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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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心情不好了？”
耳畔传来一声轻柔似哄的呢喃，他只觉方才还冷冰冰的回忆瞬间变成春意融融的景象。下一秒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赵宁从背后环着他，下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脑袋。宋秋配合地垂着头，唇边扬起浅浅的笑：“你回来啦，高翔怎么样了？”
“交给王兆了，该是不会轻饶了她。你刚刚想什么呢？傻愣愣的。”
宋秋摇摇头，转身在她怀里窝了舒服的姿势。“只是想起了以前。当初小舅会带我去泗水城的时候是那么相信那人会对他好一辈子，结果……所以，我当时有点愤世嫉俗地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不好。”他的指腹一下下缓慢地滑过她的袖子，垂眸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可语气却低沉又恍惚。
赵宁有点心疼，顺顺他的头发，正想如何安慰他，宋秋却忽地弯了眉眼抬起头：“不过，妻主，我第一次在医馆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好人。”
赵宁一愣，也跟着笑了起来：“为什么？我是不是长得很和善？说起来，镖局里好像就属我长得最清秀了。”
宋秋捶捶她：“这话你也说啊？”说完就见赵宁一挑眉还一副自得的样子，惹得他一下倒在她怀里咯咯直笑。
“这么不给面子啊。你家妻主长得不好吗？”
宋秋捂着嘴笑。赵宁故作生气地哼哼两声，“好啊，既然这样的话——”她双手移到他腰间，戳了两下。宋秋一下子呀了一声，她的双手来到他胳肢窝下面一挠。
“痒！哈哈，妻主！。”
宋秋扭着身子想逃开某人的魔抓，赵宁却牢牢抱着他又坏心地在他脖子里吹气。双管齐下，他只好又缩脑袋又扭身子还恼怒地捶了她两下。
赵宁听着他清脆的笑声，眉眼柔和。本也就是想逗他玩让他心情好些，没一会儿便住了手。宋秋软在她怀里喘着气，笑闹得满脸嫣红，过了一会儿又嘟着嘴忍不住抱怨道：“我腰上最怕痒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赵宁揉揉他的脑袋：“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嘛。”
她这么一说，宋秋就不好意思生气了，甜甜蜜蜜地抱着她。跟赵宁过日子其实挺简单的，大概是因为她本来就大大咧咧的。对于他的过去赵宁很少探究，他不想说她也不问，想说了她第一时间却会先顾及他的心情逗他开心。
***
陆千绸那天抹眼睛还真是因为灰尘进了眼睛难受，但他在铺子里已经住了三天了，商少濂不得而知，还在纠结于那天把人弄哭的自己。她忽悠人的经验倒是不少，可哄人嘛总觉得拉不下面子来。而且，陆千绸从小就不爱哭喜欢笑，小时候她不小心把他心爱的簪子给摔碎了，他也就是鼓着腮帮凶狠地跟她吵架，哪里哭过啊！
这些都不提，最让她不能忍受的是，因为陆千绸不在，家里几乎乱了套，吃什么要来问她，买什么也要来问她，她那么忙哪有空去管这些琐事。
笃笃笃。
一声略带迟疑的叩门声响起，商少濂烦躁地把毛笔一摔，正想起身，谁想外面的人竟然不待她回应就自说自话地推开了门。钱氏端着盘子站在门口，怯怯地看着她：“商少，您早上也没吃饭，中午还是多少用，用一点吧……”他后面的话在对方紧绷着的神情里渐渐消了声。
商少濂站起身，快步堵在了门口，眉头紧皱。钱氏不得不往后退了两步，有些害怕地看着她。“商，商少？”
“千绸没跟你说过我的规矩吗？这间书房除了他谁也不许进。我虽答应了教你女儿几年，那也不过是个半师之谊，你一个外人这么指手划脚的不怕惹人嫌吗？拿走！”
商少濂就从来不知道怜香惜玉为何物，更何况现在心情不好，难免有些迁怒，话就说重了。钱氏眼眶都红了，低着头转身就走。
干活的下人听到动静时不时地探头探脑来张望。钱氏把东西拿回厨房的时候，有个嘴闲的中年男人立刻迎了上来：“哟，钱公子怎么哭了？可是家主不吃？”
钱氏勉强笑了笑：“嗯，你们等会儿再给她送吧。”
“唉，谁敢给她送呢。我昨晚送过去的时候还被骂了一顿呢。陆公子在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才知道这主子多难伺候。不过啊，这倒也全不是坏事，钱公子你可抓住机会啊。”
钱氏一愣，不明所以。那男人凑近了悄声道：“您可是替家主生了个女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不多挣些宠爱，回头陆公子嫁进来了……”
“我，我不是——”
钱氏本能要解释，下一秒却把话咽了回去。商少濂从来没对下人解释过他们父女俩的事情，自问也没这个必要，陆千绸更是没有放在心上。这些刚买回来的有这种猜测的并不在少数。
其实，如果能跟着那女人，不说他女儿就是他自己后半辈子还愁什么呢？
***
书院里即便都是孩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地方。从小在大户人家长大的心眼多心气也傲，通常都不爱和她们这么平民百姓家的孩子玩。像宋雨和徐清幼这样打扮齐整的倒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书院里还有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念不起书，据说是因为进书院前的一场面试时表现的好，沈家仁义才免除了她们的学费。
可这些人却通常都是被欺负的那一群，而带头的竟是那个仁义的沈家的表亲。至于沈然之，这就有些奇怪了，照理来说，她是沈家的人，没道理那群富贵女们不带她玩啊，也不知为何，从宋雨进书院开始沈然之一直都是独进独出，从来都是一个人。
这一些，徐清幼跟她一样不明白。书院半个月才放两次假，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去了，跟她无所不能的嫂子说说这些事！
“咦？我的笔——”
宋雨正在飞快地整理着书册，徐清幼听到她的惊呼转头看了一眼：“呀，怎么断了！”她顿时有了猜测，愤怒望向沈家的表小姐。
宋雨却把目光投向了里角落里背对众人而坐事不关己的沈然之。她拉了拉徐清幼的袖子：“算了，小蜗姐。我们赶紧回去吧，我嫂子肯定已经在外头等我了！”
她一说起这个就兴奋，笔断了那么点小事根本不算什么。宋雨背着书包，拉着徐清幼蹦蹦跳跳地往外走。
沈然之侧头看了眼这人没心没肺的样子，越发心气不顺。
如宋雨所想，赵宁和宋秋早已等在了外面。她欢欢喜喜地准备扑向她嫂子，谁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宋秋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忙不迭地问：“书院怎么样？你有没有乖乖听话，有没有认真上课？”
宋雨却扭着身子要下来：“哥啊，我都长大了，你怎么还抱我啊。”嫂子和小蜗姐都在偷笑就算了，旁边那么多同窗看着呢。
宋秋明白她这种别扭的小心思后也忍不住发笑，揉揉她的脑袋放她下来了，牵着她问道：“上学开心吗？”
宋雨重重地点点头，迫不及待地把这段时日来的新鲜事告诉她们。她一时没想起来沈然之，等到回了村才记起，可到这时又觉得不那么重要了。
“哟，小雨这是念书回来啦？”
“是呢。元叔你出来的正好。这是给孙哥哥补身子的。”
赵宁手上拎着只老母鸡，李夫郎听宋秋这么说嘴上埋怨道：“你们这么客气是干嘛呢。小秋你也是，宁丫头花钱大手大脚的，你怎么也不劝着点。”他推了两句，最后还是开开心心地收下了，直叫她们过来吃晚饭。
宋雨的假期只有两天，宋秋却盯她盯得紧，等全部功课做完了才许放出去。宋雨可是好久没见她在村里的玩伴了，练完了字就跟风一样地跑去找人。
赵宁还在跟宋秋笑话她：“小雨这孩子还说想家呢，我看啊最想的还是小宝她们吧。”谁知一回头，宋雨却蔫蔫儿地回来了。
“怎么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赵宁一问，宋雨就委屈地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嫂子，小宝不跟我玩了。”
“为什么？”
“她说我去念书了，就不是她的朋友了。”
赵宁听着这直白的童言立刻就想起了她跟李安，真算起来，她跟李安这对旧友如今会到话不投机尴尬的境地跟宋雨她们又有什么区别。赵宁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摸摸她的脑袋，轻声问道：“小雨，小宝没有去过书院，你跟她说哪个夫子好哪个夫子不好，她会知道吗？”
“可是……”
“嫂子并不是让你就这么放弃这个朋友，而是告诉你有些事不必强求。每个人都在长大，每个人所经历的都不同，你如今在上学，小宝或许会被送去铺子里当学徒。她不了解你的生活，你也不了解她的。有些人愿意听你分享，有些人却不愿。
可是呢，小雨，你看你现在不是有很多同窗吗？小蜗不也是你的好朋友吗？一生里，不同的时候会碰到不同的，与你志同道合的人，也许仅仅只是你短暂的挚友，也可能会是持续一生的知己……”
赵宁的目光无意识地投向了门口，遥遥地好似望着远方。宋秋听着她这番感慨，不知怎的就想起她说起镖局时那种怀念欣喜的神情。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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