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轮回的花瓣》曲奇碎可可

16、第十六章

　　扇寺东耶一大早就被隔壁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响动给吵醒了，这声响持续了好一会儿，但等她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那些声音已经消失了。她皱着眉头想起来昨天有个“新客人”住进了一墙之隔的那个房间，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弄出这些动静。

　　虽然她在心里抱怨了两句，但扇寺东耶也没直接去找侠客的打算，洗漱过后，她又换上了日常穿的那些衣服。打开衣柜时，她皱着眉头盯着那礼服几秒，尽管它也没占衣柜多大空间，可放在这儿始终是个麻烦，改天把它处理掉好了。

　　接着，扇寺东耶拿起手机，调出了里面的通讯录。

　　她后来也陆续把认识的人的电话号码都加了进去，那也包括酒吧老板娘卡桑德拉的手机，最近她倒是经常在店里露面。扇寺东耶的手指在她翻到那串标注着“卡桑德拉”的数字时移到了拨号键上，可迟迟没有按下去。

　　真的要这么做吗？

　　不，她随即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反正她来这个城市也只是简单地为了找个中转的地方，现在大概没有停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幸好酒吧的管理本就随性松散，扇寺东耶只要打通电话也就能完成辞职的程序。

　　她听见了敲门声。

　　扇寺东耶抬眼看了看房门，不用想都知道这时候会敲她门的人是谁，她将手机放在桌上，走过去将门打开，果不其然看见了侠客那张笑眯眯的脸。

　　“抱歉抱歉，我想那么大的动静你应该也会被吵起来，”尽管这么说着，她却没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半点愧疚的意思，“幸亏这附近没有其他住客，不然感觉会添更大的麻烦呢。”

　　“你已经添了很大的麻烦了。”

　　她没好气地说道，昨晚睡下的时候都快天亮了，她先前和卡桑德拉说过，这两天恐怕没时间去酒吧工作了——扇寺东耶本来想的是如果她在那个宴会上惹上什么麻烦，可以趁这个时间把麻烦解决，可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个结果。但总的来说，她以为今天自己能多睡一会儿，没想到隔壁又制造出了各种噪音。

　　扇寺东耶半靠在门框上，她这才注意到侠客身上穿着的不再是昨晚的西装了，不过也并非她之前在银行大厅见过的那身休闲装，而是头次见面时那身奇怪的服装。她意识到没准她那晚见到的才是“幻影旅团”成员们平时会穿的衣服，像昨晚那样的西装只是为了潜入宴会才穿上的。

　　有一点她感到很奇怪，侠客可是空手来到这个旅馆的，这她看得清清楚楚，在扇寺东耶不离开房间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在方圆十五米左右的地方活动，这身衣服又是从哪儿来的？

　　“其实——”

　　他像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忽然开口道。

　　“在你睡着的时候，飞坦他们来了一趟，”侠客指了指隔壁的房门，“帮我把我的东西拿过来了，但是估计因为东西有点多，之前才弄出了那么大声音。”

　　“你们的关系比我想象得要好啊。”

　　扇寺东耶随口说，假装不经意地让视线从他两只手的食指上掠过，看到上面没有任何伤痕：“你们给我的感觉就像不会互相帮助做这些事的，我还记得你昨天说自己造成的问题就要自己解决呢。”

　　“总之，”侠客轻轻咳嗽了一声，直接无视了扇寺东耶的话，“忙也不是白帮的，芬克斯那边正好留下了几个活口，那里面有人知道关于那个能力的一点情报，他一五一十地把他知道的都交代了。”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就那么看着扇寺东耶，后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走廊，但还是侧过身去，让侠客进了自己的房间。

　　侠客走进来时，她看见侠客的视线在她握住门把的手上停顿了一下。

　　“我记得，昨晚回来的时候，扇寺小姐的手还没受伤吧？”

　　“我睡前想削个水果吃，”扇寺东耶轻描淡写地说，被创可贴包裹的食指轻轻蹭过门把，她转而用手掌推了一下，让门在她眼前关上，“结果不小心反而把自己手指头给划了。”

　　“但是我没有任何感觉呢，”侠客笑道，“看来痛觉和身体上的伤害果然是不相连的——或者说，这也验证了我听到的说法，是单方面的不相连。”

　　这家伙果然……

　　听着他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说出这番话，她的警惕性却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峰。

　　扇寺东耶没说话，只是听他说下去。

　　“那人正好是当初负责人事交接工作的，听说那个女人一开始是以另一个分部的合作伙伴的身份过来的，而这儿的领头人偏巧和那边的人看不对眼，所以一直都挺提防她。”侠客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他虽然不会念，但是听对方的描述，也知道她有点普通人没有的能力。”

　　“她跟他说明过自己一部分能力的作用，也就是可以在定下了‘契约’之后操纵那个对象，数量不限。不过，因为那和现在的情况没有什么关系，关键的还是所谓的‘契约’之前。”

　　“那么，首先，”扇寺东耶试探着说道，“第一条规则就是，被拴上‘线’的两个人只能在距彼此有限距离内活动，否则可能会对心脏造成负担。”

　　“——超出严重者可能会心脏麻痹而死。”

　　他补充道，又接着说：“其次，‘木偶’与‘操纵者’是单向一体的，也就是说，‘木偶’若是受到伤害，‘操纵者’也会受到同等伤害。只有契约签订后，‘操纵者’可以直接将自身受到的伤害转移到‘木偶’身上。”

　　扇寺东耶若有所思地听着他的话，心想她要是会念，不知情况会不会有所变化。

　　尽管侠客没说，可阿德莱德既然能把“操纵者”这一方的线拴在她身上，证明这能力的作用估计还要不简单。可惜的是一方面，提供消息的人知道的也不算明确；另一方面，她怀疑侠客到底有没有把全部实情都告诉她。

　　“目前得知的就只有这些，但真假性已经可以判断出来了。”侠客一边说着，一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房间内的布置，“看来扇寺小姐确实在这里住了有段时间了。”

　　“这种事情，当初查过我入住记录的侠客先生应该最清楚吧。”扇寺东耶想起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对了，之后我有一个地方想去，还得劳烦侠客先生跟我一起去一趟了。”

　　*

　　凯莉靠在柜台上，闲来无事地发起了呆。

　　由于最近人手空缺，这一个礼拜都有她的班，现在更是只有她一个人值班，不过两个小时后就该换班了，现在又正是没什么客人的时候，货也理好了，凯莉倒也觉得清闲。

　　事实上，她待在这个便利店工作的时间也就最后这一个月了。她已经和店长商量妥当，等她这个月干完就辞职，不管店长再怎么以人手不足招聘淡季的理由挽留，她都已经做好决定了，当然不会轻易改变。

　　一方面她因为东耶的事情而有点不满，另一方面，她和家里冷战的关系也有所缓解，父母终于不再像冷战的时候那样扣下一部分的生活费。虽说多赚点钱让手头更宽松点总是好的，可凯莉决定还是用她专业方向来试试谋取兼职好了。

　　便利店门口的自动门应声而开，凯莉反应过来有顾客进门，连忙转身招呼了一声“欢迎光临”。

　　然后她便看见了走进来的黑发少女和她旁边的金发青年。

　　东耶？

　　“下午好，”东耶跟她招了招手，然后一脸不怎么情愿地介绍了她旁边的那个笑容亲切的青年，“这是我朋友。”

　　要是她的表情和语气再有一点儿缓和的余地，凯莉就要忍不住她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打量的视线、猜测他们俩会不会有点什么了。然而对于那个金发青年，东耶表现得实在是太——

　　不，这么一想好像也有点可能。

　　听东耶说了她这趟来的目的之后，凯莉稍微有点吃惊，但好像也没有什么说不通的地方。从东耶当初面对银行劫匪的所作所为中，凯莉就知道她绝对不可能局限于在一个便利店做做兼职，也不会满足于就在酒吧里当当钢琴师。

　　“所以，我已经在电话里和卡桑德拉沟通过了，不过既然知道你最近一直在值班，我觉得也有必要再来一趟。”东耶带着不太明显的笑意，“我之后会有些事情要做，也不知道会不会再见面，之前帮我介绍工作的事——非常感谢。”

　　“哪里——”

　　凯莉闻言连忙摆了摆手：“你这也是帮了我一个忙，那，祝你一切顺利。”

　　她的眼神最后又好奇地在那两个人之间流连了片刻，不过既然东耶没有解释的意思，她也没必要去妄自猜测他俩的关系。

　　和凯莉告别之后，扇寺东耶走在街道上，侠客和她保持着不远的距离，两人依旧并肩而行。

　　按照扇寺东耶的意思，侠客只要在一边等着就好了，她不过是进去和凯莉说两句话，十五米的距离绰绰有余。奈何他偏偏表示对她之前的工作环境很有兴趣，她寻思着也没什么影响就让他一起进去了，可之后扇寺东耶便发现，侠客还真就只是随口说说。

　　更何况，便利店这种寻常到泛滥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好好奇的？

　　他们顺着人流停在了十字路口处，等待着红绿灯由红转绿。

　　“说起来，”扇寺东耶侧头望去，看见侠客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前方，“我其实有点事情想要拜托扇寺小姐。”

　　“我排查出了那个分部的大致范围，今晚就可以确定它的具体地址。”他毫不迟疑地说，“不过，在我们的共同目的之外，我还有一项任务——扇寺小姐当时也在场，总而言之，团长希望我在那里顺便取来一样东西，而我需要扇寺小姐的帮助。”

　　扇寺东耶瞥了瞥对面红绿灯上的倒计时，重复了一遍他早上才说过的话：“虽说我不是你的同伴，不过，也正因如此，忙也不是白帮的。”

　　“那当然。”

　　侠客也终于转过头来，他依然笑着，用一种就像是在谈论今天晚上到底吃什么好似的语气说道。

　　“扇寺小姐想学‘念’吗？”

　　她的心跳蓦地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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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好痛苦……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