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电视播的东西好像跟别人家的不一样》Tadashi

10、这进展有点不对劲

　　宋辉能认识李声完全归功于他家的电视机，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回家会发现他家的电视机频道一竟然开始播放正常的节目了，上面也有了电视台的标徽，就好像在他的头上浇了一桶的冰水。他马上瞧了眼桌面，那上面哪里还有他今早出门时刚冒出绿芽的盆栽，只剩下了一片灰，就好像被烧光了似的。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可以确定没有人闯进过他的家，那么也就意味着出了情况的是小孩那边。
　　一定是李声的盆栽被人烧了。
　　宋辉把灰烬装进了袋子里，却有些舍不得扔掉。他拿起遥控器调了好几个频道，都是些乏味无趣的节目，没有他想看到的画面和人。
　　他就像是个大梦初醒的人，坐在电视机前不愿意承认一切都这么突然地结束了。本是要找对面的大爷问问这情况该怎么办的，可大爷根本不给他开门，他只得买了几听啤酒回到了屋里。
　　他不知道李声有没有看到他报平安的字条，如果对方看到了，又是谁烧掉了盆栽。他猜想着可能是盈妃，却也只能猜想，因为他已经做不到什么了。
　　张青发现宋辉不对劲便找宋辉出去吃了好几顿饭，字里行间竟是劝宋辉好好考虑林恩，宋辉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周围的人都开始劝他跟林恩复合，明明他对林恩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跟李声断了所有联系后宋辉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在乎那个孩子，对他而言李声已经不是个电视机里面的人物了。他从来没有那么了解过一个人，他知道关于李声的一切。
　　大年三十的时候他妈又开始劝他找个对象结婚，他心里明白对方指的人选是林恩，尽管不耐烦还是听着了。林恩的出现还是有些好处的，起码他妈不再逼他出去相亲了。
　　宋茗看出了宋辉对林恩不感兴趣，便得了空问他是不是心里有人了。宋辉本来因为最近陪着母亲跑来跑去买年货而忘了李声的事，听宋茗突然问这话竟是又想起来了。他知道他想到的事跟宋茗的问题搭不上关系，可他就是想起来了也没办法。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不急，结婚这事还是要看缘分。”
　　宋茗难得感性了一次，缓缓道：“你从小就懂事，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妈虽然成天逼着你找对象结婚，可也是希望你过得开心。”
　　宋辉点了点头，明白宋茗是什么意思，可还是不愿继续聊这个话题，便转而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姐夫领回家看看，我们都快等得不耐烦了啊。”
　　宋茗是有男友的，她的男友老实又好欺负，外人看来就是傻大个，可耐不住人家追了宋茗十年，宋茗早就动了心了。
　　“今年过年本来想着领回来的，可他家里突然出了事，等他忙完了我就带他来。”
　　宋辉听得出自己姐姐这是要把自己嫁出去了，为她高兴的同时又开始担心他们妈的唠叨。
　　初二的时候宋辉才回到了自己的家，他打开电视调到了频道一，是春节晚会的重播，他都已经看过一遍了。虽然这个频道再也没有出现过李声，但他总是期待着某一天会出现奇迹。
　　那些灰烬被他装进了玻璃瓶里，他没事的时候都会拿着看一会儿。想到李声一定是又参加了不少的宴席，估计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但有太后在的话应该也是一切顺利平安的。
　　宋辉最开心的是在认识李声的那段期间里让太后喜欢上了李声，以李声的聪慧以后在宫里的生活应该是不错的。
　　张青给宋辉打了通电话，告诉他明天下班后会有个聚会，他知道不去是不行了，便直言去是可以但必须早退，张青也没说什么不行的话。
　　宋辉想着明天就要开始上班，便没有再想别的，关了灯就打算好好睡一觉了，可他好像在睡梦中听到了有人在喊救命。他试图睁开眼睛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最后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又沉睡了过去。
　　宋辉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并不是因为闹钟，而是自然醒的。他刚要担心上班迟到就发现了周围的不对劲，如果这是在梦里的话他或许还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古代的房间，古代的床，古代的桌子，古代的门。宋辉下床慢慢走到了门口，外面没有什么人。旁边的铜镜里反射出了他的面貌，他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连外壳都被刷新了。这白面书生一瞧就是肩不能抗的，估摸着也就刚过二十。
　　宋辉走到床边坐下好好想了想，他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可如果不是梦还有什么合理的言论解释现在的情况么？
　　他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了脚步声，接着那人敲了敲门，从轮廓看应该是个女孩。
　　“公子醒了么？”
　　宋辉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回了一声。看起来也是二十多岁模样的女孩开门走了进来，宋辉见她开始拿盆倒水，便知道了这是给他洗漱用的。
　　很好，他睡了一觉莫名成了公子。
　　“公子想什么呢，快点洗洗，今个还要去大殿见皇上呢。”
　　宋辉捧起盆里的水冲了冲脸，刚想伸手拿洗面奶却发现女孩递过来了一个像是香皂的东西，想来这里就是用这东西洗脸的了。他也没有多想，直接在手上涂了些然后抹在了脸上揉，女孩似是被他洗脸的动作吓到了，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他瞧。
　　“温心没想到华家还会有公子这么豪爽的人呢。”
　　豪爽这个词让宋辉浑身不自在，他只是洗个脸，跟豪爽又有什么关系。不过也亏了女孩说了这句话，他终于知道了女孩的名字，也知道了自己目前的姓氏。
　　温心说要收拾收拾到大殿见皇上，宋辉还猜不出现在是什么情况，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他以为他是要去早朝，可走出屋了才发现这都中午了哪还有早朝一说。
　　温心这时候拿了件衣裳给他，他看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出来这是大臣穿的，但也不好意思多问，任温心帮他套了上去。
　　出去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眼自己住的地方，清水轩，真是难听又土气的名字，跟他现在弱不禁风的外貌倒是相配。
　　温心领着他一路到了大殿之外，他从远处就看到了很多漂亮的女子也站在那里等候，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臣子以外的身份，可如果他真的是臣子又怎么会住在皇宫里？
　　宋辉见还有几个男的跟他一样，便劝说着自己冷静一些。到了这一步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如果他真的是穿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也该是李声的世界才对吧，没理由给他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大爷总是说他活不久，他现在才信了几分，突然开始担心父母知道他跑到这里来了会不会伤心。可大爷也说过他消失之后没有人会记得他，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真的相信。
　　宋辉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到了不远处的太监通报了一声太修来了。太修是个什么东西宋辉可是一点都猜不到，可他看到所有人都跪了下去便也明白这来头不小，只好跟着一起跪了。
　　他听到有几个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只这么听着的话应该都是男的，刚想偷偷抬起头瞥一眼，就有一个人停在了他的面前。
　　“华尧我带走了，其他人留下。”
　　宋辉听这名字应该是说自己，便慢慢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这一看差点把他吓出了心脏病，可不就是柳侍郎。
　　旁边有太监提醒他快点跟上去，宋辉这才发现自己溜号的时候柳侍郎已经走远了。他忙跟了上去，想不明白柳侍郎怎么成了太修，更想不明白柳侍郎怎么好像比自己记忆中的成熟了些。
　　宋辉虽然还不知道太修是个什么东西，看到柳侍郎住的地方也明白了对方的地位。他心里有喜也有忧，喜的是这下子有机会看到小孩了，忧的是完全搞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柳侍郎等太监和宫女们都退下了之后才开了口。
　　“皇帝的第一批选秀中只有你一个是华家的人，可见他是看出了你是个好欺负的，你可想过以后的日子该如何应对？”
　　宋辉张开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该回答什么，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身份，怎么都不愿接受自己成了皇帝后宫里一棵草的事实，他可记得那皇帝长得多丑，让他睡皇帝他都不会愿意，更何况躺平了让对方睡。
　　柳侍郎见他不答话也没有继续逼问，只是叹了口气。
　　“今日把你单独叫出来也只是想提醒那些不安分的人，即便皇帝不喜欢你，你也是华家的人。”
　　宋辉出去的时候脑子里已经一片乱了，他现在知道的消息有皇帝不喜欢他，柳侍郎要保着他。
　　温心一直在外面等着他，看到他出来之后忙上前问他太修是不是说他了，宋辉虽然刚认识温心，但也看得出温心是真的关心自己，便摇了摇头。
　　他想了半天还是问了一句太修是个什么东西。
　　温心愣了一下，接着又笑了好一会儿才答道：“公子可真会说笑，太修当然是皇帝的娘亲了。”
　　这下子柳侍郎为什么比他印象里的更成熟便有了答案，对方已经坐上了太后的位置，那这想必是几年之后了。太修是皇帝的娘，可李钰已经被他害死了，柳侍郎从哪里又多出了个孩子。
　　这些都先放到一边，现在的皇帝是谁也是个问题，宋辉一边期待着是李声一边又觉得不可能。
　　“温心，你知道皇帝叫什么名字么？”
　　“公子没事吧，太修都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反常，皇上的名字我可不敢乱说，会被砍头的。”
　　宋辉忙摇头，让温心在自己耳边小声说。
　　温心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凑到了宋辉耳边，低声道：“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