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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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寺东耶坐在房间内的桌子前，注视着桌面上放着的那张纸条上潦草的字迹。一开始拿到它时，她本来没想过会真的用它，不过现在，有了它也许真的会方便一些。
她照着上面的数字一一在手机上输入，几乎是在刚拨完号、传出了“嘟——”声的同时，电话就被人接了起来。那边响起了元气满满的女声：“你好，我是尤杜拉·博格，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打扰了……这么晚打电话过来，”这声音实在是太具有画面感，饶是扇寺东耶只和尤杜拉见过两面，这会儿也能想象得到她那无时无刻不是热情异常旺盛的样子，“我是扇寺，尤杜拉小姐现在有时间吗？”
“啊，东耶啊。”
不是扇寺东耶的错觉，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更轻快了：“你的手机办好了？”
“算是吧，今天刚拿到的，”扇寺东耶转头看了一眼被她放在床上的包装盒，故意用一种模棱两可的说法说道，“能想到的联系人只有尤杜拉小姐一个，所以就先打给你了。”
她听见尤杜拉笑了起来，显然，她的话让那位年轻的女警员很高兴。不过笑声并没持续多久，尤杜拉随即又抱怨起来：“上次我不是说过了吗，东耶，就别‘尤杜拉小姐’、‘尤杜拉小姐’地叫了，叫我‘尤杜拉’就可以了。”
“好，好。”
扇寺东耶一边和尤杜拉闲聊着，一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隔着玻璃注视着外面的景象，几秒之后，她伸手拉上了窗帘。过了一会儿，她将话题引向了她新找到的那份工作。
算不上欺骗，她有意模糊了手机的来源。
——这是那个自称在亚特伍德家族工作的男人交给她的。
当然，在拿到手机之前，还发生了不少事情。
她在不到半个小时前才回到了她在旅店长居的这个房间，带着一个新的、至少看上去还没被拆封过的手机包装盒，用了几分钟的时间翻翻说明书、将电话卡安进去。旅馆里没有电脑，这里的手机技术相对来说又比较落后，她无法利用手机查询到足够的信息，左思右想之下，扇寺东耶想到了前阵子才给她留过电话的那位警察。
其实要是明天一早去酒吧再查查也可以，但扇寺东耶觉得自己可能等不了那么久，而另一方面，她还想验证另外一件事情。
今晚下班的时候，扇寺东耶在酒吧门口的不远处被人拦了下来。
拦她的就是一个小时前主动走过来和她搭话的那个自称名叫阿奇尔的男人，他依然一身西装革履。他本来在那么自我介绍了一番后就意味深长地说等她一会儿不忙的时候再聊，扇寺东耶对此也有所预感，等到真的看见那里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后，她也没感到多惊讶。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希望扇寺小姐不要告知别人，而只是作为你和亚特伍德之间的秘密。”
在扇寺东耶点了点头，并表示自己没兴趣把消息胡乱传播后，他接着说道。
“事实上，在银行遭抢的当天，亚特伍德家族寄存在那里的保险柜也失窃了。”他坐在扇寺东耶的旁边，“那群愚蠢的抢匪只是要求足够数额的现金，而我们也查证过，他们装在袋子里的也就只有现金，那在警察将他们带走之后就被归还给了银行，所以不可能是他们做的。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吗？”
“你是说，拿走你们东西的不是抢匪，而是其他人。”
扇寺东耶警惕地说道，她隐约明白了，这个□□家族的人找她来全然是为了排除当天的可疑人选，她又正好因为制服了抢匪而小出了一把风头。就在这个时候，她又想起了出现在那里的侠客、以及之后他说过的话。
“没错，而我们经过排除，将可疑之处锁定到了某个人身上。”
他将一张相片递到了扇寺东耶面前，从照片的角度来看像是从某处调来的监控，被放大后也不是多清晰，但对于扇寺东耶而言，那上面的人的衣着和打扮、再加上手里那标志性的东西已经足够，凭这已经可以轻松地判断出那个家伙的身份了。
这些人只会是有备而来，也正是因为清楚坐在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上那两个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家伙，这个什么阿奇尔也不会是吃素的，扇寺东耶才会老老实实地跟他们上了车。如果不是真的危及自身，她也不想跟他们、以及他们身后的□□对上。
“我从当天某个同样在现场的证人那儿听说，他看见你和一个同样打扮的人坐得很近，”阿奇尔问，“你认识他吗？”
扇寺东耶飞快地做出了决定。
“我之前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她看着照片上侠客的身影回答道，“但算不上是认识他。”
“那么，要是你再见到这个人，你能认出他吗？”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结束了和尤杜拉的通话后，扇寺东耶一面把手机放回了桌子上，一面将那张纸条也折好重新夹在了口袋里。
没错，这最新款的手机是阿奇尔给她的，连同电话卡一起。
原因很简单，她没有个人电话，他们又需要在这个时间段内随时和她保持联系；而另一方面，扇寺东耶猜测这也是为了示好，威胁与奖赏并重的方法从来就为当权者所青睐，如此才能让被利用者更好被他们所拿捏。
像扇寺东耶这样，又不在乎他们那点东西，又实质上不会被他们威胁到的人的话——
但要是制造出一种她被他们掌控的假象也未尝不可，反倒是她，借助□□的力量没准真的能再找到侠客。
这个手机还带着完好的包装，可她也有理由怀疑通话是否会被那些人所监听，阿奇尔很有可能不相信她说的那些话，从他专门要求送扇寺东耶回到旅馆就可以看出这一点。她现在的住址已经被他们掌握了，扇寺东耶只有庆幸那天侠客在旅馆门口等她的时候没有被其他人目击到。
她想要试探这一点，于是给尤杜拉打了那么一个电话。尤杜拉的警察身份有些敏感，但两人的关系也仅限如此，就算□□他们怎么查也不会查到有问题的地方，关于她问尤杜拉的问题，扇寺东耶也控制在了只会被知情人认为这是个普通女生在以拙劣的伪装尽可能打探□□情报的程度上。
而尤杜拉本人应该是没发觉的。
她声称自己从酒吧里下班的时候，不小心在街角的角落里听到了有人在谈论亚特伍德的事情，因而产生了好奇心——这被尤杜拉难得严厉地警告了。
“东耶，你听我说，”她口吻中的干练和不容拒绝完全就是一个警察的风范，“马萨瓦的治安根本就没有表面上那么稳定，警察局和□□保持的是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尽管作为一名警察，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我们目前为止还没有能力去改变这种局面。而亚特伍德是马萨瓦最大的□□，不管他们在本地是否没做过什么太过糟糕的事情，□□始终都是□□。”
尤杜拉的意思无疑是让她不要去过深地牵扯这一块，可是，早在她那天决定跟踪那群人——甚至更早，早在她决定使用轮回之枝的时候，她就没办法抽身了。
更有甚者，“加入亚特伍德家族”这种想法，也在她的脑海中浮浮沉沉。
和“成为一名猎人”相比，哪个更不错呢？
扇寺东耶还没做出决定，不过，在作出决定之前，她还有的是事情可以做。
她打开抽屉，拿出了一样被报纸仔细包裹好的东西。
那是她几天前才买来的、一把全新的水果刀。
拆开了报纸之后，扇寺东耶看见那把刀的刀刃上映照出了她面无表情的脸，只消用刃轻轻一划，她的手指上就出现了一道渗血的血痕。最近以来，因为已经变成了全日制的工作，弹钢琴又是需要灵活手指的活计，她好一阵子没有再往胳膊上缠绷带了。在来到马萨瓦之后，没有人知道她曾在华兹沃斯镇上以胳膊上有烧伤为名做出的伪装，但凡有问起，她只说这是家乡的特殊风俗。
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时所怀有的警惕虽不能说是渐渐淡去，可也没有那时候那么夸张了，那么，她现在还有使用那卷绷带的必要吗？
——不知道。
扇寺东耶闭上了眼睛，毫不犹豫地用轮回之枝割破了自己的脖颈。
花瓣从伤口处飘了出来，散落在空中。
衣服一件件地落下，她只带着那把水果刀走进了浴室，浴缸放满热水也没用太长的时间。直到她躺进浴缸，扇寺东耶的脑海中还回想着从前发生的一切。
她偷到的才能有两个。
但在原主身上还能发挥巨大作用的它们在被她偷来后效果几乎减半，可以盗窃才能的才能也并非完全能随她心意。某个本来是她对手的家伙指导她说，只有对这些才能进行有效的训练，她才能使它们发挥到应有的效果，甚至——超越原本的持有者。
她还没有办法进行太长时间的轮回逆转，也不能随意地来回切换两个才能，那么，就慢慢来吧。
扇寺东耶忽然又想起了她第一次用轮回之枝割下去的那一天。
下一秒，她双手举起了水果刀，向胸口刺了过去。
鲜血在清水中弥漫开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