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
奇怪。
扇寺东耶依然警惕地靠在墙壁上，她可以肯定两人都发觉到了她的存在，但不知道为什么，库洛洛反倒是阻止了那个叫“飞坦”的男人向她下手。如果她放开胆子猜测的话，这也就是说，库洛洛留了她的命，甚至还友好地告诉她这里即将被他们的同伙清洗。
两人的脚步声真的已经远去了，阿奇尔也彻底失去了声音。
确认他们不会再返回后，扇寺东耶从转角处闪出了身，看到了眼前的画面的瞬间瞪大了眼睛。
男人倒在地上，身体浸在了血泊里，这景象本来没什么稀奇的，令她有些惊讶的是他的身躯被斜着一分为二成了两截。
为了观察这一点，她甚至蹲下了身去。
现在还在停电中，视野所及一片黑暗，就算凑近到血腥味浓重得无法呼吸的程度，她也只能隐约辨认得出，切口面似乎非常的、不可思议的平整，别说肌肉和内脏了，连一点点白色的骨茬都没有歪出来。
因为方才一直藏身在墙后，扇寺东耶没有看到那个飞坦使用的是什么武器，按照这个切口而言，应该是刀或者剑，当然也有可能是徒手，但徒手到底是怎么才能做到这个程度的呢？
亚伯特·费雪曾经当着她的面用双手把人的脑袋硬生生挤成了碎末，可就算是具有杀人与吃人才能的他应该也没办法这么做，事实上，他的武器是用轮回之枝化成的一把菜刀，和灰都对战的时候，他虽然动用了其他的东西，但最主要利用的还是它。
飞坦吗？
库洛洛、飞坦，还有库洛洛刚才提到的“芬克斯他们”，今晚至少有四个人来到了这里。扇寺东耶不知道侠客有没有潜入，这栋建筑一共分为四个区域，她现在所处的是A区，飞坦和库洛洛去了C区，也就是说，B区与D区可能是安全的，但也有库洛洛派了人守在那里的可能。
她不认为库洛洛会好心到让今天来到这里的人活着回去的地步。
A区有正门，所以尤其重要，不可能轻易突破；C区的话有那两个家伙，难度只高不减。
不对，现在不是考虑这一点的时候，她现在不用急着考虑逃出去的问题，大不了到时候直接破窗跳楼。
那个女人在哪？
眼下看来，她反而是最好下手的。
阿奇尔的尸体还是温热的，目前还没有出现尸僵，扇寺东耶很容易就掰开了他的手指，将他死前握着的那把手|枪抽了出来。手|枪沉甸甸的分量令她吃了一惊，扇寺东耶本人对于枪术是一窍不通的，但她也恶补过枪械的知识，知道这个型号的后坐力在手|枪里也不算强。枪支对于能力者来说应该是没有什么作用的，不过，她没有要把它用在对付他们身上的打算，只想用这个威慑一下亚特伍德家族的成员。
今晚也许会是场恶战，她没法进行太长时间的轮回逆转，也不想浪费那些花瓣。
这种手|枪可以装六发子弹，阿奇尔刚才根本就没来得及开枪，扇寺东耶按照她学到的只是查看了一下弹匣，发现子弹一发都不少。
其实子弹只要有两发就够了，这实在是个意外之喜。
她扶着膝盖站起身来，带着那把手|枪离开了这里。
扇寺东耶直到一个多小时之前才第一次来到了这栋建筑物里，对于里面的构造也只知道是根据楼层之间的分布分为四个区域。她连那个女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当然也不知道对方负责的是哪个区域，虽说她是扇寺东耶目前见到的除了库洛洛、飞坦和侠客以外的唯一一个能力者，但依照阿奇尔对她的态度以及说的话来看，她不太可能负责比较重要的C区。
也就是说，又落回到了B区或者D区了？
有一点扇寺东耶从刚才为止就很在意，在出现了这种混乱之后，这里安静得过头了。
就算那些武装得严严实实的守卫们都被杀了，她可是一具尸体、甚至连一滩血迹都没见着——阿奇尔除外。
扇寺东耶选择了与库洛洛和飞坦他们的反方向前进，介于对眼下这种诡异状况的警惕，她小心翼翼地双手握枪，同时注意着不同寻常的响动。她隐约听见她来的那个方向里传出了点什么声音，但这里的隔音性实在太好，扇寺东耶无法辨别出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猜测是库洛洛口中那个“芬克斯”开始行动了。
她也很快发现了自己的猎物。
——一个同样游荡在走廊里的年轻男人。
他看上去像是和同伴走散了，行动间比起惊慌更多的是找不着头脑，从装束上来看，他也是今晚负责这栋建筑安全的一员，但显然没有多少经验，恐怕只是新近入职的。他一边探头探脑，一边嘴里嘟嘟囔囔、疑惑地抱怨着。
在他从前面走过去之后，躲在雕像后的扇寺东耶站起身，飞快地靠近了他，在男人刚刚察觉到并回过头前，用枪口抵住了他的后心。
“手举起来，”她一边下命令，一边想起了那会儿在银行里的那些绑匪，突然觉得有些滑稽，“回答我的问题。”
那个年轻人老老实实地将双手与耳朵平齐，看表现还真不是个老油条，扇寺东耶定了定心神，开口问道。
“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对方拼命摇了好几下头，声音都打了颤：“我我我我，我只是今天中午吃坏了肚子，结果出来就不见他们人影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请放我一马吧。”
“我还没问完，”扇寺东耶食指搭在扳机上，“你知道你们上头的一个女人吗，棕发红裙，个子比你还要高一些的那个？”
“知道知道。”
他立刻回答道：“她说她叫阿德莱德，今天队长分配她去看B区。”
“B区在哪？”
对方似乎愣了愣，扇寺东耶立刻又把枪口抵得更紧了些，提醒着他的处境。这种做法显然很有效，这个似乎和她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立刻全部交待了出来，扇寺东耶一边听着记下，一边准备等他说完之后扣下扳机。
不，真开枪的话，枪声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用轮回之枝吧，几秒的时间也耗费不了多大力气。
扇寺东耶沉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人，他只是听到了她的声音而没有看见她的脸，她不确定有没有必要杀掉他。
……不过，也许可以换种方式。
两分钟后，扇寺东耶走在刚才那个人指给她的路上，根据他的说法，从这个楼梯上去，再穿过上层的回廊就可以顺利到达B区。她低头看了一眼重新褪去了花纹回复了原本样子的右手，在收回手的时候，她就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已经成功了。
她偷取了男人这部分的记忆。
这种感觉有点奇妙，她一方面能够确认他说的不是谎话，另一方面她也证实了盗贼的右手能偷盗的东西不仅仅是实体的，也包括了非实体的东西。虽然才能也包含在后者之内，但这范围至少变得更广了。
轮回之枝被她重新绑在了腿上，记忆忽然丧失也许对人体的刺激有点大，男人因为暂时失去了意识而倒地。扇寺东耶好心地把他拖到了一边，藏在她之前藏身的那座雕像后面，如果库洛洛他们清洗得不是那么彻底，他还是可能留下一命的。
不管扇寺东耶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空无一人，这也就是说，不算库洛洛和飞坦，她从大厅出来之后就只见过了两个活人。
她穿行在回廊上，从这里往下可以看到下面那层的情况，旁边每隔几米就有一扇门，可惜那些敞开的门里没有什么值得寻找的东西。扇寺东耶也试着拧了拧关着的几扇门的门把手，它们都没被上锁，可就和其他的一样，里面压根就没东西。
真不知道这些房间是用来干什么的……
扇寺东耶想着，余光却从栏杆的间隙里瞥见了一抹黑影。
她心下一沉，虽然她也一直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脚步声，但完全没人出现的情况一定程度上还是让她有所放松。下一秒，扇寺东耶又一次闪身在一根较粗的廊柱后，小心探出头来察看着那道人影的身份。
在这么黑的、距离又这么远的地方，她没办法看清那人到底是谁，不过，从身形上可以看得出是之前见过的制服。他端着一杆枪往前走着，扇寺东耶觉得有点不对劲，她继续仔细地观察着，可说不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清脆的鞋跟与地砖碰撞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是高跟鞋。
她听不出那位来人的半点慌乱，于是，扇寺东耶由此也判断出了这个第三人的身份。在那一瞬间，她的血液沸腾了起来，唇角也扬起了诡异的笑意。
找，到，了。
“嗡，嗡——”
扇寺东耶眯起了眼睛，最先开始闪动的是她头顶附近的几盏灯，再接着，就在一秒之内，这里的所有灯都亮了起来。
重新通电了。
这些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
视野重新明亮起来时，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反而刺痛起来，她闭了闭眼睛才渐渐调整好。
幸亏她躲的地方不容易被发现，扇寺东耶仍然不甚放心地侧过头去看了一眼，确认女人确实没有看见她。她下意识地也瞥了瞥站在女人正对面的那个守卫，发现他神情呆滞，当她看到插在他脖子后面的东西时，立刻意识到了其缘由。
扇寺东耶咬了咬牙。
男人僵直的后颈上插着一根带着蝙蝠翅膀的天线。
这家伙今晚果然也潜进来了。
“所以我才最讨厌操作系了，”“阿德莱德”神色轻松，甚至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根本不能享受正面交手的乐趣啊。”
她话音未落，被操纵着的男人已经开了枪，扇寺东耶一惊，条件反射地就想直接去找更加安全的掩体。但她随即发现她并不在射击范围里面，这个认知不仅没能让她放下心来，反而让她更不安了。
耳边传来了子弹与什么坚硬物品的撞击声，当枪声停下来时，女人依然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连衣角都没破。
“至少让我把电闸全部拉上吧。”
这声音响起的时候，扇寺东耶握紧了轮回之枝。手|枪早被她放在了一边，目标人物既然已经出现，再拿着这没什么用的东西也没意义。
侠客抱怨似的那么说道，走进了她的视野范围。
就和库洛洛一样，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她的视线移到了他手里那个手机上，最后又看向了他侧脸。
他带着的是与库洛洛截然不同的、显露得出狡猾的轻快笑容。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