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喝咖啡的猫

3、虚空的挽歌

　　AEU的轨道升降机下，格拉汉姆•艾卡中尉不禁感慨所谓的“轨道升降机开发落后国联和人革联”之说。似乎没有想象中得那么差。
　　“这只是表面的东西——轨道升降机已经启用，但是太阳能发电系统还没有完成。”路西法尔转向MS WAD王牌，语气很平静，金绿色的眼中却暗藏着恨意。
　　“这样的眼神不适合你。”格拉汉姆。
　　“失礼了。”她把视线转向前方，淡淡的说。
　　进入大厅后，路西法尔径直办理登机手续，格拉汉姆在远处注视着她。
　　路西法尔比同龄的孩子更独立，这是七个月的相处给他留下的印象。片桐作为监护人在某种程度上仅仅是象征性的——她不需要别人费心，总是自己解决所有的事情。
　　登机手续办理意外的顺利，路西法尔很快就回来了。
　　“离列车出发还有34分钟。”她在格拉汉姆身边坐下，打开随身携带的终端，立体影像的屏幕上显示着AEU太阳能发电系统相关的新闻。
　　“AEU的太阳能发电系统吗？虽说轨道升降机的运行和国家无关，但是感觉还是很微妙。”格拉汉姆好像在自言自语。
　　“技术人员。”路西法尔低语。
　　“啊？”困惑。
　　“我是UNION提供给AEU的技术人员。”
　　格拉汉姆本想继续询问，MS WAD的首席系统顾问却沉默了，望着终端的眼中没有焦点。
　　有些事情如果路西法尔不想说，任何人都是无法的让她开口的，这一点格拉汉姆很清楚。如果想要了解与她相关的情况惟有等她愿意告知才行，这对于所有都是一样的，就算是高层也必须顺从她的意愿。
　　——某种意义上的绝对平等。
　　时间在沉重的气氛中缓慢的过去，格拉汉姆开始理解相对论的真理。
　　登上轨道升降机之后，路西法尔默默地在终端里编写程序，直到加速结束才把目光转向窗外。
　　72小时前，当格拉汉姆接到与路西法尔同行前往AEU高轨道站点的任务时，掩饰不住惊诧的表情。他本想拒绝，但是顶头上司先他一步指出拒绝不可。
　　从基地出发以来，他的心情一直出于极度低落状态。去AEU高轨道站点的目的不明，可以同行的人选也很多，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强制性的执行这项任务。
　　隔间里的气氛很沉重。这还只是刚刚开始，格拉汉姆不知道接下来的三十多个小时该怎样渡过。
　　“AEU的太阳能发电系统落后不仅仅是因为开始的晚，还有一部分原因是由于技术人员中发生过一些事情。”许久路西法尔清冷的声音响起在隔间里。“他们来自不同的地域，怀着不同的信念参与开发。为了名声、权力、利益不惜杀害同僚，然后将一切伪装成事故。”
　　“什么？！”MS WAD王牌拉回漂走很远的思绪，下意识发出惊叹。
　　“人类的欲望是黑暗的深渊。”路西法尔始终望着窗外，金绿色的瞳仁映出太阳能发电系统的中柱。
　　从出发开始路西法尔就一直很奇怪，多数时候都在沉默，眼中总带着若有似无的悲伤。她很少说话，不是在编程就是在发呆，即使说话也几乎是意义不明的语句。仿若变了一个人。
　　然而这次不同。
　　透明的球体出现在没有重力的隔间，缓缓地漂动，折射出窗外轨道上的光。
　　震惊。
　　格拉汉姆第一次看见路西法尔的泪。她总是淡然的，虽然也会有情绪的变化，但是从没有哭泣。
　　隔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失去重力的泪在这个空间里不断散开。小小的孩子坐在窗前的身影仿若虚幻的景象，那么的不真实。
　　格拉汉姆什么也不能说，唯恐自己开口之后幻景消失。
　　他在害怕失去，莫名的。意识到这点的MS WAD王牌不禁微微惊讶。
　　无声的流泪变成压抑的低泣，MS WAD的技术顾问蜷缩起身体，细碎的声音在过分寂静的空间刺痛着他的神经。
　　路西法尔用了很长时间才平静下来，但是格拉汉姆清楚她一直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的头依旧埋在双臂间，传出不清晰的话语。
　　她出生在这个轨道升降机的高轨道站点，和同为工程师的双亲在那里渡过了最初的五年，在双亲在作业中死于事故后回到地面，被父母的世交收养——她的能力就是在那时候被发现的。之后埃弗曼教授找到了她并把她带回UNION进行系统的学习，四年前进入MS WAD。由于协助AEU建设太阳能发电系统的PMC需要她的能力，经过多番交涉达成协议，以PMC技术人员的身份为AEU设提供技术支持。
　　路西法尔的情况是格拉汉姆一直以来希望知道确无从获得的——他曾经申请查阅路西法尔的资料，除了姓名以外寥寥的几行字将她的经历描述的如此单薄。
　　但是——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的一切都该是机密。”格拉汉姆强压下心中的兴奋问道。
　　“我知道啊。但是，我只想有人能够知道我的过去。”路西法尔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沙哑的声音透露着恐惧，“我不要自己像一张白纸，苍白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