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给你点甜头》暮橘

7、[7]

　　其实肖渔不是很清楚订好吃饭的地方在哪里，那地方她只是听说过，还没有去过。如果不是有姜丞安一起的话，估计她就只有靠打车了。
　　……虽然跟姜丞安一起的结果，也是打车。
　　为了能够快点赶到。
　　下车的时候，肖渔一直仔细注意着司机说价格，但是司机居然没有说话。姜丞安直接给了一张二十，然后司机默默找钱。
　　“你不下车干嘛呢？”姜丞安收好了钱，回头一看，肖渔仍坐在后面。
　　肖渔连忙下车，出租车扬长而去。
　　姜丞安似乎没有主动提车费的事，而且这一片他好像也熟，直接带着肖渔往一个方向走，根本不带犹豫的。
　　“那个……打车的钱是多少？”肖渔在旁边小声的问着。
　　“嗯？”听清楚了肖渔是在问什么，姜丞安笑起来，“你是想跟我AA吗？”
　　肖渔用力点头。
　　姜丞安更是笑得开心了。
　　他道：“车费而已，朋友之间不用那么客气的吧？”
　　“好吧……”

　　直到到了方晨订好的包间，开门迎面而来几个熟悉的和不熟悉的面孔大声欢迎着他们，肖渔的大脑都还有些空荡荡的、轻飘飘的。
　　朋友什么的，姜丞安居然给她下了这样的定义，有点惊讶，更多的又是窃喜。
　　明明他们也才说话没几天，明明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巴拉巴拉的说话。在她的心里，他仍然是班上那个特别特别受欢迎、朋友很多很多的人，跟她差别那么大那么大，成为朋友什么的，好像从来没有想过。
　　就连他偶尔想起来跟她东拉西扯几句，她都有点不好意思说太多，总感觉，没有那么那么熟，而且她也没有跟男孩子说过太多话，总觉得别扭。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朋友太多，对谁都热情真诚，所以才会这样轻易就把她划入了朋友的界限吧。
　　朋友什么的。
　　原来她已经是他的朋友了啊。

　　“肖渔，坐我这里。”
　　一进去，卢霜霜就招呼她，大脑还有点不在状态的肖渔连忙坐了过去。
　　方晨请的人，除了她们三个室友，还有两个她在班上的好朋友徐优言和郑琳，一个姜丞安，另外还有其他班的男生，肖渔不认识。
　　不过这些人都认识姜丞安，她和姜丞安刚一进来，里面的人就热热闹闹的起哄来了，都是冲着姜丞安去的。

　　姜丞安人还没坐下，就被几个男生女生起哄着灌酒。
　　“迟来了必须喝一杯！”
　　“你酒量我们是知道的，这一小杯就跟闹着玩儿似的，你就别客气了啊。”

　　肖渔已经坐下了，静静坐在那儿，全桌的人都看着姜丞安那边的人瞎闹。
　　姜丞安也不推脱，就是轻轻笑着，故意做出很委屈的样子，说道：“我哪是故意迟到的啊，我打扫教室你们知不知道，我辛辛苦苦为人民服务，回来你们还要罚我，这个我真的不服。”
　　说是这么说，那杯酒也不多，姜丞安还是爽快喝下了，这才坐下来。
　　跟肖渔的位置是圆桌对面，隔着直径的距离，最远。

　　姜丞安落座，闹哄哄刚一消停，方晨说道：“来，我给你们介绍最后一位，也是我室友，刚刚才来的。”
　　说着，方晨越过她们之间的卢霜霜，揽了揽肖渔的肩膀。
　　还没说话，刚才起哄姜丞安的男生之一开口道：“你先别说，先别说，让我猜猜。”
　　徐优言笑起来，“不是吧，虽然咱们一直都知道一中没有李席撩不到的妹，但你手都伸到我们班来了？这妹子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你还真不一定猜得出来。”
　　那男生原来叫李席。
　　肖渔好像有点点印象。
　　高一上学期的那个班，本来也不是什么氛围特别好的班，班上的人都是些爱玩的人。女生也多，爱打扮的也多，梳什么发型，偷偷染个不明显的头发，涂个口红，没太过分的也就没被追究。
　　而李席这个名字，源于她班上的语文课代表。那姑娘长得好看，也懂得打扮，人也爽朗大方，曾经调座位给肖渔做过一段时间的前后桌。也许是这姑娘真的脾气太好，又乐于助人，肯跟肖渔主动说话，是肖渔在这个班里为数不多的朋友。
　　肖渔在班上就是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透明人，班上有什么八卦她都无从得知，但是那姑娘课间回来的时候哭得太惨了，她也就知道了李席这么个人。
　　似乎是劈腿了。
　　很奇怪的现象，明明每一所学校都明令禁止不准早恋，甚至晚上还会有教导主任提着手电筒到操场周围去抓。但是恋爱的滋长，真的怎么都克制不了，也就更克制不了这种狗血的情节。

　　李席不知道肖渔在心里默默过了一段关于他的渣男记忆，想了一会儿，笑起来，转头对徐优言说道：“其实我还真猜不出来，不过你一说她不怎么爱说话，我大概有谱了。”
　　他又看向肖渔，“姜丞安的同桌吧。”
　　桌上同班的人都表示惊叹，这还真猜对了。
　　听到四下的惊讶，李席也知道自己猜对了，看向肖渔的求证的目光也挪开了，一面得意一面谦虚的应对着其他人的惊叹。
　　肖渔却在这个时候开口，“我叫肖渔。”
　　声音不大，仍然是细声细气的，像极了上课被抽提问起来时的文弱，但又暗暗藏着倔强。
　　姜丞安本是没多在意李席他们的无聊戏码，但是随着这声音也望过去看了一眼肖渔，平平静静的脸，但是不知道怎么，有些奇怪。
　　像是藏匿着什么不满，却又没有涂抹在脸上。

　　李席也愣了一下。
　　姜丞安这时候在旁边说道：“什么我同桌啊我同桌的，人家有名字的行不行，人家告诉你了，你记住没有？”
　　懒懒散散的声音，半开玩笑一般带着嫌弃的口吻。
　　李席这才笑起来，“记住了记住了，肖渔，对吧？”
　　这时候……反而有些怯场了。
　　不知道刚才哪来的勇气插那么一句嘴，她从来不敢在这么多人的聚会里主动说句什么话的。甚至，这样这么多人的聚会，她也是头一次参加。刚进来的时候，推门而入这么多人，众目睽睽，她都会有点不知所措。
　　她又微微低下头，细细的应了一声，“嗯。”

　　肖渔的话很少，一晚上基本上都是在默默的吃东西，偶尔跟卢霜霜小声说几句两个人听了都想笑的玩笑话。
　　夹菜，聊天，听别人说话，都默默地不超过自己所在的范围，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看得到对面的姜丞安与她是多么的截然相反。
　　仿佛所有的热闹都是以他为中心，他说的话，总是那么容易就惹人想笑。
　　难怪那么多人愿意跟他接触，也难怪会有女孩子喜欢他，刘淑仪什么的……
　　这名字她明明也是偶尔无意听到过一两次，却奇怪地记住了。

　　“我今天下午还问了刘淑仪，我问她跟你进展怎么样了，她说你有时候突然就不回她消息了，你这不行啊，居然不秒回？”
　　李席喝了酒，虽然没有醉，但说话明显比一开始的时候放得开多了。
　　显然这桌上的人都是知道刘淑仪的，李席这话一出，都跟着闹，问什么时候在一起啊。
　　就连肖渔旁边的卢霜霜都跟着笑，好像对这一段十分明白。
　　肖渔小声问卢霜霜，“你们都认识那个人吗？”
　　“刘淑仪吗？”卢霜霜笑起来，“4班的一女生，挺漂亮的，明着暗着很多人追。前段时间他们不知道玩个什么游戏，套出来刘淑仪喜欢姜丞安，后来就都知道了。”
　　肖渔一惊，“怎么就都知道了？谁干的？”
　　“呃……也不是都知道了，就是认识刘淑仪和姜丞安的人都知道了。还有就是咱们班上那些特无聊的男生，嘴管不住，经常拿刘淑仪打趣姜丞安，所以咱们班上的人大多数也是知道的。”
　　“那女生也是倒霉，喜欢一个人，被这么多人参与。”
　　在肖渔的意识里，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偷偷的，默默的，没有人知道的。因为她知道她喜欢的人是不会喜欢她的，现在的她太不起眼了，不起眼到连喜欢一个人的心思都渺小。
　　卢霜霜笑道：“倒霉可不一定，刘淑仪为人本来就挺高调的，现在朋友圈的人都起哄撮合他们俩，虽然还没在一起，但是这舆论攻陷搞得像是他们在一起了一样，她可没表现出不乐意。”
　　“……”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这叫什么，舆论恋爱？

　　“我打游戏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那么多时间聊天啊。”当事人，姜丞安，在一堆起哄热闹中懒懒散散的回道。
　　李席仍是笑，“游戏重要还是妹子重要？”

　　电子竞技，没有爱情。
　　肖渔的心里顿时想起来了这句话。
　　原来姜丞安也打游戏吗，不过男生喜欢玩游戏也正常，像她这样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生喜欢玩游戏才不正常吧……
　　玩了一年多了，才上到黄金，而且摇摇欲坠，再输就要掉白银，其实自己也没有什么游戏的天赋吧。可是除了玩游戏，除了游戏里跟自己开黑的好友，她也找不到其他的方式来度过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