瘦了一些。
　　一旁的太监见宋辉直盯着皇上看却不开口，清了清嗓子提醒了宋辉。
　　宋辉见坐在对面桌前的李声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册子抬头看向自己，有模有样地跪了下去，朗声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辉觉得自己这话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可李声的回复里却透着数不清的不耐烦与厌恶。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能听到小孩的声音。
　　很低沉，却不闷，确实是个好听的声音。
　　“起来。”
　　宋辉起身拍了拍膝盖，然后站在原地等着李声的发落。他其实只想这么站着静静地看着对方，明明前不久李声在他的记忆里还是个小孩，现在竟是长得这么大了，这真是新鲜的事。
　　李声叫退了太监之后这正阳宫的主厅里便只剩下了宋辉与他。
　　“为何一直盯着朕看。”
　　宋辉听到李声的自称差点笑了出来，这小孩真是活学活用，给皇帝冠了个独一无二的自称。
　　“皇上看起来气色不错。”
　　宋辉这话倒是让李声有些意外了，他盯着站在对面的人看了许久，想不明白记忆里柔柔弱弱的男人如今怎么敢挺直腰板跟自己对话了。
　　“华尧，我不追究你当初装成柔弱的模样，你也最好本分一些。”
　　宋辉回答得很快，反正李声说什么他都应着就是了。
　　“华尧明白。”
　　李声又顿了一顿才道：“今夜你睡侧房。”
　　“华尧知道了。”
　　这样的回复虽然是李声想要的，却也让他有些烦躁。他知道清水轩今晚会发生什么，以华尧跟李墨的关系，对面这人又怎么可能不在意。
　　“你没别的话想说么，比如...李墨。”
　　宋辉早就猜到了李声知道这事，在心里把温心骂了个五六遍才开口道：“皇上知道他今晚去清水轩？”
　　这样的坦白也让李声不悦，他不擅长对付坦白的人，满口胡话谎言的家伙反而能让他毫无顾忌。但若说华尧对李墨完全不在乎，他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你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是觉得这么老实朕就会饶了你么。”
　　宋辉想起来温心总说皇帝要砍别人的头，突然觉得现在的情况跟温心担心的倒是挺像的。
　　“我不觉得皇上打算现在砍了我的头。”
　　李声倒不意外对付猜中了他的心思，他在华家只要了华尧一个人，虽然现在的情况看来华尧跟他预想中的有些不一样，可他也不打算把这人弄死了。
　　“你留着还有用。”
　　宋辉点了点头，他虽然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用处，但选择沉默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李声转眼瞥到了搁置在一边的琴，虽然记不起那是哪个女人留在这里的，但他记得华家的人个个都精通琴音，李墨在清水轩被抓的时候最爱的人却在这里给他弹琴，这倒是不错。
　　“华尧，弹一个你擅长的曲子。”
　　宋辉以为自己这么一直站着就不会出问题了，可没想李声竟然开口要求了这么一件事。他可不会弹琴，只好摇头示意不懂，可李声以为他是拒绝，当场摔了手边的茶壶。
　　两三个侍卫马上冲了进来，可能是怕有人行刺皇上，李声瞪了他们一眼他们才马上退出去。
　　宋辉只好解释了一句自己是不会弹琴。
　　李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好像是在考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是真的不会，皇上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李声当然是不怎么信的，可他却也没有做别的什么。宋辉见他又低头看那些册子了，想着那应该是类似于奏章什么的，便闭上嘴开始了观赏时间。
　　小孩认真的模样倒是没怎么变，宋辉一边看着对方批阅折子一边觉得心里满满的欣慰。
　　他看着李声一坐就是坐到半夜，突然想问问对方是不是每天都这么拼，可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变成了稍微委婉的。
　　“皇上不睡么，已经很晚了。”
　　李声一愣，好像是这才发现屋子里还多个人，难免抬头看向宋辉，皱着眉道：“你不必在这儿等着。”
　　宋辉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他从进到这地方以来还没喝过一口水，这封建的地方真是没有人权可言，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要在这里过一辈子了。
　　“我在这儿陪了皇上这么久，皇上都不感动么。”
　　李声放下了手中的笔，敲了敲桌面，好像是在给对面的人一个警告。
　　“华尧，初选那日你真是装得像模像样。”
　　宋辉被对方盯得有些不自在，真的有一瞬间的害怕，怕对方把自己拖出去砍头了，忙道：“皇上别这么看着我，我去睡了，皇上也早点休息。”
　　正阳宫的侧房也比清水轩的主房好多了，宋辉被华丽的装饰迷得差点丢了魂。尽管没跟李声说上什么话，但也亲眼看到了对方的样子亲耳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宋辉觉得今晚自己一定能睡个好觉。本是想洗洗再睡的，可这里的水都放在哪里他根本不知道，所以还是躺上床不管那些了。
　　过了这么多年，他不能确定李声还想不想见到他，李墨说过见过李声落魄时期的人都会被李声杀掉，那么他其实也算得上其中的一个。又很多事情只有他走过去几步之后才能得到答案，现在的话还是一切如旧吧。
　　第二天早上宋辉依旧起得很早，他出去的时候李声已经趴在桌面上睡着了，好像也没有睡多久的样子。
　　那些红色和黄色的册子被李声用胳膊压在下面，别人一动他就会马上醒过来。
　　“这么多年了有的习惯还是没变，压着重要的东西睡。”
　　还没有到夏天，早上的时候难免会有些凉，宋辉找了个薄被盖在了李声身上才离开。
　　外面站着个太监，好像是在犹豫该不该叫醒李声，宋辉忙阻止了对方要敲门的行为。
　　“让他多睡会儿吧，你把他吵醒了他又要跟你发脾气。”
　　“可陛下说了今日要早起。”
　　“有早朝？”
　　“今个倒是没有。”
　　宋辉不明白除了早朝之外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早起，天大的事都没有小孩休息来得重要，李声看起来也不过二十的模样，也是身体需要好好休息好好发育的时候。
　　“那别叫他了，看他都累成什么样了。”
　　到正阳宫睡了一夜之后宋辉才有些嫌弃清水轩的寡淡，当然他知道他是没资格抱怨的。
　　“温心，我回来了。”
　　宋辉在远处就喊了一声，走到门口的时候温心已经奔了出来。她好像有些急，好像有很多话要跟他说要跟他解释。
　　“公子，公子昨夜...”
　　宋辉抬手示意对方先听自己说，问道：“李墨昨晚来过么？”
　　温心点了点头，回道：“自然是来过的，已经被皇上安排的人抓到了大牢里。”
　　王爷蹲监狱，这确实是个大消息，宋辉突然明白了李声今日为什么要早起了，想必是为了处决李墨。早上那个太监一定又要说是他不让叫醒皇上，这下子李声又要误会他是为了给李墨争取时间了。
　　宋辉刚决定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有个宫女来传了话，说是太修让他过去一趟。
　　宫里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宋辉虽然明白这道理可自己亲身经历又是另一件事，他才刚从正阳宫回来就被太修叫了过去，想也知道是为什么。
　　太修也一定知道了李墨的事，可却没有跟宋辉多提，想来是对李墨不怎么在乎。
　　“华尧，昨夜皇帝可对你做了什么？”
　　宋辉很想告诉对方皇帝烦都烦死他了那些事又怎么可能发生，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看来他把你叫过去只是为了逼李墨动手了。”
　　这个逻辑顺序也是不对的，并不是他把他叫过去逼李墨动手，而是他事先就知道了李墨会在昨晚动手才把他叫了过去。
　　但无论如何李墨已经进到监狱里了，结果是一样的。
　　“你最近要小心了，无论皇帝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宫里的人都知道你在正阳宫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