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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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的要求很简单。
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就算他自己独自一人前往，扇寺东耶也始终得待在距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除非侠客只是在亚特伍德分部的大门口转上一圈，否则她也得跟着他一块儿潜入那几栋楼里。
更何况这本来也不止侠客一人的事——尽管对于他来说，解开阿德莱德施加在身上的“念”和完成团长的命令都很重要。扇寺东耶既然已经被卷了进来，前者又是她和侠客共同的目的，再稍稍帮忙后者也无可厚非，两人就此达成了共识。
她帮侠客拿到他们需要的东西，他在回来之后教扇寺东耶如何使用那种名为“念”的能力，这就是两人交易的内容。扇寺东耶试探着质疑，若是在去之前就教她掌握“念”，对他们接下来的行动也应当很有帮助。而侠客的回答也果然不出她意料——“念”的修行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达到的，短短的时间内只能学到一点皮毛，对计划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但从另一个层面来说，既然是要做交易，总得拿出点诚意才好。
侠客显然深谙这个道理，于是，他表示虽然现在不是“开念”的合适时机，但可以先将大部分理论知识告诉她。
这也不错。
一边这么想着，扇寺东耶一边默默记下了他说了的要点。她尚无其他可信任的对象来证明侠客的话是真是假，可只要能获得新的“力量”，冒冒险也没什么，她一直都是秉承着这样的信念过来的。
一切都是为了超越西耶，哪怕两个人早就已经天人永隔，他也依然是她的目标。
他始终是走在她前面的哥哥。
总而言之，扇寺东耶就此接触到了这个世界全新力量体系的表层部分，侠客提供的理论完全可以自圆其说，可信度自然不必说。
“念”，这是一种只有这个世界上少部分人才掌握的技能，事实上，它不论是谁都能学会，只是视天分而言花费的时间和代价不同罢了。也正因为如此，加之学会了念以后，人的身体素质和破坏性会达到另一个层次，这份能力的秘密被猎人协会严格监管着。
当然，也不乏自行学会念的人，不过更多的还是被猎人协会仔细挑选出来，而猎人考试就是最主要的方法。
扇寺东耶意识到她的猜测确实是正确的，她一开始冲着猎人去的想法也是正确的。据侠客所说，正如为世界所知的那样，成为猎人需要经过猎人协会每年一次举办的猎人测试，测试合格后会拿到猎人证。但考试远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轻松”，也并没有随着猎人证拿到手而结束，真正的考验是在那之后，会有其他猎人接受委托来教授他们念的修行。
如果她没有卷入亚特伍德家族这档子事，也能从这条路上达成她的目的。从另一层面上来讲，现在既然有侠客帮她免了那一层麻烦，她也没了要去参加猎人考试的理由；不过，现在扇寺东耶又有另外一种打算。
猎人证确实很方便，她先前是不怎么在意凭它能免费使用绝大多数公共设施的权利的，甚至还对此存有一丝怀疑，在见过侠客用它以后，这点考虑也没有了。扇寺东耶更在乎的是凭借猎人证可以出入很多平民被禁止进入的地方，不像只要用轮回之枝划破脖颈就可以从轮回中获得才能，念的修行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她觉得去那些地方看看或许也不错。
话说回来，关于“念”能力本身，她当然也听说了不少。所有生物都会从体内散发出生命能量，而如何自由操纵它们就是另一回事了。
“开念”有两种方法，一是经过长时间的修行，自然而然地领悟到自如使用其的方法；二则是强行打开身体的“精孔”，这种办法会让被开启的人极其快速地流失生命能量，需要在尽可能快的时间内控制住不断涌出的能量，所以致死可能性非常高。为了稳妥，一般人当然会选择前者。
侠客说到他是匆匆开念的时候笑得从容自在，扇寺东耶也打算用这个途经。她可不想用太多时间来慢慢摸索了，而据说那还有可能达到十年之久。她以前曾在探索自己才能的路上花费过大量的时间，扇寺东耶认为，如果能就此在某一条路上达到能够超越前人的程度，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惜事实总是证明她是徒劳无功。
如今“开念”只是她计划中的一环，获得“才能”的途经并不重要，如果可以，越快越好。扇寺东耶认为这不能算急功近利，虽然本质上并无多大区别。
“念”的修行分为缠、绝、练和发，根据发的不同，它又分为六大系别。侠客自言是属于操作系，扇寺东耶想起迄今为止见过他使用能力时的情景，并没有怀疑这一点的合理性。
但这不代表着她完全相信他说的所有话，老实说，现在主动权更多是握在侠客那一方。再怎么说，她在这个世界完全是初来乍到，而侠客既是作为念的修行者，又是在世界范围内都占有优势的猎人，更何况还是知名犯罪团伙的成员——怎么看都占尽了优势。
好在她还有才能傍身。
“所以，我要说的大概就是这么多。”
侠客敲下了键盘上的回车键，随即便将他坐着的转椅一转，面向了扇寺东耶。
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的扇寺东耶倒是将视线转向了他身后的屏幕。他们从便利店那边回来后就来到了侠客的房间。不出她所料，虽然其他摆设还就跟她刚入住的时候没什么两样，房间的一角倒是堆了不少东西，其中之一就是眼前这台电脑。
“我平时当然不可能带着它跑来跑去，”那时候他笑眯眯地介绍道，“所以也是到了这个城市之后才临时弄来的，只是用来获取一些必要的情报，在想到接下来会用到就搬到这儿来了。”
尽管之前跟她一同去了便利店那里，侠客接下来却说他们没那么多时间了，于是他一边用那电脑黑进了亚特伍德家族的资料库，一边一心二用地跟她解释了那些和念有关的理论。从侠客的态度中，扇寺东耶还感觉出了一些别的什么，而他也没有费心去掩饰，这一点让她有点不快。
但她早就不是那个会异常明显地将自己的不满表现出来的性格了。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屏幕上显现出来的那些资料，这个世界稀奇古怪的文字在上面拼凑出了亚特伍德家组的机密文件内容。就在刚才，扇寺东耶见到他用不长的时间以及灵巧的动作，甚至一种近乎如鱼得水的姿态破解了任何一道阻碍，与此同时，一种感情便冒了出来。
——没错，就是嫉妒。
尽管扇寺东耶在这方面只是个门外汉，她也完全看得出来，对方在在这种事上无疑是很擅长的，甚至可以有才能可言。虽然无法判断到底是到了何种程度，但她——正如灰都所说的那样，感叹与嫉妒之情将她深深包裹，却还不至于感到恐怖。
她未曾尝试过这方面的才能，不过想来，诺依曼的才能“预测演算”应该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应用范围更广。毕竟人家的前世本尊可是那个计算机之父，约翰·冯·诺依曼。
“情报相关的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了，”侠客好似完全没察觉到她这番出神，直接接了他自己的话头顺着说了下去，他侧过头去，顺畅地又输入了一连串的指令，他动作刚刚停下的同时，一张平面地形图便在电脑上显示出来，“剩下的就是该怎么行动了。”
“我想最近扇寺小姐都能提供时间，而如今的状况当然也是越快解决越好，”他见扇寺东耶点了点头，笑意也渐深，“就我自己的意见，行动前的准备这几天就能做好。”
“我没有说‘不’的理由。”
扇寺东耶几乎没有犹豫地说道，她和侠客一样，脸上也带着笑容。
“这一点应该很明显吧？”
她的前半生总在为“才能”而活，任何事都没有“才能”重要。
在获得轮回之枝并用其引出了来自前世的才能后，扇寺东耶就不再去学校了。不会有人在乎她到底是怎么生活的，之前熟识的人中唯一还和她有点联系的北束先生也忙于奔波鲜少露面，之后她又一次和灰都一起回去的时候碰见了不知为什么在家里等着的北束先生，还闹出了一些不愉快。
北束先生是可以信任的，扇寺东耶这么认为，于是在他盘问起来的时候，在他面前毫不保留地展示了轮回之枝的能力。
哪料对方却因此而发怒，并出言讥讽这种才能，灰都被他激怒，直接激发了轮回逆转向他攻去。还没等扇寺东耶做出反应，北束先生就一招制住了灰都的行动。
天生便具有才能的人是不会理解他们这样的人的感受的，尽管也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可对方毕竟也是一直都在帮着他的、同时也是哥哥挚友的北束先生。在北束先生离开前，她发誓要做出一番事情来证明她的才能，扇寺东耶还记得那时他听闻这话时复杂的眼神。
可惜现在是没机会来证明了。
想要证明给他看的人和想要报复的人都不存于世，只剩下对于才能的向往还支撑着她走下去，那么，独有这个是她永远不会放弃的。为了得到才能，扇寺东耶可以轻易舍弃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离开华兹沃斯如是，如今要离开马萨瓦亦如是。
扇寺东耶面无表情地系上了安全带，听着旁边侠客发动汽车的声音，悄无声息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今天便是第三天，汽车是租来的，他们两个要开着这车去位于附近那座城市的分部。侠客又充当了临时司机的职能，而扇寺东耶又回忆起了那分部的地形图。事情麻烦就麻烦在他们这次是要暗中潜入，在成功找到阿德莱德并解开束缚之前不宜制造出太大的动静，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需要控制这里的监控。
由于两人之间距离的有限，在外部的电脑上固然能够入侵，但是没法在另一人行动时也一直控制着监控录像和其他的警报通讯。经过商议之后，便决定在先取得监控的控制权后再逐步排查。
扇寺东耶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带在耳朵上的蓝牙耳机。
这一次的行动方是她。
这就更让人觉得蹊跷了……她不认为她目前为止在侠客他们面前表现出的实力足够让他信任她到这个地步。
除非他另有打算。
车子开始在车道上缓缓行驶并开始加速，这时候，扇寺东耶忽然想起了尤杜拉。
她们之间也不过数面，但这也算是这座城市里唯二与她关系尚可的人了。这一回她虽然不告而别，不过也就只有几天时间，不管是侠客还是她，都没有把房间退掉。但这原因全然都是由于他说他们之后还会返回这里来，他与团长约定的地方就是在这城市中的一隅。
等她学了念，到时大概就会彻底离开这座城市了，到时候还是跟她说一声好吧。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